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1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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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聞言一懵:“岑風哥是誰?” 阿綏撓了撓頭:“岑風哥就是導游啊,你忘了?他當時就坐我三爺爺斜對面,也戴個帽子?!?/br> 路遠聞言不知想起什么,冷笑連連,從牙縫里硬生生擠出了一句話:“我當然記得他?!?/br> 那個艸蛋導游,坑了他五千多的報名費!什么豪華住宿,什么原始遺跡,什么探索失落的文明,全是騙人的??! 路遠拳頭都硬了:“他現在在哪兒?” 他想起自己的血汗錢就咽不下這口氣。 阿綏不太確定的道:“岑風哥應該去北部了吧,他說要找一個朋友?!?/br> 路遠聞言幸災樂禍:“北部?那他可慘了?!?/br> 阿綏:“為什么?” 路遠挑眉:“你不知道嗎?北部以雌為尊,那邊的雌蟲一個比一個兇悍,雄蟲去了只有受欺負的份?!?/br> 阿綏覺得應該不太可能:“岑風哥會功夫,應該不會受欺負吧?” 路遠看熱鬧不嫌事大:“這有什么不可能,我聽陛下說了,霍斯堡最近也出了一只純血雄蟲,而且還成了北部首領法厄斯的伴侶,嘖……法厄斯,等你見了就知道了,那只雌蟲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br> 阿綏參加宴會原本是為了尋開心,但沒想到憋了一肚子的愁,又是傷心他三爺爺死了,又是擔心許岑風在北部過得不好,自從離開宮殿坐上飛行器,就一直愁眉不展。 白蘭德察覺到了他情緒不對勁:“怎么不開心?是不是有蟲欺負你了?” 但不應該呀,他看阿綏和路遠聊得挺開心的。 阿綏搖了搖頭,卻什么都沒說,只道:“白蘭德,等過段時間我們回索里蒂亞密林一趟可以嗎?” 白蘭德聞言一頓:“你怎么忽然想回那里?” 阿綏憋了半天也說不出自己三爺爺死了這種話,只能干巴巴道:“那邊風景挺漂亮的,我想去看看?!?/br> 白蘭德溫柔親了親阿綏的鼻尖,對自己未來的雄主百依百順:“可以,阿什亞閣下最近一直在開發旅游景區,索里蒂亞密林也是其中一個項目,等建設好了我就帶你去玩?!?/br> 阿綏:“……” 好巧,他三爺爺也是做旅游開發的。 就在他們說話間,只見外間忽然滑過一輛純黑色的跑車,緊接著又倒退半步開了回來,車窗降下,露出了阿什亞那張深邃斯文的臉。 白蘭德禮貌性降下舷窗打招呼,頷首道:“阿什亞閣下?!?/br> 阿什亞嗯了一聲:“聽陛下說你與阿綏冕下即將結婚,日期定下來了嗎?” 白蘭德雖然不太明白對方為什么如此關心這個問題,但還是有問必答:“多謝您的關心,定在了下月二十四日,屆時請務必賞光?!?/br> 阿什亞淺笑:“恭喜,我與八殿下都會到場的,到時候一定備上厚禮?!?/br> 他語罷刻意看了眼坐在艙室里面的阿綏,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抬手扶了扶眼鏡,意味不明道:“你與阿綏冕下的感情似乎不錯,每天都寸步不離?!?/br> 白蘭德仿佛沒聽出他言語中的調侃,從容回禮:“讓您見笑了,最近軍部剛好批了婚假,所以我想多陪陪他?!?/br> “挺好的?!?/br> 阿什亞只說了這句話,他語罷升上車窗,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聽見誰很小聲的叫了他一句“三爺爺”,只是太過輕微,一度讓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阿什亞一怔。 司機卻已經發動車子離去,黑色的車身很快消失在了雪夜盡處。 白蘭德則偏頭看向了阿綏,面帶疑惑:“你剛才叫阿什亞閣下什么?” 阿綏卻閉口不言了,搖搖頭道:“沒什么?!?/br> 阿綏覺得自己一定是傻了,怎么會覺得阿什亞像自己三爺爺呢。他也猜不到世界上還有靈魂轉換這種事,那對他來說實在太超越認知了。 阿綏和白蘭德的婚禮定在了24日,那一天雖然沒有如預想中的一樣春暖花開,甚至還落下了一場小雪,但依舊無損賓客的喜悅。 阿綏和白蘭德都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站在臺前接受伴侶儀式必經的流程。白發蒼蒼的南部禮儀官捧起一碗在神殿前受過供奉的雪水,用指尖輕彈在他們額頭,寓意著新生與純凈: “音察邰特曾經萬分富饒,它不僅擁有世間最豐富的資源與寶石,還擁有最清澈的泉水和最獨特的風景。冕下,愿您學會珍惜伴侶的美麗而非掠奪,愿您能目睹一切生長之物的自然興衰,蟲神賜福于您?!?/br> 阿綏頷首:“我會守護他的一生?!?/br> 禮儀官又屈指輕彈,將雪水點在了白蘭德的額頭:“美麗并非罪孽,珍稀亦非罪過,請不要因此自傲或卑怯。蟲神雖未賜予你們強大的武力,但依舊有守護之責,愿您護好身旁的伴侶,愿您不被掠奪,而他在你的心中將重于世間一切美麗,蟲神賜福于您?!?/br> 白蘭德認真頷首:“我會守護他的一生?!?/br> 他們語罷在大家的見證下互相交換了戒指,哈靈頓首領坐在臺下,見狀紅著眼眶伸手鼓掌,懸了二十多年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南部空有富饒的土地和美麗的皮囊,卻沒有能夠守護這些的能力。數百年前土地先是被西部合并,后來又有數不清的雌蟲被枕邊雄蟲摘下翅翼,個中心酸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現在好了,白蘭德不僅嫁了一只純血雄蟲,那位冕下還十分善良,后半輩子應該不用愁了。 蟲族的婚禮儀式與地球類似,阿綏和白蘭德完成伴侶儀式后就下來挨個敬酒了。路遠坐在雄蟲家屬桌,看起來難免有些另類,畢竟阿綏在薩利蘭法并沒有親朋好友,怎么看路遠都坐錯了位置。 七殿下尤斯圖暗中搗了搗路遠的胳膊:“這里是家屬桌,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萬一那位冕下責怪怎么辦?” 路遠又不能和他解釋自己跟阿綏是老鄉,只能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怕什么,我和他都是黑頭發黑眼睛,看起來多像親戚,再說了,阿什亞還不是坐了家屬桌?!?/br> 尤斯圖聞言順著路遠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八殿下伽因和他的雄主阿什亞也坐在附近,不免有些訝異:“他們和阿綏冕下的關系很好嗎?” 路遠壓低聲音八卦道:“我聽說這次送禮,阿什亞直接隨了一套帝都中心的別墅外加他公司5%的股份,嘖,不愧是做生意的,出手就是闊綽?!?/br> 就在他們說話間,阿綏和白蘭德已經端著酒杯走了過來,路遠見狀連忙打住話頭,和尤斯圖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端起酒杯祝福道:“阿綏,白蘭德,祝你們新婚愉快?!?/br> 白蘭德淺笑頷首:“多謝您的祝福?!?/br> 他語罷輕輕碰杯,面不改色一飲而盡。 阿綏也有樣學樣:“我干了,你們隨意?!?/br> 路遠卻抬手按住他的杯口,垂眸往里面看了一眼,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道:“嘖,裝什么裝,里面裝的是白開水吧?” 阿綏眼神飄忽:“白蘭德說了,不讓我喝酒?!?/br> 路遠樂了:“哎,你給我敬酒用白水就算了,給八殿下他們敬酒可不能用白水了吧,人家給你隨的份子可不少?!?/br> 他話音剛落,身后就陡然響起了一道平靜的聲音:“阿綏冕下年紀還輕,少沾煙酒比較好?!?/br> 路遠回頭一看,卻見阿什亞和八殿下伽因不知何時起身走了過來。那只斯斯文文的雄蟲舉杯對白蘭德輕碰了一下,灰藍色的眼中滿是笑意:“伽因不能喝酒,這杯我替他喝了,祝二位百年好合?!?/br> 白蘭德總覺得面前這只雄蟲有些深淺難測,他不動聲色注視著對方,淺藍色的眼眸格外美麗,令人不敢直視:“閣下,多謝您的祝福,但您送的禮物太過貴重,實在令我惶恐不安?!?/br> 阿什亞聞言輕晃酒杯,卻看向阿綏道:“不要緊,我只是覺得阿綏冕下的功夫很不錯,想和他交個朋友,以后切磋切磋?!?/br> 他語罷指尖一松,手中的酒杯忽然直直朝著地上掉了下去,阿綏見狀正準備出手,誰料對方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阿什亞看也未看,在杯子落地的瞬間用鞋尖輕輕一踢,還盛著小半酒液的杯子就因為作用力又重新飛騰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半圈。他手腕靈巧一轉,穩穩接住,里面滴酒未灑。 這一招是佛閬村的功夫,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br> 阿綏見狀瞳孔收縮一瞬,震驚看向了阿什亞。 阿什亞卻只是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動作熟悉,像極了他舊年的一位故人。 “呼——” 一陣風過,吹起了外間的漫天飛雪。 第163章 異世 佛閬村坐落在數千米高的深山上,山里最古老的一棵樹活了多久,這個村子就存在了多久。 凌晨天不亮的時候,鳥雀聲就穿透了云霧。后山的斜坡上站著三四名打扮流氣的青年,都是隔壁村的無業游民,他們將一名黑發男子圍在中間,似乎在商議著什么事,只是氣氛有些不太妙。 “六叔他們最近在建旅游村,山上還沒來得及裝監控,游闕,你是開車的司機,這件事你不幫忙我們做不成?!?/br> 被稱作游闕的男子背靠著一棵青松樹,額前的劉海長時間沒打理已經快要遮住了眼睛。他很瘦,很高,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骨節分明的手靜靜垂在身側,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 他大抵有些想抽煙,但顧及四周都是密林,就又放棄了,聲音淡淡的,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我說過,這種事別找我,為了幾塊錢蹲大獄,不劃算?!?/br> 領頭的一名青年極力勸說:“你別看走了眼,這次的游客里面可有只大肥羊,光身上背的包就得這個數,我們要是搶一票,幾年都不用愁了?!?/br> 游闕皮笑rou不笑:“你怎么知道他背的包不是假貨?” 另外一人道:“他是個大明星,昨天晚上在我家民宿住了一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摘了口罩長得和電視上一模一樣。而且他一身公子哥兒毛病,怎么看也不像個窮鬼?!?/br> 游闕懶得聽他們絮叨:“我等會兒還要發車,先走了?!?/br> 他語罷正準備離開,卻被領頭的男子一把攥住了手腕:“游闕,聽哥的,等會兒你開車帶游客上山的時候,直接拐石佛路,別的什么都不用做,事成之后錢有你的一份?!?/br> 游闕直接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朝著山下走去:“我說了,這種事別找我?!?/br> 他還沒走遠,隱約聽見身后有人吐了口唾沫:“呸,都是蹲大牢出來的,裝什么好人!” 游闕聞言腳步一頓,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朝著山下的一個村屋走去了。他推開外面的柵欄門,里面有一口古井,古井旁邊坐著一個身形佝僂的農家老漢,正吧嗒吧嗒抽著煙袋。 游闕看見他,喊了一聲“爸”。 游父聞言唔了一聲,磕了磕手里的煙桿子:“去吃早飯吧,吃完了還得開車上山,先墊墊肚子再說?!?/br> 此時廚房里忽然走出一名身形微胖的農婦來,她手里端著一碗熱粥,隨手挑了兩筷子咸菜,快步走向游闕道:“喲,游闕回來了,趕緊趁熱吃,剛出鍋的熱粥哩?!?/br> 游父看見碗里的咸菜,皺了皺眉:“阿英,廚房里不是還煎了雞蛋嗎,給他挑個雞蛋?!?/br> 阿英卻擦了擦裙擺,滿不樂意道:“你可別說我這個后媽虐待他,雞蛋一共就那么幾個,你吃一筷子我吃一筷子的,哪兒還有多的,等明天母雞下了再說吧?!?/br> 游父聞言長嘆一口氣,對這個二老婆恨得咬牙切齒,但又不想吵架,只好窩窩囊囊抽口煙,一個人生悶氣。 游闕找了個凳子坐著,埋頭吃飯,他已經沒打算計較,女人卻不肯放過他,靠在廚房門邊問道:“游闕呀,聽說你現在開車當司機,村里有沒有說一個月能給你多少錢?” 游闕半點不給她好臉色,冷漠出聲:“和你沒關系?!?/br> 阿英的嗓門忽然尖了起來:“和我沒關系?和我當然有關系,你天天在家里白吃白住,樣樣都是要錢的呀,多少也該給點家用吧?” 游父用力磕了磕煙桿子:“你閉嘴,少說兩句,當司機能掙幾個錢,我明年就送他去城里打工?!?/br> 阿英譏笑了一聲:“去城里?去城里也得人家肯收才是,他成天和村里那些小流氓混在一起,又因為偷東西蹲過大牢,能找個司機的工作都是村長給面子了?!?/br> 她語罷也懶得繼續打口舌官司,抱起在門口玩耍的小兒子進了廚房,從鍋里拿出了一碗蒸好的雞蛋羹:“來,柱子乖,媽給你喂飯?!?/br> 柱子指著碗道:“媽你騙人,鍋里明明就有蛋?!?/br> 阿英不輕不重扇了他一下,恨聲道:“吃你的吧,話這么多!” 游闕就坐在廚房窗戶口,把里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他三兩下吃完碗里的粥,進屋拿了個黑色的背包,往里面裝了些水和餅干,正準備出門去工作,卻忽然聽見游父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句:“你當初學什么不好,非要學別人偷東西,整天和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現在工作都不好找!” 游闕聞言面無表情走到游父面前傾身蹲下,眼睛在陽光下是淺色的茶棕,瞳仁卻黑黝黝的滲人:“關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