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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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河道上只有江玉珣所乘的那一艘小船。 見他們到來,守在岸上的玄印監立刻行禮:“參見陛下、江大人——” 還沒等著走出船艙的江玉珣向幾人回禮,他的腕上忽然一暖。 應長川不知為何竟在這個時候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陛下?”江玉珣頓了一下,略微疑惑地朝對方看去。 應長川則在此刻垂眸朝江玉珣笑了一下:“跟我走?!?/br> “我們要去哪里?”江玉珣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意識到對方似乎早有準備后,又下意識問,“我們明日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 年關將至,朝堂上仍有不少的事情要忙。 江玉珣不知道應長川今日為何要搞這樣一出。 天子沒有回答江玉珣的問題,而是握著他的手腕繞過玄印監向一旁的玄黑色戰馬而去。 等江玉珣反應過來的時候,應長川已經將他抱上馬背。 北風呼嘯而過。 雪后如火的晚霞照亮了整條怡河。 與應長川一道上過戰場的烈馬極通人性。 待主人坐穩它便揚蹄朝不遠處的官道而去,甚至將玄印監都落在了遠處,顯然是早有準備。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 江玉珣眼中的疑惑都來不及消散。 直至此時,應長川終于垂眸將目光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愛卿猜,我們這是要去做什么?” “猜不到,”耳邊的風聲有些大,江玉珣不得不提高了音量,他微微轉身朝應長川說,“看上去……怎么像私奔似的?” 騎馬將玄印監和昭都遠遠甩在背后,不是私奔還是什么? 應長川隨之笑了起來,他輕輕將唇貼在了江玉珣的耳畔,干脆伴隨著獵獵風聲承認道:“孤想帶愛卿私奔,害怕嗎?” 應長川的話語里帶著nongnong的笑意。 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江玉珣的心臟仍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瘋狂跳動—— 好似他們真要在今日將昭的一切都甩在背后。 從此一道浪跡天涯似的。 “不怕——”疾風將江玉珣的話帶到了應長川的耳邊。 他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手下的馬鬃,并于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轉過身去,在晚霞下將一枚輕吻落在了應長川的唇上。 像一枚雪花輕輕地墜落在這里。 第114章 戰馬自昭都城外的官道上疾馳而過,生出踏踏之響。 江玉珣透過風雪的間隙看到——自上游而來的小舟在傍晚靠岸,百姓三五成群向城內而去。 馬匹似閃電般穿過一片果園,一座小小的城門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此時太陽已將要落山,暗紅色的余暉落在門匾上,照亮了“尚羽”二字。 江玉珣不由抬頭,輕輕將那幾個字念了出來。 昭都共有十二座城門,既有似“紫儀門”這樣有五個門道的正門,也有如“尚羽門”般僅能容得下一駕馬車的側門。 相比起紫儀門的威儀肅穆,尚羽門忽多了幾分熱鬧與市井氣息。 暖黃色的燈火映亮了小小的門洞,城門內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還有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裊裊炊煙,與一點甜香。 “到了?!睉L川的話音一落,便在翻身下馬的同時伸手把江玉珣扶了下來。 沒有著天子服的他身上多了幾分平日里不常見的瀟灑。 江玉珣也自馬背上跳了下來,他的鼻尖被寒風吹紅,身上卻無一絲半點的疲憊之意。 與之相反的是,那雙墨黑的眼瞳鏡比平日還要亮。 “我們來這里做什么?”江玉珣一邊遠眺城門,一邊輕輕向手心哈了幾口氣,下意識撓了撓右手手指。 應長川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的手上:“手不舒服嗎?” 說著便穩穩按住了江玉珣那只還在亂動的手。 在江玉珣抬手哈氣的同時,寬大的衣袖隨之落了下去。 應長川這才看到:他原本白皙的手上上不知何時生出了一塊塊刺眼的紅斑。 “……好像是凍瘡犯了,”江玉珣有些糾結地說,“手背上有些痛癢?!?/br> 他右手上的凍瘡是去年冬天長期握筆生出來的。 凍瘡在這個時代無法根治,得過一次之后再入冬大概率會復發。 發作起來保暖癢、吹風疼,幾乎只能靠忍。 不知何時,帶江玉珣和應長川來此的戰馬已經轉身隱入果園。 應長川不急著帶江玉珣進尚羽門,而是將他生了凍瘡的右手握在掌心:“好了,我們走吧?!?/br> 干燥且溫熱的觸感在剎那間將他包裹。 江玉珣的手指因癢而輕輕地顫了一下,只換得應長川攥得愈發用力。 周人好男風民風開放,但是大膽到在昭都街道上牽手的仍舊不多。 尚羽門內的燈火落在了江玉珣的臉上,進門的那一刻他立刻安靜了下來,并強忍著癢意不再亂動,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手上的異樣。 但天子卻表現的格外坦蕩,似乎一點也不怕被人看到。 昭都城內建筑密集,在高大城墻遮掩下,呼嘯的寒風都弱了許多。 進門的那一剎那,江玉珣的耳邊突然熱鬧了起來: “果脯,賣果脯啊——” “柑橘……爍林郡的柑橘!”叫賣的小販還帶著南地口音。 另有人揭開熱氣騰騰的蒸籠,大聲喊道:“米糕,甜米糕!” 香味在剎那間隨著熱氣一道蔓至鼻尖。 江玉珣忍不住輕輕地嗅了兩下。 剛剛蒸熟的米糕里八成撒了桂花蜜,此時空氣中除了清爽的米香外,還帶著甜甜的桂花味。 熟悉的味道勾起了江玉珣的饞蟲,并令他想起南巡游船上那晚…… 也不知道應長川還記不記得? 他忍不住偷瞄了小攤一眼,下一息就立刻轉過身勸自己算了。 這里是昭都,隨時都有可能遇到認識自己或者應長川的熟人。 為了形象,還是忍一忍好。 江玉珣剛剛下定決心便聽應長川低下頭在他耳畔問:“愛卿可想嘗嘗?” 夜風吹過街巷,又將一陣香甜的氣息吹著江玉珣鼻間。 江玉珣的手指一顫,剛才還在勸自己的他瞬間倒戈:“……想?!?/br> - 昭都城內暫未形成固定的市場,但是繁華一些的街巷兩邊已滿是商販。 早在幾個月前,便有官員通過奏報將這件事傳至御前。 朝廷得知此事后,并未做任何動作,而是任由其發展。 江玉珣走近看到,這個賣米糕的“小鋪”實際上只是一個用竹筐編出的小推車。 最外層放著桂花糕等物,里面則夾著蒸米糕用的炭火。 賣米糕的商販cao著一口并不流利的官話,一聽就不是昭都人。 見此情形,江玉珣不由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他簡單與小販聊了兩句,便將米糕接到了手中。 然而那商販雖然懂得官話,可稍有些重的口音,還是令幾個同樣聚在這里的小孩犯了難。 見狀,稍能聽懂一些的江玉珣不由停下腳步,替他們與那小販交流了起來。 這幾個小孩的話頗多,在等待米糕的間隙又朝那小販問來問去:“這些米糕是哪里的特產?你為何要到昭都來?” 商販一邊收拾爐灶一邊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是南地幾郡的特產,我是桃延郡人。這不是專程來昭都做生意的嗎?” 話音落下,便將用荷葉打包好的米糕交到了他們的手中。 聽到這里,本該離去的江玉珣忍不住想起了顧野九早年的經歷。 他停下腳步多問了一句:“如今來朝的官道上可還有匪徒路霸?” 方才一直忙著做生意的小販突然來了興致:“早都沒有了!官道上到處都是崗哨,哪里還有匪徒敢行兇?” 這幾十年來,南地有不少百姓逃難來到昭都。 直到這兩年南方幾郡陸續開荒,又引進了產量更高的新稻種。 原本來昭都逃荒的百姓終于重回故土。 而在此期間,仍有不少百姓來到昭都。 與從前有所不同的是,這回來到昭都的不再是瘦骨嶙峋的荒民,而是希望在此闖蕩一番作出事業的普通百姓。 昭都周圍無法種植稻米,食米的風氣是近幾年才培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