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溫柔強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156節
秦江月盯著躍躍欲試的紅龜看了一會,忽然道:“它之前在妖界吞吃了很多,還有些消化不良, 暫時不適合使用凈化之力來為我檢查?!?/br> 薛寧還真沒看出來紅龜哪里不對, 這么一聽趕忙道:“是嗎?那怎么辦?” 秦江月的情況也不容耽擱, 這可就有點讓人為難了。 不過薛寧沒為難太久, 因為秦江月直接做了決定:“讓它先回去休養,我的情況沒什么大礙?!?/br> 薛寧可以點都不覺得他會沒什么大礙, 但看他神色堅定不容拒絕,遲疑片刻還是照做了。 她將紅龜塞回去, 紅龜看起來老大不愿意,瞅著秦江月的目光仿佛看著什么美食。 薛寧仔細檢查平臺上凈化技能的牌子,確實有些灰色,看來是真的沒恢復。 紅龜不能用, 那怎么幫秦江月檢查? 好像只能靠自己了。 可她不過金丹,秦江月自己都不一定找到的隱匿問題,她就能找到嗎? 見薛寧耷拉著肩膀犯愁,秦江月也沒打擾, 而是從袖里乾坤取出個盒子, 照她今日說的那樣,將收集到的兩道殘跡封印在其中。 這個過程不算長,至少要比從赤蘼的樹根上提煉殘魂時快得多, 月上中天時也就結束了。 他必須得快點,因為今晚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要做。 還有五頁情書等著他寫。 做完這一切, 發覺薛寧正盯著他, 見他完成了,有些擔憂道:“你看起來更累了?!?/br> 他今日授課議事, 穿了件藍白色的仙府道袍,身高腿長,腰身精瘦,烏發半披,束著銀冠,若再背上劍匣,當真是夢回潮凝。 秦江月將封印殘跡的盒子放到一旁的桌上,仿佛掙開了什么束縛,直言道:“這些殘跡有問題?!?/br> 薛寧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很快憶起他白日里說的夜里要透露的事情。 目光劃向桌面上的盒子,秦江月以手按?。骸鞍兹绽锊辉庥?,未免打草驚蛇,這些話都不方便說?!?/br> 他語氣沉靜,字字都是早就斟酌好,萬分肯定的結論:“在崖底時取回的厄神殘跡,我尚未發現其中問題。那日在妖域取回這道,提煉時我便隱隱覺得不對?!?/br> 薛寧朝他撲過來,秦江月抬手接住,她認真道:“你繼續說?!?/br> 離得近聽得更清楚些,因為事情緊要,薛寧聲音放得很輕,好像生怕被盒子里的殘魂聽見。 “我已借你的話將其封印,它們聽不見了?!?/br> 如果直接封印,恐怕會讓設計這一切的人知道他發覺了問題。 正好薛寧提到將它們收起來,他便正好順著臺階下來,將本來信中遲疑著最終沒有寫下的內容親口告訴她。 “只憑提煉時的直覺,尚不能確定這些猜測。所以我試著將兩道殘魂放在一起蘊養,它們吸收我力量的程度看似問題不大,與當年荒羽的速度接近,但假的終究是假的?!?/br> 假的真不了,偽裝得再好,也會被精于此道的秦江月發現端倪。 就算今日薛寧不提,他也會找個由頭把它們封印起來。 “這應該是長圣自謫仙島受創之后想出來的計策?!?/br> 因知道他對前塵的愧疚和執著,所以搞出更多的殘跡來,讓他不得不靠近、就范。 “但我們去崖底,分明是受了薛琮的指引?!毖帞Q眉,“難道那也是長圣指引的嗎?” “那肯定不是,但他應該比我們更早發現?!?/br> 薛琮的半個元神可是寄生在黑鴉的種子里,黑鴉是誰?長圣的護法。 在薛寧有時間去崖底一探究竟之前,長圣或許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正好利用薛琮這個不會懷疑的存在來開啟這個計劃。 或許一開始厄神的殘跡是真的存在,但謫仙島上荒羽的神魂何嘗不是提醒長圣? 強敵可能會復活,他再是覺得如今世道寂寞無趣,也不會自討苦吃,一個劍仙足夠他玩了,再多就不必回來了。 他會從黑鴉那里發覺厄神殘魂,提前污染或者做了什么處置,然后引他們繼續尋找下去,說不定后面還會有一個兩個三個,好多個神隕殘跡送上門。 一旦秦江月真的陷入其中,那么或許有一天,即便長圣不來攻打人界,秦江月也會自己走向滅亡。 “這些足夠以假亂真迷惑到我的神光痕跡,該是當年長圣打敗他們時,掠奪到的力量還不曾消耗干凈。長圣是個習慣萬事留一線的魔,不會將任何事情做到絕對?!?/br> 這個特點就和秦江月背道而馳。 秦江月是謹慎到了極點,事事都要做到絕對的人。 他們兩個完全不同的性格,造就了完全不同的強勢和弱點。 “我們姑且將計就計,裝作上了他的當?!毖幟靼浊亟碌囊馑剂?,“你之前被吸走的力量,會不會不是被這些所謂的殘跡奪走,而是跑到了魔神那里?” 薛寧總是一點就通,秦江月頷首,將盒子收起來,不讓它在這里礙眼。 他做這些時頭微微垂著,面朝另一邊側著,薛寧看不到他的正臉,但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并沒有好一些。 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么。 “你很想他們回來?!?/br> 薛寧攀上他的肩膀,坐在他膝上,逼他將臉轉過來面對自己。 “發現他們可能回不來,這些或許都是長圣的設計,雖說可以提早防范,但并沒有讓你感到高興?!?/br> 換位思考一下,薛寧大概也寧愿這都是真的殘跡,哪怕被長圣借此設計都是小事了。 還記得從荒羽的記憶里看到的那些上神上仙,他們不見得與秦江月多親近,平日里大約還敬而遠之,禮讓三分。 但那畢竟是并肩作戰多年的戰友,他們一個個都犧牲了,唯獨他一個人還活著,他怎么可能沒有壓力,不會孤單呢? 以前做潮凝的時候,秦江月就總是沉默,孤獨,又安靜。 現在更是。 “雖然這樣說可能沒有用,還有些自戀和老土?!毖幈ё∷?,輕輕貼了貼他的臉,“但你有我,不要覺得孤單?!?/br> “雖然我修為比起你來說實在太低,但我會努力修煉,好好活著,爭取永遠陪在你身邊?!?/br> 這樣的話,如哀哀夜幕中一點星火,點燃了秦江月沉寂的眉眼。 他微微顰眉,冷冰冰的手撫上薛寧的臉頰,她的臉很軟,在他手下顯得過于蒼白脆弱,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捏斷她的面骨。 她不是神,也不是仙,距離那些還很遙遠遙遠。 在未來的戰斗中,她甚至可能無法自保。 她身上還有謎團未解,他始終記在心中,沒提出來,是她怕心中不安。 但就是這樣的她,說會努力修煉,好好活著,永遠陪在他身邊。 “我做過最壞的打算?!鼻亟峦蝗徽f,“若你死,我會跟你一起死,這樣也算是兌現諾言,永遠在一起?!?/br> 薛寧覺得晦氣:“如此良辰如此月,說什么死不死的干嘛?快點呸呸呸?!?/br> 呸呸呸是怕神明聽見當了真,秦江月自己就是神,哪里需要這么做。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只盯著她,連眼睛都不曾眨。 薛寧沐浴在那寂靜溫柔黑白分明的眼眸下,身上漸漸有些薄汗,肢體不太自然起來。 “你還沒給我寫情書?!毖幋瓜卵劬?,“天都快亮了,我要五頁紙,你還一張沒寫?!?/br> 秦江月當然記得這件事。 答應了就要做好,他一招手,紙和筆都在手上,最后看了她一會,就開始寫。 他下筆很快,薛寧都看不出任何停頓,她忍不住道:“你是在敷衍我嗎?寫這么快??” 秦江月頭也不抬道:“寫那封信需要字字斟酌,因為要考慮如何簡單地解釋給你聽,但寫這些不需要?!?/br> 他慢慢道:“將心里話寫出來罷了,沒什么需要停頓猶豫?!?/br> 心里話。 薛寧低頭看了幾行,立刻面紅耳赤。 可看他眉眼端肅,哪里有半點寫情書的赧然羞澀,不免又有些不甘心。 “只是寫多無趣?!?/br> 薛寧將他按到地上,屋內掌了燈,燈光投在他臉上,明暗交雜。 “不如你一邊寫,我一邊來念?!?/br> “寧寧吾愛?!?/br> 她居然還真的開始念了。 秦江月從來不會在嘴上喊她寧寧,但寫信給她時會這樣喊。 疊詞。 真可愛。 薛寧咬了咬他的喉結,秦江月寫字的手僵住,這個躺著的姿勢也實在不方便繼續寫下去。 “你可是神仙,躺著寫字也難不倒你嘛,不如你別在紙上寫了,就在空中寫,就像上課時那樣?!?/br> 授課時,秦江月會在空中以靈力寫字,讓所有人都可以看得清楚。 薛寧的提議很好,秦江月…… 秦江月幾次抬起手都落下,好像一點靈力都使喚不出來了。 因為薛寧在親吻他的喉結。 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他緊緊抿唇,甚至都不敢開口,怕一開口會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 但薛寧顯然希望他開口。 腰帶被解開,咔噠一聲,玉扣脫落在地,寬袍大袖散落開來,秦江月本能地低呼一聲,下意識想將衣衫整理好,但薛寧已經念了情書上的下一句。 “吾每日醒來,都覺更是愛汝?!?/br> 這明明是為她寫的情書,但由她念出來,反倒是在向他訴說。 秦江月有些聽不下去,寫的時候只覺得是心里話,但她念出來,音調清澈里帶著矛盾的媚意,他真的…… “……別念了?!?/br> 他語氣緊繃,身子也很僵硬,薛寧的手撫摸過他身上每一寸,也不只是摸摸而已,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他的身體,紅龜檢查不了,她金丹來檢查一下,聊勝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