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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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夜游神并未發現她。 夜風中,傳來神明的低語。 “阿玖好笨?!?/br> 排在第二位的黑影小聲嘟囔:“這事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為什么不答應?” “我那叫,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br> 另一道黑影冷哼:“你,不懂。才笨?!?/br> “好了好了?!?/br> 領頭的夜游神最為可怖,面目模糊,身如山巒,緊繃的肌rou雄壯似鐵,惹人心驚。 此時它正好脾氣地問:“等賺到錢,你們想吃什么?” 拾陸:“糖——” 阿貳興沖沖:“古樓子!” 拾貳仍是小人形態,被阿壹捧在手中,撲騰幾下:“清,風,飯?!?/br> 拾陸:“——人?!?/br> 阿壹笑著哄:“好,給你買糖人?!?/br> 婦人:……? 這是,傳說中的夜游神? “娘?!?/br> 在她懷里,女兒滿心新奇眺望遠去的黑影,眼巴巴看向她:“我也想吃糖人?!?/br> 第47章 施黛與夜游神做了約定, 等它們十天后回到長安,再詳談快遞的合作事宜。 促成一門生意不是小事,她得和更有經驗的娘親孟軻談談。 在西市步履不停逛上一整天, 所有人都略感疲累。送走夜游神后, 施黛與閻清歡柳如棠道別, 回了施府。 這會兒剛過亥時, 時候尚早。孟軻和施敬承在亭中煮茶賞月, 她剛巧遇上, 干脆同爹娘說起今天的夜游神。 “夜游神?” 孟軻先是一怔, 旋即低眉沉吟:“不錯。夜游神游走于四海九州, 途經千家萬戶……” 天生的行商??! “黛黛我寶?!?/br> 認真聽罷來龍去脈,孟軻一把攬施黛入懷:“真聰明?!?/br> “我見過幾次夜游神?!?/br> 施敬承笑道:“這十幾位仙家, 看似兇悍冷硬、不通人情,實則心性澄明?!?/br> 夜游神的職責是除暴安良,在它們骨子里,存有最純粹的善意。 “夜游神已經離開長安了?” 想想還要十天才能相見,孟軻有些遺憾:“明日我便想想,如何把它們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對了黛黛,你叫這個工職什么來著?” “快遞?!?/br> 施黛豎起大拇指:“用最快的速度,把客人的貨物遞送到目的地?!?/br> 生動形象,簡單好記。 孟軻覺得十分可行。 僵尸送貨已漸漸打出名頭, 讓商鋪里的貨品輕松運送到周邊城鎮。 再來一個負責遠程的夜游神快遞, 雙管齊下, 生意能遍布整個大昭。 在以往,這是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世人對鬼神敬而遠之, 如此一來,夜游神也能沾些人間煙火氣?!?/br> 施敬承一邊說, 一邊為幾人斟茶。 上好的蒙頂茶淡香氤氳,沁人心脾。 施黛低頭嗅了嗅,聽見江白硯的聲音:“師父不必為我斟茶?!?/br> 施黛側過視線。 在外人面前,江白硯一貫溫煦內斂,端直立于亭下,被檐角覆下薄薄影子。 他嗓音清越,語氣是挑不出錯的恭敬謙和:“今日有些乏,我先行回房?!?/br> “也是。辛苦你陪他們在西市逛上整整一日?!?/br> 施敬承清楚他的性子,不做勉強:“我得了本新的劍譜,于你有益,明日給你送來?!?/br> “白硯這就要走?” 孟軻給他揣來幾塊點心:“這些拿回去吃。都是剛出爐的,熱乎著?!?/br> 江白硯習慣性輕揚嘴角:“多謝?!?/br> 他很快轉身離去,在悠蕩冬風里,聽見施黛脆泠泠的一聲:“江公子好好歇息!” 江白硯足步微頓,沒回頭:“施小姐也是?!?/br> 繼續前行,風中傳來孟軻對施黛等人的笑語:“今天去西市玩,買了什么好東西?” “香料、胡餅、胡人的小銀器……” 施黛回答:“胡餅非常好吃,夜游神們也很喜歡?!?/br> 沈流霜語調懶散,似是累了:“還去清鴻看了舞,云聲被熏得暈暈乎乎,連打噴嚏?!?/br> 施云聲輕哼:“全是花的味道?!?/br> 施黛緊隨其后,軟聲在笑:“可是,真的很香很舒服嘛?!?/br> 其實對于常人而言,清鴻樓里的香氣并不濃郁,控制在恰到好處的范圍,令人心曠神怡。 施云聲體內有狼的妖丹,才會對花香敏感。 施敬承:“改天帶你們去極北之地,那里有成精的野熊跳舞,很有趣?!?/br> 施黛十分捧場:“欸——!” 江白硯沒刻意去聽,這些聲音順著風,一股腦涌入耳朵里。 他的神情始終平靜,待離開人前,溫潤有禮的虛假笑意一并褪盡,唇線抿直,像把薄刀。 夜幕昏沉,照進眼底,透出瞳仁深處的殺意。 時值新年,施家眾人齊聚一堂、歡顏笑語,這種日子不屬于他。 比起飲茶賞月,江白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袖間的黑金短匕一閃而過,指腹輕撫刀柄,他預感到迫近的愉悅與戰意。 江白硯垂眸笑笑。 經他尋訪多日,藏匿在長安城中、當年參與江家滅門案的黑衣人之一,已被查明蹤跡。 * 亥時過去大半。 清夜無塵,冷星寥寥。天邊是青溶溶一片月影,長安城的輪廓影影綽綽。 一名醉醺醺的中年男子獨自走在街頭,腳步踉蹌,險些摔倒。 好在他是個練家子,腰背魁梧,下盤極穩,轉瞬立定腳跟,罵罵咧咧抖了抖手里的錢袋。 “又輸光了?!?/br> 錢袋空空如也,讓他煩躁不堪,用僅存的意識思考,接下來去哪兒賺錢。 接個殺人的委托就好。 像他這種刀口舔血的殺手,賺的是人命錢。只要雇主乖乖給銀子,無論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他都愿意去捅上一刀。 當然,前提是不麻煩。 年紀大了,不像年輕時熱血上頭,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單子都敢接。 現今的他謹慎得多,殺人求穩。 一路吹著冷風回到家中,推開院門,男人打了個哈欠。 他恣意慣了,年近四十仍未娶妻,身旁只有兩三個仆從。 古怪的是,每當他歸家,皆有仆從笑臉相迎,今晚…… 院落里安靜得不正常。 殺手的本能告訴他,有危險。 想象中突如其來的襲擊并未出現,他面帶警惕拔刀而出,瞥見一襲白衣。 那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面如冠玉,眼含笑意,站在房檐下,意味不明地打量他。 若非情境太過詭譎,看少年散漫隨性的姿態,倒像是個無意路過此地、檐底避雪的富家公子。 男人看清他腰間的劍。 “放心?!?/br> 江白硯道:“其他人只是昏過去了?!?/br> “你……” 酒意徹底清醒,男人一個激靈,喉音嘶?。骸澳闶钦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