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她沒如愿得到聶照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反而他自己坦然地解開衣帶,把上半身脫了一半,領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露出肌rou勻稱的胸膛,示意她可以隨便畫。 聶照知她所想,攤手:“我記不住,干脆隨便說個數,嚇一嚇你,剛才緊張了吧?!?/br> 姜月扁起嘴,覺得他真是個滿肚子壞心眼的人,隨手在他身上摸索了摸索,終于在摸到他胸口偏兩寸的地方,聽到他按難不住地悶哼,肌rou猛縮,才知道找到了敏感的地方,便湊過去,在那里落筆。 她左手伏在他的胸口上,右手一筆一筆一劃的,然后一邊寫一邊觀察他的反應,這里果然很怕癢,反應很大嘛。不過她很不滿意地捏了一下小紅籽,覺得它有些礙事。 終于在她寫到第四個字的時候,聶照終于一把握住了她的腕子:“差不多行了,在我身上寫字罵我,你還真有一套?!?/br> 被抓包了! “你怎么知道?”姜月急急撤回身子,卻被他抓住親了一口才放回去。 “玩游戲呢,你還要占我便宜!”她忍不住擦擦嘴指控。 從一開始就在占便宜,不管是在她身上寫字,還是她伏在自己身上寫字,但只有剛才撈過去親的那一下,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占了便宜。 真的…… 不知道是他的兩性教育失敗,還是她天生對此事不敏感。 這場游戲沒有贏家,畢竟誰都記不住到底東苑的花園換了多少顆假山石子,一顆石子多少錢,待那一碟薄薄的墨汁被碾干殆盡,也不過三兩回。 聶照在碟中沾了沾,明知沒有墨汁,卻還是筆尖輕掃,自她遮著凌亂衣角的細嫩隆起滑過,沿著軌跡掃過她敏.感的腰側。 姜月在游戲到第二個來回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了,但騎虎難下,只能繼續下去,過于細密的癢意沿著腰際盤桓,令她忍不住向后仰去,緊緊抓著他的結實的小臂,另咬著一只手腕,十分克制才不至于呻.吟出聲,臉頰粉紅得像顆桃子,浮著一層薄薄的細汗。 此刻那原本隱匿著的一些墨跡,在皮膚逐漸發熱的蒸騰下,終于隱隱約約浮現出來,是一副蘭草圖,自耳后開始若隱若現,纖柔的花瓣集中在左側鎖骨前胸,葉脈從乳下繞后,舒展靈動,經脈則穿過肚臍和平坦的小腹,向下延伸。 只是她過于羞恥,披著的衣服將畫半遮半掩,雪白襯托著黑色的工筆,若是畫卷,當十分雅致,只是白的是凝脂般的皮膚,更帶了幾分色氣和勾人窺探的欲.望。 “游戲結束了,很漂亮,要不要看看?”聶照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小桌推到了角落里,半撐著身體將她環在床上,親了親她耳后的蘭草,她被逼到角落里,光裸的脊背后面就是床柱。 姜月從啟蒙開始,只以為筆墨是學習作畫的東西,是嚴肅的,文雅的,再用作游戲也帶著書香,卻沒想到有一天是yin.蕩的,放.浪形骸的,能用在這種場景的。 這種被打破的禁忌感,讓人心跳加速,更覺得刺激也更讓她禁閉雙眼,不行,不能看。 他繼而親了親她閉著的眸子,將她的發帶和珠花熟稔地拆解,扔到角落里,問:“不要看看你的杰作嗎?” 姜月睜開一只眼睛,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熱,致使她那些幼稚的抱怨的話和圖畫也在他的胸口和肩胛浮現。 好吧,更不想看了。 “你一開始來找我,就是要打定主意做這種事情?”床笫之間,他身上那股子甜香也逐漸變得粘稠,濃郁,她知道他遠沒有語氣和動作的那么平靜,他很激動,變得火熱,好像要把她吃掉,讓她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被籠罩,被同化,直到她的毛孔里,身體中,呼吸間都散發著和他如出一轍的香氣。 聶照黏黏糊糊托著她酡紅的臉頰,咬她的舌尖:“不是這種事情,是為上次你的疑問解答,為什么不能將畫畫在身體上。還有我好想你,你總是出門,難道不想我嗎?” 她被香氣迷得醉醺醺的,迷迷糊糊勾住他的脖頸,軟聲軟氣說想,主動去親吻他。 他高興了,柔聲細語蠱惑著,夸她好乖,又輕笑,胸腔震動,帶著她也顫動,半遮著的衣裳滑落,那副細心描摹的蘭花完全展現盛開,在暖意盎然的春天盛開,無風卻微微的抖動起來。 其實這種事情并不經常,廚房攏共才熬過不足十次的藥,許久不回來,姜月就更是生疏緊張,外面亮堂堂的,便一個勁地斷斷續續說,要把沒拉的床帳拉好。 聶照不肯如她的意,說拉好就什么都看不見了,他畫了很久的畫總要好好欣賞,兩個人你來我往商量好一陣,終于各退一步,放了一半的床帳。 她再要得寸進尺討價還價,他一旦察覺,就會讓她的話語破碎連不成一句,然后聶照再故作沒聽清,疑惑問她:“要什么?” 姜月來回兩次都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飄飄蕩蕩間看到他胸口自己寫的字,覺得寫得真沒錯啊,聶照就是個大壞蛋。 作者有話說: 第107章 第 107 章 ◎送人◎ 第五扶昌到撫西后, 要么整日不出門,要么就是去公孫太平那兒一待一整天,他性子本就是看起來有些悶的, 但人還不錯,好相處,分給他的侍人們做活也輕快。 公孫太平更悶,二人常常對坐, 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過公孫太平比他焦躁多了, 靖北戰事吃緊,父親年邁, 他急著趕回去。 至于赫連玉,他將人送到就馬不停蹄回去了。 “殿下怎么一直盯著我!”公孫太平終于被第五扶昌盯得發毛, 忍不住質問。 如今對方雖然早已不是太子, 甚至是皇帝陛下要殺的人, 但公孫太平對他依舊沒有失去敬意。 第五扶昌頷首,淡淡說:“怕你尋死?!?/br> 是的,若按照他們家中之人的剛烈, 落于敵手恐怕是該一頭撞死以保名聲,但公孫太平咬了咬后槽牙,道:“殿下不必擔心, 我是不會死的。我若死了, 豈不是如那些賊人的意? 倒是殿下, 為人臣子,弒父殺君, 與亂黨為伍, 簡直令天下人恥笑, 換做我是你,早就羞憤自裁了?!?/br> 第五扶昌無嗔無怒,反問:“我弒父殺君的時候,難不成將軍正在床底躲著,親眼瞧見了?不然怎么對道聽途說的事情這樣篤定?” 他冷笑,“那我的父皇與禍國殃民的jian臣小人為伍,成了亡國之君,豈不是更該在祖宗牌位前以死謝罪?” 公孫太平恨得怒目圓睜,捶桌大嚷:“我等笨嘴拙舌,說不過殿下。只是陛下并非亡國之君,不可詛咒!” 第五扶昌又冷笑,眸中帶了幾分輕蔑:“不是亡國之君?靠什么?就靠你們家這三個人?螳臂當車,自不量力?!?/br> “還有廣平公主,她是女中豪杰,一等一的明事理,還有天下千萬萬忠于我大雍的百姓?!惫珜O太平忙反駁道。 對廣平公主這個姑姑,第五扶昌所知甚少,但卻聽說她這次在朝堂中的動作,他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把玩手中茶盞:“連個從未涉足過朝堂的女人都比他強,他不當亡國之君,老天真是沒眼了,不如真將這個皇位傳給廣平算了,畢竟拴條狗上去也不會做得比他更差?!?/br> 公孫太平被他一噎,竟說不出話來。 廣平公主雖然盡力在朝中周旋,保全公孫家在前線不必回京,但黃賢另辟蹊徑,以功高蓋主恐危害社稷之由暗示皇帝另遣了一位元帥去陣前,皇帝細想覺得有理,便稱公孫即明年老體衰,實在不忍,將人換下了。 該人叫秦徊,也是黃賢的部將,只有幾場剿匪的功勞而已,可見自先帝一場太子之爭后,青黃不接,朝中實在無人。 軍中雖以公孫家為首,頗具威望,但有秦徊這個攪屎棍,還是處處受掣肘。 可以說但凡每次有點清除亂黨的希望,皇帝都能親手把它掐滅了,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不過他也沒閑著,前線打得火熱,他正忙著集結方士,勒令他們在半年之內煉出能使人一步登仙的丹藥。 看樣子是打算在城破之前羽化登仙,好把這些“凡塵俗世”拋之腦后。 朝中細作這次給聶照傳信的時候,難得的文筆中帶了三分惶恐,問何時能動身來撫西,為他效力。 聶照燒了信,同姜月道:“老皇帝真是修仙把腦子修壞了,直接跳過長生不老,打算羽化登仙了,恐怕臨陣換帥一事,是黃賢的主意更大?!?/br> 姜月看過密信,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自知人一換,事不可轉,所以忙慌慌將希望都寄托在這虛無縹緲的事情上了,不然恐怕即刻就要被嚇死。 不過朝中官員得知此事尚且如此驚懼,若是百姓知道了……” 她欲言又止,聶照向她舉起右手,二人默契地擊掌:“想到一起去了,你即刻將消息散布出去?!?/br> 姜月欣喜地點點頭,連忙領命出去。 狗皇帝因為沒有繼承人,也無兄弟近親的兒子可以出嗣,百姓對于沒有太子充滿了擔憂,又因戰事對國家前途消極,此刻再添油加醋幾分,民心就要大亂了。 此刻押著公孫太平在手也沒什么意義,本就只是打算保他一命,命保住了,也算全了當年聶沉水兄弟與他的一段師兄弟緣分,便將他放走了。 公孫太平從進府不曾見過聶照,走時也是姜月單獨送的,他們都曉得,見面三分情,不見還好,將來真對上了也不至于再下不了手。 姜月與他打馬,并行在城門外的小路上,臨了分別時,他終究不吐不快,深吸一口氣道:“當年之事,父親雖有鐵券丹書卻也救不了所有人的命,縱然今日立場相對,公孫家沒有后悔,他果然長成了和他兄長們一般有情有義的好男兒,有了你這樣的好女兒作婚配,我很欣慰,父親和兄長也很欣慰?!?/br> 說罷他打馬要走,姜月忍不住攥緊韁繩,叫住他:“將軍,為何不及時棄暗投明?太子在,先太子的血脈也在,同樣是王室之人,如何算謀亂?” 公孫太平沉思了片刻,搖搖頭:“父親與先祖皇帝歃血為盟,關公前立誓,永遠效忠于正統皇帝,無論良君與否,若有違誓,天人共怒,教永世不得超生。君子一諾,重于泰山,公孫家的人絕不會違背諾言?!?/br> 他說罷,終于打馬走了,獨自走的,扛著他自己做的,粗糙的公孫氏軍旗。 那抹藍色形單影只,孤獨而沉悶地在半空昂首挺胸著,姜月只能看到它的影子化作一個小點,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姜月覺得秋冬的風沙真大,大得讓人眼睛都睜不開,望著天空高飛鴻雁許久,方才收回目光,慢慢地轉身,向城門里去。 大概世上的事情總是差一點,這差一點,那差一點,所以累積起來差多了,所以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她近來手上事多,經不起耽擱,索性不再感慨,著手輿論宣傳之事。進城后有百姓認出了她,得益于聶照和阿葵的那通吹噓,她現在每次經過長街,都恨不得躲起來做人。 待忙完后已經是夜里,她回了府上,見第五扶昌的侍人慌慌張張的,抓住了個問過才知道,是傍晚吃了些魚蝦,竟然過敏的十分嚴重,人差點要死了,好在大夫來得及時,這才保住命。 她急忙過去見他,人腫得幾乎看不出模樣了,氣若游絲的,見她倒是笑了笑,說:“讓你見笑了?!?/br> 姜月吊著的心放下大半,忍不住責怪他:“明知道自己過敏,為何還要吃?尋死的法子千千萬,總得選個有價值些的吧,真要是白白死了,墓志銘寫出來都不好看?!?/br> 第五扶昌被她逗笑了,不過還是解釋:“往日是不過敏的?!?/br> 姜月一瞬間起了疑心,擔心是府上有內鬼,在他的飯菜中放了不該放的東西,要治他于死地。 他見她神色一變,忙又解釋,語氣有些自嘲:“無需想太多,這對我來說是正常的,我自幼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過敏的食物有許多,隨著年歲漸長,就愈發多了,原本不過敏的,吃了也開始長紅疹子,沒想到現在連魚蝦都無福消受了,或許很快連米啊面啊什么都要吃不得了?!?/br> 姜月聽著,心里有些難受,連忙安慰他幾句,也知道他這副身子必定不是無緣無故所致,她暗地里問過診脈的大夫,大夫悄悄提了幾個原因,其中就有父母雙方服食朱砂水銀等毒物,長期服用是生不出孩子的,即便僥幸得子,也絕不會健康。 怪不得皇帝這么多年只有這么一個孩子,皆是因為他自己服用丹藥造孽,如今還帶累著第五扶昌生不如死。 其實若對外傳播皇帝無德,上天震怒,久不賜子,就連唯一的太子也是畸形怪胎,對于擾亂民心更有好處,但人不是畜生,他們還是選擇幫第五扶昌隱瞞下來。 聶照顯然對第五扶昌更不重視些,姍姍來遲,看了一眼,說:“沒死就好,你這個情況看來,嘖……” 姜月知道他吐不出象牙,掐了他一把,急忙轉開話題,說起公孫太平已經被送出城的事,說起公孫即明和先祖皇帝立過的誓。 兩個男人果然齊齊嗤笑他們家死腦筋。 要想公孫家轉變這個腦筋,除非狗皇帝立馬傳位給一個正常人,或是他現在就死,或許這兩個條件可以同時滿足。 只是第五扶昌和第五扶引一個是罪人,一個是罪人之后,就連姜月都脫不了,即便先太子被追封,也依舊犯過錯,除非有人翻案,三個人都被踢出了正統繼承人的范圍。 姜月建議:“廣平公主從目前樁樁件件來看,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br> 第五扶昌對此投出贊成的一票,只要對方能幫他報仇。 兩個人已經開始討論事情的可行性。 聶照急忙叫停他們過于理想化的討論:“但事實就是,她這個人我們并不能信任,而且事情的根源并不在此,這個國家已經腐朽到只有徹底推翻才能重新清洗的程度了?!?/br> 二人只好作罷,姜月捏捏第五扶昌腫起的手,示意他好好休息,然后一前一后同聶照出了門。 作者有話說: 第108章 第 108 章 ◎廣平公主◎ 姜月把額頭抵在聶照后背上, 亦步亦趨借著他的力踉踉蹌蹌往前走,說:“太難了?!?/br> “什么太難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