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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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靈頓首領抬手摘下軍帽,額頭青筋直跳:“你的幼子不是前年失蹤了嗎,他的翅翼就藏在床上的銀匣子里,難道你認不出自己蟲崽的翅翼?” 南部雌蟲的翅翼大多美輪美奐,但細看其實有著不小的差別,和家族有關,和等級也有關,尤其箱子上還刻了記號,哈靈頓首領剛才把所有翅翼都仔細檢查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數。 佳西佩亞上尉聞言咯噔一聲差點暈過去,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蟲崽失蹤了,沒想到竟是被割了翅翼!其余兩家也是差不多的反應,如果不是顧及著馬倫的雄蟲身份,他們只怕恨不得撲上去活撕了他! 馬倫焦急辯解:“大首領,這件事一定是有蟲陷害,剛才桑亞上樓沒多久,那名侍者就忽然把我們引到了樓上,貝歐文的房間鎖得好好的,怎么會無緣無故出現那些東西……” 哈靈頓不耐打斷道:“你該不會想說貝歐文房間里的那些東西都是桑亞布置的吧?他上樓的時候兩手空空,怎么布置那上百個防腐罐?!東西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你比我們更清楚!” 無論這件事是機緣巧合還是故意為之,馬倫家的密室私藏這么多違禁品都是不爭的事實。貝歐文殺害了那么多雌蟲,如果沒有馬倫暗中幫忙清理證據,當初怎么可能瞞天過海?! 總而言之,馬倫這次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干系。 深夜時分,大批警車抵達馬倫公館,那些警員奉命上樓去清查里面的密室,把里面剩下的瓶瓶罐罐全部搬出來,擺在宴會廳的地板上挨個貼標簽拍照留證,足足折騰了幾個小時才整理完畢。 桑亞在游闕的陪同下認領了自己的那雙翅翼,并且提取血液樣本回去對比,翅翼也被當做證物帶走了。 當他們做完所有筆錄離開馬倫公館的時候,恰好看見馬倫灰頭土臉被“請”上了警車,就連他的親戚也沒能逃脫干系,被一起帶了過去。 白蘭德和阿綏剛才一直隱在暗處,直到所有賓客都散了才從后面現身。他們走到桑亞面前,神情稍顯凝重:“馬倫這次明顯是沖著你來的,他知道你不好下手,就把注意打到了萊米萊星身上,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小心?!?/br> 桑亞應了一聲,馬倫確實死死拿捏住了他的性格弱點,如果不是他們早有防范,后果不堪設想:“這次多虧你們了,否則還不知道要出什么亂子,萊米和萊星呢?” 白蘭德指了指不遠處的車:“他們兩個昏迷了,我擔心留在樓上不安全,就把他們放到了車上,時間不早,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雌父對馬倫一家早有不滿,這次鐵了心要徹查,他們少說也要扒掉一層皮?!?/br> 南部早就有待肅清,這次的事無疑給哈靈頓首領整頓局面撕了一個口子,馬倫家就是殺雞儆猴的典范。 阿綏什么都不懂,只是興致勃勃湊到游闕身邊問道:“游闕,說好了,下次我去你家找你玩啊?!?/br> 游闕自然應下:“你有空隨時過來?!?/br> 阿綏更高興了:“我都不會跳舞,下次你有機會教教我,我剛才看你在樓下和納蘭多跳得可好了?!?/br> 游闕聞言身形一僵,白蘭德已經眼疾手快把阿綏拉了回去,壓低聲音尷尬道:“回去我教你,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勞煩游闕冕下了?!?/br> 桑亞還在旁邊呢,阿綏當著他的面說游闕和納蘭多跳舞,這不是故意拱火嗎。 阿綏撓頭應了一聲:“好吧?!?/br> 桑亞倒是沒什么情緒變化,和他們揮手告別:“時間不早,我們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聚?!?/br> 游闕原本還擔心桑亞吃醋,不過看這情形還算正常,也就暫時放下心和對方一起開車回了家。 拉塞爾和克羅尼議長不知道今天的事,早就睡下了。桑亞輕手輕腳把萊米萊星抱到了房間休息,這才和游闕一起回房。 游闕穿了一天西裝,只覺得緊繃難受,他進屋后就脫了外套,卻見地板上有一條長長的銀色馬尾辮,赫然是桑亞剪下來的那條。 游闕走過去俯身撿起來,在手上繞了幾圈:“你的辮子好不容易留了這么長,怎么剪了?” 桑亞直接從后面趴到了游闕背上,差點把他弄個趔趄,溫熱的唇貼著耳畔,故意咬了兩下: “太長了不方便偽裝,你喜歡?下次我不剪了?!?/br> 游闕把頭發拾起放到沙發上,然后一手勾住桑亞的腿彎,一手撐地,借力把他從地上背了起來:“知道我喜歡你還剪?” 桑亞心想游闕不就是喜歡揪自己的小辮子嗎,他用雙腿勾住游闕的腰,緩慢輕蹭兩下,語氣中的不滿顯而易見:“那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別的雌蟲纏你,還不是和馬倫家的那只亞雌跳了舞?” 游闕笑了笑,心想這只雌蟲原來不是不吃醋,只是秋后算賬。他掰開脖子上的手,直接把桑亞扔到了床上,然后攥住雌蟲纖細骨感的腳踝用力拖到床沿:“怎么,你也喜歡跳舞?” 桑亞干脆利落道:“不喜歡?!?/br> 他確實不喜歡。 宴會跳舞的時候必須邀請異性,桑亞不愛和那些雄蟲面對面貼著,遇上這種情況都是能躲則躲,當初在軍校里學的那些舞蹈知識早就忘光了。 游闕摟著他的腰,聲音刻意壓低,在黑暗中很是性感:“和我跳也不喜歡?” 桑亞聞到了游闕身上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信息素味道,呼吸陡然急促了一瞬,這可比納蘭多下的催qing藥還要猛烈十倍。他低低嗚咽一聲,控制不住顫抖起來,極力往雄蟲身上貼:“我難受……” 游闕不慌不忙撥開他眼前的碎發:“哪里難受?” 哪里都難受。 桑亞毫無章法吮吻著游闕的喉結,然而無濟于事。他到底是軍雌,一個翻身就把雄蟲壓在了身下,動作十分大膽且一點也不矜持。 游闕雙手枕在腦后,沒有半點想要掙扎的意思,似笑非笑問道:“你就是這樣對雄主的?” 桑亞眼尾紅紅地伏在他肩頭,小聲咬耳朵:“幫您省力氣,不好嗎?” 他在黑暗中撫摸著游闕的臉頰,手腕一翻,掌心忽然出現了一枚亮晶晶的碎片,悄無聲息塞到了游闕的指縫里:“送給你?!?/br> 游闕抬手看了一眼,忽然發現有些眼熟:“這是什么?” “我的翅翼碎片,”桑亞得意勾唇,用微涼的鼻尖輕蹭游闕臉頰,“我趁警察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摘下來的?!?/br> 南部以前就有規矩,雌蟲如果遇到了命定的伴侶,就要贈送翅翼碎片定情。桑亞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送游闕這個了,沒想到今天晚上又找了回來…… 第201章 戒指 人多的地方從來就沒有什么秘密,蟲也是如此。昨天數十輛警車出入馬倫公館的消息翌日清早就不脛而走,并且在短短三天內就傳遍了整個音察邰特。 之前桑亞出事的時候,那些家族原本是旁觀的看客,但自從警方在馬倫家搜出了四對翅翼以及那些數不清的藏品時,他們下一秒就變成了局內者。 “馬倫閣下,已經三天了,您還是打算什么都不說嗎?” 因為馬倫身份特殊,再加上這起案件性質惡劣,所以由哈靈頓首領親自負責審訊:“地下室里的那些翅翼我們已經和佳西佩亞他們比對過血液樣本了,證實都是從雌蟲身上摘下來的,只不過那四名受害者除了桑亞,剩下的都杳無音信,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們都死在了貝歐文手上……或者是你的手上?!?/br> 貝歐文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真遇到了什么事,必須借助家族的力量清理尾巴,如果說這些事情馬倫沒有插手,哈靈頓首領是萬萬不信的。 馬倫在審訊室枯坐了三天,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他睜著一雙血絲遍布的眼睛看向哈靈頓首領,仍是狡猾得抓不住把柄:“哈靈頓首領,密室里的那些藏品我確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貝歐文背著我偷偷建造的,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私下做這種事……” 貝歐文已經死了,相比死者,當然是先保住活著的蟲更重要。 馬倫說著抹了把眼淚:“我一直奉公守法,怎么會害他們的性命,都怪我沒有管教好貝歐文,才讓他做下這么多錯事?!?/br> 哈靈頓首領平靜問道:“也就是說你從來沒進過最底下的那間密室,也從來不知道那些翅翼的存在對嗎?” 馬倫厚顏無恥道:“當然?!?/br> 哈靈頓首領聞言打開一份檔案袋,從里面抽出了幾張指紋鑒定報告:“但是我們從那些封存翅翼的箱子里提取到了你的指紋,如果你從來沒進過那些密室,也不知道翅翼的存在,請問上面為什么會有您的指紋?” 那個箱子上還有桑亞和游闕的指紋,不過他們私下里已經找哈靈頓首領坦白了事情經過,出于對萊米萊星的名聲考慮,就暫時壓了下來沒有對外公布。 馬倫聞言眼皮子跳了一瞬,放在膝上的手無意識收緊,他心中權衡利弊后,短短幾秒內又改了口風:“大首領,我畢竟是一名父親……貝歐文做了那么多錯事,我也是在他死后才發現那些東西的存在……請您原諒我的隱瞞不報……” 哈靈頓首領冷冷出聲,很不滿意他的避重就輕:“您的罪名可不止是隱瞞不報?!?/br> “馬倫閣下,您在審訊室拖延了這么久的時間,無非是想讓您的伴侶弗蘭克中將想辦法救您出去,不過我可以負責的說,他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br> 馬倫聞言終于變了臉色,倏地抬頭看向哈靈頓首領,這讓他看起來有些兇狠:“你什么意思?!” 哈靈頓首領微微一笑,逐步擊垮馬倫的心理防線:“他因為涉嫌公權私用、買兇謀殺,昨天就被保衛部帶走調查了,底下的十幾個同僚聯名舉報他,罪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br> 他語罷看了馬倫一眼:“你和弗蘭克中將的嘴巴確實嚴,但底下的那些蟲可就沒你們那么守口如瓶了,尤其是你們家的旁系親戚、管家仆役,經過這幾天的審訊,該吐的不該吐的都交代得干干凈凈,收集證據只是時間問題?!?/br> 馬倫一直關在審訊室里,不知道南部已經因為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數不清的雌蟲在星網上聯名要求嚴懲馬倫,警局外面聚滿了一堆又一堆群情激憤的市民,現在還沒攆干凈。 哈靈頓首領語罷拉開椅子起身,抬手理了理領帶:“原本想給您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的,不過馬倫閣下不配合就算了,請您靜等調查結果吧?!?/br> 馬倫家嘴硬的就那么幾個,其余的還沒受刑就把事情吐得干干凈凈。警方按照他們交代的犯罪經過前往埋尸地點,挖出了至少七八具尸體,其中就有佳西佩亞家失蹤已久的幼子。 沒過多久,貴族院就召開了一次全面會議,馬倫畢竟是貴族出身,最終的審判結果需要由貴族院進行內部討論。 院長坐在會議桌前愁眉不展,只感覺這件事情相當棘手:“馬倫一家罪證確鑿,大大小小三十六項罪名都已經坐實,雌蟲也就算了,馬倫是雄蟲,總不能判死刑,你們覺得應該怎么判?!?/br> 克羅尼議長闔目坐在下首,聞言終于睜開了雙眼:“這件事已經在南部鬧得沸沸揚揚,不嚴懲根本無法平息市民的憤怒,南部律法早就明文規定不許摘除雌蟲翅翼,那些雄蟲卻根本沒放在眼里,用馬倫家的事給他們敲個警鐘也不錯。南部是沒有給雄蟲判死刑的例子,但凡事都有先河?!?/br> 克羅尼議長與馬倫積怨已久,此刻無論如何也要狠狠出了心中這口惡氣,無論是雌蟲還是雄蟲,都是雙親疼愛長大的,難道只有貝歐文是寶貝,別家的蟲崽都是石頭嗎? 他的桑亞被活生生摘掉翅翼,大好前途也毀于一旦,沒道理就那么輕飄飄放過馬倫一家。 另外一名議長道:“給雄蟲判死罪始終不好,難免引起恐慌,而且這么大的事必然要報告給蟲帝審批,中心城只怕不會同意。我們不如討論一下受害家庭的彌補方案,能挽回一點是一點?!?/br> “彌補?”克羅尼議長聞言嘲諷出聲,“怎么彌補?讓他們家的蟲崽死而復生,還是把摘下來的翅翼再重新裝上去?” 現在誰都知道克羅尼議長的長子找了只純血冕下當伴侶,那名議長被嗆了也不敢回嘴,委婉表示道:“桑亞當初因為這件案子被罷免了軍銜,不如這樣,我們向軍部提交建議方案,讓桑亞官復原職……或者再升一級中將轉文職,情報部一直缺個領頭的,讓他過去也不錯?!?/br> 克羅尼議長不虞出聲:“所以你的意思是馬倫不用接受任何懲罰?” 那名議長道:“當然不是,我只是不贊成死刑而已。如果按照罪名論處,七年疊七年,就算馬倫因為雄蟲保護法不用受皮rou之苦,那三十六條罪名也夠他關押252年了……但您知道的,雄蟲的壽命往往沒有那么長,將他一直關在里面也不現實,雄蟲保護協會一定會出來反對?!?/br> 克羅尼議長也知道給馬倫判死刑沒那么容易,終于退而求其次道:“不管怎么樣,這種蟲絕不能再繼續留在南部,我建議查封他所有的家族產業,流放到三等星去完成刑期,就算他的雌君把所有罪名都頂下來,馬倫至少也要判五十年?!?/br> “那邊有駐扎軍隊,抑制劑昂貴稀缺,偶爾用他犒勞一下辛苦的士兵也不錯,也算為帝國繁衍做貢獻了?!?/br> 余者聞言紛紛一噎,心想這種懲罰還不如殺了馬倫呢。他們家在南部猖狂多年,又養尊處優,查封家族產業就相當于抄家,還流放到三等星那種地方,相當于把根基都拔了。 馬倫雖然年紀大了,但在三等星駐扎的可都是一群最下等的兵痞子,葷素不忌,馬倫那個老家伙去了還能活? 但克羅尼議長打著為帝國繁衍的幌子,誰還能拒絕什么? 這場會議開了整整一天,其中不乏軍方長官和警方代表,臨近天黑的時候克羅尼議長才終于拿著一份還算滿意的審判結果下班回家。 桑亞這幾天一直在配合警方調查取證,案件結束后,終于領回了自己的翅翼。他從警局回來,拎著一個沉甸甸的銀色箱子上樓,推門就見游闕正坐在書桌旁邊寫著什么。 游闕聽見動靜,往門外看了眼,見是桑亞回來,拉開椅子起身走過去道:“回來了,翅翼拿回來了嗎?” 游闕今天被哈靈頓首領叫走了,就沒有陪桑亞一起去警局。 桑亞把手里沉甸甸的箱子放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拿回來了,你在寫什么?” 游闕帶著他走到桌邊:“沒什么,一份更改法令的申請。以前南部對于雄蟲摘除雌蟲翅翼的懲罰太輕了,哈靈頓想向蟲帝申請改為無期徒刑或者流放,不過他擔心蟲帝不會批準,所以想以我的名義提交?!?/br> 桌上放著一份謄抄大半的申請,筆跡端端正正,桑亞正準備伸手拿起來看看,忽然發現旁邊還放著一本厚厚的金冊:“這是什么?” 游闕不答,只是調整了一下坐姿,眼中隱有笑意:“你自己看?” 桑亞半靠在桌邊,轉而拿起了那本沉甸甸的金冊,封面上一柄長劍與權杖托舉太陽,赫然是皇室圖騰。他疑惑翻開一看,這才發現里面是一張由蟲帝親筆書寫的賜封公函,詫異出聲道:“你被陛下加封為侯爵了?” 游闕點頭:“今天剛剛收到的,我也沒想到這么快?!?/br> 桑亞將那本金冊緩緩合上,心中也替游闕感到高興,他銀灰色的碎發落在眼前,鼻梁在光影下愈發顯得高挺,唇邊出現了一抹弧度:“那我是不是該恭喜您了,侯爵冕下?” 游闕伸手將桑亞拉到懷里,讓雌蟲面對面坐在自己腿上,饒有興趣問道:“你想怎么恭喜?” 桑亞不安動了動屁股,心想還能怎么恭喜,他指著地板上的銀箱子道:“看見了沒,我剛從警察局領回來的翅翼,送給你當賀禮怎么樣?” 游闕不語。 桑亞低聲意味不明道:“這可是a級雌蟲的翅翼,整個南部都難找到第二對了?!?/br> 游闕心想南部的a級雌蟲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怎么就桑亞這么一個倒霉蛋被摘了翅翼,一時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就這么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