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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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則是秋朗和他帶領的數十紅衣衛們, 跟龐大的禁軍比起來,他們孤零零圍成一個小圈,頓時顯得勢單力孤。 然而人的名樹的影, 秋朗絕高的武藝和背后兇名赫赫的詔獄, 除了自持貴族身份的徐都統,無人敢小覷于他。 最后, 是蕭青冥和身后伴駕的一干文臣武將們,這區區十來人, 才是能真正決定在場每個人命運的決策者。 青年帝王眼中盛著笑意, 微微瞇起的眼尾如同一弧凜冽新月、溫柔的彎刀。 蕭青冥注視徐都統, 仍是心平氣和:“朕戰前說過許多話, 你指的是哪一句?” 徐都統眼睫微垂, 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神,道:“陛下曾在城墻上,同守城將士們同飲,承諾來日得勝,必犒賞三軍?!?/br> 蕭青冥頷首:“不錯,這是朕的承諾,朕一直都記得?!?/br> 徐都統心中一喜,看來皇帝還算明事理。他身后的軍官們都松了口氣。 士兵們不明就里,只聽見皇帝的口氣像是準備兌現犒賞的諾言,紛紛面露喜色,適才凝重的氣氛頓時松快下來。 蕭青冥身后的武將們同樣認為理所應當,唯獨幾個尚書暗暗皺起眉頭,尤其是掌管財政的戶部尚書錢云生,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陛下難道不知道,我們國庫有多吃緊嗎?哪里來的錢犒賞三軍?”他暗暗跟禮部尚書崔禮小聲抱怨。 禮部尚書壓低聲音道:“陛下之前不是從宗室,還有朝臣們手里敲了一筆?” “那些大多都被陛下拿去采買應對戰事了,再說,十萬禁軍犒賞起碼得百萬兩吧?就算用絹布、米糧來抵,怎么也得拿出五十萬兩雪花銀吧?” “還剩的那點銀子,完全是杯水車薪,維持基本開銷就不錯了,哪有額外的錢用來賞賜?” 禮部尚書頓時警惕起來:“陛下該不會又打算敲朝臣們的竹杠吧?這種事可一不可二。搞不好太后娘娘那句掠奪百官家財成全自個名聲的話,真要一語成讖?!?/br> “宗室已經對陛下相當不滿了。只是戰事吃緊,不敢在這個節骨眼生事?!?/br> 兵部尚書關冰依然一張冷冰冰、不茍言笑的臉,輕咳一聲:“二位,犒賞有功將士本就是自然之理,君無戲言,難道還讓陛下食言而肥?” 崔禮陰測測冷笑:“那關大人想辦法籌錢唄,我等并無意見?!?/br> 徐都統把頭低得更恭敬了些:“臣等并無催逼陛下的意思,既然陛下心中記掛我們這些粗人莽漢,禁軍自然感念圣恩?!?/br>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一旁始終沉默不言的秋朗,咬牙道: “只是秋副統領有違陛下心意,非但沒有像陛下這般尊重有功之臣,反而依仗陛下恩寵,帶著紅衣衛前來禁軍大營尋釁滋事,損害陛下威望!” 蕭青冥挑了挑眉:“哦?你如何尋釁滋事了?” 他目視秋朗,后者不偏不倚迎上他的視線,腰背依舊挺直如松,面無表情時,整個人如同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秋朗淡淡道:“臣清查禁軍名冊,查實一營和二營有大額缺額,因而按軍規處置了兩營都統和數個指揮使。臣按軍規辦事,并未尋釁滋事?!?/br> 不等蕭青冥說話,徐都統立刻跪地請罪:“請陛下恕罪!此事并非如同秋副統領所言!” 蕭青冥垂眼看他:“那你說,實情如何呢?” 徐都統理清了思路,說的有條不紊:“啟稟陛下,此次與燕然軍一戰,血戰數個晝夜,燕然軍強橫勢大,多次攻上城頭,禁軍為保護陛下和太后,還有京城百萬百姓,死守城墻!” “奈何敵強我弱,禁軍城頭血戰損失慘重,軍中有巨大的傷亡減員?!?/br> “戰后時日尚短,還來不及在名冊上勾去這些死傷將士的名字,而秋副統領不肯聽我等解釋,非要以名冊為準,自然會出現大量缺額現象?!?/br> “事實上,正是這些死難的將士和那些奮力拼殺的袍澤,才保住了京城,保住了我大啟國都不墜!” “秋副統領不尊重我們這些老人也就罷了,但怎么能對死去的同袍毫無敬意,用他們做借口來抓捕功臣,難道就因為這些死難將士無法從陰曹地府歸來,就要治我們的罪嗎?” 徐都統一番話入情入理,義正辭嚴,更是聲淚俱下,自己都感動哭了,更別說身后成千上百真情實感心有戚戚的士兵們了。 大量禁軍士兵們紛紛被他激動的情緒所感染,一時之間,廣場上竟隱隱傳來低泣之聲。 蕭青冥身后的一眾大臣們被這一幕驚呆了。 戶部尚書錢云生和禮部尚書崔禮對視一眼。 看不出這徐都統表面看著粗人一個,竟如此機敏,能言善道,不愧是禁軍中混跡了上十年的勛貴,能爬到這個位置,便不能小看了他。 徐都統這番話,也不全是他信口胡編,禁軍確實在圍城一戰中死傷不少士兵。 但畢竟占據著守城優勢,投入戰斗時間不過兩三天,即便有損失,但也遠遠不至于到三四成戰損的恐怖程度。 若是一戰就死傷超過三成,只怕禁軍當場就要全線崩潰開城投降。 蕭青冥目光玩味,望著表演欲過于旺盛的徐都統,若非他有系統,明確告知了他“成功避免守軍大量傷亡”,他都要信了對方的鬼話。 他的語氣越發和藹,充滿了惋惜之情:“死傷將士這么多,那他們的遺骨呢?” 徐都統早有準備:“戰事實在過于慘烈,城墻上下處處都是燒焦,甚至燒化的尸體,與燕然軍混在一起,遺骨已無法辨認?!?/br> 蕭青冥:“那名牌……自然也都燒毀了?” 徐都統厚著臉皮道:“是?!?/br> 這下好了,徹底死無對證。 蕭青冥沉默一陣,嘆口氣道:“既然如此,朕甚是遺憾?!?/br> 徐都統一顆心砰砰跳起來,臉色紅潤,他賭贏了! 他這番說辭半真半假,死無對證,皇帝也不可能反駁他,就算是高高在上,手握生殺大權的九五之尊,說話也要講一個理字嘛! 蕭青冥看向秋朗,問:“秋副統領,你將一營二營都統和指揮使扣下,是否只是因兵額缺額這一個原因呢?” 秋朗捏著禁軍名冊的手指略微緊了緊,他不得不承認,他不精于這些顛倒黑白的詭辯,低估了這些jian佞小人的反應速度。 對方消息太靈通,來的太快,他還來不及查到別的。 他目光堅定地與蕭青冥對視,薄唇抿緊,挺拔的脊背甚至顯出幾分固執。 他心中忍不住想起,蕭青冥曾說過——自有他做他的靠山。 可是此刻,對方神色淡淡,仿佛沒有任何回護他的意思。 朝廷、皇帝,達官貴人們,自古以來不都是如此嗎? 用得著時就百般籠絡,用不著了就棄如敝履。 他早該知道,自己作為皇帝的一柄劍,早晚都是被拋棄的下場,就如同三十年前秋家那場大火一般……他又何必失望? 秋朗眼底泛起一絲自嘲,沉默良久,終是垂下眼睫,當著一眾禁軍和朝臣們的面,躬身跪下:“是這個原因,沒有別的?!?/br> 徐都統眼瞅著這個不可一世的天子近臣,終于乖乖服軟,栽了個大跟頭,心里差點笑出了聲。 剛才不是還橫的要命,準備大開殺戒的嗎?對他們這些堂堂勛貴子弟,說抓就抓? 秋朗啊秋朗,人在官場混,可不是一言不合就可以拔劍相向、快意恩仇的草莽江湖。 要怪就怪你自己,空有一身本領,不會做人,剛極易折! 在他身后,其他幾營的軍官們同時喜上眉梢。 皇帝未必真心相信了他們的話,但在眾目睽睽之下,禁軍既然給出了合理的理由和臺階,皇帝縱使有心護秋朗,也不得不退讓,捏著鼻子認了。 否則他們之后那些群情激奮的廣大士兵們,豈非心寒? 失去了軍心,將來誰還給皇帝賣命呢? 然而,他們的高興并沒能持續太久。 蕭青冥輕輕拍了拍秋朗肩頭,示意他起身,微微一笑:“你既然沒有,那么,朕有?!?/br> 秋朗一怔,驀然抬頭。 正在此時,自蕭青冥身后,一個高挑俊秀的男子越眾而出,他腦后青絲束成一把高馬尾,隨著他輕盈的步伐微微擺動。 莫摧眉換掉了那夜的黑色夜行衣和軟甲,換上了一身藏藍色綢衫,黑色封腰勾勒出一段緊致的腰身,一雙桃花眼笑意款款,走到近前低頭向皇帝行禮時,似有若無瞥了秋朗一眼。 眼中暗藏的挑釁和躍躍欲試,絲毫不加掩飾。 秋朗蹙眉看著他,頓時覺得這眼神十分令人不爽。 莫摧眉身后跟著幾個侍衛,將幾只大箱子吭哧吭哧抬到眾人面前,箱子很沉,落地時發出沉悶的一響。 他恭恭敬敬在皇帝面前行禮:“啟稟陛下,臣在一營和二營兩位都統和幾位指揮使家中,搜到了大量金銀珠寶?!?/br> 他一拍手,侍衛將幾個箱子打開,里面珠光寶氣立刻映入眾人眼簾,在陽光下顯得尤為燦燦。 “這些銀兩下面刻著禁軍餉銀的專屬標記,起碼有好幾萬兩,按照這幾位的俸祿,絕無可能有這么多。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這大量的餉銀從何而來,只消拷問便知?!?/br> 廣場上眾人瞬間一靜。 勛貴軍官們臉上的笑容登時凝固。 徐都統在那幾個箱子抬出來時,眼皮子就一陣狂跳——皇帝居然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在這里配合他們表演,暗中悄悄派人去偷家! 一營二營的幾個蠢貨,藏銀子也不隱蔽點,這么快就被搜羅出來。 他哪里知道,這些貪污的糧餉,軍官們藏得相當隱蔽,然而莫摧眉的卡面妙手空空專精,世上只有他不敢偷的,沒有他偷不著的。 如果說金銀這玩意有氣味,那莫摧眉一定是能聞出來的那個。 蕭青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長嘆一聲:“唉,沒想到這幾位身為禁軍高層將領,深受皇恩,竟然貪腐至此?!?/br> “下面的將士們與燕然軍浴血奮戰,舍身忘死,他們卻在后面喝兵血,挖朕的墻角,實在不可原諒!” 后方的禁軍士兵們頓時一陣sao動,倘若要問這些餉銀從何而來,沒人比這些被克扣了血汗錢的底層士兵更了解了。 辛辛苦苦一年到頭,朝廷時常拖欠不說,大頭都要被將領層層瓜分,落到他們手里的少得可憐,勉強只能糊口罷了。 但若叫他們出首告狀,那更是活膩了,只有忍氣吞聲,苦熬著便是。久而久之,大家居然都習慣了這樣的壓迫,甚至漸漸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 徐都統和其他幾營一眾軍官,都有些心虛地相互使眼色。 徐都統深吸一口氣,慌忙道:“沒想到這幾個狗東西,如此不識好歹,請陛下務必嚴懲這種禁軍中的敗類,還大家一個公道!” “對!請陛下立刻誅殺,以儆效尤!” 剛剛還口口聲聲同袍和功臣,轉眼就恨不得立刻致對方于死地。 這反應快的,蕭青冥都要佩服他見風使舵的本事了。 蕭青冥轉而看向他,眼神似笑非笑:“徐都統如此嫉惡如仇,想必,一定不會跟他們同流合污吧?” 徐都統冷汗頓時浸濕了后背,心念電轉,皇帝應該還來不及找自己的把柄,否則哪里用得著繼續在這跟他們周旋?就算搜羅出些銀兩,他也不怕。 他定了定神,忙拜倒:“臣一心報國,勤勉奉公,請陛下明鑒?!?/br>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臣祖上曾追隨太祖皇帝東奔西戰,得過不少賞賜,也算小有家底,朝廷若有難處,臣隨時愿意投獻朝廷?!?/br> 這話說得,幾位文官互看了看,都忍不住撇嘴,皇帝能青天白日的公然向臣子打劫嗎? 蕭青冥看他的眼神越發和善了:“徐都統言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