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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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現在看見路遠就嚇得直哆嗦,連話都說不清了,憤怒質問道:“路……路遠,你你你……你憑什么踢我?!” 路遠哦了一聲,似笑非笑道:“沒什么,幫你治治耳朵,教授那么大聲說話你都聽不見,我猜你的耳朵一定是長屁股上了,所以想幫你治治?!?/br> 他此言一出,教室里頓時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笑聲,最后又被學生強行忍了下去。 布萊恩臉色臊紅,捂著屁股站在原地,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偏偏敢怒不敢言。 路遠見狀盯著他,在地上輕輕碾了碾自己的鞋尖,出聲反問道:“你是想乖乖去后面罰站,還是想讓我幫你治治耳朵,自己選?!?/br> 布萊恩聞言嚇了一跳,隨即慌張后退,生怕路遠再給他來一腳,一溜煙跑到了教室后面站著:“我……我在后面罰站?!?/br> 路遠見狀滿意收回視線,又轉頭看向自己身后的那幾只雄蟲,出聲問道:“那你們呢?” 樹倒猢猻散,剩下的那幾只雄蟲更不成氣候,他們被路遠用眼神一掃,膽子都嚇飛了,立刻火燒屁股似地竄到了教室后面,靠墻站得筆直,要多乖有多乖,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我們罰站!” 第27章 求情 路遠站在教室門口,一腳就輕輕松松解決了那幾個鬧事的雄蟲,等做完這一切,他這才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準備進去找個位置坐著上課,然而一抬頭卻見全班學生都鴉雀無聲地盯著自己,就連教授也看傻了眼。 路遠腳步一僵:“……” 媽的,差點忘了,他也遲到了。 路遠靜默一瞬,尷尬收回了朝著課桌走去的腳步,然后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走到教室后面,和布萊恩他們乖乖站成了一排。 他實在過于自覺,自覺到圍觀者都不忍心看著他受罰,教授見狀伸手扶了扶眼鏡,皺眉問道:“你也是三班的學生嗎?” 有學生代替路遠回答道:“教授,路遠閣下是我們的班長?!?/br> 此言引起一片附和聲。 老教授聞言沒說話,只是看了路遠一眼,然后翻開桌上厚厚的一本星際戰爭史,頭也不抬地道:“班長維持完秩序就回位置上坐著吧,下次記得提前來教室幫忙點名?!?/br> 路遠聞言一愣:“???” 什么意思? 有同學見路遠站著不動,悄悄回頭對他示意道:“班長,教授讓你不用罰站了,快找個位置坐下來呀?!?/br> 路遠這個學渣從來沒享受過特殊待遇,這輩子第一次被老師優待,居然有些不太真實的感覺。他再三確認了一下教授是讓自己回去坐著,然后猶猶豫豫在后排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莫名有些受寵若驚。 媽的,原來這就是優等生的待遇嗎? 路遠費解抓了抓頭發,生平第一次覺得上課這種事居然也不算太令人討厭。他坐在位置上,跟隨教授的指示和大家一起翻開書本,“星際戰爭史”五個黑體字赫然映入眼簾,暈暈乎乎開始聽起了自己在巴德萊爾學院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堂課。 老教授站在講臺上,開始給大家講述課程內容,蒼老富有閱歷的聲音和厚重的歲月重疊,仿佛他也曾是歷史的見證者: “薩利蘭法自從誕生之初,就經歷過無數戰亂,但每一任君主都曾帶領著麾下的軍隊拼死守住國土,每一任君主都曾為了我們今日的安寧獻出生命,遠到千萬年前的謨比拉戰役,近到十幾年前的索里蒂亞之戰……” 索里蒂亞之戰? 路遠原本已經開始犯困了,聽見教授的話又瞬間清醒過來,不由得愣了一瞬:索里蒂亞?那不就是自己穿越過來的那片密林嗎? “教授——” 路遠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起了手,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在課堂上提問,因為這種事對于學渣來說就和脫褲子一樣羞恥,但為了弄明白原因,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請問索里蒂亞之戰是什么?” 教授原本不太滿意有蟲打斷自己的發言,皺眉循聲看去,卻見是之前那名雄蟲,神情不由得緩和了幾分,因為雄蟲里面難得能出現幾個認真聽講的。 教授cao控光腦,在白板上投屏出了一片在夜間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密林,對路遠解釋道:“索里蒂亞之戰其實并非傳統意義上的戰爭,那時我們的敵軍不再是星際反叛者,而是一塊巨大的污染源石和數不清的變異種,當時整個星球都飽受源石污染的困擾,帝國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付出了無數努力?!?/br> 投屏內容切換,出現了一張從索里蒂亞密林高空俯拍的圖片,隱隱可見一塊巨大的、閃著藍光的源石深埋地底,僅在土壤外露出神秘一角。 教授平靜講述著屬于這個國家上一任君王的故事: “薩利蘭法的上一任君主——戈平.貢赫德拉陛下便因此犧牲。他是一名罕見的ss級戰士,也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君主,當初不顧自身安危親自帶隊進入密林,清除了一部分污染源石,但因為途中遭遇變異種襲擊,重傷不治犧牲在了索里蒂亞密林深處,星史為了紀念他,將這場戰役命名為索里蒂亞之戰?!?/br> “戈平陛下享年一百零二歲,此生共孕育了八位子嗣,而這八位皇子殿下其中有四名都已戰死沙場。他臨終之時,余下的皇子尚且年幼,無法穩住局勢,便立下遺囑由他的弟弟阿普親王繼承皇位?!?/br> 教授說著再次切換投屏內容,白板上出現了一名和尤斯圖同樣銀發紅眸的雌蟲照片,聲音清晰傳到了教室每個學生的耳朵里:“也就是現任執政的阿普.貢赫德拉陛下?!?/br> 路遠見狀瞳孔微縮,因為照片上的阿普.貢赫德拉陛下除了年紀稍長,面容與尤斯圖竟有五分肖似! 皇權斗爭不分國界,任何時代的君主都必將經歷一場殘酷的傾軋。阿普親王自兄長去世之后,臨危受命繼承皇位,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以雷霆手段穩定了局勢,其能力可見一斑。 當尤斯圖步入主殿,面見這位已有一段時間不曾接觸的叔叔時,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他站在由一層半透紗幔隔絕出的外室間,微微俯身對著里面的雌蟲行了一個貴族禮:“尤斯圖見過陛下——” 他話音剛落,紗幔便被站立兩旁的侍從輕輕掀起,從里面走出了一名年過中旬的雌蟲。對方穿著一身白金色的華貴禮服,及腰的銀發用一根絲帶松松扎住,面容帶著些許歲月留下的風霜,卻無損于如美酒般醇厚積淀的魅力。 他與尤斯圖面容相似,卻又截然不同,前者氣質如淵海般深不可測,后者便如刀鋒出鞘銳不可擋。 阿普陛下看見尤斯圖過來,卻并不顯得訝異,他在鋪著柔軟毛毯的雕花椅上緩緩落座,饒有興趣問道:“尤斯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天應該在學院上課才對?!?/br> 尤斯圖微微頷首:“您無需擔憂,我不會遺落課程?!?/br> 阿普陛下今年剛滿一百歲,然而在蟲族漫長的二百多年壽命中,他的生命才堪堪走過一半,正值壯年,大腦并不昏庸:“所以你今天專程進宮的原因是什么?” 尤斯圖抬眼看向面前這個一手將自己教養長大的叔叔,開門見山道:“聽聞蒙克公爵今天入宮面見陛下,我想知道他對您說了些什么?!?/br> 阿普陛下聞言閉目,用指尖輕輕揉著太陽xue,聲音不急不緩道:“哦,也沒什么,他說有一只平民雄蟲將溫格爾揍進了醫院,請求我主持公道,還說薩菲爾上將故意袒護那只雄蟲,也該一起嚴懲才對?!?/br> 他語罷睜開雙眼,眸色要比尤斯圖淺一些,仿佛意識到了什么:“怎么,你也是為了這件事進宮的么?” 尤斯圖聞言靜默一瞬,忽然單膝跪地,俯身對他行了一個貴族禮,低聲懇求道:“陛下,那只雄蟲是我的摯友,請您饒恕他?!?/br> 阿普陛下聞言微微挑眉,顯然對這句話感到十分詫異,他抬眼看向在自己面前跪地垂首的侄子,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身,慢慢踱步走到了他面前:“雄蟲?朋友?尤斯圖,你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些什么嗎?” 阿普陛下很清楚尤斯圖的性子,向來對雄蟲這種生物退避三舍,又怎么可能和他們做朋友? 然而尤斯圖卻道:“陛下,您沒聽錯,那只雄蟲是我的朋友?!?/br> 阿普陛下和約里加一樣,并不相信雌蟲和雄蟲之間會有純友誼,聞言微不可察皺了皺眉,情緒不明道:“你喜歡他?” 尤斯圖聞言神情一怔,眼中罕見閃過了一絲茫然,因為從未有誰教導過他喜歡是什么,蟲族畸形的配偶制度也并不允許這種情感的存在。 尤斯圖目前只能確定一點,他抬眼直視著阿普,暗紅的眼眸滿是野心與勢在必得:“我想得到他?!?/br> 阿普陛下問道:“那他喜歡你嗎?” 尤斯圖聞言一頓,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瞬間垂頭喪氣,他微微抿唇,然后小聲吐出了兩個字:“并不……” 這只驕傲的雌蟲低下了頭,看起來有些小小的挫敗和委屈。 尤斯圖從小就是同輩中的佼佼者,無論是實力還是容貌,亦或者是身份地位,永遠都是最優越的一個,他不明白那只雄蟲為什么對自己無動于衷。 阿普陛下垂眸睨著他的頭頂:“尤斯圖,記得我對你說過什么嗎,永遠不要對雄蟲動心,永遠不要被感情所累。兄長留下的幾名子嗣之中,只有你有實力繼承這個位置,我并不希望你成為一只被感情蒙蔽的糊涂蟲?!?/br> 尤斯圖無意識皺眉:“叔叔,他不一樣……” 阿普陛下開口打斷他,試圖糾正他的思想:“尤斯圖,所有雄蟲都是一樣的,他們貪婪愚蠢,他們薄情寡義,就像你的雄父,兄長去世之后,他就找了無數新歡,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一切嗎?” 阿普陛下語罷垂眸注視著尤斯圖的眼睛,一字一句壓低聲音道:“你只需要借助他們繁衍子嗣,并不需要對他們動情,聽明白了嗎?” 尤斯圖靜默了一瞬:“……這就是您不找伴侶的原因嗎?” 阿普陛下笑了笑:“尤斯圖,你早晚會明白,君主不需要伴侶這種東西?!?/br> 尤斯圖不置可否,重新將話題拉回正途:“可我還是想請您寬恕那只雄蟲?!?/br> 阿普陛下聞言重新回到位置上落座,他懶洋洋支著頭,聽不出情緒地問道:“尤斯圖,那只雄蟲并不喜歡你,這么做值得嗎?” 尤斯圖語氣平靜:“您錯了,這件事與喜愛無關,我只想為他求得一個公正?!?/br> 阿普陛下聞言閉目,用指尖輕輕敲擊著膝蓋,似乎在思忖著什么:“尤斯圖,這件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總該給蒙克家族一個交代……對了,薩菲爾上將說那只平民雄蟲的血液純凈度足足有60%,到底是真是假?” 尤斯圖:“……” 尤斯圖現在的心情和路遠當初是一樣的,薩菲爾上將也太他媽的能瞎編了! 尤斯圖罕見遲疑了一瞬:“應該……是吧?” 阿普陛下聞言終于睜開雙眼,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既然如此,這么大的事軍部為什么沒有上報帝國?” 尤斯圖從薩菲爾上將口中得知過一些內幕消息:“他的血液被蛇毒污染,目前還無法檢測出真正的血液純凈度?!?/br> 阿普陛下微微皺眉:“也就是說60%的純凈度只是薩菲爾上將自己的猜測,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對嗎?” 尤斯圖:“……” 阿普陛下見尤斯圖不說話,仿佛猜到了什么。他指尖微動,有一下沒一下轉著自己手上的寶石戒指,忽然開口道:“下個月王宮將要舉辦一場宴會,尤斯圖,去給那只雄蟲遞一張請帖吧?!?/br> 尤斯圖抬眼:“您想見他?” 阿普陛下不置可否,意味深長道:“尤斯圖,我總要看看那只雄蟲到底值不值得你的跪地求情,又值不值得我的恩典?!?/br> 第28章 夭折的初戀 尤斯圖離開了王宮,臨走時手上多了一份燙金的請柬。 他并不明白阿普陛下想見路遠的真正意圖是什么,只是覺得那種紙醉金迷的宴會必然會因此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一路上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等尤斯圖回到學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cao場靜悄悄一片,宿舍樓只有零星幾扇窗戶還亮著燈,晚風吹起衣角,連帶著周身也蔓延上了一層涼意,天邊月亮高懸,卻只能看見一點模糊的光亮。 說不清為什么,忽然睡意全無。 尤斯圖并不太想回去睡覺,他的目光落在僅有百米之遙的雄蟲寢室那邊,過了許久才收回視線,然后背靠在路燈桿上,低著頭兀自想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為戈平陛下過早犧牲,導致尤斯圖沒有雌父教導,久而久之他就養成了這么一副孤僻的性子,總是獨來獨往,與誰也不親近。 阿普陛下教導他帝王心術,步步籌謀,卻從未教導過他感情這種復雜的東西,因為連對方自己也不懂。尤斯圖捏著那張請柬,實在不知該怎么告訴路遠這件事,生平罕見感到了棘手。 當路遠拎著垃圾袋從樓上走下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隨手把垃圾扔進回收桶,站在臺階上盯著了會兒,這才慢慢走下去。 “你大半夜不睡覺,站在樓下干什么?” 路遠冷不丁出聲,把正在沉思想事的尤斯圖驚回了神,他抬頭看去,卻見路遠單手插兜站在不遠處,正以一種微妙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自己。 軍雌聽力靈敏,按理說不該忽略路遠的腳步聲,可尤斯圖不知為什么,對面前這只雄蟲升不起任何警惕。他下意識站直身形,把那張請帖藏到了身后:“你怎么下來了?” 路遠察覺到尤斯圖的動作,往他身后看了眼:“我下樓丟垃圾,你呢,今天下午請假去哪兒了?” 尤斯圖道:“回家了?!?/br> 路遠挑眉:“回家?回哪個家了?” 尤斯圖對路遠的追問感到了些許興味,他又重新靠回路燈桿子上,然后對路遠輕輕勾了勾指尖:“您想知道嗎,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