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書迷正在閱讀:女尊:重生紈绔王女,奪嫡追嬌夫、回到現代后,我成了學神、風月窈窕、暴發戶女兒的導演路、蔫兒玉、天朝仙吏、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古代流放日常(穿書)、重生暖寶:霍六爺的心肝兒嬌寵!、朕豈可為炮灰攻乎[穿書]
江玉珣本不想配合,但無奈只能坦白道:“明明是你仗勢欺人!” 江玉珣的手腕被桌邊磨紅了一片,配著他的話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應長川自然不會放手。 他一邊輕撫手下青絲,一邊于江玉珣耳邊漫不經心道:“怎么,不可?” 應長川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是話語里的危險與不屑甚至于傲慢卻半點也不摻假。 此時天子似乎已經不再偽裝,徹底將自己的真面目暴露了出來。 ——如今他只想隨心所欲。 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應長川忽然附身吻在了江玉珣裸露在外的手腕上。 落著紅痕的手腕隨之輕顫,不止桌角的紙張隨動作飄落于地,甚至于就連沾滿了墨汁的毛筆也在此刻重重地墜了下去,濺出一灘墨痕。 大片大片的陽光順著窗墜入流云殿內。 這一切,簡直荒唐極了。 - 聆天臺的人并非直接等在仙游宮外。 準確的說,他們是被士兵被攔在了行宮所在的山腳下。 不遠處便是奔流向東的怡河,站在這里連仙游宮的大門都看不到。 時間一點點過去,陽光漸烈。 同樣死守在這里的百姓熱得滿頭是汗,卻怎么也不肯離開此地回家避暑。 他們將停在仙游宮下的馬車團團圍起。 外圈百姓群情激奮,恨不得沖上前將那幾個站在馬車外的巫覡揪出來。 前排百姓曾對聆天臺篤信不疑,如今他們心中雖已打起鼓來,但還是展開手臂站在最前方阻擋著背后的人,并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想從商憂的口中討個說法: “……司卜大人,外界傳言聆天臺故意找人將澤方郡的糧草、輜重泄露給折柔人,這究竟是真是假!” “司卜大人,司卜大人您在馬車里嗎?” “大人您就出來看我們一眼吧!” 可無論百姓怎么說,這架懸著“聆天臺”玉牌的馬車都穩穩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站在馬車外的巫覡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馬車內,身著鉛白色法衣的商憂始終緊閉著眼。 可惜緊握玉件,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的骨節卻暴露出他的心情并沒有表現得那般平靜。 見聆天臺眾人在此處裝死。 被攔在背后的百姓逐漸激動了起來。 “怎么還沒有人說話?莫不是心虛了吧!” “人呢,司卜到底在不在這里?” 有人將手放在唇邊,高聲向馬車所在的方向喊道:“讓商憂來給我們解釋——” 另有一人站在遠處巨石之上大聲道:“司卜大人,有人說聆天臺是在故意借此事獻祭百姓。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靜。 玄印監并沒有將澤方郡發生的事全部傳出。 然而越是半遮半掩,百姓便越是好奇,覺得此事一定有鬼。 經過一段時間發酵后,甚至還出現了許多堪稱夸張、離譜的陰謀論。 站在馬車外的巫覡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隔著車簾向商憂道:“司卜大人,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解釋? 可是外界那些傳聞的確與聆天臺有關,且他們還有人證物、證落在玄印監手中。 如今的聆天臺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睜著眼睛說瞎話,將此事全盤否定。 可只解釋一半,豈不是直接坐實了其他的事? 想到這里,站在烈日下的背后的巫覡突然生出一陣冷汗。 他低著頭用余光瞄向馬車。 商憂的聲音終于從車內傳了出來:“再等等?!?/br> 他來此處是為搏最后的一線生機:假如天子將自己請入仙游宮,那此事或許還有商量和討價還價的余地…… “是……是,司卜大人?!蔽滓犚а勒径ㄔ?。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馬車內的商憂終于一點一點睜開了眼睛。 他面無表情地垂眸朝手心看去,緩緩用手指蹭過玉件上的裂隙。 沒有人比低調多年的商憂更清楚“張狂”的危險,以及明白此番聆天臺的行為無異于一場豪賭…… 然而此時仙游宮外發生的一切,與百姓們口中的質問,非但沒有令商憂感到后悔,甚至于反令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大周的百姓,早已對朝廷的話深信不疑。 就算自己不動手,待天子戰勝回朝后,玄印監隨手捏一件類似的事并扔到聆天臺的頭上,他們也難以解釋清楚。 如此看來,倒不如一開始便豪賭一場,這樣還有些勝的可能。 或許是因為小麥、稻谷一年復一年的豐收。 或許是因為足以切斷怡河的火器與震醒整片平原的巨響。 又或許是因為早年的暴雨與洪災……大周的民心已在不知不覺間倒向了朝廷那一邊。 “司卜大人!” “商憂——” 見聆天臺的人仍沒有反應,圍觀百姓逐漸激動了起來。 他們嘗試著向前沖去,守在最前方的信眾也逐漸無力阻攔。 夏風吹過厚重的窗簾,商憂透過那突然生出的窗縫抬眸看向頭頂的仙游宮,與身著重甲手持長劍的士兵。 他用力握緊了手中的玉件,碎裂處的薄玉隨之割向他手心, 下一刻,玉件內便沁滿了鮮血。 染紅了他身上那件鉛白色的法衣。 商憂忽然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接著沉沉地笑了起來。 他笑聲越來越大,卻被完全掩在了車外百姓的怒吼聲中。 “商憂,他們說的話到底是真的嗎!”忽有一名百姓沖破阻攔,奮力擠向前去。 他的親友中有不少人在這幾年遷到了北地的澤方郡去。 假如這一次折柔真的成功南下劫掠,那么他們便是第一批死的人! 想到這里,眼前原本虔信聆天臺的百姓都不由憤怒了起來。 像他這樣的人并非少數,澤方郡的百姓多是從昭都附近遷移過去的,他們或多或少都有親友留在此處。 突然出現的男子將守在馬車外的巫覡嚇了一跳,他不由一驚并抬手阻攔道:“退回去,退回去!誰準你們驚擾司卜大人了?” 傲慢了一輩子的巫覡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里有什么問題,甚至語氣仍是慣有的不屑。 他的狂妄徹底激怒了眼前的百姓。 若說上一刻來人心中還有疑慮的話,那么此時巫覡的表現便是明擺著告訴眾人——聆天臺的確將自己視作螻蟻。 “驚擾?”擠上前的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等后面的人去拉,那人忽然高高抬起了手來。 此刻眾人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撿了一塊石頭拿在手中! “攔住他——” 巫覡的話音還未落下,站在馬車前的男子已經用盡全力將手中的石塊擲了出去。 并隨著“咚”的一聲巨響重重地砸在了商憂所坐的馬車之上。 馬車劇烈搖晃起來,木質的車壁隨之凹陷。 仙游宮外的空地上徹底亂成一團。 笑容終于自商憂的臉上落了下去。 他慢慢地抬起沾滿鮮血的手,貼在了凹陷的車壁上。 “走……”商憂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被車外的吵鬧聲壓了下去。 商憂一點點用力,似乎是想要將車壁壓平。 血液順著他的手指砸在了地上,沉默幾息后他咬緊牙關,頭一回有些失態地提高音量道:“我說,走——” 商憂的聲音傳至車外。 守在這里的巫覡不由對視一眼,末了深吸一口氣,拽著馬匹穿過層層人海向官道而去…… ※ 應長川并不著急處理聆天臺。 甚至如忘記了他們似的將這群人暫扔到了一邊。 但卻在商憂等人離開仙游宮的第三日,于昭都西南隅的刑場將那幾名jian細凌遲示眾。 午時將至,脖子、手、腳上了橫木與三械的囚犯,被帶出詔獄押上刑場。 他們背后還插著一塊木板,上用朱筆寫了姓名、籍貫以及所犯罪行。 木板上的字雖細密,可仍在短時間內被傳遍了整片刑場。 ——此前的流言果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