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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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體質也太變態了吧! 江玉珣非常懷疑,再這么下去過勞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樓船隨著波浪起起伏伏。 暈船雖不算生病,可江玉珣的臉色仍不免略顯蒼白。 頭也如發燒般暈了起來。 一會過后,他終于撐不住偷偷用手撐著腦袋,在書案趴了下來。 江玉珣原以為自己處于視覺盲區,正專心批閱奏章的應長川不會看到這里。 誰知……他剛趴下沒一秒,余光便見應長川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朱筆。 江玉珣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在不遠處問他:“愛卿如何?” 巨大的樓船,搖得人昏昏欲睡。 想起莊岳的叮囑,江玉珣本想強撐著坐起來說自己沒有事。 然下一刻,江玉珣不但沒有起得來,甚至還聽到自己用略帶鼻音的聲音說:“……陛下,臣有些難受?!?/br> 他不自覺示了弱。 樓船晃啊晃。 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江玉珣用力眨了眨眼,最后只看到一片玄色衣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表現的時候到了! 小江大人(懷疑):皇帝又不是我的許愿池! 小江大人(確信):皇帝是許愿池! *來自文獻 第30章 江水拍擊船艙生出的“嘩啦”聲忽遠忽近。 眩暈之下,江玉珣的思維也不由慢了半拍。 不等他反應過來,天子已緩緩俯身,蹙著眉朝著他看去。 猶豫半晌,忽用手背輕貼在了他的額上。 微涼的觸感,帶走了幾分暈眩。 樓船輕搖,昏沉間江玉珣無意識地抬額,自天子的手背上蹭了過去。 額間碎發隨之輕掃,帶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癢意。 ……應長川的動作瞬間一滯。 船艙另一頭,隨侍御前的桑公公猛地瞪大眼睛。 這,這……陛下乃前朝貴族出身后又登基為帝,何曾如此降尊紆貴! 本不暈船的桑公公耳邊不由一嗡,差點被嚇得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等他緩過神來時,站在江玉珣身后的那兩名小太監已快步上前,輕輕把暈到難以起身的他扶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忽有一道波濤重重拍向船身。 巨大的樓船也隨之搖晃,小太監別說扶江玉珣了,自己都跟著趔趄起來。 桑公公:?。?! 立在船艙那頭的他下意識便要上前,不料還未邁步就見—— 天子抬手,輕輕攬住了本要摔倒在地的人。 兩人的身體,在剎那之間緊貼。 應長川的動作不由一僵。 清風吹來一陣淡淡的龍涎香。 江玉珣眼前天旋地轉,待反應過來時,應長川已將手自他腰間移開。 驚魂未定的小太監立刻上前,把他攙扶了出去。 - 江玉珣早已暈頭轉向,昏昏沉沉被扶回房間后,倒頭就失去了意識。 完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方才發生了什么。 他這一覺睡了許久。 最后是被一陣冷風吹醒的。 “……幾點了?!?/br> 江玉珣用力按兩下眉心,忍不住向被窩里縮了縮。 過了幾秒,忽有一陣水聲從耳邊傳來。 江玉珣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此時自己正在樓船之上。 ?。?! 沒記錯的話,我方才好像看到應長川了。 ……我說了自己難受后,他是怎么回的來著? 江玉珣背后一寒,瞬間睜開了眼睛。 誰料他一睜眼,便發現了更為恐怖的事情—— 這間船艙并不是自己原本的住處。 相比起后世郵輪,這個時代的樓船,不僅空間逼仄,且僅有部分艙室能開一扇小窗換氣。 然而此時江玉珣所處的船艙不僅寬敞,兩面還都設了大窗,空氣可以完全對流。 此刻,兩邊的窗皆大大的敞著。 方才他便是被這里的風吹醒的。 ……這是什么地方? 見四周無人,不知道問誰好的江玉珣只得下意識屏住呼吸。 接著小心翼翼地推開身上的被子,躡手躡腳地自榻上起身,向房間內走去。 這間船艙不僅左右兩邊都設了大窗,前后還都有長得差不多的艙門。 江玉珣腳步一頓,徑直走向最前方那扇薄薄的隔門。 末了攥緊手心,悄悄順著門縫朝門內望去—— 竹節云紋熏爐內,正燃著清神醒腦的香料。 這間船艙不但比方才他所處那間更為寬敞,甚至裝飾還要豪華許多。 “……有人嗎?”江玉珣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艙內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江玉珣猶豫片刻,緩緩拉大了門縫,探頭探腦地朝里面看了進去。 船艙內裝飾雖然豪華,但是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里面沒什么太過特殊的東西。 也不知道究竟住沒住過人。 少頃,江玉珣終于把視線收了回來。 同時合上隔門,打算去剛才看到的另一扇門邊看看。 然而甫一回頭,江玉珣便看到—— 另一扇隔門不知什么時候被人打了開來。 四名內侍官正坐于走廊兩端,他們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最重要的是……一襲玄衣的應長川,就站在門口處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自己方才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愛卿可還好?” 江玉珣臉色雖然仍蒼白,頭暈的癥狀也沒有完全消失,但聽到這里他還是條件反射般站直了身:“回陛下,好一些了?!?/br> ……可我寧愿還暈著。 天子點頭緩步走了進來。 桑公公立刻佝僂著身子,上前替應長川打開了內間的隔門,再輕手輕腳地將沒批閱完的奏章放到桌案上。 江玉珣深吸一口氣,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難怪這里的視線和通風那么好……原來是應長川的住處! 所以剛才被我東瞧西看的地方,是他的寢殿? ……臥槽,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 江玉珣是上午暈的船。 他這一覺睡了大半天,醒來后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睡了一覺后,江玉珣的癥狀緩解了許多,臉色也不再那么難看。 因此,不等他從方才的疑惑與震驚中緩過神來,便又隨著天子一道,離開了方才的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