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反派綁定了女主系統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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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意見他倆的話題開始圍繞怎么才能做出一桌能令她驚艷的大餐,再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故意發出了一點聲音,假裝剛剛才從樓上下來。 系統驚了一下,宿主就算了,他現在對女主半點警戒心都沒有,會察覺不到她的到來情有可原,可連它方才都沒能檢測到女主的靠近。 系統慌忙提醒道:“主人,快閉嘴,阿意來了?!?/br> 這個時候,也不用它再提醒,薛沉景也聽到了響動,他沒工夫計較系統的稱呼,立即轉過身來,雙眸在陽光的照耀下,猶如水洗過的棋子,亮得驚人,喊道:“阿意,你睡醒了?” 虞意揉了揉眼睛,現下她還不急著點破,總歸他們現在經常能在一起,便能聽到更多系統的聲音,總會摸清楚這個系統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故作疑惑道:“我方才好像聽到你在和誰說話?” 薛沉景眼神飄忽了一瞬,又重新定格在她臉上,“我有時獨自一人時,會不自覺地自言自語,你聽到我說了什么?” 虞意微笑著搖搖頭,“沒怎么聽清楚的?!?/br> 系統和薛沉景同時松了一口氣。虞意走上前,看到一桌子新鮮的水果宴,椰子、菠蘿、香蕉、火龍果,這一片海島上氣候適宜,盛產瓜果,還有好些是她辨認不出來的果子。 這些果子都經過了細心的處理,切分成小塊,淋著蜜和醬,分了好幾份,色澤繽紛艷麗,果香撲鼻。還有一些被榨成了汁,在靈泉水里冰著。 虞意聞到甜香,已經饞得開始分泌口水,夸贊道:“阿湫,你現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br> 薛沉景若是有尾巴,現在差不多快搖到天上了,忙夾起一塊裹了煉乳的香蕉遞到她嘴邊,“你嘗嘗?!?/br> 虞意張口含住,舌尖被甜膩的奶香味包裹,開心地瞇起眼睛。她一連被薛沉景投喂了好些,每一樣果子都嘗了一遍,吃得十分滿足。 薛沉景原還準備著她會問一問這些東西的來歷,結果吃到最后,她都沒有問。他暗自松口氣,如果可以,他現在也不想再對虞意說謊話。 “不要吃太飽,我還捉了幾只海鳥,給你烤來吃?!毖Τ辆疤植淞瞬渌淖旖?,往屋下一處枝杈指了一下,虞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排被扒光了毛處理干凈的鳥倒吊在那里。 虞意:“……”在風中搖晃得好似小鳥風鈴。 薛沉景嘖聲道:“這些鳥叫聲吵死了,我就叫鶴師兄把它們捉來,打算把它們烤了?!?/br> 說鶴師兄,鶴師兄便到。丹頂鶴嘴里叼著一只不聽話的海鳥,振翅飛來,在木樓上方盤旋一圈,啪一聲將那只奄奄一息的鳥扔到露臺上,隨后收攏翅膀落到小樓頂上,嘎嘎叫了兩聲。 催促薛沉景趕緊放飯。 除了海鳥,鶴師兄還叼來一些海魚。烹飪這些食材有油煙,薛沉景去了另一枝樹杈上的木屋,那屋子也不知是以前便用作廚房使用,還是他找系統現兌換來的,總之配備了齊全的鍋爐和廚具。 海風從四面敞亮的窗穿進去,很輕易就能將油煙帶走。 虞意躺在這邊木樓前的吊床里,懷里捧著一碗澆了蜂蜜的水果,邊吃邊看著他忙活。 薛沉景手法依舊不太熟練,需要系統按照食譜時時給他指揮。笨拙的時候,還是會把自己的手燙到,就和在云山時一樣。 雖然她在云山時,因為聽得見系統聲音,知道他不懷好意,所以常常會故意給他出一些難題刁難他,看他氣急敗壞卻又假裝恭順的樣子。 但那一段時間,卻是她來到這個異世界后,第一次和人建立起親近的關系。所以當意識到那個親密關系的基礎是建立在謊言和洗腦之上,虞意才會那樣反感和排斥。 不過,現在的薛沉景比在云山時要可愛得多,她一眼就能看見他的心意。 這種有人陪伴的滋味很讓人著迷。 薛沉景學什么都學得很快,在系統的指導下,也因為調料齊全,他做出來的這一餐飯味道很不錯,烤鳥外皮酥脆,內里rou質鮮嫩,烤魚的味道也很好,熬煮的魚湯雪白鮮香。 吃過飯后,虞意讓薛沉景領著在這片島嶼上四處轉了轉,直到消食過后,重又踏入海灣島的靈泉內。 薛沉景再一次孤家寡人,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他削了一些樹島枝葉,照著系統發給他的圖片,打算做一做虞意嘴里所說的大擺錘。 這樣有事可做的時候,時間便不再那么難熬。 晝夜在這片海上安靜地輪替,薛沉景身邊壘起了高高一疊木頭,從小的結構部位,到大的支架,滿滿當當堆疊在一起,即便是再細小的部位都刻上了符文。 系統第一次見識到宿主的手藝,驚嘆不已。薛沉景哼了一聲,大言不慚道:“不管什么游樂園,給我一點時間,我完全可以給她造出來?!?/br> 一束雷柱從月牙灣島嶼深處直沖天際,雷光照亮薛沉景的雙瞳,他抬目望過去,這一次虞意構建劍境,比前一回的動靜更大,小島上游走的雷束與天相連。 雷光炸開的瞬間,薛沉景除了感覺到她的劍意之威,倏忽間還察覺到一些別的異常的力量波動,他猛地站起來,再凝神去感覺時,卻又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與此同時,系統忽然在他腦海里叮了一聲。 【系統:?!本€劇情“望野妖魔道”已開啟?!?/br>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望野妖魔道,他的心火所遺失之處。幾乎是在系統聲音落下之時,薛沉景便感應到了一瞬自己的心火所在,他轉過頭,揚目往內陸的方向看去。 晴朗的夜空下,空氣中忽然蕩漾起水波一樣的漣漪,隱匿靈島的結界輕微震動,外面傳來驚天一聲巨響,薛沉景伸手劃過一圈圓弧,弧光結成一面水鏡,映照出外圍島嶼的景象。 群島之外,來了一艘高大的戰船,身穿各大仙門服飾的修士正從船上飛躍而出,開始破解他布置在外島上的法陣。 “真煩人啊,還是被他們找到了?!毖Τ辆盁┰甑?,回頭看了一眼月牙灣上游走的電弧,縱身一躍,跳入水鏡當中。 群島之外,這一艘戰船高三層,甲板開闊,上面站立著各大仙門領隊之人,裴驚潮和沈情之亦在其中。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離山劍派的掌教絕塵子茍延殘喘多時,終究耗不過天命,于三月前隕落,離山劍派掌教之位由裴驚潮接任,但是掌管離山靈器資源庫房的鑰匙,他卻只給了姚毓秀。 繼任大典之后,裴驚潮親自將姚毓秀牽上了掌教夫人所居的瑤華殿,向所有人昭示她的身份和地位,還親力親為為她重新布置殿宇,挑選服侍的侍者仆從,夜夜前去安撫失去至親的師妹。 離山上下都道新掌教與夫人鶼鰈情深,姚毓秀亦信他與她夫妻一體,心甘情愿將靈庫鑰匙交予他手,一心期待孝期結束后與他重辦婚禮。 裴驚潮接過鑰匙,在她眉心一吻。心里想的卻是,他這個師妹終于被他削盡了身邊羽翼,成了一只被他豢養在樓臺之上的小雀兒。 小雀兒只需要偶爾逗弄哄一哄便罷,就算惱怒生氣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了,哪怕她現在頂著掌教夫人的頭銜,也再沒有機會如從前一樣,拿著掌教傳召令,逼迫他隨傳隨到。 除卻離山劍派的權力交替,照花宮中亦有變動。照花宮宮主姜嬉在沉花海中身受重傷,將自己最后所剩修為全數渡入自己女兒體內,為姜嬈再多拖延了一年生命。 姜嬉沒了修為,滿頭青絲一夜變白,壽元枯竭而死。臨死之前要沈情之立下重誓,要他取來蓮種,助姜嬈轉世,否則必和她一樣,往后余生皆以自身靈力喂哺姜嬈。 沈情之以前都心甘情愿為少宮主而奔波,就算需要他以靈力喂哺,也絕無二話。 可當他在姜嬉的要求下,立下重誓時,他忽而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師尊,復活姜嬈似乎已經成了她的心魔執念,到死都不愿意放手。 那一刻,沈情之恍然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將要步入的未來。 沈情之和裴驚潮帶著師仇前來圍剿魔頭,易恒則是帶著母命。這戰船上的仙門多多少少都帶有自己的私心,不過眾人都有同一個認知,必須盡快誅殺魔頭,不能讓他有機會召回心火,釋放出封印在望野的萬千妖魔。 否則,世間又將是一場動蕩。 薛沉景踏出水鏡,直接沉入海里,極速地往下墜去,沉入諸島深處的一個海底洞xue當中。他抹開掌心,催逼鮮血快速涌出,大股血液流入洞xue。 幽暗的洞底忽而亮起一雙巨大的眼睛,有隆隆之聲從xue中傳出,繼而帶起渾濁的泥沙,一條暗紅色的觸手從渾水中射出,光是觸手末梢便比薛沉景的腰還要粗壯。 那末梢纏到他身上,他伸手摸了摸,“長這么大了?!?/br> 隨著洞中的龐然大物蠕動出來,薛沉景聽到它發出的聲波灌入耳中,斥責道:“別亂喊,我不是你爹?!?/br> 第96章 系統(3) 那東西從渾水中顯露形跡, 它身上亮起一圈圈藍環,仿佛一只只睜開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排布在身軀上, 幽幽藍光照亮了這一處深海,也照亮了它形似一座海底山岳一般的龐大身軀。 薛沉景站在它面前,渺小得像是一粒塵埃。 他揚目欣賞著自己曾經的杰作, 它長得比他預料當中還要大,不枉費那一世的自己日日都以血rou喂養它。 薛沉景攤開手,法印里飄出一團凝膠狀的白色生物,對兩只魔物說道:“好好守住家門,不準放任何一個人進入隱匿的靈島, 進去一個我就斬你一條腿, 進去兩個我就斬你一雙,我可以數數看你有多少腿夠我斬?!?/br> 章魚讓他恐嚇地抖了抖,掀起海底一股浪潮, 乖乖伸手捧住地濁。 這一片海島上忽而升起濃稠的霧,迷霧覆蓋住整片海域,將散落的島嶼都籠罩在內,遮天蔽日的濃霧中隱約有龐大的影子閃過。 “地濁?!睉鸫? 沈情之望著蒸騰而起的濃霧,他們有備而來,自是帶了克制地濁之物。@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從手中拋出一物,那東西迎風而長, 一圈圈金光蕩漾開,攪起海上漩渦, 金光很快形成一個漏斗狀的凹陷,漏斗底部幽暗森然, 仿佛是一個無底的深井,連通著一處天塹深淵。 地濁是誕生于深淵之魔,天生便如水一樣往低洼匯聚,海上的迷霧開始不受控制地往海面形成的漏斗中流逝,幾乎形成了流云瀑布一樣的奇觀。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薛沉景看了一眼,并不十分在意,這世上沒有比神魔同葬的歸墟更低勢之處,只要地濁的本體還還與他共生在一起,這海上的霧氣便沒那么容易抽盡。 他踏水而行,從迷霧中緩步走出,遙望那一艘戰船上的人,笑道:“怎么就只來了這么一點人,你們仙門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br> 裴驚潮站在船頭,手舞長劍,鏘然指向前方魔頭,冷聲道:“對付你,我輩足矣?!?/br> 他話音剛落,有人大喝一聲,“起陣!” 數道白光從戰船上射出,入水之后飛速生成一座法陣,靈線在海面之上游走,只在一個眨眼間,海水寸寸凍結,結成冰雪之境。 腳下突刺的冰凌如尖錐,薛沉景縱身飛起,身形快如閃電,冰凌緊追在他飛揚的衣擺后方。雪霧漫天騰飛,半空飄落的雪花皆化作寸許長的冰刃,密集如雨,朝他射下。 薛沉景臉頰上被一片冰刃擦傷,鮮血尚未滲出,寒霜便立時從那條狹長的傷口蔓延開,將他半張臉頰都蓋入一層冰殼中。 “呵呵?!彼创叫α艘宦?,臉上冰殼破碎,一滴血灑入半空,血中倏地展開一雙寬大的羽翼,狂風在那雙黑翼下生成,風刃掃過,將遍地冰凌切割粉碎,連帶半空射下的冰刃,被狂風卷散。 他豎掌朝下,一掌擊向腳下冰層,冰層在他掌下裂開,露出底下法陣靈線,僅僅只是在幾個來回之間,他便找到了這座冰雪之境的法陣陣眼。 魔息從他掌中流瀉而出,薛沉景一掌擊碎陣眼,裂痕從他身周飛快擴散開,冰天雪地一瞬崩塌,消散于海上。 恰在這時,又有數條鎖鏈忽而從天空射下,卷上半空黑翼,翼下發出凄厲的鳥啼,闊大的羽翼被鎖鏈勒得扭曲變形,骨骼咔咔作響,羽毛飛散,消散成一縷縷黑霧魔息。 “縛魔鎖?!毖Τ辆芭c魔物共感,亦覺自己的骨頭都在一根根折斷,痛得額上冒出一層冷汗。 這種被鎖鏈勒至骨骼寸寸碾斷、血rou爆開的感覺實在久違,牽連起他不知哪一世的記憶,在萬人矚目的審判臺上,白光熾烈地裹著他,縛魔鎖纏繞在身上一寸寸收緊,先勒入血rou,再擠破內臟,絞斷骨頭。 他看著自己的血rou灑得到處都是,從扭曲的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哭喊,不過沒人在意他,沒有人會聆聽一個魔物的求饒,他們只會歡呼慶賀,慶賀于又誅殺了一個魔頭。 薛沉景用力甩了下頭,想將這段記憶水花清空出腦海,身體卻在復蘇的記憶下控制不住地顫抖,他暴怒地迎著飛散的黑翼沖上去,直接撞入纏繞的鎖鏈中心。 縛魔鎖好似也察覺到了他這個熟人的氣息,鎖鏈發出興奮的低鳴,立時纏繞上來,鎖住他的身軀和四肢。 隨著鎖鏈上身,薛沉景周身魔息都被封住,熟悉的壓迫感再一次加身,如泰山壓頂一樣罩在身軀上。 他胸腔劇震,嘴角滲出血來,伸手扣住鎖鏈,毫無畏懼地大笑出聲:“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新花樣了么?我早就說過了,我絕不會死在同一樣東西之下兩次?!?/br> 銀色的鎖鏈唰唰地游動,幾乎裹纏成了一個鐵鎖結成的繭,將那魔頭困入當中,戰船上cao控縛魔鎖的人高興道:“成了!” “還沒?!鄙蚯橹f道,“不要掉以輕心?!?/br> 下一刻,縛魔鎖從內爆開,斷裂的鎖鏈飛射向四面八方,在海面沖出一道道高逾數丈的水柱。 薛沉景懸身立于飛濺的水花之下,引弓搭箭,一箭穿透戰船結界,釘入那cao控縛魔鎖的修士眉心,將他的腦袋整個炸開。 被爆頭的修士身體直挺挺地倒下,手指還掐著結印,靈力在他指間如決堤之水,飛速泄散開。 長箭釘入甲板,濃稠的魔息從箭頭下翻滾出來,化作一頭龐然大蛇,蛇尾靈活地掃過甲板,卷出兩個修士,僨張的鱗片破開修士護體靈力,直接將人碾成數段。 繼大蛇之后,又有數只魔物從那箭下法陣中奔涌而出,骨魔,三頭犬,密密麻麻的巨大紅蟻,看不清身形的魔影穿梭在戰船之上,將船身撕裂,和仙門眾人戰在一起。 薛沉景飛身扎入戰船,右手上亦裹住蛇鱗一樣的護甲,叮一聲撞上裴驚潮的靈劍。兩人身若疾光,眨眼已交手數個來回,交鋒之際,薛沉景聽到裴驚潮壓聲低問:“虞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