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后的發家生活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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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沒有照著原來的軌跡,嫁給宋玉書,而是陰差陽錯地救了他,與他成了婚。 在小城的半年多時間里,許氏和房mama對他視若親子,總算給了他一點人世間的溫情。 現下她也追隨在他身側,加以勸道和開解,應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江月也沒有那個自信,能輕易消除一個人積壓多年的恨,畢竟前頭那些苦難,可謂是貫穿了他的一生。 她只能對他好一些,比從前再好一些,讓他對這個世間多一分喜愛。若真到了無力回天,迫不得已的時候…… 想完這么一遭,她心跳漸漸的恢復了平緩。 黑團子似的小狼崽不知道怎么又從小木屋里鉆了出來,江月蹲下身把他按住,示意它不許頑皮。 卻看這小東西就是不肯乖乖回去,對著門口的方向嗚嗚咽咽的。 江月就在門邊上,仔細一聽,還真的聽到了輕微的踱步聲。 因陸玨就在家中,江月也不懼怕什么,便開了門查看。 門口的小路上,一個瘦小的人影正徘徊不止。 江月借著月色一瞧,認出對方正是侯源。 他心事重重的,猛得看到小院的門打開了,而江月也就站在門口,他反而還被嚇了一跳。 萬籟俱寂,為了不打擾其他鄰居,江月壓低了聲音問他:“有事?” 侯源快步到了門前,先是搖頭,又是點頭,最后才臉色通紅地道:“有些話想了好幾日,該和娘子說。但走到這兒才發現時辰已經不早了,可這些話若不說,我實在是……” 江月微微頷首,“你直說便是?!?/br> 隔壁人家的狗吠起來,江月便把院門敞開,讓侯源站到院子里說話。 “我……我想和娘子說,”侯源漲紅了臉,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閉眼咬牙道:“軍中好兒郎雖多,卻也有貪花好色之輩,娘子莫要輕易被人哄騙了去!你是個好娘子,不該這般……這般……” 江月回過味來,侯源這是把她當成什么人了? 以為她到了這兒知道尋不到夫婿,便寂寞難耐,與別的男子有染了? 不過也是,在侯源的認知里,重明軍和朝廷的軍隊里都沒有姓‘聯’的軍士。那出現在她衣柜里的男子的腰封,還有著明顯使用過的痕跡??偛恢劣谑撬Ю锾鎏鰜淼竭@戰火紛飛的鄴城,還不忘帶著夫婿半新不舊的東西來,要帶也該是帶新做的那種。 他接著道:“我會為你保守秘密,但若是旁人知道,總歸對你不好。他日那人若對你不好,我……我就上報給殿下知道,殿下他公正嚴明,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江月越發無奈好笑,只在心中道腰封可不就是你口中‘貪花好色’的殿下,特地留下給你看的,他人還正在堂屋洗澡呢! 好在侯源也沒有多留,說完這些也并沒有看江月,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江月過去把門帶上,轉頭發現堂屋的燭火不知道什么時候滅了,里頭也聽不到一絲水聲。 是聽到侯源夜間來尋她說話,又生氣的走人了? 江月快步過去推開堂屋的門。 小院的堂屋朝向并不好,夜間還不如外頭亮堂,江月略適應了一瞬,才看清浴桶中還坐著一個人。 他墨發如瀑,身形瘦削卻并不纖細,浴桶只到他胸前,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兩條纖長勁瘦的胳膊正閑閑地搭在浴桶的邊緣。 迎上江月的目光,他并不閃躲,不緊不慢地帶著笑意問:“娘子可看夠了?若還不夠,不若進來瞧個仔細,只是得把門關上,夜風有些涼?!?/br> 江月臉上guntang,心口咚咚作響,震得耳朵都有些發麻。 她連聲說對不住,而后飛快地把門帶上,隔著門板解釋道:“我以為你又生氣地走了,這才推門進來瞧一眼?!?/br> “沒有,只是聽到門口有些響動,怕影子照在窗上讓人瞧見?!?/br> 輕微的水聲再次響起,她也不敢再聽,連忙回了屋。 沒多大會兒,陸玨身穿中衣,帶著水汽進了屋。 他的頭發也拆開洗了,頭頂簡單的擦過,其余濕發披散在腦后。 正有些心神不寧的江月見了,便找了干布帛,站到他身后給他擦頭發。 擦著擦著,江月難免注意到他背后的水漬暈染。白色的中衣貼在他勁瘦的窄腰上,依稀能透出rou色。 他腰后也有一道長疤,微微凸起,一直延伸到…… “嘶?!标懌k輕輕地痛叫一聲,江月才發現自己失了力道,拽痛了他。 江月收回目光,連忙說抱歉,然后將干布帛墊在他半干的頭發后頭,圍在他半透不透的中衣。 “你等頭發干了再睡。時辰不早了,我先睡了?!彼D身就要鋪開自己的被褥。 陸玨卻說不急,“還有正事兒呢?!?/br> 少年皇子的手帶著灼熱的溫度,輕而易舉地圈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江月的裙擺蓋在他的腿上,往旁邊挪了挪,才問:“什么事兒?” “還能是什么事兒?自然是抓內jian?!标懌k覷了一眼她的臉頰,破天荒的覺得她配置的藥膏有些礙眼,讓人瞧不清她真正的膚色。 他的語氣還是懶洋洋的,說的卻真的是正事,“既知道了有這么一號人,總不能一直放任不管……也省得我這‘貪花好色’之輩,次次回你這兒都得翻墻走窗、鬼鬼祟祟的?!?/br> 他果然還是把侯源的話聽到了耳朵里,江月好笑地抿了抿唇,隨后又正色道:“你想到辦法了?” “辦法是有,但得在城寨里頭施展,少不得也需要你配合?!?/br> 江月點頭,“軍營里全是孔武有力的士卒,再蠢笨的人也知道不能在那處動手?!?/br> 陸玨頷首,隨手扯下布帛擦了擦發尾,說睡吧。 “嗯?不和我說說具體的辦法?” 陸玨卻說不用,“過幾日你就知道了?!?/br> 翌日清晨,江月睡醒的時候,陸玨已經離開了。 她起來沒多大會兒,熊慧和侯大嬸就一臉喜色來了。 不用江月發問,熊慧道:“今日我不帶人采草藥了,咱們得抓緊時間開始準備殿下的生辰?!?/br> “他的生辰?” 熊慧說是啊,“再有五日就是殿下的十七歲生辰,殿下之前從未在前線慶過生,但去年殿下遭了那么大的災,好不容易平安歸來,還升了軍職,重明軍有了正經名號,幾件喜事遇到一處,這次怎么也得熱熱鬧鬧的辦一場?!?/br> 江月聽著熊慧說了具體的日子,才恍然想起,原來去年在荒山的山洞中二人相遇那日,正是他的十六歲生辰。 “他知道嗎?” 熊慧神秘地笑笑,“殿下儉省又心善,肯定不愿意見到我們為他破費。但特事特辦,僅此一次?;仡^殿下怪罪,我也擔著?!?/br> “那我也來幫忙,有什么我能做的?” 熊慧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頭并沒有寫字,全是她獨創的一些標記符號,翻了一陣,她道:“其實幾日前已經開始已經安排了,買菜、沽酒、購置焰火、彩排歌舞……” 這些還都不是江月的強項,熊慧把所有的安排說過一遍,都沒聽她主動說要包辦什么,便也猜到了一些,說:“不然這樣,江娘子就跟著我,幫著我打打下手?!?/br> 江月自然點頭應下。 熊慧先帶她去了隔壁,交給她一個錢箱子。 里頭都是一些碎銅板,小銀錁子,說是城中軍屬湊出來的。 現在交給江月保管,回頭身上有差事的人來取用,她便要做好調度。 江月記賬算賬的本事雖不如陸玨,但原身好歹也是商戶女,自己前頭也見過陸玨怎么弄這些,就也比一般人強上不少。 幾日的時間一晃而過,當江月保管地錢箱子徹底空了的時候,陸玨生辰宴的籌備也進入到了尾聲。 所有東西都被安置到陸玨的住處。 沒錯,江月也是這會兒才知道,這家伙在城寨里頭是有自己的院子的。 而且十分闊大,據說是這城寨里頭最好的三個院子直接打通,比江家在村子里的老宅還大一倍,就坐落在寨口,一進來就能直接抵達,不像江月那小院似的,七拐八拐的。 其實也并不奇怪,重明軍上下都對他敬若神明,他不張嘴,也有的是人為他安排這些。 只是江月前頭沒想過這個,心安理得地由他擠在自己的偏僻小院里。 到了他生辰這一日,熊慧早早地就讓人守在城門口。 天擦黑的時候,蹲守的人來報說他進了城,熊慧就立刻讓人把焰火都抬到了寨口。 等陸玨抵達城之時,焰火便立刻被點燃。鄴城的一片天空頓時被映照得五彩斑斕。 少年皇子一身玄色便裝,騎在黑馬之上,一邊輕拍安撫黑馬,一邊好笑地對著身后幾人道:“原說你們幾人特地拿假同我一起休沐,敢情是‘私下通敵’?” 熊峰笑著上前幫他牽馬,“這不是怕殿下不同意,只能先斬后奏了!” 他笑著下馬,在眾人一連串的道賀聲中,目光落到領頭的熊慧身上,“不用說,都是你安排的吧?” 熊慧笑呵呵地應‘是’,“殿下要罰我也過了今日再說,酒菜都已經備好,殿下快請?!?/br> 陸玨還是笑,那笑容里多了幾分熨帖和無奈。 他眼神隨意掃過跟在熊慧身側的江月,腳步沒有停留地走過。 熊慧這會兒沒忘拉上江月,跟在陸玨后頭進了院子。 “飯食是侯大嬸帶人做的,酒水是王嬸子準備的,焰火是李家幾個兄弟去購置的……”熊慧一疊聲地給眾人表功,也不忘提一嘴江月,“這些賬目可都是江娘子核對的,一個銅板都沒有亂花!” 說著話,陸玨已經進入了廳堂。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最上首,單人一個小桌,和其他桌子隔開一段,方便其他人上前給他敬酒祝賀。 其余還另外設置了好幾十桌,從廳堂一直延續到院子里。 陸玨開口詢問:“既辦了,那我可能再加幾個人?” 熊慧自然說可以,“酒菜都備得足足的,殿下想喊誰過來?” 陸玨便另外點了幾人,讓熊峰帶著自己的信物,去軍營里把那些人喊來。 熊峰沒多會兒帶了十幾人回來,宴席也正式開始。 陸玨在主桌坐定,其余人各撿了位置坐。 江月來鄴城的時日尚短,但好歹給那么些人瞧了病,加上熊慧特地安排,她就也能跟熊慧坐到距離陸玨最近的桌上。 陸玨先提了一杯,謝過眾人為他cao持這些,而后讓眾人動筷。 大伙兒都是貧苦百姓出身,吃飯的時候也無甚嚴謹的規矩,加上陸玨雖身份貴重,卻從不在人前擺譜。席間很快就喧鬧起來。 熊慧看到一切都有條不紊的展開了,才安心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看江月慢慢夾菜吃,她拿著還沒用過的筷子連給她搗了幾筷子菜。 “你這吃法……”熊慧無奈地笑,“一會兒肯定是吃不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