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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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我們終于可以回家了!” “蟲神保佑,再不吃東西我一定會餓死的!” “怎么只有壓縮餅干,沒有蛋糕和果汁嗎,我最討厭吃壓縮餅干了?!?/br> “這里離霍斯堡還有起碼兩天的路程,我們該不會要在星艦上過夜吧,他們連床都沒有給我們準備!” 很顯然,短短25天的關押生活并不足以磨滅雄蟲骨子里的養尊處優,他們短暫高興了一會兒,很快就忍不住挑三揀四起來,好似全然忘了在幾個小時前他們還蜷縮在四處漏風的廢棄星艦上抱團取暖。 霍克和幾名部下靠在門口看好戲,見狀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似笑非笑道:“各位尊貴的閣下,這里是在野外,我們可沒辦法弄來豪華大床,如果實在覺得椅子不舒服,你們可以去雪地里躺著睡?!?/br> 他此言一出,那些雄蟲瞬間不敢吭聲了,幾只西部過來的雄蟲正準備發怒,卻被同伴拽了回去,小聲勸道:“算了,這里是霍斯堡的地盤,萬一那些北部蠻族對你動手怎么辦,別惹他們了?!?/br> 霍克耳力靈敏,聞言笑瞇瞇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我們蠻族可從來不講規矩,尤其是我們的首領,諸位尊貴的雄蟲閣下還是暫且‘委屈’一下吧,萬一和那些星盜一樣被槍斃了可怎么辦?” 他看夠了熱鬧,正準備帶著部下離開這艘鬧心的星艦回去和法厄斯匯報情況,就在這時,里面的浴室門忽然咔嚓一聲打開,走出了一名黑發黑眸的雄蟲。 許岑風剛剛洗完澡,在里面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他頭發吹得半干,還帶著些許水汽,墨色的眼,白凈的皮膚,就像一副不摻雜色的水墨畫,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霍克他們見狀不由得齊齊看呆了一瞬,北部氣候苦寒,雄蟲大多面容粗獷,實在少見這么秀氣的雄蟲,而且還是罕見的黑發黑眸。 一名部下悄悄用胳膊撞了撞霍克,壓低聲音道:“副首領,這只雄蟲長得這么漂亮,血液純凈度肯定不低,到時候我們可以把他獻給首領?!?/br> 他依稀記得法厄斯的發情期好像快到了。 霍克有些動搖,但總覺得不現實:“得了吧,首領最討厭這種嬌嬌弱弱的雄蟲,沒一槍斃了他都算好的?!?/br> 就在他們交談間,一道清朗溫和的聲音陡然在耳畔響起,讓人心尖都跟著癢了一瞬:“請問法厄斯首領在嗎?” 霍克等蟲聞言下意識抬眼,卻見許岑風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面前,身上穿著一件略顯寬松的保暖外套,體形修長,竟和強悍的雌蟲差不多高。 霍克遲疑了一瞬:“你找我們首領做什么?” 法厄斯兇名在外,閻王見了都要繞道走,霍斯堡的那些雄蟲看見他更是恨不得嚇尿了褲子,面前這只漂亮的雄蟲居然會主動找他?真是稀奇。 許岑風笑了笑:“沒什么,他剛才救了我,我想當面謝謝他?!?/br> 謝謝? 霍克眼皮一跳,沒想到他這輩子居然也能從雄蟲嘴里聽到謝謝兩個字:“不用了,我們首領不喜歡有雄蟲往身邊湊?!?/br> 許岑風固執問道:“見一面也不行嗎?” 霍克聳肩,看在許岑風還算禮貌的份上,說話也比較客氣:“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們首領已經乘坐前面一艘飛行器出發了,你想見他只有晚上扎營匯合的時候才可以?!?/br> 許岑風聞言微頓,無意識摩挲了一瞬指尖:“那你有藥箱嗎?” 霍克疑惑出聲:“你要藥箱做什么?” 他剛才都檢查過了,這些雄蟲沒有一只受傷的。 許岑風卻輕聲道:“你們首領的肩膀受傷了,去幫他包扎一下吧?!?/br> 霍克聞言一懵,剛想詢問許岑風怎么會知道法厄斯受傷了,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見對方已經轉身回到了座位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胡扯吧? 霍克撇了撇嘴,顯然不信他的話,直接關好星艦艙門,下令啟程出發。 許岑風已經有許多天都沒睡過一個好覺,現在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幾分,困意頓時如潮水般涌來,他閉目靠在舷窗上,不多時就睡著了。 因為風雪太大,星艦在飛行途中偶有顛簸,許岑風睡夢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那輛搖搖晃晃的大巴車上。 “嘰嘰喳喳——” 是山林間的鳥叫聲。 “簌簌——” 是風吹樹葉的聲音。 “吱呀——” 大巴車一個急剎猛甩,把所有睡覺的乘客都晃醒了。許岑風原本靠在車窗上熟睡,也差點被甩飛出去,他眼疾手快扶住欄桿,耳畔卻響起了一道憤怒的男聲: “我艸你媽的!你開那么快趕著投胎??!慢點行不行?!” 許岑風下意識抬眼,卻見一名帶著黃色鴨舌帽的男子神色暴躁,似乎很想給司機來上兩拳。 司機低聲道歉:“不好意思,早上山路打滑,剎不住速?!?/br> 這一幕實在熟悉,許岑風見狀從呆愣中回神,下意識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卻見上面的日期赫然是3月17,也就是他遇到車禍穿越到蟲族的那天。 3月17,3月17……? 他又回到了這輛車上……? 許岑風盯著屏幕怔怔看了許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喉結上下滾動,最后低頭閉眼,掩去了微紅的眼角。他緊緊攥著手機,力道大得骨節都泛起了青色,頭頂戴著鴨舌帽,陰影掩住了臉上似哭似笑的表情。 林間光影錯落,這個男子卻哀戚滿身。 這一刻,你很難分辨出許岑風到底是難過還是高興。 你只知道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距離車禍發生還有一個半小時,九十分鐘,五千四百秒。 期間許岑風有五千四百次機會喊停大巴車,用以阻止接下來的命運,可他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神情復雜地打量車內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上一世,他曾和這些人在密林入口相遇。 那時許岑風問了他們一個問題,假使提前知曉車輛會發生側翻,他們是否還會坐上這輛車? 最后得到的答案都無一例外:會。 那時的許岑風并不明白這個答案背后的含義,他也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寧愿余生遠離故土,也要留在那顆遙遠而又陌生的星球。 他只知道自己上輩子選擇了逃離,但這次卻和他們選擇了一樣的路。 車輛搖搖晃晃。 許岑風安靜坐在位置上,閉目摩挲著自己的手腕,窗外陽光灼熱刺目,卻終于讓他感到了幾分溫暖。 一只雀鳥在天空上方飛翔,目睹這輛大巴車朝著前方駛去,人人都以為他們的生命即將消散,可他們只是共同奔赴各自的宿命與死亡。 是死亡,亦是新生。 “砰——!” 大巴車側翻摔入了山崖,星艦也因為外間寒冷的氣流顛簸了一瞬,許岑風身形一抖,終于從睡夢中驚醒。 他下意識睜開雙眼,入目卻是一片寂靜的漆黑,原來已經到了晚上。星艦此時??吭谝巴?,軍隊在旁邊升起了一堆篝火取暖,那些雄蟲都下去透風了,只有許岑風一個人坐在星艦上睡覺。 “嘩——” 許岑風動了動僵麻的四肢,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很飽很足。他掀開身上蓋著的薄毯,環視四周一圈,最后起身步下了飛行器,冷風迎面吹來,讓他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 外面有士兵在守夜執勤,其中一只北部軍雌見許岑風長得漂亮,甚至還對他吹了一聲口哨:“漂亮的小雄蟲,你終于醒了嗎?” 許岑風也不見生氣,聞言嗯了一聲:“睡醒了?!?/br> 他語罷頓了頓,不知想起什么,又出聲問道:“你知道法厄斯首領在哪兒嗎?” 那只軍雌還以為許岑風被自己調戲之后會和那些西部的雄蟲一樣暴跳如雷,沒想到脾氣居然這么好,難得善心給他指了條路,看向一旁的軍用帳篷道:“我們首領在里面,小雄蟲,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他的脾氣十分糟糕,如果惹了他可沒好果子吃?!?/br> 北部作風一向豪放,另外一只軍雌也似笑非笑地暗示道:“閣下,你如果寂寞了可以隨時找我們,法厄斯首領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br> 然而許岑風只是簡單向他們道了謝,就徑直朝著法厄斯所在的主帳走了進去。他剛剛走到帳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緊接著霍克就灰頭土臉地從里面被轟了出來,手里還拎著一個藥箱。 許岑風見狀腳步一頓,出聲詢問道:“你怎么了?” 霍克沒想到許岑風會出現在這里,目光上下打量著他,頗為稀奇:“咦,你怎么過來了?想找我們首領道謝?” 許岑風點頭。 霍克聞言摸了摸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把手里的藥箱往許岑風懷里一塞,笑得不懷好意:“剛好,我們首領肩膀受傷了,你去幫他上藥吧?!?/br> 首領拒絕讓自己幫忙上藥就算了,這么漂亮白凈的雄蟲總不會拒絕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你,大大滴聰明! 霍克:(〃'▽'〃)/ (ps:解釋一下,蟲族有生子設定,但是作者君不會寫生子情節,主要靠大家腦補,握爪) 第90章 這一世為你而來 營帳里面亮著燈,暖融融的橘色在漆黑的夜晚異常醒目。許岑風聽霍克說法厄斯的肩膀受了傷,竟真的沒有拒絕,拎著藥箱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了營帳。 他再一次踏足這片寒冷的北地,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牢籠。 可這次許岑風是自愿走來,他決意改變什么,于是面前的營帳只是營帳,一個溫暖可以避風的地方,與冰冷的牢籠沒有任何關系。 他掀開簾子鉆了進去,一縷風雪順著飄入,但很快就被垂落的帳簾隔絕在外。 彼時法厄斯正坐在桌后辦公,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軍裝襯衫,領口扣子敞開幾顆,露出了性感結實的胸膛。他盯著眼前的光腦屏幕處理文件,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霍克又進來了,頭也不回地冷冷道:“我說我不用包扎你聽不懂嗎,滾出去!” 許岑風腳步一頓。 他心想這只雌蟲還是如記憶中一樣狂傲自負,于是終有一日也會因此而折。 許岑風上輩子回到地球后,無數次夢到法厄斯死在了遠方的戰場上,這個結局是如此令人詫異,冥冥中卻又如此合理。 “呼——” 是外間寒風刮過的聲音。 法厄斯終于察覺到營帳里不同尋常的寂靜,從光腦后面抬起了頭,卻見一只黑發黑眸的雄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營帳里,赫然是今天從斷崖下方救下的那只。 法厄斯擰眉,依稀記得外面有值守的士兵:“誰讓你進來的?” 許岑風不怕他的壞脾氣,聞言把藥箱擱在桌角,打開蓋子從里面熟練翻找出了藥物和紗布:“霍克副首領讓我進來的,幫你包扎傷口?!?/br> 北部以強者為尊,受傷實在算不得光榮,再加上軍雌的身體素質一向強悍,法厄斯不覺得自己肩膀上的小傷需要包扎,語氣不耐地吐出了兩個字:“出去!” 是“出去”,而不是“滾出去”,所以對方還算客氣。 許岑風注意到法厄斯肩頭有一片干涸暗沉的血跡,傷口已經與襯衣黏在了一起。他拿著紗布和藥品走到了法厄斯面前,總是能準確無誤拿捏對方的性子:“如果不把傷口處理一下,你今天可能沒辦法換衣服?!?/br> 法厄斯聞言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肩頭,果不其然發現傷口和襯衫黏在了一起。 許岑風心想,對方下一秒也許會直接撕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