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又一個多禮拜過去,周寅坤總算忙完了手頭的重中之重,登上了飛往法國的私人班機,直奔巴黎。 剛下飛機,跟在身后的亞羅兜里傳來震動。他摸出手機掃了一眼,快步跟上前,遞上手機:“坤哥,是周耀輝?!?/br> 周寅坤接過電話,剛放到耳邊,那邊就說話了:“查到了點兒不一樣的,這兩天什么時候碰個面?時間地點你定?!?/br> 陽光透過航站樓的彩色玻璃,瑰麗的光影于男人肩頭流淌,投在他漫不經心走過的一側身子,連同手中白底黑字的紙張也被渲染。 不早不晚,電話恰在他落地巴黎的時候打來,用腳后跟想也知道,這是掐著表給他打過來的。 好一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不就上鉤了。周耀輝想見周夏夏,本來周寅坤打心底里拒絕,直到今早,他拿到了讓阿布去找的那名航空工程師的一份軍工保密合同,發現合同上的甲方代表,竟是周耀輝澳大利亞的軍火公司。轉念一想,不如就順水推舟,既拿又要。 周寅坤故意吊胃口:“那怎么好意思勞你大駕?我現在可沒跟澳大利亞,這大老遠的,你手下人那么多,隨便派一個不就行了?!?/br> 電話里,周耀輝的聲音頓了兩秒,堅持道:“當面說比較清楚,何況穆懷良在機場盯上了我女兒,我親力親為不是應該的么?!?/br> 巧言令色的東西。周寅坤嘴角微挑:“你這不已經親力親為了,剩下的就不必你cao心了?!?/br> 這話里話外,擺明是不給他見夏夏的機會,咬死了即便如此,他也會為了女兒的安危配合調查穆懷良。而不得不說,經過半年前那檔子事,周耀輝也明顯感覺到夏夏是向著周寅坤的,可同時也為他擋下了周寅坤打來的那顆子彈。所以,夏夏的立場其實誰也不偏,她只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都能活得好,不惜以命去搏。 也因如此,弄得他跟周寅坤也沒法再對彼此下手了。終歸,他們誰也不想再把夏夏給豁出去。 實際就現在這種情況而言,他見了夏夏對周寅坤也不會構成任何威脅,但周寅坤這般刁難,又輕而易舉地暴露了落腳點,不知是不是為了別的? 思索間,電話里再次傳來話聲,明顯是催上了:“實在不行,你發個地址來,我派人過去取也一樣?!?/br> “有話直說”,周耀輝直接問道:“你還想要什么?” “什么意思?”周寅坤哂笑一聲,“你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說得云里霧里,我怎么聽不懂呢?!?/br> “這么輕易就讓我的人追蹤到你的行跡,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風?!奔堩撃Σ谅曉诩澎o的辦公室內蕩開。周耀輝講著電話,翻看著手里那份陳舊泛黃的EO公司破格雇傭記錄,“說吧,怎么才能讓我見我女兒?” “哦,有償是吧?”人家都主動提了,周寅坤也不浪費時間了:“那咱們等價交換吧,正好我也想見一個人?!?/br> “誰?”周耀輝沉聲問。 電話這端,周寅坤同樣手上拿著份資料,上面照片中的男人一副中東面孔,面容圓潤,發色已然灰白,眼中卻透著格外自信的神采。他看著資料上的名字講:“努希爾·格瓦迪亞,私下里跟你的軍火公司有過高額合同的那個?!?/br> 周耀輝清楚這人是干嘛的,更明白周寅坤打的什么主意。努希爾·格瓦迪亞,是個美籍印度裔工程師,曾在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任職,參與設計B-2隱形轟炸機推進系統,成為該系統的首席設計師。此后,又先后在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普度大學噴氣式飛機推進研發中心工作過。最關鍵的是,這人單獨主持過美軍F-22、F/A-18戰斗機等研發項目。對航電系統是行家,并且有自己的團隊,其成員多為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與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內部人員。 就算周耀輝不懂戰機,依常理也清楚,F-22是美軍最先進的第五代戰機,其高度集成的航電系統權限管理極為嚴格。即使利用極端手段把東西搞到了手,在安全機制未完全破解的情況下,重新啟動也是不可能的。 男人手里的幾頁資料隨之撂回桌上,對電話里明知故問道:“怎么?F-22變航模了?” 對于周耀輝這張破嘴,不給他撕爛都可惜了。然而今天周寅坤心情好,不跟小人一般見識,“呵,不見就算了。穆懷良的資料明天我派人過去拿。另外奉勸一句,往后少聯系我們一家子?!?/br> 聽出這邊有掛電話的意思,周耀輝咽了剛入口的茶水,沉聲截?。骸暗鹊?,人可以讓你見,但你也要保證,讓我見我女兒?!?/br> “兩天后,地點亞羅發你?!痹俣嗾f一個字周寅坤都嫌費口舌,他直接掛斷電話,反手丟給了亞羅。 走出機場,一輛黑色賓利已等候在那里,司機自覺地下車拉開后排車門。周寅坤徑自邁步上車,亞羅坐上副駕駛,車門關閉,司機這才回到駕駛位,發動車子。 他打轉方向盤,調轉車頭準備往別墅駛去,身后的男人便發話了:“去芳登廣場?!?/br> 芳登廣場也叫旺多姆廣場,位于巴黎第一區,是和平街的起點。匯聚了眾多頂級珠寶與高端鐘表店,以其富麗奢華和精湛工藝而聞名遐邇。 簡單來講,就是個巴黎標志性的購物場所。 經過一個多鐘頭的車程,到達目的地時已是晚上九點半。而處于盛夏的巴黎白晝漫長,此時也不過是落日時分的一番景象。 少年與男人相繼下車,司機則將車駛去附近的停車場,原地待命。 周寅坤臨時決定來這里,亞羅事先也不知情。要說買東西,平時無論是吃、穿、用,坤哥都會吩咐他去置辦,今天……這是來逛街的? 男人自然不會漫無目的地閑逛,他步履生風,直接殺去了一家奢侈品腕表店。 才走到門口,門就開了,經理一臉恭敬:“周先生,這邊請?!?/br> 男人只看他一眼沒回應,跟著拐進走廊盡頭的貴賓室。服務員很快將切好的新鮮水果、甜品以及一杯勃艮第香貝丹紅酒輕放在右手邊。周寅坤今天趕時間,對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甚至感到多余,目光緊隨著一身職業西裝的人,看著那雙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從玻璃柜里取出保險箱,解鎖后頗有儀式感地展開一張黑色絲絨托盤,此刻,一只精美的腕表,在射燈下浮起冷冽的銀河。 “周先生,此刻為您呈現的是您所預定的5102G Celestial鉑金星空腕表?!苯浝砟樕线B微笑的弧度都恰到好處,指尖輕撫向表盤,專業細致且沒必要地講解:“您看到的深藍色穹頂表盤,采用大明火琺瑯微繪工藝,需在820℃窯爐中反復燒制12次。而這288顆星辰與銀河軌跡,均由制表師用單發金絲筆逐顆定位,誤差小于0.1毫米——也正如百達翡麗印記要求的‘美感源自絕對的精準’?!?/br> 當真是很漂亮,光澤質感的黑色鱷魚皮表帶、銀粼圓潤的鉑金表盤配上她的白膚,就更漂亮了。 周寅坤端詳著,滿意地勾起唇角。以前送周夏夏東西的時候沒做功課,所以送的藍寶石手鏈沒送到她心坎里。這次可不一樣了,自己那天分明看見機場的監控畫面中,她拿著一本腕表雜志翻來翻去,那小不點兒也跟著湊熱鬧,摻合著和周夏夏一起挑,最后周夏夏還用手機拍下了雜志上的腕表圖片,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這款了。 經理繼而開始演示如何調節星空盤,那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撫過鉑金表冠,叁重阻尼齒輪發出秒針般的輕響,“請先生感受鉑金表冠叁重阻尼的調校。第一檔順時針轉動可推進星空圖,每1圈等于1天,第二檔逆時針調節月相,每59圈等于1個朔望月,此刻設定的星象,將與日內瓦今夜天際完全同步,這也是穿越時空的浪漫主義機械——” 講解到一半,男人修長有力的指節“噠噠”叩了兩下玻璃桌面,經理收聲,微笑著望過來:“先生請講,我愿盡全力為您做一切解答?!?/br> “不用了,校準好就裝起來吧?!闭f完,周寅坤又瞥了眼手腕上的時間,再這么磨蹭下去,到家那倆都要睡了。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片刻?!鳖檰栄杆僮屑毜匕b好腕表。臨末了還滔滔不絕,“感謝您選擇百達翡麗。這款Celestial是月相與天狼星的巧妙結合,愿它為您帶來‘跨越時空的浪漫’?!?/br> 絮絮叨叨十點開外了,周寅坤理都沒理,拿過東西就走了。出來時,天已擦黑,他估摸了下,不堵車的話這到家也得十一點了,周夏夏是不是還醒著都不一定。 不過,這次他回來半點兒沒跟周夏夏透露,要是黑燈瞎火一絲不掛地突然出現在她床上,給她個驚喜,倒是也很刺激。 周寅坤歪念一時興起,某處就按耐不住變得硬挺,連腰眼都發酥,莫名地亢奮起來。 * 漸漸旳,白晝褪去,夜幕降臨。 一棟圍墻爬滿藤本月季的小別墅里,營養師和育兒師離開后,就只剩下夏夏和小川兩個人,氣氛溫馨而自在。 來到巴黎的這段日子,自己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白天育兒師帶孩子,她就有大把的時間,去準備學校報名的材料和作品集。 由于夏夏沒有系統化地接觸過建筑設計,只能按照自己的設計思路,參考專業書籍,來進行改造與重新規劃。雖然過程艱難,但至少她終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想做的事,為自己的熱愛而付出努力。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輕松活躍了不少。 清新雅致的客廳里,回蕩著女孩輕柔的講話聲,伴隨著嬰兒可愛的咿呀聲。白天陪孩子的時間少,到了晚上閑暇充裕,夏夏就盡量把時間都花在孩子身上,她給小川講了會兒兒童畫冊,接著又去拿來一套戲水鴨仔套裝,放在玩具泳池里給小川擺弄。 一大一小盤坐在客廳中央的地毯上。夏夏點著水中飄蕩的玩具鴨仔,柔聲細語地跟小川講:“這只小鴨子是白色的,那只是黃色的?!崩w細的指尖輕輕推動其中一只黃鴨子,“這只最大的是小鴨子的mama?!?/br> “鴨子mama帶著小鴨子們在游泳,對不對呀?” 見水中悠悠浮動的鴨仔,嬰兒嫩白的小手也伸過去新奇地推了下,連不穩的小身子都跟著傾過去,或許是覺得很有意思,隨即便揮舞著小胳膊奶呼呼地樂了,臉上漾起一邊一個小酒窩,“ma——媽,媽!” 那稚嫩清晰的聲音傳入耳中,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喊了mama,給夏夏高興壞了,眼中憐愛勝過驚訝。她看著那小臉上的笑容,簡直要把人暖化,一時母愛泛濫得不行,忍不住把孩子往懷前摟了摟,低頭親在頭發柔軟濃密的小圓腦袋上,語氣別提多溫柔了:“小川怎么這么好呀!以后也一定是很聰明很懂事的小孩,才不像爸爸一樣呢?!?/br> 接著,夏夏還湊近小川耳邊,說悄悄話似的,把聲音壓得極輕跟兒子說:“我跟你說,他倔起來啊,比驢都倔?!?/br> “哈哈哈哈——”她說著自己都笑出聲了,有種跟小同伙在背后議論周寅坤,既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被告狀的竊喜,心中暗爽。 這時,手機的提醒鬧鐘響了,夏夏拿起來一看,時間確實不早了,她趕緊隨手收拾了下地毯上的玩具和兒童書。小川還想玩,攥著一只玩具鴨仔,死活不肯撒手,就跟誰要搶走他的寶貝一樣。 沒辦法,拿就拿著吧。于是就這么哄著把孩子抱去了浴室洗澡。 把小不點兒洗得白白凈凈抱出來,水池里換下來的小衣服還沒來得及洗,孩子就哭鬧著要吃奶,她又忙著給喂了個奶。 奶水是提前吸出來儲存好的,只需用溫奶器加熱就可以給嬰兒食用。既能避免嬰兒經常吮吸導致rutou皸裂,更重要的是,能在夏夏白天必要出門又沒法帶上小川的情況下,方便育兒師給孩子喂奶。畢竟母乳的營養要比奶粉高出許多,自己奶水充足,完全足夠喂養小川的。 喂完奶,夏夏用棉柔巾擦了擦嬰兒嘴角的奶漬,把奶瓶放回原處,俯身把小小的人兒從嬰兒椅里抱起來。嬰兒的小腦袋搭在她的肩頭,她輕撫著小背,專心拍著嗝兒。完全沒有注意到,窗外一輛锃亮的黑色賓利大搖大擺地駛進了別墅。 車停下,亞羅先行下來拉開車門。男人一條長腿先邁下來,抬頭望了眼別墅二層。那里燈還亮著,柔光將潔白紗簾染得暖黃,窗內纖薄的身影,懷里抱了個小的,正跟屋里來回踱步。 時間趕得還行,倆人都沒睡。周寅坤唇角一揚,拿著東西便下了車。 臨進門前,他駐足,多瞧了眼這棟周夏夏自己挑選,自己花錢買的別墅。別墅統共叁層,通體米白,外部古樸浪漫的法式拱形門窗,露臺的圍欄垂繞著藤蔓月季和綠植,仿佛被淡粉的花簇擁著。 整體別院不大,卻花香四溢,不遠處的秋千旁是一只茶歇的原木桌和四把藤椅,視線往里能看見一個純白色的天使許愿池,周圍布滿了淡雅的繡球花,角角落落美好又愜意,還真像是個小兔會住的地方。 缺點就是太小。原本讓周夏夏帶孩子去莊園住,人直接給否了,說跟孩子倆人住那里太大,離學校太遠,不想長途跋涉。周寅坤一想也是,干脆就給她在學校附近買個大點的別墅,結果周夏夏不肯,偏要用自己的那點錢去買,大的她嫌沒用,說自己跟孩子兩個人,買個一般的足夠了,意思人娘兒倆就沒把他這大活人算入在內。選了一個禮拜,最后選了這么個小玩意兒。 算不算在內他也來了,往后吃周夏夏的、住周夏夏的,寄人籬下,周寅坤自然不挑,反正能住就完了。有人養,就別挑叁揀四的了。 腦內思緒奇奇怪怪,男人沒忍住噗嗤溢出聲笑來。 亞羅站在一旁,看不透坤哥在笑些什么。這里除了花比普通別墅多了點,似乎并沒有很特別。 此時,他視線中的男人轉過身來,“你回去吧。這兩天別來打攪我,有事我叫你?!?/br> “是,坤哥?!鄙倌陸?,內心還有絲失落,以前跟基地也好,現在跟在坤哥身邊也罷,他從來沒有閑下來過,可想想,坤哥說有事會叫他,就說明是讓他隨時待命,倒也不算完全不管他了。 目送周寅坤進了別墅,亞羅也隨司機一并離去。 別墅房門密碼是孩子出生時間,這周寅坤比誰都清楚,所以很輕易地就進屋了。剛從外面就聞見花園里陣陣清香,沒想到一進門也是淡淡的花香撲面相迎。放眼望去,客廳里巨大的拱形落地窗邊,淡粉色的薔薇藤沿著支架蜿蜒而上,一直攀到房頂一角—— “吱——??!”刺耳清脆的一聲從腳底傳來,他看去,黑色皮鞋隨之緩緩松開,被踩癟變形的鴨子玩具“嗞——”地恢復原狀。男人皺眉,往樓上瞥了眼,沒什么動靜。 樓上臥室,小川坐在嬰兒床里自己玩自己的,十一點半了還不睡覺,手里擺弄著一只鴨仔玩具。 “咔噠”——緊閉的房門毫無征兆地開了。小川圓溜溜的大眼睛順著聲響看去,只見一個男人的腦袋探了進來。他興奮得小胳膊都撲棱起來:“ba!爸,爸爸爸?!?/br> 周寅坤探頭將屋內掃視一圈,只有那個小的,沒見著周夏夏人,但能聽見浴室里傳出淅淅瀝瀝的流水聲,緊接著,里面的人大概是以為孩子在叫她,好言好語地說:小川再等一下呀,mama洗完澡還要把你的小衣服洗干凈的,等會兒就過來陪你了。 下一瞬,門口的男人無聲地進了屋,片刻,又無聲地退了出去。周寅坤奔波了一整天,趁周夏夏還在洗澡,決定去客房也先洗個澡,省得一會兒干起正事來耽誤功夫。 二十分鐘后,夏夏從浴室出來,嬰兒床里的小川沒熬住,已經自己睡著了,她拿走兒子仍捏在手里的玩具,小心翼翼地掖好小被子。這一掖,似乎摸到了什么異物,她掀開被子一角,一只小黃鴨便露了出來。 夏夏一手拿著一只玩具鴨子,左看看右看看。剛才明明是一個的,怎么就變成兩個了呢? 難道是……記岔了? 身后的門被悄悄推開一道縫隙,周寅坤瞅著里面那個呆呆的后腦勺都要看笑了。他不再等了,悄無聲息地光腳走進去。 夏夏顯然沒過多在意手里那只多出來的鴨仔,重新給孩子蓋好了被角。誰知就在她轉身之時,驟然撞進一片濕熱堅硬的胸膛,嚇得她尖叫出聲:“??!” 玩具鴨子啪嗒掉到地上。 小川睡得實,沒醒。 “是我?!敝芤ひ话褤象@慌失措的人兒。聞著她久違的香味,就不禁饞起了她的身子。他滾了滾喉嚨,語氣挑逗:“周小兔,怎么家里進賊了都不知道?” 眼前男人上身赤裸,腰間只裹了條不長的浴巾,洗完澡永遠不擦干,夏夏白色的睡裙沾上了水,布料濕漉漉地黏在胸前,潮熱的身體像火爐似的烤著她,連周遭空氣都變得悶熱難耐。 周寅坤實在太突然了。夏夏一時根本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瞪著大眼睛問:“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周寅坤一手摟著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另一手拿著一個深褐色皮質小盒遞到她眼前,這不是打算給你個驚喜嗎?順便回來看看兒子。 夏夏一看,盒子頗為眼熟,再仔細瞧,上面有個Logo。心里咯噔一下——這不是今早她剛去買的那個牌子嗎? 她倏地抬頭,男人正眉目傳情地看著她:愣著干嘛?打開看看。 “哦?!毕南男那閺碗s地接到手里,盒子打開,她心涼了半截,與她所買的那塊一摸一樣的腕表正靜靜地躺在那里,“這……這——,你怎么也買……” 看來是買到她心坎兒里去了,都驚訝到語無倫次了。周寅坤心中雖已有答案,還偏要問她:“喜歡吧?” 這話問的,都不像是個問句。夏夏只好擠出一絲苦笑,點了點頭?,F在重要的不是喜不喜歡,是本來要送給他的禮物,結果竟與他互相送重了,而且,還是這么貴的東西,沒有質量問題店里是不給退的,萬一他真的不喜歡可就麻煩了。 想了想,夏夏選擇實話實說:“那個,有個事我想和你說?!?/br> 周寅坤嗯了聲,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不喜歡?” “不是的?!彼p輕推開他,“你等下,我有東西要拿給你?!?/br> 夏夏去拿東西,上身赤裸的男人掃了眼一旁的沙發,最后自然而然地走向臥室中央的雙人床坐下。剛坐下,她就回來了,手里多了個與之相同的盒子。 兩個盒子外觀毫無二致,夏夏都分不清哪個是哪個,她耵著想了下,還是算了,反正都長得一樣。她在他旁邊坐下,把兩個盒子放到床上,都打開。 周寅坤看完,臉色瞬間就不好了,越看那塊表越多余。敢情是人家自己都已經買了,才用不著他。 他不說話,坐在那兒,像是在等一個沒必要的解釋。 其實,我也買了這個。因為孩子睡了,夏夏跟他說話的聲音很輕:這是小川挑給你的,我覺得是兒子第一次挑禮物給你,還挺有意義的,當然我也覺得很適合你,然后就買了,沒想到,買重了。 說完,她還抿了抿唇問道:“那……你要么?” 好聽的聲音說著好聽的話,讓周寅坤這顆軟下來的心跟被拴在過山車上了似的。原來,那天這母子倆是在給他選禮物,而并非周夏夏自己想要,這個比打火機和杯子可貴多了,還挺舍得給他花錢的。 既然是周夏夏和兒子為他挑的,周夏夏出錢給他買的,不要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要?!蹦腥嗽捯粑绰?,干燥熾熱的大掌驀地攥上女孩的手腕,將人向后一帶,兩人就那樣雙雙倒在床上。 誒——夏夏猝不及防地陷落在赤裸緊實的懷里,被那精壯的手臂箍住動彈不得。強勁的心跳震得她心慌,哪里敢去直視那雙情潮翻涌的眼睛。 可是她實在不想做那個,抵著周寅坤的胸膛,立馬試圖轉移話題:“那個手表別壓壞了,這么貴重的東西,我看還是我先去收起來吧?!?/br> 男人跟沒聽見一樣,覆著薄繭的手隔著輕薄布料從她后腰一路往上,摸到了嬌軟的乳側。夏夏有些抗拒,扭動著身子掙了下:“我有點渴,想去喝口水?!?/br> 腹股溝酸脹感愈發強烈,柔軟的yinjing逐漸硬挺,將腰間的浴巾一點點頂出輪廓。就這個狀態,周寅坤怎么可能讓她給糊弄了?干脆就挑明,一字一句告訴她:“兔,我今晚想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