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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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直接抽了一張送給他,心想怎么有這么奇怪的蟲:“送你一張吧,不要錢?!?/br> 就這樣,游闕白嫖了一張紙。他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低頭疊紙,神情認真,沒過多久手中就出現了一朵精巧紅艷的玫瑰花,乍看可以以假亂真。 這雙手實在靈巧不過,既能在黑暗中盜竊施為,也能在陽光下托起一朵鮮艷的玫瑰。 游闕盯著出了會兒神,然后把疊好的玫瑰塞進上衣口袋,眼見時間差不多,這才朝著餐廳走去?;橐鼋榻B所安排的就餐地點離游闕的出租屋還算近,二十分鐘就能趕到。 餐廳門口站著的迎賓員一見游闕口袋里放著朵鮮花,立刻明白了什么,上前躬身詢問道:“先生,請問幾號桌?” 游闕:“四號?!?/br> 游闕語罷環視四周一圈,發現一名軍雌坐在大廳四號桌的位置上,他對服務員擺手示意不用跟隨,并把雨傘放在了前臺保管處,徑直走了進去。 雖然古伊古說婚姻介紹所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都是身高一米九的鐵塔壯漢,但和游闕相親的這只軍雌看起來倒還算正常,雖然面貌平庸了些,但也能看出幾分清秀。 紅色玫瑰花就是見面的信物。 軍雌原本正坐在桌邊不安等候,眼角余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發現一名身形高挑的蟲走了過來,白襯衫淺灰色西裝,領口處別著一朵紅玫瑰,只是戴著口罩,看不清面容。 軍雌下意識從桌邊站起了身:“請問您是尤金閣下嗎?” 游闕微微點頭。 那名軍雌rou眼可見松了口氣,雖然游闕戴著口罩有些奇怪,但只看身形應該是個帥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紹道:“閣下,我是今天和您相親的雌蟲,我叫漢森?!?/br> “你好?!?/br> 游闕的話不多,他語罷拉開椅子在桌邊落座,見手邊有一份折疊菜單,抽出來遞給漢森道:“抱歉,我來晚了,你先點菜吧?!?/br> 游闕是掐著點到的,不過面前這只雌蟲比他想象中到的更早,大概又是因為這個國家奇奇怪怪的雄尊雌卑規矩。 漢森的臉紅了紅,因為他發現這只雄蟲的聲音也挺好聽的,聞言連忙擺手推拒道:“閣下,這怎么行,當然是您先點?!?/br> 游闕:“沒關系,我要一杯飲料就行了,你點吧?!?/br> 漢森只好幫他點了一杯飲料,又勾選了兩份甜品,這才喚來服務員點單。蟲族的相親模式一向直接,漢森見游闕的性格有些沉默,只好主動開口自我介紹:“閣下,我是一名退役軍雌,前天才回到圣里埃小鎮,退伍費加上存款大概有四十萬星幣,鄰街還有一套房產,下個月會在當地警局入職,一個月的工資為八千星幣?!?/br> 他的條件在圣里埃這個邊陲小鎮來說已經算是豐厚了。 游闕后知后覺意識到這是一場相親,他回過神來,報出了自己略顯簡陋的條件:“我沒有工作,沒有存款,現在自己租房住?!?/br> 這種條件在地球上是連入選婚姻介紹所名單都不夠格的存在。 漢森卻覺得很正常,畢竟薩利蘭法少有雄蟲外出工作的,他只是沒想到游闕會自己租房住,聞言不禁疑惑問道:“您的雌父和雄父呢?沒有和您一起居住嗎?” 游闕:“沒有,他們都去世了?!?/br> 漢森難免有些尷尬:“抱歉?!?/br> 恰好這個時候服務員端著餐品走了過來,漢森為了彌補剛才的失誤,主動接過蛋糕放在游闕面前道:“我不知道您的口味,就點了一份莓果蛋糕,希望您能喜歡?!?/br> 游闕說了一聲“謝謝”,卻沒動作。 漢森盯著他臉上的口罩看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您……不摘下口罩嗎?” 游闕聞言抬眼看向他,那雙淺茶色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樣通透,很是漂亮,但通過口罩縫隙卻隱隱窺見了些許紅腫的皮膚:“我過敏了,你介意嗎?” 漢森心里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為了掩飾緊張,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不介意,閣下?!?/br> 游闕只好摘下了口罩。 “噗——!” 當漢森看見游闕的真面目時,驚得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當鄰桌顧客皺眉循聲看去時,就見一名軍雌彎腰捂嘴咳得臉紅脖子粗,而桌對面則坐著一名穿灰色西裝的雄蟲,臉上長滿麻子就算了,臉頰還有一條紅腫未愈的傷口,實在是令蟲不忍直視。 四周響起了一陣詫異的聲音: “蟲神啊,那只雄蟲長得也太丑了吧?!?/br> “我的眼睛都開始疼了?!?/br> “我敢打賭,圣里埃小鎮絕對找不出第二只比他還丑的雄蟲了?!?/br> 身處輿論中心的游闕卻顯得格外淡定,他喝了一杯水,這才重新把自己的黑色口罩戴好,對桌對面的漢森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br> 漢森驚魂未定,怎么也沒想到游闕居然長得如此丑陋。他尷尬擺手,已經后悔過來相親了,屁股底下就像長了一根釘子,坐立不安:“抱歉閣下……剛才是我失禮了……” 游闕還是那句話:“沒關系?!?/br> 漢森聞言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再不見剛才的侃侃而談,他想起游闕臉上的傷疤,不死心問道:“您……您臉上的紅腫是因為過敏引起的嗎?沒去醫院治療嗎?” 游闕接下來的話直接撲滅了他心中的小火苗:“醫院說治不好?!?/br> 漢森頓時陷入了靜默。 于是游闕知道,這場相親告吹了。為了避免雙方尷尬,他佯裝抬頭看了眼時間,對漢森道:“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可能要提前離開?!?/br> 漢森勉強笑了笑:“沒關系,您先走吧?!?/br> 游闕點點頭,拉開椅子起身離開了,臨走前還找服務員結了賬。漢森看著他高挑帥氣的背影在餐廳玻璃門外消失,莫名有些可惜,又有些悵然若失,就好像錯過了什么東西一樣。 游闕以前在村里就相過幾次失敗的親,處理起這種局面顯得還算熟練。他離開餐廳后徑直朝著家里的方向走去,結果沒想到婚姻介紹所的調查員也在隔壁桌觀察情況,眼見游闕離開,連忙快步追了出來:“閣下!閣下請等一等!” 游闕已經走得很遠了,好在他聽力靈敏,聞言下意識回頭,這才發現喊住自己的蟲看起來有些眼熟,像是那天找過自己的調查員:“你是……?” 調查員氣喘吁吁道:“尤金閣下,我是給您負責安排相親對象的調查員,剛才看您和漢森先生好像有些不愉快,請問你們發生了什么事嗎?” 游闕不喜歡應付這種零碎的售后,隨口敷衍道:“沒什么,性格不合罷了?!?/br> 調查員聞言連忙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個微型終端,打開屏幕在漢森的名字后面劃了一個叉:“閣下,請問您對未來的伴侶有什么要求嗎?這樣方便我們后續給您安排第二次相親?!?/br> 游闕淡淡出聲:“沒有?!?/br> 調查員:“???” 游闕:“我都行,你們隨便安排?!?/br> 游闕說的是真話,他怎樣都行。 游闕之前在村里開車當司機的時候,別人就告訴他,蹲過大牢出來能找到工作就不錯了,工資低也無所謂;后來相親的時候也是這樣,游父說現在沒有姑娘愿意嫁一個有前科的人,隨便找個人搭伙過日子就行,別挑。 他似乎不應該為此感到抱怨,因為盜竊那條路是他自己選的,理所應當也該接受這樣的后果。 從小到大,外界留給游闕的選擇少之又少。他不想要一個打工未歸的父親,也不想要一個私奔離家的母親,更不想為了討口飯吃小小年紀就和村里的那些流氓學偷盜。 后來光陰如梭,一眨眼就長大了,當年離家的父親帶著嬌妻幼子衣錦榮歸,私奔的母親也有了另外一個安穩的歸宿,只有游闕長歪了性子。 他把自己的人生變成了一灘爛泥,所有人都走上了該走的路,只有他被遺忘在那個遙遠的山村,被時光拋在原地,逐漸變得面目全非。 游闕沒辦法救,也救不起來了,他余下的日子甚至只剩下“好好活著”這么一個念頭。 “都可以?!?/br> 游闕又低聲重復了一遍。 男的可以,女的可以,人也可以,蟲也可以,都隨便。 他話音剛落,臉上就多了幾分涼意,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天空已經陰了下來,正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著雨。 游闕今天出門明明記得帶傘了,但還是淋了雨,現在折返回餐廳也沒必要,倒不如早點回家。他見狀直接走進了雨幕中,斜斜的雨絲落在肩頭,把淺灰色的西裝浸出了一片暗色的濕痕,蟲族喜歡鮮亮的顏色,周圍避雨的蟲來去匆匆,只有他身上的衣服沉得發暗。 游闕回到家樓下的時候,身上已經被雨淋得濕透,他正準備上樓,卻忽然發現不遠處的雨幕中有一場鬧劇,而發起者正是古伊古和約翰這兩個小流氓。 “哎呦喂,我的腿啊,疼死我了!你走路沒長眼啊,撞傷了我居然還想跑?!” “就就就……就是!賠賠賠……賠錢!” 古伊古業務廣泛,并不局限于偷竊這一項,他和約翰偷盜次數過多,已經被附近的居民記住了臉,于是只剩下碰瓷這一項收入來源。他今天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外鄉來的陌生蟲,豈有放過的道理。 游闕走過去的時候就見古伊古正抱腿坐在雨地里哀嚎不斷,而約翰則揪住一名雌蟲的衣領結結巴巴的要賠償。 那只雌蟲身形清瘦,一頭灰色的長發編成辮子高高扎起了馬尾,白皙的側臉實在漂亮得和這個貧窮的小鎮格格不入。他的穿著極為樸素,白色短袖上的字母裝飾都洗得掉色了,手里還拎著一個旅行包,邊緣磨損嚴重。 很窮,沒必要騙。 經過大概三秒的觀察,游闕得出了以上結論。他平常偷竊都是專盯有錢人,窮人從來不偷,偷了也是白費力氣。但很明顯古伊古沒有他這種眼力勁,還在抱著膝蓋一個勁在地上喊,壓根沒有思考過面前這只雌蟲比他還窮的可能性。 幸虧今天下雨,四周沒有什么蟲圍觀。 古伊古是個盡職盡責的演員,下雨天也沒影響他的發揮,躺在地上一個勁喊賠錢,結果還沒等要到手,頭頂就陡然響起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再不從地上滾起來我就不客氣了?!?/br> 古伊古聞言聲音一頓,下意識睜眼看去,卻見游闕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旁,盡管對方戴著口罩,那雙狹長的眼睛卻依舊難掩淡漠,激得人渾身一抖。 古伊古嚇得縮了一瞬,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我倒是想起來,你看看我的腿!我的腿都摔成這個樣子了怎么起?!” 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見褲子膝蓋處確實有一處血痕,看起來傷的不輕。但只有游闕知道,古伊古提前在膝蓋上貼了血包,一摔就破了。 游闕不喜歡廢話,聞言鞋尖微動,直接對著他腿上的麻筋一踢,下一秒古伊古就像兔子似的從地上蹦了起來,這下是真的又疼又麻,抱著小腿痛叫出聲:“哎呦哎呦??!我的腿??!我的腿!” 游闕淡淡出聲:“閣下,看來你的腿沒事,多走兩步就好了?!?/br> 他語罷轉頭看向約翰,瞇了瞇眼,后者察覺到游闕身上的警告氣息,連忙松開那只被碰瓷的雌蟲,刷刷刷后退三步遠以示清白。 那只雌蟲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反應,冰涼的雨水從他蒼白的臉龐上緩緩滑落,順著下巴滴入脖頸,最后又順著破舊的衣領縫隙消失。 即使對方膚色白皙,頭發偏灰,眼眸為銀,又穿著一件干凈的白衣服,但在無邊無際的雨水包裹下,身上還是散發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森森鬼氣。 第166章 再遇 游闕看見這只雌蟲的時候有一瞬間恍神,卻不是因為對方獨特的外貌,而是對方的打扮:一身半舊不新的衣服,一個破破爛爛的背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游闕當年從牢里出獄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但對方總不可能也剛從牢里出來。 雨勢漸大,黑壓壓的烏云墜在頭頂,吞噬了最后一絲光亮。這座由鋼筋水泥建成的小鎮也被陰影籠住,像一只巨獸悄然退回了洞xue暗處。 游闕絲毫沒有被雨淋透的慌張,他身上的西裝因為吸水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口袋里別著的紅玫瑰也掉入了地上的水洼。游闕盯著眼前這只雌蟲,低沉的嗓音混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一度被吞噬消失: “還不走?” 游闕的善心比這個國家的玫瑰還要稀缺,不一定次次都這么好心出手相助。他語罷收回視線,準備轉身回家,眼角余光不經意一瞥,卻發現古伊古和約翰仍傻站在旁邊。 游闕對這兩個總是捅簍子的家伙沒什么好態度,低沉的聲音多了一分冷厲:“還不快滾?!” 古伊古和約翰聞言嚇了一跳,連忙慌慌張張逃走了,活像后面有狼在攆。游闕眼見他們兩個離開,這才走入那棟破舊的出租屋樓,背影逐漸消失在了蒙蒙雨霧中。 那只雌蟲站在原地,盯著游闕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秒,然后彎腰撿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背包。他注意到地上的水坑有一朵被雨淋濕的紅玫瑰,在灰撲撲的路面上格外顯眼,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紙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