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后的發家生活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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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 聯玉寫字的速度雖然快,字跡卻十分工整,不見半分馬虎, 比原身和江月的字都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應也是有些學識在身上的。 她心下對他越發滿意,想著看來往后自家這假贅婿不止是可以幫她作戲, 做個賬房先生也綽綽有余。 聯玉看她一會兒對著喜錢直樂,一會兒又在認真地想事情, 也是一陣好笑。 他當然也知道銀錢很重要, 從前也經歷過因為手頭不富裕, 只得節衣縮食的日子。 只是眼下也不過是倒賺一二十兩,有必要這么高興嗎? 就跟他身上的喜服似的, 畢竟已經穿過,轉手再賣,至多也只能賣個一二兩銀子, 她之前卻因為上頭濺了幾個血點子,而心疼不已。 沉吟半晌, 他問出了心中所想:“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既然缺銀錢,為何不直接去給富貴人家治???” 越富貴的人越惜命,若真能救他們的命,莫說是十兩、百兩,怕是千兩、萬兩也唾手可得。 “我也不是什么人就治的?!苯铝⒖陶f,“若求診的是jian邪之輩,給再多銀錢也不頂用?!?/br> 她也懂一點入門的相面之術,相由心生,這話并不是以貌取人,而是說人做過的事情是會反應到面相上。 那種一看就犯過很多惡事的人,給再多銀錢,她也不會醫治。 既沾染因果,也跟她上輩子受到的師門教誨相悖。 “當然我也不是說富貴人家都為富不仁,肯定也有好人。但你不知道華佗怎么死的嗎?給有權有勢的人看病,我也不大樂意——高門大戶陰私事兒多,若惹了對方不悅,怕不是落個和華佗一樣的下場。亦或是非要逼著我為他一人所用,那也夠麻煩的?!?/br> 畢竟現在江月不是從前那個師門后臺強大的醫修了,而只是個沒什么身份背景的商戶女。且也得替原身照顧這個家。 說完這個,江月頓了頓,接著在心中道,而且她給普通人治病也是攢功德,冒著身家性命的危險去給身份顯赫的人治病也是攢同樣的功德,何苦來哉呢? “最后,就我如今這個年紀,又沒跟過時下的什么名醫學習,也沒治好過什么顯赫的人物,人家憑什么信任我呢?” 聯玉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不是有本事治好我么? 怕是來日等他安然無恙的回京,多的是人打聽他是被誰治好的??稍俨挥脫呐匀诵挪贿^她。 那是若是他將她的名諱告知,怕是頃刻間就能名動天下。 不過到時候隨之而來的,估計還會有數不盡的麻煩,且眼下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所以聯玉也沒再接著說下去。 看江月又高高興興地在數第二遍喜錢了,聯玉覺得有些口渴,便準備去灶房提壺熱水來。 灶房里,房mama和寶畫已經簡單打掃過外間,正在清點剩下的吃食。 聯玉剛走到門口,就聽房mama道:“沒往前頭送的饅頭還有六個,正好明日夫人、姑娘、姑爺一人兩個。還有鍋里剩了些素菜,也有沒往外盛的,明日午飯再燒個熱湯,就好了?!?/br> 寶畫問說:“那娘,這還剩了不少rou菜,也是沒往外盛,沒人碰的,咋整?我看今天夫人和姑娘姑爺都沒怎么碰席上的大葷,想來是吃不慣那喜宴廚子的手藝?!?/br> “喜宴廚子做的葷菜確實油水多,夫人懷著孕,姑爺身子弱,吃了也不好克化?!?/br> 房mama說著話,就聽寶畫‘咕咚’一聲響亮的咽了口口水,連灶房外的聯玉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胖丫頭想來是犯饞了。 聯玉便站住了腳,畢竟現下進去撞見也有些尷尬。 又聽房mama接著道:“這些rou菜都沒動,確實浪費。這樣吧,明日廚子來結工錢,他們做這行的最眼尖,這菜又是他裝盛的,應該一眼能看出來我們后頭也沒碰過,我問問能不能抵掉十幾個大錢?!?/br> “還是娘有辦法。這就為家里省了十幾個錢!”寶畫真心實意的夸贊著自家親娘,然后又‘咕咚咕咚’連著咽了好幾口口水,催道:“娘快把菜都擱起來,我這喉嚨像不聽使喚似的?!?/br> 房mama笑著啐了她一聲。 聯玉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點子,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試試立刻搓洗看看?畢竟血點子濺上去也就大半日工夫,或許還能洗掉。 此時灶房里說話聲兒也停了,聯玉便提步進去,道:“可還有熱水?” 寶畫得眼神還落在盤子里的rou菜上,似乎是沒想到他這會兒會過來,抬起頭訥訥地問:“這……這么快?” 房mama連忙拉了她一把,又瞪了她一眼,轉過臉笑著回答道:“有的,我這就給姑爺裝?!?/br> 很快,房mama就給聯玉裝好了一銅壺溫熱的水。 聯玉跟房mama道了聲謝,提著銅壺回到喜房,看到了穿著喜服的江月,才猛然回過味來寶畫說的“這么快”是指什么! 江月已經把禮單和喜錢都收起來了,她也正想卸妝、洗手洗臉的,便站起身到了擱置銅盆的木架旁邊,卻看聯玉仿佛被人點了xue似的,遲遲沒有動作。 “你發什么愣呢?臉怎么紅了?” 聯玉一邊往銅盆里倒水,一邊帶著些咬牙切齒地意味說:“沒什么?!?/br> 兩人很快各自洗好臉,房mama又抱了些柴火來,在門口叮囑他們把炕燒的更熱一些,卻沒進來。 此時實在是夜深了,江月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轉頭看到聯玉把喜服脫了,泡在銅盆里,只著白色中衣站在那兒搓洗衣服。 他那手勢一看就是沒怎么洗過衣服的,而且血跡這種東西,就算用上皂角也不一定能洗得掉,更別說這樣只用水洗了。 “先睡吧,萬事等睡醒再說?!?/br> 聯玉也跟著忙了一天,便也停了手。 兩人一起把炕上的干果掃到中間的位置,然后在干果兩側,各鋪一床鴛鴦喜被,再吹熄了炕桌上的油燈。 農家的炕都做的寬大,因此說是同床共枕,其實中間也隔著四五尺的距離,足夠再睡一個寶畫的。 靜謐無聲的夜里,兩人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日晨間,一夜好夢的江月按著平時早起的時辰醒了,醒了以后也不睜開眼,習慣地從被窩里一個鯉魚打挺,一坐而起,而后便開始閉眼打坐。 打了半刻鐘,她清醒過來,想起眼下同住的換人了,便立刻睜開了眼。 如她所想,她剛‘騰’一下起身的時候,炕上另一邊的聯玉便也睜開了眼。 此時已經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 兩人對上了視線,聯玉問:“你這是……” 江月尷尬地用被子把只穿著中衣的身體裹成蠶蛹,“養生……養生手段哈。忘了你不知道我有這個習慣,沒嚇到你吧?” 聯玉沒再多問,只說沒有。 昨兒個吹了油燈,兩人才各自寬衣,而且那會兒江月都快困得人事不知了,便也沒怎么覺得尷尬。 眼下天光大亮,再當著對方的面穿衣服,便有些尷尬了。 最后還是聯玉先動了,起身去柜子里找到了房mama給他新縫的外衫穿上,便徑自出了去,把空間留給了江月。 “這方面倒還算得上是真君子?!苯聨еσ?,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第二十四章 聯玉出去沒多會兒, 房mama提著熱水進來了。 對著她,江月自然不用尷尬什么,從被窩里出來, 尋了衣服穿上。 房mama笑道:“姑娘和姑爺都完婚了,姑爺還特地去外頭洗漱吶?” 江月含糊地‘唔’了一聲,也沒回答。 又聽房mama問:“怎么銅盆里泡姑爺的喜服?” 江月就解釋了一下他昨兒個吐血沾到前襟的事兒了。 房mama道:“姑娘和姑爺不懂,這沾了血的衣裳得用冷水洗了,遇到熱水便再也洗不掉了?!?/br> 說著她又把喜服拿出來瞧瞧,說不礙事,“瞧著也不甚明顯, 左右也只是留著作紀念而已?!?/br> 既然洗不掉了,江月也就沒說自己想過把聯玉的喜服賣出去這件事。 一通仔細的洗漱之后,江月去了堂屋。 房mama如她昨天說的那樣, 已經用前一天沒人動過的饅頭和剩菜做了朝食。 簡單的吃完, 前一日來幫工的人也先后上門來結算工錢。 江月沒讓許氏再用家里的銀錢,而是用了已經被劃到她名下的喜錢。 全部結算完畢之后, 跟江月想的差不離,還盈余了十三兩銀子。 看過禮單之后, 許氏也是一陣無言的感動。 前兒個給江父治喪, 這些個親朋好友都想趁機接濟他們。 但許氏并不想借著丈夫的喪事斂財, 尤其是那會兒因為江父的棺槨從京城運回,雖沿途用了不少冰, 卻也不能久留,便也沒時間擺席,儀式十分簡單, 只是設了靈堂而已,哪好平白收人那些么錢?就都給拒了。 沒想到他們此次他們還是悄默聲兒的塞了這般豐厚的喜錢。 也得虧女兒女婿的婚禮上旁的都從簡了, 連喜樂隊伍都未曾雇,但喜宴這部分的開銷卻并未縮減,絕對不會失禮賓客。 等忙完了這些,江月便提出搬家的事兒。 這是前頭早就說好的,許氏和房mama自然沒有異議。 只是到底有些匆忙,房mama就道:“不如今兒個上午我和寶畫先把家里東西歸置一番,然后下午去清掃城里的祖產。等明兒個再搬過去?” 江月說沒必要,“咱家搬回老宅時間短,好些個東西都原封未動,而且祖產那邊地方小,老宅的家具也不合用,便也不用搬,只收拾細軟和常用的鍋碗瓢盆那些,也用不了太久。而且去城里一來一回也得一個時辰,沒得讓您和寶畫來回折騰?!?/br> 許氏也舍不得她們母女辛苦,就也同意江月的說法。 于是朝食過后,一家子就動了起來,各自收拾行李。 聯玉的東西自然是最少的,但江月也沒讓他閑著,就讓他到處幫著搭把手。 到了午前,幾人便都收拾妥當。 房mama雇了輛牛車來,所有行禮將將好裝了一牛車。 許氏又去和附近的鄰居打了聲招呼,說自家要進城過個冬,若有事可去城里的梨花巷去尋自家。 縱然是初冬時節,日頭正盛的中午,天氣也并不怎么寒冷。 所以趁著日頭好,一家子便就此出發。 江月和許氏幾個挨著坐在牛車前頭比較寬敞的地方,聯玉則和行禮擠在后頭。 寶畫趁機就和江月咬耳朵,說:“姑娘回頭跟姑爺說說,我昨兒個也不是故意的,我哪里想到你們沒那啥呢。讓他別用那種愛答不理的眼神瞧我了唄?!?/br> 收拾行禮的過程十分枯燥,自然也會適當地聊聊天。 寶畫也就知道了自家姑娘為姑爺的身體考慮,并未洞房。 江月好笑地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你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慣了,你也知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