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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101節

    法厄斯難得發了一次善心,大抵是因為那只雄蟲看起來太過弱不禁風,總感覺一陣風就能吹病的樣子。

    霍克顯然沒料到這一出,吃驚“啊”了一聲,他看了許岑風一眼,隨即抬手擋住耳麥,壓低聲音緊張道:“首領,他很可能是星盜,關在酒店里是不是不太安全?”

    法厄斯閉眼仰頭,抬手摸了摸后頸發燙的蟲紋,他的發情期快要臨近,精神力暴躁得不像話,連帶著情緒也異常煩躁,聞言冷冷皺眉:“你既然知道他是星盜,昨天為什么還要放他進我的軍帳?!”

    霍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想那不是為了給你創造艷遇機會嗎:“首領,我是事后才發現他和星盜有關系的?!?/br>
    但法厄斯顯然不想理他,直接切斷了通訊。

    “嘟嘟嘟嘟——”

    霍克只好重新坐直身形,順便摘下了耳機,重新組織語言對許岑風道:“我們首領有令,在案件查清之前你必須待在克洛伊酒店,一步也不許離開?!?/br>
    他語罷讓筆錄員上前,給許岑風打開審訊椅上的隔板,結果就聽面前這只雄蟲冷不丁出聲問道:“這是你們首領的命令嗎?”

    霍克還以為他會問“憑什么”,沒想到只有這句話,聞言看了他一眼:“尊貴的閣下,這種待遇已經很好了,按照規矩你可是要被關在監獄里的,那個地方可沒有酒店舒服?!?/br>
    許岑風頓了頓,沒再問什么了,從椅子上起身跟著他們離開了審訊室。

    彼時法厄斯正懶洋洋靠在走廊抽煙,他眼見許岑風從里面走出來,嗅覺敏銳捕捉到了對方身上那一絲極淡的信息素味道,幽綠色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芒,偏偏紅發悄然滑落,遮住了那種不易察覺的興味。

    但他的后頸更疼了……

    法厄斯擰眉吐出最后一口煙霧,在垃圾桶上掐滅了煙頭。他站直身形,正準備去樓下醫療部注射一針抑制劑,結果就聽許岑風忽然從后面叫住了自己:“首領——”

    法厄斯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他:“有事?”

    許岑風慢慢走到了他面前:“霍克副首領說您不許我離開酒店?!?/br>
    霍克站在旁邊臉色抽搐,心想這只雄蟲手段可真是不得了,居然敢當面告自己的小黑狀。

    法厄斯聞言眉梢微挑,心想自己說過這種話嗎?不置可否,靜等下文。

    許岑風笑了笑:“但我第一次來北部,想在霍斯堡附近轉轉,可以嗎?”

    法厄斯聞言不動聲色打量著許岑風,見面前這只雄蟲身上穿著自己的軍服,意外的合身漂亮,漫不經心掀了掀眼皮:“但你很可能是星盜?!?/br>
    許岑風聲音溫和:“只是可能,并沒有確定不是嗎?”

    法厄斯聞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比剛才更清晰蠱惑,因此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呢?”

    許岑風墨色的眼眸注視著法厄斯,與雌蟲的幽冷殘忍不同,里面只有一片春風化雨般的柔軟:“我想出去轉轉?!?/br>
    法厄斯聞言好似思考了很久,但又好像只思考了一瞬,最后眉頭微皺,聲音低沉地吐出了一句話:“僅限霍斯堡內?!?/br>
    竟是意外的好商量。

    許岑風不著痕跡松了口氣,隨即注意到了法厄斯敞開的襯衫領口,里面隱隱約約還能看見肩頭纏著的紗布,低聲問道:“您的傷好些了嗎?”

    法厄斯注意到他關切的目光,身形微不可察一頓,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挑眉反問道:“和你有關系嗎?”

    許岑風似乎笑了笑:“您的傷口是我幫忙處理的?!?/br>
    他冷不丁提起這件事,法厄斯不免又回憶起了昨天那個荒唐的晚上,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和雄蟲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又摟又抱,傳出去都沒蟲會信。

    法厄斯的性格驕傲而又自負,聞言漫不經心道:“總之死不了?!?/br>
    他語罷干脆利落地轉身離去,身形很快消失在了樓梯拐角,殊不知許岑風因為他的那句話陷入怔愣,許久都沒能回神。

    霍克出聲提醒道:“走吧,我送你回酒店?!?/br>
    許岑風這才回神,跟著對方一起離去。

    克洛伊酒店坐落在霍斯堡中心,是主城內最豪華的酒店,畢竟給雄蟲住的地方都不會差到哪里去?;艨巳×朔靠?,領著許岑風乘坐光梯上樓,把他送到房門口就停住了腳步:“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里面,有什么事就打電話叫服務員,如果想出去的話……”

    他指了指站在外面值守的兩名士兵:“我們首領吩咐過了,必須帶上他們?!?/br>
    北部風俗與西部截然不同,雌蟲大多彪悍粗獷,許岑風這么一只漂亮的雄蟲獨自走在大街上,很容易招惹垂涎與掠奪。

    許岑風接過房卡問道:“確定是你們首領吩咐的?”

    他沒有問“為什么”,北部的雌蟲大多性格暴躁,這句話一問出來,霍克大抵會來一句“哪兒有那么多為什么,總之這是我們首領的吩咐”。

    這是許岑風上輩子總結出的經驗。

    霍克戲謔出聲:“當然,這間酒店住了那么多雄蟲,只有你的待遇最特別,漂亮的雄蟲獨自走在大街上可是很危險的?!?/br>
    他語罷也沒多待,對著兩名值守的士兵吩咐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許岑風見狀關上房門,在酒店的大床上落座。他似乎有些困了,閉目倒入柔軟的床榻間,身形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看,

    這樣的開局不是比上輩子要好的多嗎?

    沒有突如其來的關押,也沒有莫名其妙的監視,僅僅只是為了能夠讓他住得舒服一點,僅僅只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許岑風心中情緒翻涌,過了許久才終于恢復平靜。他睜開雙眼,按亮床頭柜上擺著的鬧鐘,卻見上面顯示的日期是21號,微不可察頓了頓。

    許岑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不其然有些發燙。

    蟲族的體質與人類截然不同,平均壽命大概有二百年。上輩子許岑風穿越過來沒多久就忽然發了一場高燒,他不清楚那場高燒改變了什么,只是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產生了些許變化,沒想到這一世還是沒躲過。

    許岑風從床上坐起身,找到了酒店藥箱里的體溫計,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一直觀測著自己的體溫變化,最后終于確定就是那場高燒。

    許岑風隱隱記得這場高燒持續一晚上就自動降下來了,藥物沒有任何作用。他強撐著暈眩的大腦給自己灌了一杯熱水,然后躺上床休息,等待著身體自動退燒,結果晚上燒得神志不清,把進來送晚餐的服務員嚇了一跳。

    “閣下!閣下您沒事吧?!”

    許岑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只覺得有蟲在晃自己,結果還沒等他睜開眼,對方就已經慌慌張張跑出去叫醫生了。

    許岑風燒得嗓子干啞,他想睜開眼睛,卻怎么也做不到,只感覺眼皮上方似乎壓了兩塊沉重的磚頭,墜得腦子都在疼。

    恍惚間有什么尖銳的針管刺進手臂,給他注射了藥物,耳畔響起了一陣斷斷續續的談話聲:

    “已經注射了退燒藥劑……”

    “怎么還沒退燒……”

    “可能藥劑發作需要時間……”

    “已經兩個小時了,還要多久?!”

    后面那道聲音冷冰冰的,聽起來很是耳熟。

    許岑風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用力睜開了雙眼,在一片模糊失焦的視線中,只見一抹穿著黑色軍服的身影站在床邊,赫然是法厄斯。

    許岑風見狀動了動指尖,似乎竭力想抓住什么,無聲吐出了幾個字:“法厄斯……”

    一旁的醫生被法厄斯罵得狗血噴頭,正在心中哀嘆倒霉,視線不經意一掃,忽然發現床上的那名雄蟲睜開了雙眼,連忙激動出聲道:“首……首領,那位閣下醒了!他醒了!”

    法厄斯聞言下意識看向床上,果不其然發現許岑風蘇醒了過來,立刻大步上前,皺眉沉聲問道:“你怎么樣了?”

    許岑風似乎說了些什么,但聲音太弱,聽不清楚。

    法厄斯只好俯身靠近許岑風耳畔,皺眉問道:“你在說什么?”

    許岑風卻沒說話,意識恍惚間,他摸索著攥住了法厄斯冰涼的指尖,然后緩緩扣緊,低聲吐出了三個字:“法厄斯……”

    他在喊他的名字。

    聲音沙啞,不知藏著怎樣厚重的情緒,偏又萬分繾綣。

    法厄斯聞言一怔,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下意識看向許岑風,可這只雄蟲不知是燒糊涂了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是伸手一拉,直接將他拽到了懷里。

    “??。。?!”

    法厄斯面色錯愕,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可那只雄蟲卻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膽大的事。許岑風燒得糊里糊涂,仍不忘緊緊抱住懷里的紅發雌蟲,他的懷抱溫柔干凈,帶著特有的信息素香味。

    許岑風閉目,前世與今生的夢境互相交錯,早已讓他分不清現實,低聲呢喃道:“法厄斯……”

    “你別死……”

    這一世,他們都要好好活著。

    第93章 蠱惑

    許岑風是不是有???!

    法厄斯呆滯片刻,腦海里冷不丁蹦出了這句話,他活得好好的,什么時候要死了?這只雄蟲到底是裝瘋占自己便宜還是真瘋?

    許岑風力氣出奇的大,法厄斯費了些勁才終于從他懷里艱難掙脫,隨即踉蹌著后退遠離了床邊,胸膛起伏不定,被雄蟲身上濃烈的信息素味道刺激得呼吸困難。

    一旁的醫生都已經看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只生病的雄蟲居然敢強抱他們的首領,看來腦子真的是燒糊涂了,否則怎么敢在老虎嘴邊拔胡須。

    法厄斯喘勻了氣,這才發現屋子里還有另外一只蟲。他目光一掃,冷冷看向那名驚呆的醫生:“你在看什么?”

    醫生嚇得立刻轉身背對著他們,慌張擺手:“首領,我剛才什么都沒看見?!?/br>
    法厄斯聲音陰沉:“滾出去!”

    法厄斯向來心高氣傲,不屑與雄蟲這種生物接觸,結果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許岑風抱進懷里,面子上肯定掛不住。

    醫生顯然也明白這點,立刻連滾帶爬跑出了房間,順手還把門關上了。外面值守的士兵見他被攆出來,幸災樂禍道:“哎,你是不是惹我們首領生氣了?”

    醫生捂著受驚的心臟,心想哪兒是惹首領生氣了,分明是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以后首領在里面的時候少往上湊?!?/br>
    他不說則已,一說反而引起了那兩名士兵的八卦之心,連忙壓低聲音問道:“哎哎哎,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說給我們聽聽?!?/br>
    醫生用力搖頭:“不行不行,首領會殺了我的?!?/br>
    士兵更急了:“你說吧,我們保證不外傳?!?/br>
    醫生面色古怪,最后還是沒憋住內心的分享欲,左右看了一圈,壓低聲音緊張道:“我們首領被那只雄蟲強抱了?!?/br>
    那兩名士兵聞言陡然一驚:“我們首領被那只雄蟲強暴了?!”

    醫生做了一個雙手抱住自己的動作,認真點頭:“強抱?!?/br>
    士兵:“……”哦。

    原來是強抱。

    一門之隔,燈光稠麗,空氣中卻靜得針尖落地可聞。

    法厄斯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皺眉盯著躺在床上的許岑風,不知在想些什么,幽綠的眼眸像極了在黑夜中獵食的雪狼,閃著冰冷滲人的光。

    他可能在想這只雄蟲膽子實在太大了。

    他可能在想自己該怎么收拾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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