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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對翻譯理論頗有心得的老季也下水了,將炮口對準了之前的戰友,“在世界文學的交流傳播中,翻譯是絕對少不了的,只要其中的基本精神始終保留,我認為,通過翻譯來了解、學習、發展世界文學是完全可能的。正如世界第一個提出世界文學的人歌德所說,‘現在,民族文學已經不是十分重要,世界文學的時代已經開始,每個人都必須為加速這一時代而努力?!?/br> “呵?!?/br> “老于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歌德說:我沒說過?!霞?,你那都是老黃歷了,現在根據國外的最新資料,世界文學根本就不是歌德最先提出的。我覺得,再這種以訛傳訛,是會誤導學生的?!?/br> “但他也是第一個實踐的!” “實踐什么!他就晚年零星提了兩嘴,結果你們還拿著當寶!這就好像拿著《紅樓夢》學服飾,拿著詩經背百草,這種舍本逐末是對文學性的傷害!” 有熱愛學習的同學們開始拿出筆記本抄筆記。 鶴師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至于唯一能夠制服驕兵悍將的年教授,正像個老小孩一樣給大家錄視頻呢,邊拍邊樂,看著年輕了至少十歲。 剩下的瓜眾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已經快上演全武行的會議圓桌。 雖然說神仙打架看著很爽,但這…… 話說一開始的主題是什么來著? 我聽著理論與術語齊飛,陳年舊事與學術夙愿同翔,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周去哪兒了? 我看向角落。只見老周坐在那里高高興興地玩手機,還不忘把自己的徒弟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我又想想之前我還在嘲笑老周出昏招,羞愧地低下了頭。這才是真正的大手筆,把水攪渾之后,誰還記得最初的夢想絕對要到達?妙哉妙哉啊。 “別累著。來,剝個橘子吃?!蔽衣牭剿o樊殊說著,深藏功與名。 “謝謝老師,我不吃?!?/br> “……” 從世界文學到文學的相對性,從啟蒙辯證法到延異,從你做的東西太過時了到你完全對人本主義沒有一點尊重。到最后,大家總算是發現了老周的jian計,決定圖窮匕見,但在已經劍拔弩張了十幾分鐘的情況下,之前的“倒周派”早就被分化,而變成了—— “樊殊同學肯定是跟我學會有更大的成就!你要為他著想!” “小樊該跟我!” “我手上有大項目!” ……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br> 一直坐在上面笑吟吟看著大家的年教授忽然開口。 論輩分,年教授幾乎是在場所有老師的師父。所以他一發話,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學生們也把剛剛還在偷拍的手機收下去。 年教授把手機一放:“別吵得和氣都沒了嘛。開心一點,大家都開心一點!” 我看老周是真挺開心的。 年教授說:“斷裂,一定要接續,這是對的。我們的東西我們自己都不珍惜,還有誰能珍惜?” “學西方,也是對的。拿來主義嘛,東西只要是好的、是對的,難道它還分國籍嗎?” “無論是學西方,還是學中國傳統,都行,都好,我都支持。我們文學理論領域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需要在各種各樣的世界里走出自己的路。沒有任何路會是白走的。不過我覺得,”年教授的聲音一直帶著和善的笑意,“你們總得問問別人小同學自己的意愿吧?學術這條路,太苦,終歸還是得小樊自己走下去啊?!?/br> 頭發已經全白了的年教授轉向樊殊,慢慢地說:“小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會議室里安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樊殊忽而偏頭看了我一眼。他黑色的瞳孔里像是有羽翼在張開。 然后,他站起來,走到中間,對年教授很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我現在還是想學古代文論?!彼穆曇舨淮?,卻很堅定,“我知道這未必是一個最正確的決定,也未必最適合我。甚至三年、五年……某一年之后,我可能會去研究別的東西。但是現在,我喜歡中國古代文論,我就想做這個?!?/br> “無關結果?” “無關結果?!?/br> 老周愣住了。 年教授也愣了一下,然后他笑道:“我知道了?!?/br>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年教授雖然沒有明說,但他應該是有點失望的?!?/br> “失望?” “是,”微信上,狗師兄給我一幀一幀地解讀年教授的微表情,“他應該是挺想收樊殊的?;蛘哒f,他也不理解樊殊為什么跑去跟老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啥?” “年教授像是大樹,整個BN大文藝所實際上都是他的枝葉。你看老周他們都是年教授的學生,年教授又是領國務院津貼的。以前那些學生們哪個不是哭著喊著想跟年教授,從來只有年教授挑學生,可沒有學生挑年教授的?!?/br> “可是我沒聽說年教授想收樊殊啊。而且我感覺,年教授其實也挺欣慰的,你看他剛才……” “嗨,老教授也是要面子的嘛。這種事情心照不宣,如果年教授主動開口,樊殊拒絕了,該有多尷尬?教授給個暗示,你就該接住橄欖枝了。難道還真要年教授紆尊降貴過來表白?現在樊殊說這個話,其實已經算是很堅定的拒絕態度了。他也不怕得罪老師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