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甜癮 第53節
她看著看著,耳畔忽然響起佟伊伊的話,“你有沒有覺得,郁教授和這根香蕉很像……渾身充滿了禁欲感?” 忻棠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回他的領口。 “先解開他的衣扣……一個、接著一個,統統解開之后……” “巴開他的衣服……” “最后,‘啊嗚’一口,把他吃掉!” “天天‘剝’,時時‘剝’,‘剝’到他受不了,自然就跟你分手啦!” 她已經黔驢技窮了,要不要試試佟伊伊的“剝香蕉”大法,死馬當活馬醫一回? 正想到這里,忽然聽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忻棠?!?/br> “誒?” 她如夢初醒般猛地回過神來,原本坐在對面的男人不知什么時候站起了身,此時正用雙臂撐著桌沿俯身瞧她,“你在想什么?” 男人投過來的視線清亮而銳利,忻棠心頭一跳,像是剛剛腦中的那些畫面被他窺破了似的,一雙耳朵以rou眼而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 偏偏嘴上還不肯承認,“沒、沒有呀……” 可那游移的視線和心虛的眼神早已出賣了她。 “沒有?”男人壓低嗓音,伸手捏住她左耳的耳垂,奇怪道,“那你的耳朵,怎么這么紅?” 第37章 男人的嗓音壓得又低又沉, 尾音透著疑惑,可那雙清亮的眸子里分明閃著揶揄的笑意。 一種被人看穿了的羞恥感猛地涌上心頭,忻棠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 被那微涼指尖捏住的地方仿佛激起了一股電流, 耳尖的熱度瞬間飚到了頂峰, 然后與那電流一起朝著臉頰和脖子奔涌而去。 郁韞林見眼前的女人像被定住了一般,一雙烏黑分明的大眼睛瞪得老大, 耳尖的那抹緋紅好似夏日傍晚的秾麗晚霞, 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染紅了整片臉頰。 手下的耳垂如軟玉般柔嫩而富有彈性,他手指微捻, 又輕輕地捏了兩下。 忻棠的心尖跟著一顫,隨即像觸了電般從椅子上猛地彈起來, 然后頭也不回地奔出了辦公室, 那像閃電般迅速消失的背影讓郁韞林想起她家那只一見他就跑的布偶貓。 一切又歸于平靜。 指尖卻還留著那溫軟的觸感, 他望著空蕩蕩的門口, 兩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唇角緩緩勾出一個愉悅的笑。 忻棠低著頭一路奔過長廊, 卻在轉身下樓的時候差點撞上迎面上來的人。 她抓著樓梯扶手急急地剎住腳步, 不等抬頭就趕忙道歉:“對不起……” 話音還沒落,就聽對面傳來一道不悅的女聲,“怎么又是你?” 忻棠抬頭看去,就見化著精致妝容的葉珊珊一臉嫌惡地瞧著自己,“你不是說以后都不來找韞林嗎?” 她的確這么說過,可當時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忻棠無話可說,繞過葉珊珊就快步下了樓。 葉珊珊忿忿地盯著她迅速下樓的背影, 直到看不見了才蹬著高跟鞋飛快地走向郁韞林的辦公室。 此時郁韞林正站在茶水柜前, 面前的保溫袋已經被他打開, 里頭裝著兩個小甜品, 他左看看右看看,一時間不知該對哪個下手。 以他的經驗,左邊那個粉粉嫩嫩的應該是給惜惜的,可右邊那個又是卡通造型,難不成……兩個都是給惜惜的? 不對,她每次只給惜惜送一個甜品,那剩下的一個…… 該不會是給郁承晏的? 自從她給自己送來那張“絕不打擾”的便簽條以后,周五的例行小甜品都是送去惜惜幼兒園的,每次都有郁承晏的份,卻沒有他的。 郁韞林想到這里,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酸澀感來,他掏出手機,打算找忻棠問個清楚,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就見葉珊珊風風火火地跨進門來。 “韞林!”她喊了一聲,注意到他面前的甜品,頓時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就知道那個女人又來給你送這種廉價又低劣的垃圾東西了!下次她再送來,你就當著她的面扔掉!” 郁韞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插著褲兜,側臉瞧著面前的女人,淡淡地反問了一聲:“扔掉?” 葉珊珊義憤填膺,“對!讓她徹底死心!免得老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糾纏你!” 郁韞林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冷笑,“你知不知道,為了讓她給我送這種‘廉價又低劣的垃圾東西’,我費了多少心思?” 葉珊珊聽懵了。 她一直以為是忻棠對郁韞林死纏爛打,被郁韞林拒絕后才說出“我以后不會來找他了”那樣的話,甚至還祝她早日成為郁太太。 可此時聽郁韞林的意思,他才是主動的那一方? 這怎么可能! 他是如此出類拔萃,智商超群、顏值優越,在她眼里,不,在無數仰慕他的女人眼里,就如同天上那輪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那么完美的他,怎么可能對那個厚顏無恥、只會做幾個劣質小蛋糕的女人動心思?! 就在葉珊珊疑惑不解的時候,就見郁韞林側過身來,正面朝著她,緩慢而清晰地說道: “葉珊珊,你好歹是個助理教授,讀了那么多年書,如果連最起碼的對他人的尊重都做不到,那還談什么為人師表?” 他直呼其名,語氣異常沉厲,葉珊珊嘴角的笑意驀地僵住。 “還有,我們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請不要來找我。 葉珊珊驚呆了。 她以為,他對她冷淡,只是本性如此,可此時對上那雙冰寒鋒利的黑眸,葉珊珊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了。 *——* 今天天氣陰沉,厚厚的烏云堆在天邊,風很大,道路兩旁的樟樹枝葉亂晃,黃嫩的小花從樹上撲簌簌地掉下來,和著那些被吹落的細小新葉在空中亂舞。 空氣十分潮濕,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忻棠跑出數科院,臉上的熱度被風一吹,反倒愈發明顯。 她用手背貼了貼臉頰,回想起自己剛剛從郁韞林辦公室落荒而逃的樣子,忍不住懊惱。 她的確盯著他的領口看了半天,可他又沒有讀心術,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被他隨口一問,耳朵就不爭氣地紅了,再加上這一跑,不是不打自招嗎?! 忻棠郁悶地揉了揉耳朵,腦海里里浮現出男人捏她耳垂時的畫面,那雙閃著戲謔笑意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丟人! 都怪佟伊伊,教她什么“剝香蕉”大法,結果手沒分成,倒先把自己的臉丟盡了! 忻棠羞惱地拍了拍臉頰,忽然聽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是春蕾幼兒園的園長助理打來的,說下午上烘焙課的幾個小朋友放學之后突然上吐下瀉,懷疑是食物中毒,讓她趕緊去醫院。 忻棠心頭一沉,掛了電話立刻叫了一輛網約車,直奔醫院而去。 上車沒多久,憋了一下午的雨就落下來。 豆大的雨點吧嗒吧嗒地砸在車窗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天地間就籠起了一片迷蒙雨霧。 雨天加上假期前的晚高峰,車子被擠在高架上動彈不得。 忻棠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她望著外頭的雨幕,被壞消息沖昏的頭腦慢慢冷靜下來。 她是做食品行業的,對衛生、安全最是重視。 給孩子們用的原料更是精挑細選,每一樣都是親自從進口超市選購來的,不管是質量還是新鮮程度都是最佳的,一般來說,不可能會出現食物中毒這樣嚴重的問題。 那問題又出在哪里? 一個半小時后,車子終于開到了醫院門口,忻棠火急火燎地跑進急診室,老遠就聽見孩子們的哭聲,她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她順著此起彼伏的哭聲找到兒科急診的輸液大廳,一進門就見好多面熟的孩子坐在椅子上打吊針,有的大聲哭鬧,有的弓著身子嘔吐,有的病怏怏地歪在大人懷里…… 看著十分可憐。 忻棠的心像是被無數根針扎了一樣難受,她疾步朝孩子們走去,卻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匆匆朝自己跑來,“忻老師,你終于來了!” 這位便是之前給她打電話的園長助理,忻棠先沖她道歉,“不好意思,丁助理,路上堵車了?!苯又憬辜钡貑柕?,“孩子們情況怎么樣?” 丁助理面色不虞,語氣生硬地說道:“上吐下瀉發高燒,典型的是食物中毒癥狀?!?/br> 忻棠的心狠狠一沉,問道:“所有上過烘焙課的孩子都出現了這種癥狀?” “目前知道的有9個?!?/br> 下午來上課的總共有24個小朋友。 “那其他孩子……”忻棠正問著,忽然見一個身高馬大的男人沉著臉地朝這邊走來,十分不耐地問道:“丁助理,那烘焙課的老師還沒到嗎?” “這位就是?!倍≈碚f著往旁邊讓了一步。 忻棠對上男人的眼睛,禮貌地說道:“您好,我是……” 可不等她的話講完,對方就瞪圓了眼睛怒火沖天地喊道:“你是怎么搞的,給孩子吃的都是什么東西?你看看我家孩子被你折磨成什么樣了!” 那氣勢實在嚇人,忻棠心臟一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家長們聽到動靜都朝這邊看來。 忻棠舉起雙手,對那男人誠懇而迅速地說道:“您先別激動,我明白您的心情,看到孩子們這樣,我也很難過,如果真是我的問題,我一定會負責……” 男人高聲截斷她的話,“什么叫‘如果真是你的問題’?這問題不明擺著嗎?孩子一接回家就吐,回家之前只吃過你讓他們做的蛋撻,你說這是不是你的問題?” 說著也不給忻棠說話的機會,轉頭就朝身后的家長們喊道,“你們說是不是?” 忻棠連忙解釋道:“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把孩子們害成這樣你還有理了?” “就是,毒壞了孩子還想推卸責任,你tmd還是個人嗎?” “你是哪里來的老師?你有資格證嗎?竟然對孩子下毒手,為了幾個錢你連良心都不要了!” “……” 家長們氣勢洶洶地圍上來,一張張憤怒的臉,一根根幾乎戳到她臉上的手指,還有各種謾罵混雜著沸騰的火氣像怒浪般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