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2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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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見面 克羅尼議長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家里門鎖都好好的,防盜系統也沒有觸發,哪兒那么容易進盜賊。他快步上樓,還以為是萊米和萊星帶了朋友回來,準備看看情況。 彼時桑亞已經聽見了飛行器停在院子里的動靜,他讓游闕暫時待在房間別動,自己走過去開門,誰料剛好撞見克羅尼議長上樓: “雌父!” 克羅尼聽見這道聲音的時候身形一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詫異抬頭看去,卻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灰發銀眸,赫然是他多年來杳無音信的長子: “桑亞?!” 克羅尼驚得腳步一晃,差點踩空掉下去,桑亞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卻反被克羅尼議長攥得死緊,聲音顫抖的問道:“桑亞,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不是……” 桑亞自從逃離南部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音訊傳回來,克羅尼議長一度以為他死了,現在冷不丁出現在家里,不可謂不震驚。 桑亞將克羅尼議長扶穩,發現雌父比以前要滄桑消瘦許多,喉間泛酸,聲音一度有些沙?。骸按聘?,有什么事進屋再說吧?!?/br> 游闕待在房間里,只聽隔壁傳來一陣輕微的關門聲響,桑亞和克羅尼議長明顯是進書房商談了。他們久別重逢,肯定有些私房話要講,自己在場也不合適。 “雌父,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br> 桑亞進屋之后,膝蓋一彎,直接跪在了克羅尼議長的面前。他脊背挺得筆直,乍看與從前并沒有什么區別,卻多了幾分沉默和執拗。 對于當初那件事,桑亞仍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唯一后悔的就是連累了家族。假如換了別的雌蟲,當初被強行摘走翅翼,忍氣吞聲也就過去了,可桑亞偏不是這種性子,寧愿拼個魚死網破也不肯咽下這口氣。 克羅尼議長疲憊跌坐在沙發上,既不忍心責怪桑亞,卻又對家族目前的艱難狀況一籌莫展。他伸手攥住桑亞的肩膀,只覺得蟲崽瘦了許多,指尖再往后移,隱隱還能感受到翼骨的凹陷處,不免愈發心酸:“當初的事錯不在你,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只是你身上還背著罪名,現在回來太危險了……” 桑亞聞言微微搖頭,紅著眼眶將自己在北部得到赦免的經過告訴了他,他把臉埋在克羅尼議長的膝上啞聲道:“雌父,我的檔案現在已經干凈了,這次回南部一是為了看望雄父,二是為了好好孝順你們,我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br> 克羅尼議長聽見桑亞說在北部已經得到了赦免,心頭這才陡然一松。他從沙發上起身半跪在地上,伸手緊緊抱住桑亞,掌心觸碰到他后背凹凸不平的疤痕,只覺得心痛和悔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以后我們誰也不惹,關上門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這也是他日夜辛苦照料養大的蟲崽,卻被別的貴族當貨物一樣硬生生剝走了翅翼,克羅尼議長心里哪有不恨的,但他們一沒有背景,二沒有權力,能做的也只有躲著。 桑亞聞言抬頭看向克羅尼議長,猶豫一瞬,忽然開口道:“雌父,我這次從圣里埃小鎮帶回來了一只雄蟲,他叫游闕……我想讓他當我的伴侶?!?/br> 克羅尼議長聞言詫異出聲:“雄蟲?!” 他被這件事弄了個措手不及:“什么雄蟲?你們已經結婚了嗎?” 桑亞有一絲尷尬:“沒有,我們是在圣里埃小鎮認識的,他在那邊沒什么親戚,我就把他一起帶來了南部?!?/br> 圣里埃小鎮,克羅尼議長也曾經有所耳聞,那是位于西部的一個邊陲小鎮,能住在那里的大多數是貧民,雄蟲就更別提,既少且爛。 克羅尼議長心中莫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只雄蟲的血液純凈度是多少?” 桑亞頓了頓:“……26%?!?/br> 克羅尼議長皺眉道:“你是a級雌蟲,他的血液純凈度連30%都沒有,到時候該怎么幫你安撫精神力,怎么幫你度過發情期?” 桑亞卻道:“我可以自己熬?!?/br> 桑亞緊緊攥住克羅尼議長的手,低聲認真重復了一遍:“雌父,我可以自己熬,在認識他之前,我也是這么熬過來的,能不能安撫精神力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所有的劫難都不會再比當初被強行摘走翅翼更痛苦?!?/br> 桑亞語罷閉目低頭,輕輕抵住了克羅尼議長的肩膀: “雌父,他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歡他,” “懇求您,像喜愛我一樣喜愛他……” 克羅尼議長心想桑亞如果前途沒有被毀,現在依舊是軍部少將,找個血液純凈度高的貴族雄蟲不是難事,但現在他罪名在身,翅翼被剝,別說是貴族了,只怕連平民也不會娶這種雌蟲。 桑亞在圣里埃那種貧窮小鎮找伴侶,恐怕是不得已而為之。 克羅尼議長只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對桑亞更是心疼。他撫摸著桑亞的后腦,一種無力感頓時遍襲全身,深深嘆了口氣:“算了,26%就26%吧,我們家族再沒落,也比圣里埃小鎮強百倍,以后好吃好喝地養著他,那只雄蟲看在情面上,也會好好對待你的?!?/br> 桑亞微微皺眉:“雌父,他不是那種蟲……” 克羅尼議長卻松開桑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那只雄蟲在哪兒,帶我去見見他吧?!?/br> …… 這是游闕第一次見桑亞的雌父??蛷d沙發上坐著一位看不出年紀的雌蟲,他身上穿著貴族院的深藍金徽章制服,面容和桑亞有五分相似,只是更為嚴肅端正,銀灰色的頭發卻并沒有留長,而是修剪得很短,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不過再怎么不好相處,也不會比游闕的那個惡毒后媽更難纏了。 游闕禮貌性頷首:“伯父,您好,我叫游闕,前段時間聽說拉塞爾閣下生病住院,所以我和桑亞特意趕回了南部探望,希望不會太過打擾你們?!?/br> 就在游闕暗中打量克羅尼的時候,克羅尼也在暗中打量著游闕,心中難掩吃驚。 他之前聽桑亞說游闕是圣里埃小鎮來的,血液純凈度又低,原以為是只土里土氣的雄蟲,連長相身高都沒報太大的期望,只期盼看得過去就行了,沒想到游闕和克羅尼想象中的樣子截然相反。 與南部的精致柔美不同,游闕的面容十分冷酷硬朗,卻另有一番味道。他修長的身形在雄蟲堆里實在不多見,再加上衣著齊整,說話條理清晰,已經足夠壓過音察邰特99%的雄蟲了。 克羅尼議長愣了一瞬才回過神,他從沙發上站起身,給足了雄蟲應得的禮數:“閣下,您太客氣了,您愿意千里迢迢趕來探望是我們的榮幸才對,這段時間就放心住在這里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和我們說?!?/br> 游闕道:“您是桑亞的雌父,也是我的長輩,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br> 游闕的態度擺得很正,克羅尼議長心中原本有十分不情愿,現在也只剩下了一分,那張嚴肅的臉罕見多了幾分笑意:“那我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不過雄主現在還在醫院,今天時間也晚了,明天我再帶你們去看望吧?!?/br> 克羅尼議長原本打算在家里做飯的,但因為游闕這個突如其來的“貴客”,就臨時改變主意在酒店訂了一桌餐品,并且發消息給萊米和萊恩,讓他們趕緊回家。 萊米和萊恩是一對雙胞胎,今年十八歲,已經在軍部服役了三年,目前任職少尉。按理說他們早就該升中尉了,但因為家族被打壓的緣故一直遲遲沒能升上去。 萊米和萊星收到雌父的消息就立刻趕回了家中,他們看見久無音訊的桑亞自然是又驚又喜,緊緊抱著哭了一通情緒才平靜下來。 萊米哽咽道:“大哥,你這次回來了就別走了,我們和雄父都好想你?!?/br> 萊星也趴在他肩頭抹眼淚:“是啊,雄父想你想得都住院了,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念你的名字,如果知道你回來了肯定特別高興?!?/br> 桑亞比這兩個弟弟年紀大許多,加上他性格冷冰冰的,小時候嫌他們吵,壓根玩不到一起去,但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感情也是實打實的。 桑亞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只能拍了拍萊米和萊星的后背,語氣緩了又緩:“好了,都過去了,以后我不會再走了……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位閣下?!?/br> 他說著看向在沙發上靜坐的游闕,伸手示意他過來,萊米和萊星剛才一進門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桑亞身上,聞言這才發現家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只俊美的雄蟲閣下,又是驚訝又是尷尬,紛紛鬧了個大紅臉。 萊米猶豫出聲問道:“大哥,這位閣下是……?” 萊星則躲到了萊米的身后,看向游闕的目光有些戒備。 自從出了桑亞的事,他們就對雄蟲十分警惕,家里除了雄父幾乎從來不見異性,場面難免顯得有些沉默。 游闕一看面前這兩名少年,就猜到肯定是桑亞的親弟弟,他往常冷漠的眼神溫和了一瞬,笑了笑道:“你們好,我叫游闕,是桑亞的……” 他斟酌一瞬才換了個合適的字眼:“未婚夫?!?/br> 他們離結婚就差一步了,但還沒來得及結,可不就是未婚夫。 桑亞聞言看了游闕一眼,臉上莫名有些發燙,但也沒反駁,對萊米和萊星解釋道:“我和游闕今天才抵達南部,這段時間可能要暫時住在家里,等一切都安置好了就搬出去?!?/br> 萊米和萊星聞言瞬間明白了什么,原來面前這只雄蟲是大哥未來的雄主。他們兩個都有些緊張和不安,畢竟雄蟲一慣不好伺候,聞言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意:“那當然好,家里好久都沒熱鬧過了,大哥你才剛回來,干嘛急著搬出去,多住一段時間多好?!?/br> 桑亞看著兩個弟弟不安的神態,有心想解釋什么,但又不方便開口,只能道:“你們不用緊張,以前家里怎么過,現在還怎么過?!?/br> 萊米和萊星顯然做不到。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們坐在桌子旁邊顯得有些局促,一邊低頭吃飯,一邊悄悄打量著對面的游闕。 游闕看著雖然生人勿近,但脾氣意外的好,克羅尼議長無論問什么,他基本上都有問必答,偶爾甚至會給桑亞夾一下菜,看的出來關系十分親密。 克羅尼議長見狀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他不知想起什么,出聲問道:“家里還有三間客房,你們今晚是住一起還是……如果分開住就要提前收拾一下?!?/br> 這種問題游闕自然不好回答。 桑亞頂著弟弟們的視線,面不改色道:“您不用麻煩了,他和我住一間房?!?/br> 克羅尼議長尷尬點點頭:“也……也行?!?/br> 按照他們家的規矩,其實未婚之前是不能住一起的,但現在的光景已經和往年不一樣了,再加上桑亞又是這種情況,守不守的似乎也不重要了。 吃完晚飯,他們就各自回房休息了,萊米和萊星更是把房門鎖得死緊,一步也不往出邁。 桑亞回房找出被單,簡單整理了一下床鋪,對游闕解釋道:“萊米和萊星有些怕生,不喜歡在陌生蟲面前說話,你別太在意?!?/br> 游闕正在幫忙套枕頭,聞言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你不說我還以為是自己長得太嚇人了,弄得他們都不敢吭聲?!?/br> 桑亞聽見了一個奇怪的字眼:“嚇什么?” 游闕微不可察一頓:“嚇蟲?!?/br> 桑亞大抵覺得游闕在開玩笑,他走到游闕面前,吻了吻雄蟲那雙深邃的眼睛:“你如果長得嚇蟲,南部的雄蟲都不敢出門了,放心吧,萊米和萊星只是被……” 他頓了頓才道:“被我當初的那件事嚇到了,所以看見雄蟲有些緊張?!?/br> 游闕聽桑亞提起那件事,目光一點點冷凝了下來,只是面上不顯。他伸手慢慢將桑亞摟到懷里,溫熱的掌心順著雌蟲的衣服下擺鉆了進去,卻只是在后背肩胛骨處緩慢徘徊。 他以前沒有注意,現在仔細摸的時候,才發現桑亞的肩胛骨下方有一塊不正常的凹陷,應該就是當初被挖掉的翼骨。 游闕在浴室的時候聽見這件事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現在還是憤怒,只是他將情緒掩藏得很好,并沒有被桑亞發現。 桑亞在游闕懷中軟了身軀,他眼眸半閉,艱難躲避了一下雄蟲密密落下的親吻,銀灰色的長發在燈光下泛著比絲綢還柔軟的光澤:“別……別碰了……” 游闕將他抵在墻上親吻,聞言慢慢停了手:“很疼?” 桑亞心想這是疼不疼的問題嗎,他將游闕的手從衣服里拽出來,似笑非笑問道:“你就不怕被雌父發現?” 桑亞平時膽子大,真到了家里的地盤上,又規矩起來了。 游闕有恃無恐,偏頭咬了咬他的耳垂,聲音低沉模糊:“他都讓我們住一間房了,你說我怕不怕?” 第187章 雄父 游闕自然是怕的。 他一個窮小子,要戶口沒戶口,要房產沒房產,要錢財沒錢財,渾身上下也拎不出一個優點來,現在又和岳父同住一個屋檐下,當然得好好表現。 游闕今天如果標記了桑亞,明天對方后頸的蟲紋就變了色,克羅尼議長又不是瞎子,一看什么都明白了,說不定還會覺得他是色中餓鬼。 游闕最后只是抱著桑亞親了片刻就松手了,他假裝沒看見雌蟲欲言又止的神情,轉身走到了床邊準備換衣服。 桑亞望著游闕的背影,心里噎了個半死:“你怎么不繼續了?” 把火挑起來就撒手不管了? 游闕對桑亞的小情緒心知肚明,他抬手解開襯衫扣子,換上一套干凈的睡衣,精瘦的身軀一閃而逝,似笑非笑道:“剛才不是你說別碰的嗎?” 桑亞心想游闕什么時候這么聽自己的話了?他雙手插兜,慢慢踱步到游闕身后,不知想起什么,勾了勾唇:“其實你就算碰了也沒事?!?/br> 以游闕的血液純凈度最多把他短暫標記一下,深度標記是不可能的。不過這句話說出來就有些傷雄蟲自尊了,桑亞再毒舌也不會當著游闕的面說這個。 “今天到家第一天,老實點?!?/br> 游闕沒聽懂桑亞言語中的深意,他掀開被子躺上床,順便把桑亞也拉了上來。游闕對雌蟲翅翼被強摘的事仍舊耿耿于懷,等關了燈,四周陷入漆黑,他的那雙眼睛才終于泄露了幾分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