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色氤氳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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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胡言,誰是你們秦家婦?”她呵斥一聲,余光往四下看著。 可這里是后門,就留著兩個守門小廝,沒有融氏的話,人也不會上前幫忙。 “融夫人,我不認得他!”孟元元大聲喊,想著這樣總會引些人來。 融氏好像回過神來,便讓小廝去拉住秦尤,自己也往前站了站:“先好好說話,賀家豈容你來放肆?” 她兩聲呵斥朝著秦尤,又看了看孟元元,像在琢磨什么。 秦尤被人攔住,心中好生惱火。他跑到洛州府就是為了抓回孟元元,人帶不回去,那死的就是他??伤驳拇_不敢在賀家鬧出大動靜,便道:“我來找自己家的人,賀家憑什么管?”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一張紙,往融氏面前一甩。 紙張被風搖著,上面字跡清清楚楚。孟元元的生辰八字,與秦家定下婚約的日期,雙方長輩的落款…… “這,這是真的啊?!比谑厦榱艘谎?,隨后看去孟元元,“元娘子,你看今日府中辦壽,事情鬧騰起來不好。要不,你二人去后門外商議下,先把中間的誤會解開不是?” 孟元元退到墻下,眼看秦尤是有備而來,她知道一旦出了那扇后門,自己必然會被抓回去。 “對,跟我去外面談,”秦尤惡狠狠的抬著手指,來回點著,“忘恩負義的女人,當初我們秦家不收留你,你早不知道落去哪個窯兒了。給老子識相一點兒,免得吃苦頭?!?/br> 男人話語粗魯兇狠,饒是一旁的婆子都被嚇住,看去孟元元的眼中多了幾分同情。 孟元元牙根一咬,不再言語,轉身便跑。 似是沒想到她會這般,秦尤愣了一瞬,反應上來就跟著去攆。融氏同樣怔住,反醒過來急得重重拍了下大腿,那孟元元跑的方向可不就是前院? 她這是要把事情鬧大。 孟元元跑上游廊,身后緊跟著秦尤,眼看他一伸手就要扯上她。她猛的往前一沖,撞上一個正搬著酒壇的下人。 “啪”,一聲刺耳的碎裂,地面上散開無數瓷片,酒香氣在冷風中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秦尤上來揪住了孟元元,不由分說,拖著就走。 “你你,這……”管事快步折回來,看著一片狼藉,氣得說不出話,“站??!” 這可是地窖里的陳釀,用來招待前廳貴客,這廂就這么打爛了,讓他怎么交代? 他一揮手,幾個小廝上去,圍住了秦尤的去路。 孟元元拼力反抗,掄著手里包袱去打秦尤,趁他愣神的功夫,從他手里掙脫出來。 她跑到管事面前,氣息不穩的顫著:“是我打碎的,我去跟夫人請罪?!?/br> 壽辰鬧出這么大動靜,管事自然不敢往前廳那邊跑,后宅事兒都在藍夫人手里。管事想了想,也就這樣定下,讓一個小廝去了朝裕院。 融氏趕過來的時候,鬧劇已經過了大半,眼看著并沒有朝她預想中的走,而是鬧到了朝裕院。讓藍夫人知道了,怕是后面再不會讓她來插手管事情了。 面對如此多人,秦尤心中也犯怵,他是想來抓回孟元元,不想事情鬧大,誰成想這小女子跟個刺猬一樣,這樣扎人。 到了如今這步,是誰也走不了了,都在等著朝裕院的消息。 過了一會兒,方才去報信兒的小廝跑了回來,說是讓人都去后門處的一見暖閣等著。 孟元元心內稍松,但是渾身仍然緊繃。賀家不想承認她的存在,這是她從開始就知道的,如今秦尤過來,萬一就趁著這個功夫…… 身子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她實不敢往下想。眼下這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在城里等候的郜居,她這次終究是去不成了。 再看秦尤,兩個家丁時刻盯著他,生怕他鬧出什么麻煩。 一行人到了暖閣,融氏先一步走進去,臉色不太好,可如今這事情她也不能管,只能等藍夫人。 巳時早過,暖閣內彌漫著奇怪的氣氛。 秦尤惡狠狠的盯著孟元元,似要將她刮掉一層皮,幾番嘴中罵罵咧咧,秦家逃婦回去受家法之類。 這時,閣門打開,藍夫人在銀嬤嬤的攙扶下走進來。今兒是好日子,人身上的衣裳華麗又喜氣,盡顯一番貴氣。 進門后,她先是看了眼正中的邋遢男人,眼中閃過厭惡,而后又輕掃了一眼垂首不語的孟元元,這個紅河縣來的女人,還真是個麻煩。 一路而來,大體事情已經了解。是秦尤來抓孟元元,孟元元故意打爛酒壇將事情鬧大。 “到底怎么了?”藍夫人于軟椅上坐下,手往扶手上一搭,腕子上露出精致的鏤空雕花和田玉手鐲。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兒,來了就要從頭問起,一點兒都不能少。 話音剛落,秦尤迫不及待開口:“她是我們秦家婦,一月前從家中逃跑,我來帶她回去?!?/br> 他終究不敢太囂張,才動了一步,已經有家丁抬手攔住,禁止他往前。 藍夫人瞅了眼屋里,除了自己的幾個親信,再就是孟元元,融氏,還有秦尤。開始時,她將這事兒給融氏來辦,就是自己不想沾手,和賀勘有關的,她這個所為的母親總得掂量著來。 誰知道融氏如此蠢笨,也不看今兒什么日子,就敢自作聰明胡來? “秦家的郎君嗎?”藍氏客氣一笑,對人上下打量一眼,“若真是你們秦家婦,我們自不好多管。家事,還是得你們自己私底下商量?!?/br> 聞言,孟元元心底一沉,藍氏是想將她交出去? 一旁,秦尤來了精神,也不管什么場合,大著嗓門子道:“這能有假?全紅河縣都知道她孟氏女嫁到了我們秦家?!?/br> 說著,又把那張皺巴巴的紙亮出來,作為證明。 “可是,若我不是秦家婦呢?”孟元元抬頭,看去座上的藍氏,“他們是否就不能抓我回去,更不能將我當賭債抵掉?” 抵掉,而不是單純的抓她回去。如果是這樣,也難怪人要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