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太子當外室 第99節
見此,此事只能暫時擱置。 到了次日,顏青棠提前就做好了準備,未時三刻便出了門。 她尋思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新上任的江南織造又是天潢貴胄,誰知有沒有什么怪癖,自然要提前到。 到了地方,與她有同樣想法的人很多,大商小商聚集了二十多個,個個都是熟面孔。 見顏青棠來了,有人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顏東家,這是從何而來,聽說你前陣子受傷了?” “六爺既知曉緣故,何必明知故問?” 顏青棠臉上笑吟吟,語氣可絲毫不客氣。 齊六爺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到底沒有發作。如今葛家莫名其妙的倒了,他也算失了靠山,自然不敢輕易犯顏家霉頭。 可他心中也極為不甘心,只覺得顏家是運氣好,看似先輸了博買,又被燒了歲織,誰曾想峰回路轉,反倒葛家替顏家擋了災。 葛家當初怎么沒殺了她,反倒讓她落個安穩! 這時,從門里走出來一個衙役,對眾人呼喝道:“都進來吧?!?/br> 正在說話的眾商當即住了聲,魚貫走進織造局,被衙役一路領著,領到一間偌大的堂室中。 “你們就在這等著,別亂走,等大人忙完就叫你們過去?!?/br> 這間堂室看似寬敞豪華,實則連個座兒都沒,這些大商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在這里,竟落得只能站著的地步。 可這是什么地方? 江南織造局! 平時他們頂多也就是出入下蘇州織造局,江南織造局卻是從沒來過。 一開始沒人敢說話,可看著既沒有人來,也沒人給他們上茶,就開始紛紛低聲抱怨。 有人說,照這么看,怕是來者不善。 也有人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織造大人可千萬別為了做出政績,就拿他們開刀。 這個可能性極大,畢竟上半年歲織雖結束了,但這不下半年又來了? 一時間,一眾大商們俱是臉色不好,紛紛在想若上面又給攤派,怎么才能減少些。 又過了一刻鐘,來了個衙役。 “跟我來吧?!?/br>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一座高大的屋宇前,門楣上懸掛著一塊匾額,寫著‘藏輝堂’三個大字。 眾商也不是第一次見官,都知道規矩,一行人低著頭魚貫入內,在看到正前方主位上低垂的袍擺后,便站定下來,跪下行禮。 “參見大人?!?/br> “行了,不用多禮,都起來吧?!?/br> 剛開始,顏青棠只覺得這聲音耳熟,直到她抬頭看到主位上的人。 對方年紀約莫有二十來歲,很年輕,容貌也甚是俊美,他穿一件藍色團領官袍,面前是白鷴的補子,里著白紗中單,腰束烏角帶,頭上沒戴冠,一頭烏發用兩指來寬的錦帶束著。 臉是熟悉的,但衣裳是陌生的,以至于她半天回不過來神。 紀景行看了過來,笑道:“顏東家,好久不見?!?/br> 顏青棠驟然變色,目光下移落在他腰間垂著的那塊玉上,正是她送給季書生的那塊鯉魚躍龍門。 第70章 ◎你叫!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敢來救你!◎ 誰也沒想, 這位新上任的江南織造,竟然認識顏家的女東家。 眾商雖一個個都沒吱聲,但眼中包含著各種各樣的內容。 “今日本官叫你們來, 也無他事?!?/br> 欣賞完她的變臉, 紀景行心里終于舒服多了,收回目光,開始說正事。 “本官初來乍到, 如今蘇州織造暫缺,免不得與爾等會有交道,本官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要你們用心給朝廷辦差, 朝廷自然虧待不了你等?!?/br> 這明顯就是貓哭耗子嘛。 不過這話沒人敢當面說。有幾個小商,大概是真害怕, 口中呼著為朝廷誓死效力,也沒人嘲笑他們, 畢竟場面話總得有人說。 “至于你們所擔心的攤派問題……” 此言一出, 眾商都看了過來,包括顏青棠。 “原江南織造嚴占松以權謀私,貪贓枉法, 朝廷現已下命將其捉拿。本官這趟來蘇州, 即是辦此案,也為解決遺留問題,所以爾等倒也不用慌張,之后朝廷會拿出一個章程來?!?/br> 說完, 他將目光又投注在顏青棠身上。 “行了, 你們都退下吧?!?/br> 見此, 眾商忙又是行禮, 隨后退下去。 出了門外,眾人目光都集中到有些魂不守舍的顏青棠身上。 柳五爺上前一步,湊到她身邊,問道:“顏東家,你與這位江南織造大人熟識?” 一旁,頓時豎起無數只耳朵。 當官的嘛,都會說場面話,實則私底下誰也不比誰撈得少。 說是會有章程,誰知道是不是換個法子給他們布置攤派,所以眾人不會放過任何減免攤派的機會。 顏青棠一愣,回過神來。 “我與織造大人并不熟識……” 這話音還沒落下,從后面走上來一個小吏,道:“顏東家慢行,織造大人留你說話?!?/br> 此言一出,無疑是在說她在說謊。 瞬時目光都聚集過來,饒是顏青棠也不禁有些面紅耳赤, 她有些虛弱道:“我確實與他不熟……” 一眾商人紛紛笑著,是啊是啊,不熟。目光卻都詭異起來。 顏青棠近乎是用逃的,隨著小吏又進了方才那間堂室。 小吏將人引來,就下去了。 堂中只剩二人。 顏青棠沒有說話,嘴唇輕抿。 若是熟悉她的人便知曉,她此時處于警惕狀態。 “顏太太,多日不見,甚是想念?!?/br> 這句話幾乎是錘死了,眼前這個織造大人,就是不久前被她豢養在小院里的季書生。 可為何季書生會變成江南織造?哦,不,正確應該說是端王世子。 端王世子叫什么來著?紀劼。 季書生叫什么?她似乎從沒有問過他的名。 幾乎是念頭盤轉之間,顏青棠已經有了主意。 她端起假笑,語氣疑惑而又克制:“大人為何叫民婦顏太太?民婦確實姓顏,但民婦夫家并不姓顏,叫顏太太似乎有點不恰當。而且大人你此言孟浪,民婦乃良家女,且現已成婚?!?/br> 她面頰微紅,似十分羞惱,只是礙于織造大人威勢,不得不隱忍。 “那你夫家姓什么?” 顏青棠幾乎下意識就想隨便編個姓,卻又想起之前吩咐給陳伯,往外透露的是她招贅的人家姓季。 當時只是隨口一說,也提防有人詢問,贅婿家姓什么,不過是個搪塞,可現在這種場面,怎么說出口? “怎么不說,你夫家姓什么?”他高坐在大椅上,緊盯著她的發頂,隱隱有咬牙的聲音。 “民婦夫家,正確來說應該是民婦贅婿家——姓季,四季的季?!狈凑皇悄氵@個紀。 紀景行被氣笑了。 她這是打算連認都不想認他了,枉他還把她送的玉懸掛在腰上,就是為了提醒她別裝傻。 他幾個大步下了主位,來到她面前。 “顏太太,何必對面相逢不識君?當初小生離開時,太太可不是這么說,太太摟著小生的頸子,說甚是舍不得……” 不不不,她不能生氣,他就是在故意激怒她,想讓她不打自招自己就是顏太太。 “大人,你說的什么話,民婦怎么聽不懂?” 她氣紅了臉,其實也是真氣紅了臉。 “民婦乃良家女子,大人即使作為江南織造,也不可隨意輕言侮辱民婦,枉大人還飽讀圣賢書,竟然調戲良家女……” 她似是不堪受辱,轉身就想跑。 下一刻,被人從身后攔腰抱了住。 “顏青棠,你想往哪兒跑?!” “大人,你想做什么?你若再如此冒犯,民婦可就要叫了!” 紀景行冷笑,將她打橫抱起。 “你叫!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敢來救你!” 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音,守在外面隨時聽候差遣的小吏和衙役,面面相覷。 之前還說這位世子大人行事溫和,人品端方。這才多久,就暴露真面目了,竟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狂放之舉。 若他們沒記錯,那位顏東家已經成親了,梳著婦人發髻,難道世子他就好□□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