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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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緩步走到窗邊向外看去。 朝乾殿建在羽陽宮的高處,從這里可以俯瞰半座皇宮。 “何以見得?” 江玉珣一邊整理桌上筆墨一邊說:“大司卜只顧蠅頭小利,可是商憂想的,一直都是忍上幾十年,等未來再復聆天臺榮光?!?/br> ……! 話說到這里,江玉珣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怎么不小心把“幾十年”說出來了…… 少年下意識屏住呼吸。 就在他默默祈禱應長川不要注意自己剛才說了什么的時候,卻見對方轉過身來問:“幾十年?” 完了。 應長川可真是會抓重點。 江玉珣攥緊手心,實話實說道: “陛下登基后,便以鐵血手段打壓聆天臺。以商憂為代表的這群人之所以能忍到現在,便是因為他們堅信如此手段只能維持一代。陛下后繼無人,駕崩后自然會人亡政息?!?/br> ……我方才是不是又咒應長川死了? 不同于剛穿來時,此刻業務熟練的江玉珣終于掙扎著補充了一句:“臣絕非詛咒陛下?!?/br> 說完后便發現,自己方才的話,似乎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朝乾殿內門窗大敞。 說話間忽有夜風吹過,熄滅了一盞燭燈。 江玉珣的眼前隨之一暗。 再也難分辨出天子的表情。 他只聽應長川輕聲念了遍“后繼無人、人亡政息”便不再說話。 歷史上,應長川也曾培養過同宗后輩,但是那些人無論是能力還是政見,都不達他的要求。 他本人更是沒有后妃,也無子嗣。 二者相加,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后繼無人。 等了半晌也不見應長川繼續說話。 寂靜之下,少年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 比如說,那樁歷史懸案——應長川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無性戀? 江玉珣原本不相信這個說法。 ……可是自己穿來這么久,都從沒有見過應長川和任何人曖昧。 這么看來后世的猜測,的確有可能是真的。 江玉珣的眼睛已逐漸適應黑暗。 想著想著,他終于忍不住抬眸偷瞄了天子一眼。 誰知正好與應長川的視線相對。 月光照亮了煙灰色的眼瞳,應長川不知何時已不再糾結“后繼無人、人亡政息”了。 此刻他正站于月下,饒有興趣地朝江玉珣看去。 “愛卿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孤?”天子不解道。 “??!”應長川這一問嚇了江玉珣一跳,他停頓片刻隨即老實交代道,“臣在想,陛下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男女不近,沒有世俗之欲?” 淦。 八卦皇帝隱私。 江玉珣心中不由一陣絕望。 ……大司卜,你帶我走算了。 第22章 ※ “傳聞……” 應長川將這兩個字重復了一遍。 刻意放緩的語調下,是難掩的危險。 江玉珣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應長川大權獨攬,朝臣在他手下討生活已經很不容易,哪有膽子管他后宮之事? 自己口中的“傳聞”,都是后世人根據史書記載推斷出來的。 在大周可沒有人敢這樣傳…… 停頓幾息,應長川竟輕輕笑了起來。 “何以見得?” 月光自天子背后灑下,繪出一道長影。 正好把江玉珣籠在影下。 應長川可真高——江玉珣默默羨慕了一秒,立刻將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雜念丟到了一邊。 他輕輕吸了吸鼻子,如實供述:“臣在陛下身邊一月有余,日日一道處理公事,都從未見過陛下與其他人走近,故而生出了這樣的好奇……” 江玉珣的心情極為忐忑。 自己本意只是八卦,但是這話聽起來,的確很容易被誤會為催婚。 ……也不知道是不是無意中觸到了應長川的逆鱗。 窗外,皓月千里。 偶有蟬鳴流響。 應長川自然不會向朝臣交代自己的私事。 他緩緩向前幾步,忽然停在江玉珣面前問:“哦?那愛卿如何看待?!?/br> 淡淡的龍涎香,與無法忽視的壓迫感一道襲來。 就在應長川以為,少年會說什么“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時候。 卻見江玉珣下意識咬了咬唇說:“臣以為,的確并非必要?!?/br> 歷史上,應長川并非沒有培養過繼任者。 只是駕崩太早,沒來得及尋到合適人選罷了。 這和有沒有“世俗之欲”壓根沒關系??! ……最重要的是,他的私生活也不關我的事。 天子輕輕挑眉。 見狀,江玉珣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此時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例如臣養活自己已經非常艱難,如此情形,就更沒必要去想這種事了?!?/br> 說完江玉珣忍不住默默在心中表揚了一下自己。 ——這個窮,哭得可真是太絲滑了! 應長川不置可否,他笑著轉過身走回窗畔。 明月不知何時行至西天,時間已近丑時。 “時間不早,愛卿先退下吧?!?/br> “是,陛下?!?/br> 江玉珣立刻朝應長川行禮,放輕腳步退出了朝乾殿。 好險! 直到在臨時住處歇下,江玉珣這才長舒一口氣。 并默默于心中發誓:下次再也不八卦應長川了。 - 大司卜私收河款一事,早已鬧得滿城風雨。 原本還有些百姓不信,可誰知第二天一大早,他畏罪自盡的消息便如野火一般燒遍了昭都。 商憂及時作出補救,大手一揮捐出白銀千兩。 可是這仍不足以平息百姓怒火。 晌午,運送大司卜的棺槨被馬車拖著自玄通門出宮。 百姓不知道從哪里收來消息,早早守在了這里,遠遠望去很是壯觀。 看到棺槨的那一刻,人群立刻吵鬧起來: “呸!他也配用歷代大司卜的白玉棺???要我看這樣的人應該挫骨揚灰才對!” “像他這樣的人壓根就不能被稱為‘大司卜’?如此敗類,簡直是玷污了聆天臺百年名聲——” 這里雖是昭都,但昭都百姓誰沒有一個兩個住在怡河畔的親朋好友? 馬車經過身旁的那一瞬,又有人狠狠道: “……怪不得怡河的河堤一沖就垮,修堤錢竟然真的被他拿到了手中?要不是有江大人在,我全家老小早就死了!” 更有激憤者一邊咒罵一邊向棺槨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