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3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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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了一下,唐越澤面不改色地接著道:“蕭鸞飛也被定了流放?!?/br> “所有人犯,都是株連三族?!?/br> 蕭燕飛對于這些定罪并不意外。 倒是寧舒郡主聽到蕭鸞飛也在人犯其例,有些驚訝地微微張大了眼,脫口問道:“蕭鸞飛?” “……她做了什么?” 唐越澤避開了寧舒的目光,含糊不清道:“她暗中給留吁鷹遞了消息?!?/br> 在卷宗上,只寫了蕭鸞飛為留吁鷹傳遞消息,并沒有寫明消息是遞給了皇帝,方才也沒有在公堂上再提審她。 距離皇陵之變,已經一個月過去了,這段日子唐越澤先是被蕭燕飛打發了cao辦父皇的葬禮,之后又隨錦衣衛處理后續的事宜,忙得是昏頭轉向。 等他事后漸漸冷靜了下來后,獨自關在屋子時,也仔細想過一個問題:和北狄勾結的人到底是寧王,還是父皇。 還是說,父皇受了寧王的蠱惑,最后又被寧王利用,才會在皇陵發動了那場宮變? 有些事,他不敢細想。 皇叔和皇叔祖他們都說是寧王,那就是寧王。 無論是為了父皇的顏面,還是為了大景江山的穩固,都必須是寧王。 自己不該再去懷疑和深究。 蕭鸞飛她真的……寧舒的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轉頭又將目光移向了蕭燕飛。 蕭燕飛安撫地往寧舒嘴里塞了一顆蜜餞,讓她消化這件事。 雅座內靜了一瞬,蕭燕飛打破了沉寂,對著唐越澤道:“殿下,龔指揮使接下來要負責抄家、緝拿,有些忙不過來,殿下現在沒別的差事,就過去幫忙吧?!?/br> 接下來,光是將一干人犯的三族抄家、緝拿,就是一樁浩大的工程,錦衣衛那邊怕是要忙到年底了。 “去抄家嗎?”唐越澤有些遲疑地蹙眉。 蕭燕飛看著他,溫溫柔柔地笑了笑:“殿下,三皇弟、四皇弟他們年紀都還小,幫不上忙?!?/br> “皇叔們,除了怡親王……” 說著,蕭燕飛無奈地微微搖頭。 唐越澤明白她的意思。 先帝膝下,本有十個皇子,可是在先帝駕崩前,皇子們已經折損過半,剩下的幾人要么平庸,要么閑云野鶴地不管事,能用的也就是一個怡親王。 蕭燕飛嘆道:“幾位皇叔祖的年歲也大了,我前日見著禮親王,他的頭發又白了不少?!?/br> 唐越澤飛快地在腦子里將幾位皇叔、皇叔祖全都過了一遍,發現如今在整個宗室中里頭,能用的好像也就只有自己了? 寧舒這時已經從蕭鸞飛通敵的消息中平靜了下來,接口道:“悅悅也領了差事,說是要去抄家?!?/br> 寧舒噘了噘嘴,她本來想約顧悅一起來這邊看熱鬧的,但是顧悅說她有差事,不能來。 “對呀?!笔捬囡w漫不經心地兩手一攤,“寧王案涉及的人太多,有好多家要抄呢?!?/br> “悅悅真能干??!”寧舒感慨道。 確實。唐越澤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在皇陵那會兒,顧悅就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她可還比自己還小了好幾歲呢…… 這么一想,他才端起的茶盅又放下了,突然就覺得他在這里多喝一口茶,都是在浪費時間。 他立刻道:“蕭二meimei,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br> 他從前怎么不知道,朝廷有這么多事去做呢! 想著他從前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跟著太傅讀半天書,他就覺得有點心虛。 唐越澤再也坐不下去了,急急地起了身,丟下一句“我回頭把結案折子遞到東宮”,就匆匆告辭了。 寧舒嘟了嘟嘴,露出有些羨慕的表情,小嘴噘得更高了,嘆道:“真好啊,你們都有事忙?!?/br> “就我!” 寧舒嬌滴滴地埋怨著,語氣中透著一絲絲羨慕。 燕燕、悅悅、明芮jiejie,連二皇子都有事忙,就她閑得發慌,每天無所事事的。 寧舒從旁邊的花瓶里抽出了一枝臘梅,發泄似的把枝頭的花瓣一片片地攥下來…… 蕭燕飛一手托腮地看著寧舒,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 她記得怡親王的手上是有兵權的,自先帝起就任京營總督,手掌禁軍三大營,要不是當初皇帝為了保全柳家,非要把寧舒許給柳嘉,怡親王也不至于會對皇帝這個同胞兄長心寒至此。 “你要是很想去,就去幫一下悅悅吧?!笔捬囡w微微地笑。 “真的嗎!”寧舒眼睛一亮,瞬間精神了,隨手把那枝被她□□得可憐兮兮的梅花往桌上一放,一手捏住了蕭燕飛的袖口。 “當然?!笔捬囡w爽快地點頭。 “寧王案”經三司會審已經結案了,現在這抄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寧舒作為朝廷的郡主,怡親王府又是掌兵的王府,她去歷練歷練也好。 就跟顧悅一樣。 寧舒的眼睛更亮了,就聽蕭燕飛笑瞇瞇地又補充了一句:“但你要聽悅悅的?!?/br> 皇陵那一役,顧悅可謂是一戰成名。 哪怕衛國公至今尚未明言,但大部分朝臣也都看得出來,顧悅很可能會是衛國公府和天府軍未來的繼承人。 “好好好?!睂幨嫦胍膊幌氲貪M口應是,目光灼灼,“我肯定聽悅悅的?!?/br> 聽悅悅的這有什么難的,她自小就很聽悅悅的話。 蕭燕飛笑吟吟地揮揮手:“那你去吧,就跟悅悅說,是我讓你去的?!?/br> “悅悅現在應該在城東的銅鑼胡同?!?/br> 銅鑼胡同是蕭家人現在在城東住的宅子,從前是蕭老太太的陪嫁宅子。這回蕭鸞飛犯了通敵罪,罪連三族,那處宅子從冬月十五起就已經被查封了。 “燕燕,你真好!”寧舒撒嬌地抱住了蕭燕飛的胳膊,像貓兒似的用面頰蹭了蹭她,“我最喜歡你了?!?/br> 她展顏一笑,笑得要多燦爛,有多燦爛。 “我先走了!”她捏上一塊點心,然后一溜煙就跑了。 蕭燕飛莞爾笑了,繼續喝著茶,從二樓的窗戶往下看去時,還能看到寧舒上了王府的馬車。 車夫一邊吆喝,一邊揮舞著馬鞭,驅車往城東去了。 京城的街道上,時不時地就有官兵來來去去,一輛輛囚車駛過。 百姓們都知道這囚車里押的是什么人,大部分人都是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有些好事者停在路邊圍觀,對著囚車指指點點。 知秋朝某輛囚車中關押的老婦看了一眼,低聲道:“是寧王太妃?!?/br> 這一輛輛囚車中關押的是寧王府的人。 蕭燕飛也往那幾輛囚車掃了一圈。 她記得寧王太妃是柳家女,皇帝和柳聽蓮的初遇便是在寧王府,所以,寧王和柳家人一樣,一直以來就是皇帝的心腹。 外頭的街道熙熙攘攘,路人來來去去。 蕭燕飛一個人在雅座里又坐了一會兒,閑得有點無聊。 要不是國喪期禁止舞樂,她都想叫個女先生來說書。 待喝完了半蠱茶,一襲寶藍飛魚服的蕭爍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那從容不迫、優雅矜貴的舉止,讓人看著他便很容易心生好感。 “姐?!?/br> “祖母老了很多?!笔挔q一邊走朝她走來,一邊語氣復雜地說道,“他們都在怪她?!?/br> “坐?!笔捬囡w指了指她對面的位子,親自給他斟了杯茶。 蕭爍便坐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才繼續道:“本來二嬸給大姐挑好了一門親事,可大姐不愿意,祖母護著她,就讓二嬸推了那本親事?!?/br> “二嬸說,大姐是喪門星,要是當初大姐嫁了出去,就是賀家婦,也不會連累到他們了?!?/br> “還說,祖母是掃把星,克死了祖父,說如今又要克他們,說都是因為祖母偏心大姐,才會把他們闔家老小都害得要去流放?!?/br> 蕭爍知道在今天三司會審定案后,銅鑼胡同的祖母他們都會被押去牢里,等到定下流放的日期后,發往流放地。 得了蕭燕飛的允許,他今天就扮成了錦衣衛,帶上了腰牌,偷偷去了趟銅鑼胡同。 他本來是想悄悄見見祖母,把這些年攢下來的月例給她,這一路上祖母也能拿這些銀子來打點和安家。 結果,看到的卻是蕭家那些人在得知他們要被流放后,形容瘋癲地互相指責。 他看到祖母哭了,這才幾個月,祖母又好似老了十歲,再沒有從前身為侯府太夫人的威儀,她老淚縱橫地說著她后悔了。 二嬸母口沫橫飛地罵了祖母和大姐,又看到三個叔叔一會兒罵嫡母,一會兒又罵二姐,說二姐當了太子妃,卻不念一點血脈親情,真是黑心肝,說她就是第二個廢后柳氏,種惡因得惡果,將來她肯定不得好死,死后還要下十八層地獄。 蕭爍就去叫了負責抄家的錦衣衛過來,把他們拖出去打了一頓。 他懷里揣的那些銀子最后也沒給出去。 他想過了,他給祖母銀子,這銀子肯定會落到二叔他們手里。與其如此,還不如等蕭家流放時,拿去打點一二,至少能讓祖母在流放路上別吃苦頭。 能活著到嶺南。 至于蕭家其他人,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蕭爍的心里堵著一口氣。 他剛剛從銅鑼胡同回來的路上,還聽到有兩個腦子不清楚的路人在說,二姐完全不顧娘家,太心狠了;說血濃于水,自家人就是有再多的不是,她作為出嫁女,怎么也得幫扶娘家一把才是。 這些話蕭爍都不敢對蕭燕飛說。 然而,就是他不說,蕭燕飛也能從他糾結的小表情猜出個七七八八。 蕭爍這小子啊,小小年紀就是總想太多,就愛給他自己加負擔。 蕭燕飛拍了拍少年瘦削的肩膀,笑著招呼道:“走了,我們回宮。還有好多事要做呢?!?/br> “哦!”蕭爍便又動作嫻熟地掏出了東宮侍衛的腰牌,把腰上那塊錦衣衛的腰牌換了下來。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蕭燕飛身后,沿著樓梯下了茶樓。 外頭,打扮成車夫的小內侍把馬車駕了過來,停在了茶樓的大門口。 蕭燕飛剛要上馬車,一個三十出頭的青衣婦人突然從旁邊的一條巷子里朝姐弟倆沖了出來,嘴里親熱地喊著:“二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