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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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名列“想要說出口的話本臺詞”第四,主人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時的經典語錄,“莫怕,有我”! 這句話如一簇星火,激得他賣力狂奔,緊緊綴在竊賊身后。 但閻清歡畢竟是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哥,論體能,哪里比得上長安城里的慣偷。 黑衣男人對東市了如指掌,挪移跳躍熟稔至極,如同抓不住的泥鰍。閻清歡小命都快跑沒半條,咬著牙窮追不舍。 一追一逃,連黑衣男人也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扯著嗓子絕望哀嚎:“還追?別追了!又不是你的荷包,至于嗎?你若停下……我將荷包里的錢分你一半!” 閻清歡:“呸?!?/br> 他追的是錢嗎? 都對那青衣姑娘說了“別怕”,哪有灰溜溜放棄的道理,他可是要成為俠義話本主人公的正義之士。 額頭青筋暴起,閻清歡累得說不了話,正要咬緊牙關加速沖刺,驀地,感到身側掠過一襲冷風。 不對。 不是風,是一道青色的人影。 閻清歡:……? 青影迅捷如刀,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繞過重重障礙,直攻狼狽逃竄的黑衣男人。 途經一片擁堵的逼仄之地,為避開行人,人影竟騰躍而起,輕易跳上房檐,再飛燕般躍下,不偏不倚,落在竊賊跟前。 驚嚇從天而降,黑衣男人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剛想轉身再跑,被對方一把揪住衣領,掄在地上。 閻清歡:……?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此人正是那個婉靜慵懶、獨自看書的姑娘。 你們長安人,都這么深藏不露嗎?! 青衣姑娘動作一氣呵成,引來不少行人的目光。 竊賊頭皮發麻,奈何騎虎難下,干脆破罐子破摔,沖著路人大喊:“救、救命??!這瘋女人搶我錢袋!” 典型的走投無路,顛倒黑白。 閻清歡聽得怒火中燒,出乎意料地,青衣姑娘卻是神情不變,甚至笑了笑。 笑得很溫柔,毫無攻擊性,叫人想起江南春日潺潺的水波。 都這樣了,居然不生氣? 回憶起她安靜看書的模樣,閻清歡暗暗感慨,果然是位好脾氣的小姐。 再眨眼,青衣姑娘已慢悠悠蹲在男人跟前,輕輕伸出右手—— 一拳打碎墻角冰冷堅硬的石塊。 閻清歡:…… 閻清歡:??? 青衣姑娘笑意溫柔,語調亦是柔和:“沒關系,繼續說。不妨看看是你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br> 男人rou眼可見地開始顫抖。 閻清歡呆呆立在一邊,試圖拼合自己碎裂的腦回路。 “你、你別動我!” 男人渾身癱軟,再無力氣,唯恐她一拳砸在自己臉上,瑟縮著抖了抖:“我上頭、上頭有人罩著?!?/br> “上頭有人?” 青衣姑娘歪了下腦袋,從他顫抖的右手中取回荷包,淡笑應道:“怎么,認二郎神當主人了?” 閻清歡從小到大沒聽過幾句罵人的話,緩了緩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男人像狗。 委婉卻狠,大昭語言果然博大精深。 “我不打你,你走吧?!?/br> 將荷包重新掛回腰際,青衣姑娘起身后退一步,笑意微冷:“以后別胡謅些有的沒的——抖什么?” 尾音沉沉,殺意凜然。 黑衣男人:……嗚。 終是抵不住迎面而來的壓迫感,黑衣男人瑟瑟發抖,眼角劃過一滴晶瑩淚珠。 周遭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閻清歡腦子嗡嗡作響,聽見一道熟悉女聲。 “流霜jiejie?!?/br> 施黛從人潮中鉆出,石榴裙明艷如火,嗓音脆泠泠:“荷包找到了嗎?” 閻清歡發誓,他絕對沒有看錯。 聽見施黛聲音的瞬間,青衣姑娘懶倦的神情倏然一變,眼底冷戾沒了個一干二凈。 取而代之,是近乎于縱容的溫柔笑意。 “嗯?!?/br> 沈流霜揚唇笑笑:“怎么找這兒來了?” “我和云聲出皎月閣沒見到你,一問路人才知道,你荷包被偷,往這邊追來了?!?/br> 施黛抬起右手,為沈流霜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 沈流霜任由她動作,微微俯身。 皎月閣是施黛她娘的脂粉鋪子,今日畫皮妖阿春第一天上工。 不出所料,當阿春展示出驚為天人的上妝技藝,引得鋪中客人連連驚嘆。短短幾個時辰,便有不少小姐公子蜂擁而至,將皎月閣圍了個水泄不通。 施黛和沈流霜隨著孟軻來湊熱鬧,施云聲聽說她之后要去鎮厄司繼續查案,也抱著把刀跟了出來。 離開皎月閣時,施黛遇上幾名好友,簡單攀談了一陣子,沈流霜不喜嘈雜,立在門邊等候。 緊接著,就是荷包被盜。 怎么會有人想不開,居然偷沈流霜的荷包。 瞥了下癱倒在地、淚眼汪汪的黑衣男人,施黛在心里為他默默點蠟。 沈流霜被施府收養十幾年,在施敬承的熏陶中長大,哪怕放在鎮厄司,也絕非弱者。 之所以不對男人動手,并非因為沈流霜不愿惹事,而是…… 但凡她控制不好一點兒力道,男人得廢去半條命。 “要到未時了,我們快些去鎮厄司吧?!?/br> 施黛說著眸光一動,瞧見似曾相識的身影,微微愣住。 “閻公子?” 閻清歡:…… 閻清歡看了眼她身側的沈流霜,又望了望她身后的施云聲。 一個清麗溫柔的年輕姑娘,一個瘦弱寡言的十三歲稚童,看上去是那么純良無害。 你們施府的人,都這么臥虎藏龍嗎?! 那一夜抱施云聲大腿的記憶不斷攻擊他大腦,閻清歡眼角一抽,勉強露出個艱難的笑。 “jiejie?!?/br> 施黛已在興沖沖介紹:“這位就是閻清歡閻公子,與我同隊的搖鈴醫?!?/br> 沈流霜側過腦袋。 施黛對她說起過鎮厄司中的同僚,這位閻公子……似乎是個話本狂熱愛好者,之所以來長安,全因向往心中的江湖。 想起閻清歡追逐盜賊前,對她字正腔圓說出的那聲“莫怕”,沈流霜霎時明悟。 沈流霜抱拳正色:“閻公子路見不平,助我尋回荷包,多謝?!?/br> 累得半死、被她輕松趕超的閻清歡:…… 好配合,好給面子?。?! 長安有真情,長安有真愛。 閻清歡感動抱拳:“姑娘也不賴?!?/br> 施黛笑道:“閻公子也是去鎮厄司的吧?” “正是?!?/br> 用手帕拭去額前汗珠,閻清歡點頭:“施小姐也收到傳書了吧?隊伍正式集成,我們能有個新隊友?!?/br> 說起這一茬,閻清歡難掩欣喜:“你我都是初出茅廬的新人,江兄亦入鎮厄司不久,再來隊友,應是位極強的前輩吧?” 老帶新,這道理他懂。 此話說完,就見施黛眼睫一顫,欲言又止。 她沒出聲,一旁的沈流霜開了口:“是我?!?/br> 閻清歡:……? 循聲望去,那姑娘一襲青衣,身形高挑,眉眼間是水一般的倦怠。 閻清歡卻清清楚楚記得,她將竊賊一把摜倒在地時,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戾。 “我名沈流霜,乃儺師?!?/br> 沈流霜沖他笑笑:“不強,望多指教?!?/br> * 一路來到鎮厄司,閻清歡心情很復雜。 來到長安后的兩次見義勇為,一次遇上個堪稱天才的后生,一次碰見個實力超群的前輩,都是動一動手指頭,就能將他置于死地的狠人。 想來想去得出結論,長安很可怕,施府也很可怕。 就連最人畜無害的施黛,閻清歡經過一番閑談才知,她竟然做起了妖魔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