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蜜罐 第98節
書迷正在閱讀:他在試圖掰彎我、日常、[ABO]離婚后被年下小狼狗騙啦、后媽她左右為男(1V2)、攻略的雙生子怎么都是白切黑、大院二婚妻[八零]、炮灰真少爺科舉升官日常、重生之救贖那個陰沉病嬌少年、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來了、穿越七零新婚夜:甜夫十項全能
人群穿梭集市,推搡擁擠。有一個人不慎被推倒,躺在錢進的腳下。錢進失了魂,險些一腳踩上去,直到他被人推開。 錢進從地上爬起來,狼狽不堪。 突然的,他想,他不如自己動手。喬麗說了嘛,事情因他而起。 最該知道真相的人是樊秋靈的父親。 云門雖然解散,但錢進搭上了關系。幾天之后,他找到了樊勝虎的住址。 他去樊家說明來意。 樊勝虎繃緊著臉。 錢進非常冷靜,他的聲音比較細,輕聲說起話來變得尖銳:“樊老先生,雖然巡捕說盡力尋找證據,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什么證據都沒有了。巡捕無法逮捕喬麗??墒钱斀袷赖?,死一個人不是什么大事?!?/br> 樊勝虎聽出端倪:“小伙子,你要去對付喬麗?” 錢進抹了一把臉:“如果不是我遇到樊小姐,喬麗就不會盯上她。解鈴還需系鈴人,樊老先生,我對不住你?!?/br> “小伙子,你冷靜一下?!狈畡倩⒌沽艘槐?。 由樊勝虎的立場說出這一句話,錢進有點驚愕。 樊勝虎長嘆一聲:“小伙子,你還年輕。說到復仇,我這一把老骨頭比你更合適。只是……” * 前幾天,有人來敲門。 樊勝虎開門,見到一對中年男女。男的似乎在哪里見過。 直到男人清潤的嗓音響起:“樊老先生?!?/br> 樊勝虎記起,這是那個給了他五個大洋的年輕人。他請了二人進來。 彭安說出喬麗殺害樊秋靈的事實。 樊勝虎勃然大怒:“我這就去和殺人兇手對質?!?/br> “樊老先生,稍安勿躁?!迸戆舱f,“你貿然前去,只會白白丟了性命?!?/br> 樊勝虎:“年輕人,我活到這一把歲數,無牽無掛,我的命就跟著殺人兇手同歸于盡,我不在乎?!?/br> “樊老先生?!闭局哪莻€女人開口了,“喬麗的命該收,但她的背后有日本人撐腰,你賠上自己不值得。不如再等一等,到時候你既能復仇,又不用搭上性命?!?/br> 樊勝虎皺著眉頭。 女人又說:“喬麗要殺我,樊老先生在這一點上,我們是在同一戰線?!?/br> 彭安:“樊老先生,你慢慢考慮,現在不是最佳時機?!?/br> 樊勝虎:“什么時候才是機會?” “時機到了,我自然通知你?!迸戆舱f,“不過,在這段時間里,你不能出現在喬麗的面前,別讓她發現有你這個人。否則,到時候你容易暴露?!?/br> * 錢進過來,又坐實了喬麗是殺人兇手的事實。 樊勝虎一直在等,等著巡捕房給他一個真相。正義的手段需要證據,需要線索。 他等不到了,除非喬麗主動自首。 手刃仇人,光有膽子不行,得有計謀。樊勝虎直到現在才信了彭安的話,他等彭安的消息。 * 彭安和陸姩也在等董孟的安排。 快要過年了,街上稀稀疏疏掛著紅燈籠,有一盞沒一盞。有人說,法租界更繁榮,但少了張燈結彩的喜氣。 鄰居王太太過來詢問彭安的年紀。 陸姩隨口說:“四十?!?/br> 王太太打量陸姩,只覺得陸姩臉上的幾顆麻子時多時少:“太太,你看著不止四十啊?!?/br> 陸姩:“我老相,其實比他小兩歲呢?!?/br> 王太太:“啊,我有個親戚,她呀,二十九,是一個頂俏麗的女人?!?/br> 陸姩倚在門框:“你這個二十九的親戚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王太太:“你們夫妻二人沒有子嗣吧?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其實啊,你們這把歲數再要孩子很勉強了。但我親戚是旺盛的年紀?!?/br> 陸姩:“王太太,你瞧我面相尖酸刻薄,就該知道我沒有容忍的大度。只怕你的親戚進來不到兩天就被我弄死了?!?/br> 王太太驚出一身冷汗,悻悻而去。 以前彭安是出色的長相,陸姩不見他身邊有女人圍繞。如今做了中年的打扮,反而被人盯上了。 彭安回來。 陸姩觀察他,目光犀利。 他問:“怎么了?” “你有沒有遇見王太太的親戚?” 彭安搖頭:“沒有?!?/br> “王太太的親戚,二十九歲,長相俏麗,能生孩子?!?/br> “與我何干?” “王太太相中你了?!?/br> “你沒聽樓下大叔說,王太太外號王媒?!边@位二十九歲的俏麗親戚,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她不跟我說媒,天天打你的主意?!?/br> “你要是少幾顆麻子,她就注意你了?!?/br> 陸姩卸下臉上的偽裝,鏡中素白的一張臉傾國傾城。 彭安正在沙發上看書。 她站在沙發后,繞過他的肩,雙臂環上他的頸:“董老板今天給我傳消息,他那邊有所行動了。等物資到手,我們就可以收拾吳耕順和喬麗?!?/br> 彭安合上書,親了親她的臉:“你準備怎么動手?” 窗臺的繡球枝芽鼓起了一個小花蕾。 陸姩望過去:“這不就派上用場了?!?/br> “用毒?” 她點頭:“如果直接槍殺,樊老先生脫不了身。繡球花的毒素要幾個小時后才發作,在這段時間,吳耕順、喬麗和其他人有接觸,方便樊老先生離開?!?/br> 彭安摘了眼鏡,近看她的臉:“我當時以為這兩盆花是用來對付我的?!?/br> 陸姩彎著眼:“我不是說過,繡球二字有姻緣之意,這開起來的小花蕾是不是很小巧?等過完年,真正開了花,就更漂亮了?!?/br> 既然有“姻緣”一說,彭安就不計較陸姩買這兩盆花時的最初用意了。 * 樊勝虎接到彭安的消息是在正月十五的前一天。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吳耕順和喬麗去一家新開的日本料理店就餐。 沉寂了許久的樊勝虎,直到這天,眼睛里才注入了光。他聽從彭安的吩咐,換上嶄新的西裝,穿起長長的黑外套。 身姿挺拔硬朗,像一個淵博學者。 他正了正自己的禮帽。他這輩子沒穿過西裝,這是頭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他為他的女兒討回公道。 店外有人把守。 董孟暗中捎來一張名為“中村先生”的司機證件。樊勝虎得以入店。 吳耕順和喬麗在小隔間聽著日本曲子,品嘗日本料理,好不愜意。 日本服務生端著一瓶清酒,不慎撞到一位老人。 酒瓶子搖晃,險些落地,幸好及時被老人接住。 日本服務生端起酒瓶子,去了小隔間。 樊勝虎身手極快,在日本服務生險些摔跤的時候,他已經給酒瓶子倒進了東西。 彭安告訴他,這東西是花,能置人于死地的“花”。 樊勝虎走出日料店。 他的女兒惡疾纏身,但人死于疾病是一回事,死于兇殺,他咽不下那一口氣。他向轉角處的頎長身影鞠躬,轉身離開。 彭安望著樊勝虎的身影消失在暗夜。 * 彭安回到公寓,脫下禮帽,扯掉胡子。 陸姩正坐在窗下。身邊放了一個毛線球,手里挽著兩個織針。 彭安問:“你在做什么?” 她沖他笑:“給你織一條圍巾,我見你光著脖子,怕你受寒?!?/br> “冬天都要過去了?!边@禮物似乎有點晚。 “之前靜不下心,今天晚上特別安靜?!?/br> “你懂得織圍巾?” “在東五山學過,李黛教的?!闭f起李黛,陸姩很柔和,“當時在東五山,我給你織過一條圍巾。但你遇到孔凈遠,受了傷,一直沒來。我送不出去。后來嘛,你說春暖花開的時候再來,但那時你又不需要了。圍巾就留在東五山,被毀了?!?/br> “可惜。你早說的話,就算在春暖花開時,我也能披上?!?/br> 陸姩慢慢織線:“東五山的毛線球是管監婆子收來的,質地不好,就算我送出去,你大概也不要?!?/br> “我從來不曾嫌棄你?!?/br> “隔了一年,我打毛線的手藝退步不少,不知道這圍巾織起來好不好看。我只能盡量挑選上等料子,但手藝就沒辦法了?!?/br> 彭安過來:“對了,我剛剛在樓下見到了王太太的親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