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反派綁定了女主系統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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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她看來的眼神,又含著那種冷泠泠的光,好似他只要再多說一句重話,多吐出一個壞的字眼,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會像脆弱的琉璃一樣粉碎,再回不到原位,就如她說的那般。 離夙話音頓住,抿著唇將那些傷人的字眼咽回了肚中。 虞意便又對他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渦淺淺地凹陷下去,眼中有著欣喜的光芒。 離夙忽然之間好像找到了該怎樣對待她才好,他喉結幾次滑動,終于不太擅長地吐出一句關心的問話來:“你頭上,磕傷了嗎?” “已經不疼了?!庇菀庥謱λ?,輕輕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帶著幾分祈求地說道,“離夙,你以后可不可以都像剛剛那樣,溫柔一點對我說話啊,不要兇我,我就不會看見你就害怕地想躲了?!?/br> 離夙張了張嘴,對著她滿懷期待的眼神,平日脫口而出的尖酸話語似都被哽在了喉嚨里,好半晌后,才悶悶地嗯一聲。 虞意便越發笑得甜蜜,眼睛亮得像星辰,故意湊近他面前,“你的臉怎么還這么紅啊,我再為你治療一下吧?!?/br> 她的氣息吹拂在臉上,帶著槐花的甜香,離夙心跳如擂鼓,猛地往后仰身,臉頰上的熱意更甚。 他倉促地瞥了一眼她撕裂的裙擺,扭身沖入林中,“你的裙子,我會賠給你的?!?/br> 虞意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收斂回去,對身體里另一個靈魂說道:“看到了嗎?你根本不用怕他,下次他要是還兇你,你就這樣對付他,打一棒再給一顆甜棗吃?!?/br> 淮黎佩服不已,忐忑不安地問道:“我也可以嗎?” “正因為是你,才可以啊?!庇菀庵匦萝S上樹頂,一邊往下張望,一邊耐心地與她說道,“他喜歡你,那在你們兩人之間,他便落了下風。你可以利用他對你的心意,給他脖子上套上韁繩,將他調丨教成你喜歡的模樣?!?/br> 淮黎聽得似懂非懂,心臟砰砰地跳起來,心里都是躍躍欲試的沖動。 虞意抬手點了點自己心口,“但是,你不可以喜歡上他哦,不然被套上韁繩的人就是你了?!?/br> 夜風拂過山林,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幾朵透明的魔靈水母從深青色的裙擺上飄飛出去,隨風起起伏伏,片刻后,落入一只修長的手掌里。 薛沉景坐在一條純白色的大蛇身上,被它馱著在密林里穿梭,它身形雖龐大,游動間卻無聲無息,連身周的枝葉都沒有晃動。 它一身白鱗,在黑夜里本該十分耀眼,但那只貓妖與他們擦肩而過時,卻沒能發現這條大蛇和坐在蛇身上的人。 系統滿懷向往地呢喃道:“女主,好會訓狗哦~”如果它綁定的是女主,任務該有多順利啊。 薛沉景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蔑笑,糾正道:“那是貓妖?!?/br> 系統嘆氣。 …… 因為離夙的打岔,等虞意重新登高往下望時,槐花飛落形成的圖案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但依然看不出完整的形狀。 槐花離樹的時間不一,光芒消散的時間便也不同,使得落花形成的圖案總是殘缺不全。要不是今日槐花亮得久一些,她們根本發現不了這個情況。 “從山主大人帶領我們進駐這里時,這些槐樹便在了,這里靈氣充裕,槐花都吸飽了靈氣,花汁比蜂蜜還甜,我最喜歡摘它們來蒸著吃,還可以做成槐花蜜,槐花餅,和米飯一起煮熟了吃?!?/br> 淮黎說著,口水直流,又往嘴里塞了一朵槐花,指著中心處的大槐樹,繼續說道:“槐樹陰氣重,有些妖不喜槐花樹,剛來這里時就連根刨除了好多株,最開始像那樣大的槐樹都有好幾棵,現在只剩一棵了?!?/br> “所以啊,你不用瞎cao心了,要是以槐樹布的陣,那陣應該早就被破壞掉了?!?/br> “那要是被挖走之后成的陣呢?”虞意問道。 小鳥妖嘴巴一張,被她問住了,好半天才愁眉苦臉地擠出一句話,“要不我還是去稟報山主吧,她是玄丹山最厲害的妖,一定能發現不對勁?!?/br> 虞意搖頭,說不準這就是玄丹山主布下的陣呢。而且這個陣應該不會這么簡單,以槐樹布陣,實在太明顯了些,她查探玄丹山這么久,也沒看出這些槐樹分布有什么奇怪的規律。 但不論怎么說,這槐花飛落的圖案必定有蹊蹺。 她從淮黎腰間掛著的百寶囊里摸索出一支炭筆和一張線扎的小本子,憑著往日對玄丹山的摸索,將此處地形布局大致繪于紙上,再在其上繪出槐花飛落的圖案。 又指使五色鳥飛到半空,去探尋夜風有無什么古怪。 渾然不覺,有人正在朝她們靠近。 距離山頂祭壇尚有一段距離時,薛沉景便伸手拍了拍身下的白蛇。白蛇立即停下,伏低頭顱,將他放到地上。 在洞房中時,薛沉景收服玄丹山主,讓這條蛇妖淪為了供他驅使的仆從。 這樣的發展脫離了姬寒亦生前經歷,讓這只地縛靈陷入了迷惘當中,對薛沉景的桎梏便松脫許多。 這才叫他得以驅使玄丹山主,將他送到后山祭壇來。 這具身軀脊骨已碎,本直立不起來,薛沉景只能依靠自己的觸手,牢牢吸附在后背,依靠觸手的支撐獲得一些行為能力。 他還穿著那身紅艷艷的嫁衣,寬大的霞帔罩在身上,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薛沉景低眸看向伏在地上的蛇妖,伸出手,這本是一只握劍的手,指節修長而有力,指甲上卻染著浮夸的血色蔻丹,他嘴唇動了動,命令道:“回去,照我先前說的去做?!?/br> 白蛇稍稍揚起腦袋,恭順地以額頭輕觸他的指尖,拜了三拜,調轉頭顱飛快往山下游去。 沒過多時,從玄丹山主的洞房內尖嘯著射出一道花火,炸開的聲響將所有妖族都驚醒了。 隨著煙花四散,玄丹山主的妖令也傳遞入所有妖族耳中——姬寒亦被人救走,玄丹暴怒,令全山戒嚴,搜捕姬寒亦和內鬼。 所有殿宇的燈光都被點燃,群妖出動,玄丹山一下重新沸騰起來。 四處飛來掠去的妖影攪亂了夜風,也攪散了飄落在地面的槐花,法陣的輪廓很快湮滅于無形。 小鳥妖從樹杈上跳起來,裙擺上的金線晃過一道水波樣的流光,化作一只五彩的鳥兒,拖著細長的尾羽往山下俯沖。 淮黎嘰嘰喳喳地叫道:“仙君被人救走了!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人想要救他?!?/br> 虞意壓制住淮黎的行動,想讓她先不要摻和進去。 淮黎今夜明明沒有去救人,但仙君還是被救走了,虞意實在無法確定,這一切是不是還是依循著他們生前的經歷在重演。 若真是這樣,這只小鳥妖現在沖下去,就是自投羅網。 兩人意見不一,五色鳥一會兒收攏翅膀想往下沖,一會兒又撲騰翅膀想回到方才的槐樹上,急得在半空中打轉。 兩個人正啾啾啾地吵架時,一股狂風忽然從山林間吹拂上來,五色鳥翎羽亂顫,圓滾滾的身子在風中打了個旋兒,恰好看到一朵隨風吹來的赤色絹花。 它一爪子抓中絹花,順著絹花飛來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枝葉搖影下那一道赤紅的身影。 山野黑夜,那道遮掩在枝葉間的身影本不那么顯眼,奈何鳥族的動態視力實在太敏銳,而那人偏巧又走近了一棵槐樹下,槐花的光暈落在他身上,他頭上的一支朱釵反射出了一星金光。 “是仙君!”淮黎驚喜道,義無反顧地沖了過去,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虞意:“……”那是仙君嗎?那分明是你的燒烤架。 鳥妖落在地上時,很明顯驚著了仙君,姬寒亦以劍做拐,撐著重傷的身子往上逃,察覺到有妖逼近,立即抓緊手中劍,劍尖直指向來人。 他雙目不能視,感覺倒是十分敏銳,一張被涂抹得面目全非的臉上滿是戒備之色。 許是為了方便逃跑,他將嫁衣的裙擺撕扯過,甩掉了累贅的首飾,散亂的烏發間只簪著一只朱釵。 夜風吹亂他的長發,飛舞的碎發下壓著一雙灰敗的眼眸,他左眼受了傷,眼眶內紅腫充血,連眼珠都看不見,一行血淚凝固在臉上,讓他看上去分外凄楚。 沒有五色鳥進洞房去搭救他,這位仙君也不知是如何從玄丹山主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的。 “玄丹山中都是妖族,你自己妖力平平,還要帶著一個修為全廢的累贅,是逃不出去的?!庇菀馊栽谠噲D阻止她送死,“你現在抓住他,送還給玄丹山主,還能立一個大功,否則你們被一起抓住,你就只有死路一條?!?/br> 仙君就在面前,還這般慘狀,實在令人難以不動惻隱之心,尤其還是這樣一只天真而心軟,還對這位仙君心懷憧憬的鳥兒。 淮黎哪還聽得進虞意的勸說,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說話的聲音都輕得好似怕嚇著了他,說道:“仙君,是我哦,三年前你曾經放過的那只五色鳥,你還記得嗎?” 姬寒亦手握長劍,努力地挺直背脊。他是經年習劍之人,哪怕現在修為全廢,握劍指向人時,渾身依然帶著凜然不容侵犯的威勢。 但虞意看得出來,他不過就是強弩之末,一陣風都能讓他站立不穩。 淮黎見他不為所動,仍是持劍防備著她,焦急道:“仙君,我不會傷害你,我今夜本來想去搭救你的……” 虞意阻止不了淮黎,就只能想辦法將她的鳥命保得久一點,她可不想嘗試被火燒至死的體驗。 眼見著已經有妖循著姬寒亦的氣息往山上搜來,虞意直接打斷淮黎的敘舊,說道:“你要是想救他就別廢話了,他現在又打不過你,直接把他扛起就跑?!?/br> 她說罷,反客為主,掀開淮黎的魂魄,主掌這具身軀沖上前?;蠢桡读艘幌?,這回乖乖地順從了她的意思。 虛空之中,如蒲公英一般漂浮的魔靈水母,隨著她腳步帶起的風而分散飄飛出去,須臾后又重新聚攏過來,密密地環繞在小鳥妖身周。 魔靈水母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傳遞入了薛沉景腦海,甚至比直接用眼睛看還要細致入微。 她裙擺上的金紋,發絲飛揚的弧度,呼吸的起伏,以及她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所以,薛沉景很輕易就從少女眼中的神色,辨認出朝他跑來的人是誰。此刻,她的眼中沒有對落難仙君的憐惜,只覺得他麻煩。 是那個鐵石心腸的虞意。 “不要過來……”他偽裝成姬寒亦的性格,疾聲厲色想要斥退朝他跑來的人,因為他這聲嘶啞的大喝,破碎的喉骨滑動,他禁不住偏頭吐出一口鮮血。 薛沉景膝蓋彎折,裝作支撐不住半跪到地上,長劍被他反手杵進地面,用以支撐身軀。 虞意沒理會他的警告,手中一道流光閃過,先一步奪走他手里的兵刃,在他撲倒之前滑入他身下,用肩膀撐住他的身子。 溫熱的血液滴入她脖頸上,虞意低聲警告道:“仙君若是不想再被玄丹山主抓回去洞房,最好乖乖聽話?!?/br> 這位仙君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他雖然呼吸粗重,頗有些不情愿被妖近身,但也確實沒有再抵抗。 也或許是他這具傷重殘軀,想抵抗也抵抗不了。 身后的搜捕聲越發近了,要是化作鳥身飛起來,這樣目標實在太明顯。虞意只能背著他往密林里鉆,好在小鳥妖雖然修為平平,但背個人還是不在話下。 五色妖力纏繞上仙君的身軀,托起他大半的重量。虞意抓住他的雙手搭在肩上,往前飛奔。 “仙君是想往祭壇去嗎?祭壇里可有躲避的地方?”虞意問道。 薛沉景垂下眼睫,無形的魔靈水母涌動在他們四周,偶有幾只抓住機會,便悄無聲息地貼附到虞意身上,rou須探入她的發下,襟口,裙擺,靴沿。 落到她身上的魔靈越多,薛沉景腦中的她便越發鮮明起來,他忍受著喉中疼痛,艱難吐息道:“有,你帶我……去便是……” 虞意便再無二話,背著他闖進最高處的祭壇,她站在滿是鞭炮碎屑的祭壇邊緣,偏頭問道:“仙君,接下來該如何?” 薛沉景喘息了兩聲,才又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來:“會走禹步么?” 她一個符劍雙修的修士怎么可能不會走禹步?但這只小鳥妖卻不應該會。虞意略作猶豫,感覺到下方逐漸逼近的妖氣,現下也無其他退路可選,只好說道:“會?!?/br> “嗯?!鄙砗笾说蛻艘宦?,似也并不怎么吃驚,指示她走入祭壇,站定到一處磚石之上,啞聲道,“我的劍上……還有我殘余的一絲靈力?!?/br> 虞意從儲物袋里取出奪來的劍,照他所說用力插入地面,清透如水的流光從劍身淌下,在地面鋪上一層靈波。 她便在長劍殘留的靈力下,行步罡踏斗。每一步落下,地面的靈力都會猛烈一蕩,滲透入磚石下。 最后一步踏完,腳下的地面劇烈一震,在轟隆隆的響聲中,磚石分錯,現出一條向下的階梯來。 恰在此時,虞意眼角余光瞥到已經有妖族攀上了祭壇外,那身影柔韌矯健,一躍跳上祭壇最外層的石柱,貓眼朝她看來時,微微一怔,繼而惱怒地快要噴出火來。 “淮……”他生生吞下自己的喊聲,將聲音壓成一條線,沖向祭壇里的小鳥妖,憤怒道,“淮黎,你這個騙子,你還說你沒有!快給我回來!” 虞意感覺到淮黎情緒的波動,卻也沒時間安撫她,她看了貓妖一眼,不作絲毫停頓,雙手抓住姬寒亦的手臂,往肩上托了托,背著他沖進了向下的隧道里。 離夙回頭看一眼身后追來的群妖,手中凝出一團妖氣,用力地轟向祭壇。 爆炸的狂風和烈火沖散了仙君和淮黎身上殘留的氣息,他往前一躍,跳入了祭壇騰起的硝煙當中。 虞意踏入地道,頭頂的磚石飛快合攏,將外面洶涌的妖氣阻隔在外,也將一切聲囂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