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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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害忠良? 江玉珣有點蒙,沒有記錯的話,歷史上的應長川,似乎沒做過這件事。 難道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就在江玉珣疑惑之時,周圍人看他的目光,越來越古怪。 只等下一刻,忽有一只手,重重搭在了他肩上。 忠良·江玉珣愣了愣,便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禁軍,按著肩押入了大牢之中。 ……我就說這人小心眼吧! 詔獄,陰風陣陣。 換上刑徒專屬赭衣的江玉珣,抱著膝蓋坐在牢房角落。 他攏了攏衣襟,向獄欄外看去。 應長川這人,怪不得毀譽參半,被后世部分人罵了數千年。 怎么說他是暴君,他還真欣然接受??! 蒼天無眼。 憑什么讓我穿,而不是那個向往大周的游客? 一想到應長川和他手中那只金盞,江玉珣便恨得牙癢癢。 下一刻,又有一陣陰風不知從何處,吹入了牢房之中。 風里還帶著股nongnong的血腥氣。 不知不覺,已是子夜。 一片死寂的詔獄里,隱有呻吟、痛呼自角落,傳至江玉珣的耳畔。 嘴上說著不怕死,死了好回家。 但是真到了這里,看到掛滿墻壁的刑具,走近死亡后,在生物本能的催促下,江玉珣卻只用了一秒,就將擺爛等死的想法拋到了九霄云外。 ……必須再掙扎一下! 可事到如今,還能怎么做呢? 他忍不住抱緊了膝蓋,埋頭回憶起了周史。 “江玉珣!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這樣同陛下講話,”就在這時,粗豪雄厚的聲音,突然穿透詔獄的厚墻,傳到了江玉珣的耳邊,“急著去下面見你爹娘了嗎!” 一個身材魁偉,臉有刀疤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了牢房前。 他來得匆忙,還沒有來得及換下禮服,腰間仍墜著象征身份的銀印青綬,不遠處還跟著幾名兵士。 見狀,江玉珣立刻起身,走到了獄欄邊。 他猶豫了一下,輕聲試探:“……莊大人?” 假如史書記載沒錯,身為大周“九卿”之一的治粟內史莊岳,臉上就有這樣一道傷疤。 “怎么,沒臉再叫我世伯了?”說完,莊岳恨鐵不成鋼地長嘆一口氣,“ 若不是你爹與我結拜,且于我有過救命之恩,今日你就算被凌遲,我也不會來這見你!” ……莊岳的結拜兄弟? 原來如此啊。 原主居然征南將軍江政軒的兒子! 想到這里,江玉珣心中頓時生出了點希望。 應長川此人,雖然有一大堆缺點,但他武將出身的他,對軍士一向優厚。 尤其是犧牲在戰場上的。 征討西南十二國并非易事,大周傷亡同樣慘重。 身為征南將軍江政軒,便戰死于此。 大周實行“任子制”,官員子弟,成年后均可入朝為官。 陣亡軍士的后代,更是被優待的對象。 自己沒被斬立決,八成就是沾了原主父親的光。 果然,就像江玉珣猜得那樣,莊岳恨鐵不成鋼道:“哎……今日慶功宴上,陛下本是要封你為官的,沒想官沒封成,竟成了階下囚。你同我說說,方才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敢當著陛下的面胡言亂語?” 江玉珣皺了皺眉,下意識反駁:“我沒有胡言亂語?!?/br> 哪怕被下了大獄,他也不覺得自己說得有錯。 甚至江玉珣堅信,就算應長川本人,也絕不會否認那番話。 身為開國之君的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大周。 但應長川向來極端自信,他明白所有道理與利弊,卻仍確信自己能將一切掌握在手中。 ……畢竟,他若不是這樣的人,也干不出架空全朝堂的事來。 可是,假如自己告訴應長川一些,就連他也不知道的事呢? 江玉珣的心臟,忽然重重地跳了起來。 他知道該怎么做了! 莊岳滿面愁容:“照大周律法所寫,你今日所犯種種,足夠砍頭的了!有你爹的軍功在,死罪可以免,活罪難逃……恐怕是要流放戍邊?!?/br> 流放九死一生, 與死刑,沒多大區別。 “若是服軟認罪,或許還能去個近處?!鼻f岳說完,又重重嘆了口氣。 江玉珣緩緩握緊了獄欄。 應長川軟硬不吃,求情在他這里,絕對行不通。 最重要的是,在debuff的加持下,自己大概率求情不成,反罪加一等。 想到這里,江玉珣心一橫,無比認真地朝莊岳看了過去:“世伯,我不懂自己究竟何罪之有?” 少年的聲音,剎那間穿透了整座詔獄。 拐角處的獄卒對視一眼,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就連受了刑罰,只剩一口氣吊著的死囚,也瞪圓了眼睛,去聽究竟是誰那么不要命。 “你……” 月光照在少年的眼底,將那雙曜石般黑的眼瞳,映得格外亮:“身為臣子,就應直言敢諫,而非只知明哲保身,在朝堂上做擺件、充人頭。食民之祿,那便為民分憂,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還入朝為官做什么?”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眼圈也隨之泛了紅。 江玉珣閱讀史書時,曾無數次想:假如朝堂上有人能站出來,是否便不再會有后世四十年亂世,與家園淪喪、死傷無數? 但青史無聲。 只余一片嘆息。 話音落下,江玉珣突然向后退去,跪下朝莊岳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縱陛下殺我,我亦無悔?!?/br> 莊岳沉默著垂眸,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多年未見的后輩。 沉默半晌,江玉珣再次抬眸,朝莊岳看去:“侄兒有一不情之請……如果可以,世伯不必為我求情,而是替我將一句蘭池殿上還未來得及說的話,帶給陛下?!?/br> “今日昭都恐有一場大雨,屆時羽陽宮將被水所淹,還請陛下早做準備?!?/br> 莊岳一臉驚詫:“這你又是從何而知?!” 時值初夏,本就是愛下雨的時節。 更別說近幾年的雨水,似乎比從前更加豐沛。 今晚下不下雨都不稀奇,稀奇的是水淹羽陽宮。 這件事卻是絕無僅有的。 江玉珣笑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世伯只管將此事告訴陛下,屆時我自會同陛下解釋。若是沒有暴雨淹城,要殺要剮,都隨陛下的意思?!?/br>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堅定。 史書記載,這場慶功宴后,昭都暴雨,建于前朝的羽陽宮,也被水所淹。 應長川的后世黑粉,常常借此暗示他是個不受上天待見的暴君。 江玉珣在賭。 賭這場暴雨會如期而至。 賭史書記載沒有出錯。 莊岳最終也沒有將這件事正面應下,丟了一本《周律》讓江玉珣仔細研讀,最好把內容都刻在骨子里,便匆匆離開了詔獄。 不過江玉珣并不擔心今日的話,傳不到應長川耳邊。 開玩笑?這里可是詔獄。 到處都是他的眼線。 - “哦?水淹羽陽宮?!?/br> 清懶、微沉的聲音,自屏風的那一邊傳了出來。 “回陛下,江玉珣原話的確如此?!币簧砝C衣,腰佩玄印的男人立刻以軍禮跪地,無比緊張地答道。 鏤空的彩漆坐屏后,應長川如聽到什么有趣的事般輕笑了起來。 接著竟放下朱筆,頗有興致地向殿外看去。 卯時,金烏東升,萬里無云。 哪有一點要落雨的意思? “還剩九個時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