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熱戀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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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禮再沒有多說什么,轉身朝會議室外走去。 離開大樓,外面的天色有些黑了,謝承禮坐在后座,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夜景。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謝承禮掃了眼屏幕,接通,沒有開口。 程意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這段時間忙得這么兇?在哪兒呢?” 謝承禮隨意應了一聲:“正要去城東別墅?!?/br> 程意安靜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從海城回來,謝承禮似乎就再沒去過格泰。 “剛好,”他咳嗽一聲,“順路經過我這兒,你過來一趟?!?/br> “有事?” “沒事還不能找你了?”程意懶散道,“這段時間謝總整天忙著開會談生意,多久沒聚了?” 謝承禮看了眼窗外逐漸浮現酒店大樓的輪廓,許久“嗯”了一聲,吩咐張叔:“在前面的酒店停一下?!?/br> 程意聽見這話,知道他肯過來了,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果然不出十分鐘,包廂門被人推開,謝承禮走了進來,氣場冷得像冰,渾身透著一股冷血資本家的味道。 程意李遂幾個人和他打了聲招呼,程意遞給他一杯酒。 謝承禮接過酒一飲而盡,將酒杯放在桌面上,隨意地坐在對面的沙發:“怎么突然聚了?” “這不是快十一假期了,幾個人都閑了?!背桃饴柭柤?,探究地看著他。 “怎么?”謝承禮沒有抬眸,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淡聲反問。 程意忙收起目光:“沒事?!?/br> 他只是覺得,現在的謝承禮太冷靜了。 從錦市回來,謝承禮就把自己的住處搬到了城東的別墅,再沒有提過海城的事。 平時也照常辦公、開會、談合作、看文件,好像沒什么事能讓他有一分一毫地分心。 如果說唯一一件反常的事,就是他把錦思在海城的業務,全部交給了分公司的負責人去做。 程意很納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能讓一向安安靜靜的尤枝和鮮少暴露真實情緒的謝承禮鬧成現在這樣,可他卻又隱隱覺得提到尤枝,可能會惹來謝承禮的不悅。 “對了,承禮,最近怎么沒聽你提尤枝了?”偏偏有人不知者無畏,在這個時候問了一嘴。 程意看了眼問出這話的李遂,心中咯噔一聲,但因為同樣困惑這事兒,并沒有阻攔,一塊看向謝承禮。 謝承禮拿著酒杯的手極細微地停了下,垂下眼簾淡淡地說:“斷了?!闭Z氣隨意到沒有半點異樣。 其他幾人卻沉默下來,李遂和程意對視一眼,干笑了幾聲:“怎么突然斷了,尤枝也舍得……” 謝承禮喝了一口酒,沉吟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聲:“一年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br> 李遂萬分后悔自己嘴賤提起了這個話題,眼下也不說什么了,干脆拿起手機隨意刷了起來。 朋友圈里,孫奧發了張大合照的照片,李遂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咳嗽一聲:“這個孫奧,在那邊待起來還沒完了……” 話沒有說完,在看見大合照右邊的媒體人時頓住。 程意察覺到怪異,也湊上來看了眼:“孫奧怎么了?” 而后,程意也安靜了幾秒鐘,抬頭飛快地看了眼謝承禮。 察覺到對面二人怪異的目光,謝承禮眉心緊皺,沉默片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半小時前,孫奧發了一張某部海外大片的首映禮合照。 右邊是前來采訪的媒體人。 尤枝穿著白色的雪紡襯衫站在一眾媒體人中,長發扎成了馬尾,安安靜靜地看著鏡頭笑著,神情恬淡,眉眼自然。 “內個,承禮……”程意還想說些什么。 謝承禮將手機鎖屏,看向他,表情冷靜又理智:“怎么?” 程意動了動嘴,最終搖搖頭:“沒事?!?/br> 這晚幾個人到十二點才散。 謝承禮喝了些酒,坐在后座上休息,窗外走來了一對年輕男女,大概是喜歡這輛車,二人不覺多看了幾眼。 謝承禮瞥向窗外,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的情侶衫上,定了片刻移開視線,腦子似乎更眩暈了。 張叔小聲問:“謝先生,回去?” 謝承禮隱隱約約說了句什么,就緊皺眉頭,靠著后座閉上眼睛。 再清醒過來,是被張叔叫醒的。 謝承禮揉了揉額角,看向窗外,才發現外面不是別墅,而是格泰公寓。 “怎么來這兒了?”謝承禮按了下太陽xue,沉聲問。 張叔遲疑了兩秒:“您說要來這的?!?/br> 謝承禮仔細回憶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想起來,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下了車。 格泰還是之前的老樣子,謝承禮進了公寓便靠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神被酒精染得逐漸迷離。 手臂碰到了什么,謝承禮拿起來看了一眼,向日葵的抱枕。 謝承禮頓了頓,盯著那個抱枕很久。 或許是酒精作祟,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主動回憶起關于尤枝的一件小事。 最開始帶著尤枝聚會時,尤枝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不斷有人來敬酒,他也就隨意地喝著,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輕輕地拉了下。 謝承禮轉頭,尤枝湊到他身邊小聲說:“謝承禮,你能不能少喝點酒?” 他當時只笑著反問了一句:“嗯?” 尤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對你身體不好?!?/br> 可后來又一次,公司談成了一筆大生意,他是真的高興,當晚也多喝了幾杯。 那次尤枝沒有阻攔,他反而生了興致問她怎么不勸他少喝酒了。 尤枝笑盈盈地說:“今天難得高興,應該慶祝啊?!?/br> 記憶從回憶中抽離,謝承禮后知后覺地發現,最開始的尤枝,其實并不是安靜乖巧的。 她會主動將他的酒杯拿走,會在他生病時合上他的電腦,拉著他去休息,會在路上看見了美好的風景,然后拍下來發給他,會因為他胃不好,制止他吃辛辣的食物,會在看見他打牌輸籌碼時,震驚地睜大眼睛小聲嘀咕“好多錢”,會在做多了飯菜時,故作苦惱地說“剩下的給你吃好了”…… 她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安靜的呢? 謝承禮皺緊了眉頭。 隨后想了起來。 是在她問他“為什么是我”,而他回了她一句“因為你很安靜”之后,她開始變得越來越安靜。 窩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看著詩歌集,安安靜靜地陪著他。 謝承禮猛地睜開眼,臉色陰沉地將擠在腦子里的記憶揮散。 一年而已,能有多么深的感情呢? 既然都開口不要插手她的感情生活,他沒必要再記這些。 他也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情感。 謝承禮站起身,想要去浴室,余光卻瞥見桌上的那本詩歌集,從海城回來,將詩歌集扔在這里,鎖門離開后,他再沒回來過。 良久,謝承禮將書拿了起來,里面的某一頁還夾著那根平安繩。 ——在海城,幾次陰差陽錯沒能還給她。 謝承禮摩挲了下平安繩,閉了閉眼,拿出手機準備給助理去條消息,讓他明天將書和繩一并郵寄給她。 卻在下秒,謝承禮的手摩挲到凹凸不平,頓了下,他低頭看著平安繩的金色箍圈內側,用小篆刻著一串數字,像是什么編號。 謝承禮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以往尤枝對平安繩的態度,以及將平安繩和詩歌集一塊留在了錦市,心中涌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幾秒鐘后,謝承禮還是拍了張平安繩的照片,找到蘇頌的微信發了過去,停頓片刻,他直接撥通了蘇頌的號碼。 蘇頌是謝母的meimei,只比他大了九歲,當初謝母來到錦市,而蘇頌一直留在秦市當老師。 手機很久才被接通,蘇頌被吵醒后不快的聲音傳來:“謝承禮,你最好有事?!?/br> 謝承禮默了默:“我發給你一張照片,你看看?!?/br> 蘇頌將手機拿離耳邊,看了一會兒:“一根平安繩,看箍圈應該是秦市佛光寺求的,老太太當年不也給你求過,還是我帶她去的?!?/br> 蘇頌口中的老太太,是謝承禮的祖母,當初那起車禍后,是老人短暫地撐起了謝家。 “有沒有辦法弄清楚平安繩是為誰求的?”謝承禮沉聲問。 “能吧,”蘇頌想了想,“求平安時,要提供真實姓名和出生年月的,信息越精確越好,因為需要還愿,所以會存檔,也會在箍圈上留下一串獨一無二的編號?!?/br> “還愿?” “每年回去還愿啊,不過這種事很多人就是圖個新鮮感和儀式感,沒幾個人真能年年堅持下來?!?/br> 謝承禮看著平安繩。 五個平安結,就是五年。 他和尤枝認識也才一年多。 謝承禮只覺得自己大半夜問一串平安繩的行為很可笑,也真的扯了下唇角,自嘲地笑了一聲:“嗯?!?/br>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蘇頌問。 “隨口一問?!敝x承禮的聲音冷淡了下來,就要掛斷電話。 “等一下,”蘇頌想起什么,也不困了,“我前幾天收拾房子,在雜物間翻出很多以前的卷子和草稿紙,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謝承禮沒什么興趣,垂下眼簾沒有應聲。 “沒想到你還挺受歡迎的,”蘇頌輕笑了一聲,“就在我這兒住了幾個月,就有好幾張草稿紙上都寫了你的名字?!?/br> 謝承禮皺眉,對這些事情從來都興致缺缺,剛要切斷通話,他又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多問了一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