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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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登坐在樓梯底下,心想那些士兵怎么會不知道呢,但大首領下令讓他們不許管,他們又怎么敢管? 霍克到底還是不了解大首領的心思。 整個北部都在大首領的掌控之中,當初如果不是他默許,那只雄蟲怎么可能逃得走。 但那些士兵還是在霍克的逼迫下連滾帶爬離開了別墅,他們帶著一整支隊伍出發前往索里蒂亞密林,第二十六次尋找許岑風的下落。 艾爾登還是坐在底下一動不動,因為他知道,找不回來的。 霍克失魂落魄從樓上走下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他的手上都是血,法厄斯身上的血。他盯著盯著,忽然抱頭埋在膝蓋嗚嗚的哭了起來,聲音嘶啞又后悔:“我錯了……我錯了……” 霍克哭得撕心裂肺:“當初耶尼亞把那只雄蟲送過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攔住他們的……這樣首領就不會喜歡他……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 “再熬下去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艾爾登從來沒見霍克哭過,但此刻對方就坐在他的身邊,哭的像個委屈的蟲崽,又后悔,又懊惱。 他們本來是競爭關系,平?;ハ嗫床豁樠?,但此刻竟有些感同身受的哀戚。 艾爾登猶豫一瞬,然后緩緩抬起手,拍了拍霍克的后背,輕聲開口:“別哭了……” 他說:“你如果難受,就和他們一起去密林里找找那位閣下吧,說不定……說不定就找回來了?!?/br> 這句話說得艾爾登自己都不信,但他知道,霍克在這里待著,只會越待越難受,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每分每秒都在折磨著他們。 霍克聞言卻當了真,他像是陡然從睡夢中驚醒似的,下意識從臺階上站起了身,手忙腳亂擦掉臉上的淚痕:“對……對……我得和他們一起去密林里找……我得和他們一起去密林里找……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他語罷連滾帶爬跑下樓梯,連招呼都沒打,火急火燎推門跑了出去,身形很快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地里。 艾爾登見狀不免嘆了口氣,他把文件放在一旁,起身走過去關上了大門,忽然想起大首領還獨自待在房間里,難免有些不放心,于是又重新折返回了二樓。 霍克他們剛才出來得太急,門是虛掩著的。艾爾登站在主臥門前,猶豫一瞬才推門進去,入目就是一片昏暗的光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艾爾登不用看都知道床上是什么情景,他走到陽臺邊拉開厚重緊閉的窗簾,明亮刺目的陽光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只見床上躺著一只紅發綠眸的雌蟲,他的四肢被鐐銬牢牢固定住,因為一番劇烈的掙扎手腕已經被磨得血rou模糊,潔凈的床單上滿是斑駁的血痕。 誰也不會想到,堂堂的北部首領會變成這副樣子,昔日高貴的王蟲已經落入了塵埃。 艾爾登用力眨了眨酸澀的眼眶,然后從口袋里找出鑰匙,半跪在床邊解開了法厄斯身上的鐐銬,輕輕喊了他一聲:“大首領?” 法厄斯剛剛平復腦海中躁動的精神力,紅色的短發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瘦削的臉頰上。他雙目失神地盯著天花板,嘴唇蒼白干裂,唇齒間全是血腥味,最后無聲吐出了三個字:“許岑風……” 他在喊一個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語: “許岑風……” 混著鮮血,混著痛苦,仿佛這三個字能讓他活下來,也可以讓他安詳死去。 于是艾爾登知道,大首領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對方在清醒的情況下,從來不會提起那位閣下的名字,那三個字已經成為了法厄斯心中不可觸碰的禁忌。 艾爾登忍著酸澀道:“首領,霍克他們已經去找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語罷頓了頓,哽咽一瞬才繼續道:“我們很快就會把岑風閣下找回來的……” 這句話卻像是一盆涼水,忽然把法厄斯澆清醒了過來。他聞言艱難轉動了一下幽綠色的眼眸,偏頭看向艾爾登,里面早已不見當初的鋒芒,只有這幾年來所經歷的眾叛親離、一步步磨平的暗沉與死寂。 法厄斯的胸膛虛弱起伏一瞬,他動了動鮮血斑駁的指尖,無聲說了一句話:“不許去找……” 艾爾登一愣。 法厄斯緩緩閉目:“他不會再回來了……” 聲音嘶啞、破碎,像一柄斷成兩截的匕首,像腐朽生銹的槍支,再難恢復如初。 那一刻艾爾登忽然很想問問法厄斯后悔了嗎,當初有沒有后悔一時心軟放走那只雄蟲?可這句話太傷,他怎么也問不出口,只能低頭掩去通紅的眼眶,跪在床邊懇求道:“請您好好活下去……請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北部歷任首領從沒有一個得到善終,因為只有最野心勃勃、最貪婪卑鄙的蟲才能坐上那個位置。他們或因掠奪死在戰場上,或因貪婪死于權謀中,蟲族二百年的漫長壽命對他們來說形同虛設。 艾爾登不想法厄斯也步入那種結局。 貧民窟出身的他曾一度渴望權力,但此刻他忽然意識到了權力也并非好事,法厄斯已經站在了北部最高的地方,所有臣民都要向他俯首,但對方卻一點也不開心。 雖然法厄斯什么都沒說,艾爾登卻總感覺對方很痛苦,每分、每秒,每一個風雪吹過的夜晚,都飽受折磨。 法厄斯沒說話,他靜靜閉上眼,就像一具會呼吸的尸體,過了許久才終于出聲:“艾爾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把我埋在那個地方吧?!?/br> 艾爾登知道法厄斯指的是哪里,許岑風當初消失的那片密林,他哭紅著眼睛用力點頭:“我……我會聽從您的吩咐?!?/br> 法厄斯依舊很傲,他語罷不知是不是為了挽回幾分面子,竭力抬起下巴,勾唇啞聲道:“那個地方也是戰場,一名戰士就該死在戰場上?!?/br> 可艾爾登知道,法厄斯只是想離那只雄蟲近一點。他久久跪在床邊,心中忽然感覺一陣無力,直到膝蓋都僵麻了,這才從床邊搖搖晃晃起身。 北部要完蛋了,艾爾登渾渾噩噩想到。 這樣一個充斥著背叛與陰謀的地方,果然沒辦法永遠延續下去。假如有一天大首領真的死在戰場上,同族的王蟲里已經沒有誰能挑起這個重擔了,等待著的將是西部的吞并,北部的覆滅。 此刻艾爾登甚至想去信奉蟲神,拜一拜那個傳說中將他們放逐的神明,求他給北部賜下一場救贖。 法厄斯因為精神力損耗太過,已經疲累得昏睡了過去,艾爾登見狀靜悄悄退出房間,他正準備打電話重新叫一名醫生過來看看情況,卻忽然聽見樓下響起了一陣門鈴聲。 “叮咚!” “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難免有些怪異?;艨怂麄儎倓傠x開沒多久,按理說應該沒這么快回來才對。 艾爾登腳步一頓,只好下樓開門。他原以為是花園負責掃雪的奴仆,然而當他看清門外站著的身影時,大腦卻一片空白,瞳孔驟然收縮,艱難吐出了兩個字: “閣……下?” 門外靜靜站著一名身形清瘦的男子,膚色白皙如玉,發絲和眼眸卻是黑夜般神秘的墨色,他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就像一尊精致的雕像。 這名男子的肩頭滿是落雪,發絲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色,身上衣服單薄,就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千里跋涉而來,走過了數不清的年月,歷經四季變換,最后才抵達這個荒蕪的北地。 “呼……” 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 寒風席卷起漫天的雪花,順著敞開的大門吹進屋內,于是整個客廳都落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細雪,但還沒來得及落地就消融在了暖氣中。 那名男子見狀往屋內走了一步,睫毛上落了一層雪,他環視四周一圈,最后低聲問道: “請問……法厄斯在嗎?” 據說下雪的時候,會有故人從遠方歸來…… 第124章 if番外之故人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一切都還是當初熟悉的樣子。 許岑風走上二樓,緩緩推開房門,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還沒來得及散去,陽臺厚重的窗簾拉起了一小半,陽光便從余下的縫隙中爭先恐后鉆出,在床尾打落了一道斜斜的光柱,剩下的角落則被陰影貪婪吞噬。 法厄斯已經陷入了昏睡,他血rou模糊的手腕從床邊一側靜靜垂落,鮮血早已干涸,凝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痂。 北部雌蟲向來強悍,他卻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吹就會消弭于無形,與記憶中桀驁帶刺的模樣天差地別。 許岑風見狀不由得怔住了。他仿佛是怕驚擾了什么,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緩緩蹲下身形注視著法厄斯瘦削的面龐,然后握住了對方那只受傷的手。 觸感冰涼,甚至因為常年握槍摸起來有些粗糙,帶著腥甜的血氣, 卻又比夢境中要真實百倍。 許岑風無聲低頭,一點一點紅了眼眶,他閉目將那只手貼在自己的臉側,然后悄無聲息握緊,guntang的淚水流入指縫,留下了一片濕濡的痕跡。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哭。 他只知道那種酸澀的感覺從鼻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口,牽引起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壓也壓不下去。 許岑風當初冒著風雪跳下山崖后,一睜眼就又回到了索里蒂亞密林深處。他不知道年月,不知道方向,甚至都不知道法厄斯是否還活著,像個游魂一樣走了很久很久,最后終于回到了霍斯堡。 神佛終于聽見了他的祈求,把他送了回來。 法厄斯精神力受損,甚至都沒有察覺到有一名人類男子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他恍惚間嗅到了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剛才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精神力頓時又如同沸水一樣重新躁動翻騰了起來。 “唔……” 法厄斯無意識皺眉,發出了一陣痛苦的悶哼。他只感覺自己大腦又傳來了那種針扎般密密麻麻的刺痛,里面仿佛有一把鋒利的刀子正在攪來攪去,額頭冒出了涔涔的冷汗。 他疼得神智不清,痛苦蜷縮起身形,又開始低聲呢喃著那個名字:“許岑風……” 許岑風一怔。 法厄斯額頭青筋暴起,開始在床上劇烈掙扎,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因為疼痛到了極致,喊出那三個字時甚至帶著幾分錯覺的恨意:“許岑風……” “許岑風……” 他咬牙切齒,眼淚都出來了,不知道是太疼了,還是太恨了。 許岑風后知后覺意識到這是法厄斯睡夢中的囈語,他從身后將這只雌蟲牢牢抱進懷里,無聲散發信息素安撫著對方躁動的精神力,聲音低沉:“噓,我在?!?/br> 許岑風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撫摸著法厄斯的腹部,觸感竟多了幾分柔軟和彈性,他不知是不是意識到了什么,眼神一瞬間溫柔似水,然后將法厄斯平放在床上,順著對方的唇瓣一路向下親吻,最后落在了腹部。 法厄斯被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信息素弄得目眩神迷,他的身體似乎比以前要更為敏感,也更為渴望,無意識攥緊了許岑風的肩膀,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信息素彌漫在房間上空,就像深山幽谷流淌的清泉,緩慢滋潤著干涸開裂的土壤,帶來久違的舒適。 法厄斯恍恍惚惚睜開雙眼,竭力想要看清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誰,卻怎么也無法聚焦,只能看見對方墨色的發絲和白皙的皮膚。 是許岑風嗎? 可許岑風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一定是他在做夢…… 法厄斯已經快忘了他有多久沒再夢見過許岑風,這只雄蟲當初走得干干凈凈,一點痕跡也沒留下,甚至從來都不肯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但標記的感覺實在太過真實,真實到他能感覺到許岑風細密的親吻,皮膚的每一寸溫度,就連發絲拂過耳畔的癢意都那么明顯。 法厄斯的襯衫扣子已經解開了大半,精壯的古銅色胸膛在陰影中起伏不定。他已經懷了許岑風的血脈,也許再過一段時間身體就會產生更為明顯的變化,更漲,更難受。 法厄斯被信息素刺激得牙關都開始顫栗,許岑風怕他咬到舌頭,用指尖撬開了法厄斯的唇瓣,卻在下一秒被狠狠咬住,尖銳的刺痛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微皺,卻并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 許岑風一直在等,等著法厄斯咬夠了,這才慢慢把指尖抽出,然后俯身吻住了對方,唇舌交纏間,一片腥甜的銹味。 而法厄斯不知是不是因為“夢境”的緣故,徹底放棄了掙扎,他緊緊圈住許岑風的脖頸,用力回吻過去,尚且帶著幾分生疏青澀。 “許岑風……” 法厄斯的眼眶掉出了某種guntang咸澀的液體,他聲音顫抖,啞得一度說不出來話。許岑風湊近了聽,才依稀聽見幾個零星的字眼: “我一直……” “一直在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