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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102節

    但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什么頭緒,最后好不容易叼了一根煙到嘴里,想平復平復心情,冷不丁聽見床上的許岑風在咳嗽,又將打火機煩躁扔到了一邊。

    “當啷!”

    打火機不慎從沙發上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許岑風聽見動靜,似有轉醒的趨勢,迷迷糊糊吐出了一個字:“水……”

    他渴得厲害,連聲音都是破碎不成調的:“水……”

    法厄斯見狀嗤笑了一聲,心想許岑風渴了關他什么事?但靜默幾秒后,黑色的軍靴微動,終是不甘不愿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從床頭柜邊倒了一杯水。

    “起來喝?!?/br>
    法厄斯把許岑風從床上撈起來,擰眉將杯子遞到了他嘴邊,嘴里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煙蒂已經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他大抵覺得可恨,自己這輩子都沒照顧過哪只雄蟲,憑什么在許岑風身上破了戒。

    許岑風的燒已經退了一些,他借著法厄斯的手喝了大半杯水,腦子終于清醒了一點,緩緩睜開眼睛,墨色的眼瞳帶著幾分迷茫:“法厄斯……?”

    法厄斯冷冷糾正他的稱呼:“首領?!?/br>
    許岑風卻沒有在意,他躺在枕頭上,安靜注視著雌蟲嘴里的那根煙,思緒有些飄遠。

    許岑風上輩子也生過病,法厄斯每每想上前照顧,都被他冷漠拒絕了。畢竟他們一個脾氣陰冷暴躁,一個心懷芥蒂,每次見面都鬧得像仇人一樣,心平氣和的時候少得可憐。

    但法厄斯從來不會真正不管,他只會在走廊外面煩躁抽煙,徘徊一夜,直到天亮才終于離開。許岑風每次打開房門,都能在角落看見一地燃盡的煙頭。

    “首領,別抽了?!?/br>
    許岑風忽然輕聲開口,伸手從法厄斯嘴里取下了那根煙,那只手就像玉雕成的,修長不失骨感,在燈光下白得晃眼,與雌蟲古銅色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法厄斯斜睨了他一眼,冷冷挑眉:“憑什么?”

    許岑風從床上坐起身,雖然因為生病有些虛弱,但語氣里的關切認真卻不減半分:“您的傷還沒好?!?/br>
    法厄斯扭過頭,仍是那句話:“和你沒關系?!?/br>
    許岑風不和他爭辯,目光落在法厄斯肩頭,從身后悄然靠近對方:“我想看看您的傷?!?/br>
    他雖是詢問的語氣,說話間指尖卻已經落在了法厄斯肩頭,反倒引得后者身形一僵,惱羞成怒斥道:“把你的手拿下去!”

    許岑風身上不帶任何攻擊性,就像春日里的一陣和風,就像山間潺潺淌過的泉水,溫暖干凈,他在法厄斯耳畔提醒道:“您忘了,我是醫生?!?/br>
    他最懂得順毛:“我只是看看您的傷,別的什么都不做?!?/br>
    離得近了,雄蟲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更濃烈清晰,法厄斯大腦恍惚一瞬,就那么片刻功夫,許岑風已經靈活解開了他的襯衫扣子。

    雌蟲古銅色的皮膚逐漸暴露在空氣中,肌rou線條分明,就像一塊醇厚的巧克力被撕開了包裝,引人垂涎。

    不知道為什么,法厄斯的腿有些軟,險些從床邊滑下去。

    許岑風單手將他撈回來,就像是從身后抱住了他,另外一只手解開法厄斯肩頭纏著的紗布,結果發現得益于軍雌驚人的恢復力,傷口早已結痂。

    許岑風笑了笑:“您的傷口恢復得很快?!?/br>
    攬住雌蟲腰身的手卻沒松開。

    法厄斯臨近發情期,本就萬分敏感,此刻加上雄蟲的信息素勾引,他只能勉強保留一絲神智,聞言擰眉道:“我早就說過了,死不了?!?/br>
    許岑風聽到了法厄斯紊亂的呼吸,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您為什么這么燙?”

    不止是熱,更是燥得難受。

    但許岑風的手冰冰涼涼,很舒服。

    法厄斯的胸膛起伏不定,心想這廝該不會把發燒傳染給他了吧,幽綠的眼眸看向許岑風,聲音沙啞暗沉:“你是醫生,你難道不知道嗎?”

    許岑風當然知道,他溫柔摸了摸法厄斯后頸的蟲紋,引得對方身形劇烈一抖,平靜出聲:“您的發情期快到了?!?/br>
    薩利蘭法的雌蟲成年之后,每間隔一段時間都會迎來一次發情期,如果沒有雄蟲的信息素安撫,就只能自己痛苦地熬過去,精神力越高就難熬。

    上輩子,法厄斯自己熬過了最驚險的第一次,后來又熬過了第二次第三次,偏偏在許岑風來到蟲族之后,他沒能熬過第四次發情期。

    許岑風心中隱有預感,法厄斯這輩子也很可能熬不過第四次發情期,沒有為什么,直覺如此。

    他感覺懷里的雌蟲好像更燙更無力了,就像一塊正在融化的巧克力,低聲詢問道:“您不打算找一只雄蟲幫您度過發情期嗎?”

    法厄斯要找第一次就找了,何必熬到第四次,他后頸疼得快要爆炸,掙扎著想要推開許岑風,煩躁吐出了三個字:“不需要!”

    許岑風心想法厄斯熬第四次尚且這么痛苦,上輩子在自己離開蟲族后,對方又該如何熬過剩下的發情期?

    明明只要用藥物洗去標記痕跡就可以了,法厄斯偏又不肯,于是只能日復一日的痛苦煎熬。

    都是因果。

    “噓……”

    許岑風把法厄斯重新拉到了懷里。他理了理雌蟲凌亂的紅發,從身后擁住對方,然后在法厄斯后頸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這次沒有任何遮掩,觸感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法厄斯驚得瞳孔收縮:“該死!你在做什么?!”

    哪個醫生看傷還對患者親親吻吻的?!

    許岑風看了他一眼:“幫您治病?!?/br>
    他又垂眸親了法厄斯一下:“您不舒服嗎?”

    法厄斯身形僵硬,他不愿意承認,但他暴躁的精神力好像確實減輕了幾分痛苦。該死,怎么會這樣?!

    許岑風見法厄斯不說話,慢慢剝掉了對方身上礙事的軍裝襯衫,引導著對方躺進自己懷里,細密的吻落在對方敏感處,讓法厄斯下意識躲了躲,擰眉道:“唔……好癢……”

    感覺怎么這么奇怪。

    許岑風頓了頓,他其實沒打算做什么,但見法厄斯擰眉躺在自己懷里,稀里糊涂就親到了一處。

    他們上輩子從來沒這么親過,床事敷衍冷漠,次次都伴隨著疼痛,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舒服嗎?”許岑風目光溫柔。

    法厄斯雙目渙散地躺在床上,胸膛起伏不定,他仿佛溺于一片信息素的海洋,而那種熟悉的氣息正在緩慢療愈著精神力所帶來的疼痛,舒服得神智不清。

    許岑風見狀便視作他默認了,繼續在法厄斯肩頭落下一個個炙熱的吻,蓋上被子,擁著對方一起躺在了柔軟的床榻間。

    “睡吧?!爆F在不適合標記,許岑風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法厄斯卻感覺胸口癢得驚人,冷峻的眉頭皺起,聲音沙啞難耐:“許岑風!”

    那里也是他的敏感處。

    許岑風把他拉進懷里,關掉了水晶燈,在黑暗中低聲說話,只能聽見幾個模糊的字眼:“乖,等會兒再親那里……”

    外面北風忽散,大雪驟停,月色清幽,愈發顯得天地干凈。

    清早的時候,值守士兵正準備換班,結果忽然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從房間里踉踉蹌蹌沖了出來,衣衫不整,赫然是他們的首領法厄斯。

    士兵見狀呆滯了一瞬,反應過來連忙抬手敬禮:“首領!”

    法厄斯仍穿著昨天的軍服,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身上的白色襯衫皺皺巴巴,連扣子都扣錯了。他擰眉捂著胸口,面色古怪而又羞惱,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士兵極其沒有眼力見,湊上前諂媚問道:“首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們幫您叫醫生?”

    回應他的是法厄斯咬牙切齒的一個字:“滾!”

    法厄斯的心情很糟糕,而且不是一般的糟糕,是相當糟糕。他大清早醒來發現自己和許岑風躺在一張床上就算了,結果胸口還又紅又腫,上面遍布著淺淺的牙印,昨夜記憶紛紛歸籠,只讓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墻上。

    該死,果然發情期臨近的時候他就不應該靠近任何雄蟲!

    法厄斯匆匆穿上軍服外套,連和許岑風算賬的心情都沒有,立刻疾步離開了酒店。這位從來不喜歡好好穿衣服的首領生平第一次扣緊了襯衫領口,把胸口擋得嚴嚴實實,要多齊整有多齊整。

    站在門口值守的士兵見狀不由得面面相覷:

    “首領是不是又被里面的那位閣下強抱了?”

    “強抱?”

    “……強暴?”

    首領衣衫不整,怎么看都更像后面那個詞吧。

    許岑風原本還在睡覺,直到聽見法厄斯摔門離去的聲音,這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下意識看向自己懷中,結果發現空空蕩蕩,只剩一片余溫。

    應該是走了……

    許岑風倒也不意外,他懶洋洋躺在枕頭上,用手背覆住眼皮,心想以法厄斯的別扭性子,對方應該有段時間不會再過來了。

    許岑風太了解法厄斯,這一世有關對方的猜測從來沒出過錯。之后的一個星期,除了醫生按時上門幫許岑風檢查身體,法厄斯果然沒有再出現過,靜悄悄的好像無事發生。

    但門口值守的士兵時不時就會送來一些生活用品,或是換洗的衣服,或是御寒的鞋襪,安排得事無巨細。

    許岑風只看那些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黑金色系,就知道是經由誰的手挑選過來,也沒拒絕,全部都如數收下。

    自從北部把被星盜劫掠的雄蟲都營救回來后,西部就派了部隊過來想接回自己部族的雄蟲,但他們很顯然低估了法厄斯的野心與貪婪,提出的條件并不能讓法厄斯滿意,于是雙方一直僵持不下。

    和許岑風一樣住在克洛伊酒店的那些西部雄蟲倒是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意味,畢竟見慣了西部逆來順受的雌蟲,偶爾換換北部這種狂野的風格也不錯。

    許岑風每次打開窗戶透氣的時候,都能看見他們和不同的雌蟲進進出出,那些雌蟲都穿著軍裝,身形修長強壯,古銅色的皮膚野性粗獷,軍銜最低也是少將。

    許岑風垂眸,心想西部軍方的秘密應該都被法厄斯套得差不多了吧?

    那些西部雄蟲大多出身貴族,父兄都在軍部工作,他們或多或少會知道一些機密情報。而雄蟲大多不長腦子,在床上的時候更沒腦子,法厄斯隨便派幾只雌蟲過去勾引,自然什么消息都套出來了。

    許岑風關上窗戶,隔絕了外面的寒風。

    他算了算時間,忽然發現自己因為發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門,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出去轉轉。他上輩子雖然在霍斯堡待了很久,但卻沒怎么真正逛過。

    自從那天許岑風發燒之后,門口的士兵就換了新面孔,他們顯然比前面兩只要訓練有素得多,既不打聽閑事,也不四處張望,冷不丁看見許岑風開門出來,抬手敬了一個軍禮:“閣下,請問您有什么吩咐?”

    許岑風:“沒什么,我想出去轉轉?!?/br>
    那兩名士兵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又看向許岑風:“閣下,法厄斯首領吩咐過了,如果您出行的話必須帶上我們,方便保護您的安全?!?/br>
    北部民風彪悍,和西部截然不同,霍斯堡大部分的雄蟲都不會獨自上街,出門通常會帶上家里的雌蟲保護安全。

    許岑風倒也沒拒絕,思索一瞬道:“可以,不過不要跟得太緊?!?/br>
    其中一名士兵目光隱晦地打量了許岑風一眼,試探性出聲問道:“閣下,能冒昧問一句您出門想做什么嗎?”

    克洛伊酒店除了許岑風,另外還住著五只西部雄蟲,他們這段時間不是出去逛商場就是和雌蟲一起尋歡作樂,唯有許岑風畫風截然不同,安靜得不像話。

    這名士兵奉了法厄斯的命令負責值守酒店,難免多問了幾句。畢竟西部雄蟲是出了名的荒唐好色,許岑風該不會按捺不住寂寞,也想和樓下那些雄蟲一樣風花雪月找樂子吧?

    他已經猶豫著要不要報告法厄斯了。

    許岑風不知道他的念頭,聞言搖頭道:“不做什么,隨便轉轉?!?/br>
    語罷轉身下樓了,連光梯也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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