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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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皇莊率先使用的,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享受了跟皇帝一樣的待遇嗎? 有好事的村民,這下可樂開花。 眼看著旱廁和漚肥的事漸漸步入正軌,穆棱偷偷松了口氣。 與村民建立了初步聯系,接下來指導村民漚磷肥的事,也順利許多。 已經有不少村民把家中的廚余穢物也送到漚肥池一起發酵,再每天推著小車,從池子里收集肥料,去田間施肥,這種事農人們做慣了,也不費力氣。 穆棱每天晚上回到縣衙,都會把當日遇到的問題和情況簡單的記錄下來,偶爾附上一些自己的思考和建議,洋洋灑灑,竟寫了上千字的“農村改造諫言上書”。 日子一天天過去,學院學子們依然呆在村里沒有離開,今天幫著村民改進了井水汲水的器械,明日又敲敲打打,在水渠邊制作能自動灌溉的水車。 村民的戒心一天天放下,早晨見到學子,甚至還會笑著打聲招呼。 農婦們去水渠邊洗衣,一邊洗一邊打趣哪個年輕學子模樣俊俏,尚未婚娶。 “唉,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附近好像沒那么臭了?” 另一個村婦笑道:“還別說,前兩天下了一場雨,現在水渠的水都清了不少哩……” 身著墨綠綢衫的吳老爺和他的女婿謝知正好從一旁經過,相看一眼,皆皺緊眉頭。 謝知有些焦急:“聽說上面要派催繳隱田糧稅的稅吏來了,這下怎么辦?咱們一戶就查出了三千畝……” 吳老爺臉色陰沉:“別急,那些名下寄了上萬畝的官老爺們,比咱們更急?!?/br> “這么多的田,這么多的糧食和銀兩,是不是想要我們的命!” 他瞇著眼望著遠處干活熱火朝天的學院學子們,恨聲道:“他們都是跟官府一伙的,不能讓這些農戶聽這些人的話,跟咱們作對!” …… 第三天,正當穆棱將一封新的諫言書擬好,準備傳信回京城時,方宏一臉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穆棱,你快跟我去看看!出大事了!” 穆棱一愣:“怎么回事?” “我們好不容易建起來的旱廁,還有漚肥池,教人半夜里給推倒了!還有我們帶來教村民使用的耬車,也被砸壞了!” 穆棱眼前一黑,腦海一片空白:“什么?!” ※※※ 京城,皇宮,紫極大殿。 今日早朝,殿中氣氛似乎比往日更加安靜,官員們在沉默間彼此不斷交換著眼神,仿佛在醞釀著某種無形的情緒。 蕭青冥高高坐在龍椅中,手里翻閱著一本署名為穆棱的關于農村穢物管理、與農業基礎設施改造的諫言上書。 里面詳細地寫到了農村基層的基本情況,哪里可以改進之處,以及詳細的步驟,內容詳實,條理清晰,充滿建設性。 蕭青冥忍不住感慨,真是自古人才出自民間啊。 他思索間,忽聽戶部一位侍郎上奏:“啟稟陛下,有人彈劾皇家技術學院學子,在京州涇河鎮附近的農莊,強行逼迫村民借貸購買耬車等農具?!?/br> 蕭青冥緩緩抬頭,雙眼微微瞇起。 緊跟著,另外一位御史又出列:“陛下,有人彈劾皇家技術學院學子以推廣旱廁為借口,借機向村民勒索錢財,凡是在旱廁以外的地方如廁者,皆罰款?!?/br> “陛下,有人彈劾涇河鎮附近清丈田畝的稅吏,故意用缺額的短仗丈量土地,以求多報,還有人強行攤派田畝數額,催逼百姓交稅?!?/br> 蕭青冥始終不發一言。 戶部尚書錢云生出列,深吸一口氣道:“陛下,喻攝政住持田畝清丈一事,雖為國庫增加歲入,但執行的官吏手段粗劣不堪,百姓苦不堪言,彈劾的奏折如雪花上報,幾乎能把戶部的衙門壓垮!” “如今,善政已成亂政,請陛下盡早撥亂反正,暫停亂政,從長計議!” 幾人話里話外,亂政矛頭直指喻行舟。 一時間,所有朝臣的目光皆盡望向龍椅上的皇帝。 作者有話說: 喻:心好累,要安慰qaq 蕭:?你正常點! 第50章 熱情高漲的新生活 紫極大殿上, 朝臣們一片沉默,氣氛凝重。 蕭青冥心中泛起一陣冷笑。 如今僅僅只是重新丈量田畝罷了,這是歷朝歷代都會做的事。 他既沒有妄圖更改土地所有制, 沒有剝奪地主豪強巧取豪奪的田地,更沒有試圖挑戰士紳官僚士大夫們免稅的特權。 只不過是讓他們把本應上繳國庫、卻被私吞的稅吐出來, 就一個個急不可耐地跳出來挑釁他。 膨脹的貪婪之心,果然會讓人失智。 喻行舟一身玄黑攝政官袍,手持玉質笏板, 不卑不亢立在百官之首的位置,殿上吊著碩大的長明燈,明亮的燈光映照在他身上, 勾勒出一把清瀟傲骨。 眾臣們的目光若有若無往喻行舟身上隱晦地瞟去, 有人惶恐不安,有人愁眉苦思, 還有人暗自得意。 喻行舟微微側過臉, 沉靜冷然的目光往朝臣們臉上一掃,那些隱晦打量的視線瞬間低下去。 除了大殿中央站出來,幾個公開批駁他的尚書和御史大夫, 幾乎沒有人敢在這個尖銳的氣氛下與之對視。 就算是戶部尚書錢云生等人, 面上雖一臉慷慨,心中照樣打著小鼓, 若非被逼急了,誰愿意和這位手段陰狠的攝政大人在早朝上硬扛? 前些年皇帝不管事, 朝廷內部, 以喻行舟為首的激進主戰派, 以戶部、禮部尚書等出身南方世家重臣為首的保守主和派, 黨爭不斷, 再加上太后宗室外戚一黨攪混水。 三方在朝堂上互有勝負,維持著極為微妙的平衡,直到燕然大軍南下,保守主和派和太后黨合流,大占上風,迫使喻行舟和黎昌下獄。 本以為從此之后,朝廷將徹底掌握在南方世家一黨的手上,不曾想震驚朝野的逼宮案發生,皇帝如同一夜之間脫胎換骨變了個人,這股脆弱的平衡徹底打破。 自從皇帝開始恢復早朝以來,似乎對他“親手”封的攝政有種若有若無的防備。 表面上一口一個老師的親熱叫著,實則喻行舟的好幾次政令和人事任免提議,都被皇帝駁了回去。 雖然對于世家大臣們,皇帝的態度同樣不好,偶爾借用他們打壓一下喻行舟一黨咄咄逼人的氣焰,照樣利用得很順手。 大臣們都知道,這次清丈京州田畝一事,是皇帝授意喻行舟主持。 可如今面對朝野上下如此龐大的阻力,民間四起的“民怨”,文人們口誅筆伐的痛斥,難道還會強硬保下這個皇帝本就不喜歡的權臣嗎? 亦或者,是見好就收,已經清出的田畝增加了一筆大收入,后續到此為止,不再繼續往下推。 同時順水推舟將喻行舟作為棄子拋出去,順便收回他作為攝政的巨大權柄,安撫朝野眾臣們的怨憤。 相信要不了多久,民間和士紳文人圈中,就會開始傳頌陛下圣明的美名,徹底扭轉前些年狼藉的昏君名聲。 如此一來,國庫收入也增加了,權利越發收攏,朝臣民間都有了交代。只要喻行舟一人背下大鍋,其他人皆大歡喜。 這種選擇對于皇帝而言,難道不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一些陰謀論的大臣入崔禮之流,甚至暗暗猜測,或許皇帝從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才特地叫喻行舟來主持清丈田畝,這種歷朝歷代都難有好下場的苦差事。 金龍椅上,蕭青冥面無表情地望著臺下,似在思考,在權衡,始終不發一言。 反對繼續清田的世家大臣們,彼此暗暗交換著眼神,他們越發篤定,這事能成! 就在錢云生暗示手下侍郎再接再厲,多痛陳幾條清田罪狀時,一直不動聲色的喻行舟終于主動開口了。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庇餍兄蹚男渥永锩鲆环菡圩?,遞給書盛。 朝臣們頓時精神一振,來了! 喻行舟面色平靜,不疾不徐道:“臣彈劾京州離城知府范軒,縱容胥吏勾結當地豪強,收受賄賂,瞞報田畝數額?!?/br> 眾大臣一愣,有人暗暗瞥向第一個出面彈劾的戶部侍郎范長易,離城知府……不是這位侍郎的同族? 范長易一聽這個名字,臉色立時有些不好看。 然而喻行舟的奏事才剛剛開始,他雙手將笏板舉高了些,接著道:“臣彈劾京州陌縣縣令,借口耽誤農耕拖延清田時機,以致于至今尚未上報清田進展?!?/br> “臣請奏陛下,嚴格懲處辦事不利的官員,以免其他州府觀望推諉?!?/br> 喻行舟的兩條彈劾如同開了水閘一般,紫極大殿沉默的空氣頃刻間熱鬧起來。 立馬有官員如同得了信號,紛紛跟進: “陛下,臣有本奏!臣彈劾滑縣縣令弄虛作假,未曾清丈便直接按照上次清查數額上報……” “臣也有本奏,臣彈劾……” 長長一串的彈劾如同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原本一面倒的攻擊清田政策,這下徹底被攪渾。 兩邊派系的人馬都爭紅了眼般,開始相互攻擊,整個朝堂上亂哄哄一片,呱噪如同菜市口。 喻行舟默默放下笏板,退回到臺下左側之首處,如同欣賞戲劇般,擎著一絲微妙的笑意,望著大臣們你來我往打擂臺,這個稱罪,那個抨擊,甚為好笑。 片刻,他偷偷撩起眼皮往金龍臺上瞅一眼。 龍椅里,蕭青冥已經連續換了好幾個坐姿,完全放棄了正襟危坐的莊重,單手支著臉頰,雙眼半睜不睜,嘴角微微翹起一邊,意態疏懶地靠在椅背的軟墊中。 他目光慢悠悠朝喻行舟的方向轉了過來,似是不意喻行舟也正盯著他看。 兩人視線猝不及防撞在一起,蕭青冥默默拉直唇角,又把臉轉了回去,身子坐直,恢復了面無表情沉肅凝重的帝王模樣。 喻行舟的眼神始終黏在他身上,見此情態,忍不住低頭一笑,直到年輕的皇帝斜睨過來瞪了他一眼,才按耐著收斂了眼角笑意。 “陛下!”戶部尚書錢云生突然揚起聲音,一下子把殿上爭執聲蓋了過去。 場面頓時為之一靜,錢云生輕咳一聲,拱了拱手道:“攝政大人所彈劾者,自然該懲處,但鑒于民間情況復雜,百姓本就負擔極重,再加上胥吏盤剝?!?/br> “再好的政策,落到實地,未必能如同預期,反而弊病叢生?!?/br> “這些官員難以如期完成清田任務,臣以為也是情有可原?!?/br> 錢云生的言辭引得身后一片官員點頭附和,他滿意地捻了捻胡須,道:“還請陛下圣裁?!?/br> 紫極大殿中再次安靜下來。 蕭青冥合攏手中奏折,輕輕在掌心拍打出“啪啪”的聲響,他從龍椅中起身,在臺階前駐足,俯視著臺下心思各異的眾臣。 半晌,他微微一笑:“諸位愛卿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嗯,朕也認為不能繼續這么下去?!?/br> 大殿中百官們神態皆有變化,尤其是錢云生等人,更是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