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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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風寒,再咳嗽,虛汗,乏力,吐……”梁錚說到一半,突然噤了聲,臉色急速地轉為蒼白,不安地去看龍榻上殘留的血跡。 皇帝近乎無聲地呢喃:“神……仙倒?” “咳咳?!?/br> “咳咳咳……” 皇帝抬手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梁錚忙又去給他撫背,皇帝攤開手時,掌心沾著零星的三五點黑血。 “皇后……”皇帝的聲音沙啞似砂礫磨過般。 梁錚干笑了兩聲,沒什么底氣地安撫皇帝道:“皇上,怎么會呢?” “那天皇上您還寫了立儲的詔書,奴婢瞅著皇后娘娘很是感動,定是放下了承恩公的事了?!?/br> “皇上是太勞累了,最近夜里涼,才會染了風寒?!?/br> “這些天,皇后娘娘不僅時常在皇上您身邊侍疾,端茶喂藥,還親手為您洗手作羹湯,這日日都不曾落下?!?/br> “這些奴婢等也都是看在眼里的?!?/br> 然而,梁錚越是這樣說,皇帝的臉色就越是不好看,陰沉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那天也是皇后搶過了梁錚手里的藥膳,說藥膳燙,后來親手把藥膳端給了他。 當時皇后端著湯盅的手在發抖。 她沒有看他,只是以調羹舀起一勺藥膳送到他的嘴邊。 他喝了。 不僅是那天,這些天皇后給他端來的每一盅藥膳,他也全都喝了??! 第137章 “嘔——” 這幾天的畫面極速地閃過,皇帝的腸胃里就像翻江倒海般,忍不住就去摳喉嚨,想把這些日子吃下去的藥膳全吐出來。 “咳咳,咳咳……” 他嗆得直咳,前傾的身子抖如篩糠。 可嘴里咳出來的都是近黑色的血。 梁錚的臉色大變,慌忙又吩咐小內侍道:“快,去倒水,再拿方干凈的巾帕過來?!?/br> “去看看太醫來了沒?” 寢宮內,再次亂了,內侍們又開始進進出出。 錦衣衛指揮使龔磊又往后縮了縮,但難免被碰撞到。 梁錚看向了又退了半步的龔磊,道:“龔大人,若是沒什么事要稟的話,還是先回去吧?!?/br> 正在咳嗽的皇帝眉頭動了動。 龔磊給了梁錚一個感激的眼神,正欲告退,卻被皇帝叫住了:“等等!” 皇帝又輕咳了兩聲,用帕子胡亂地擦了擦嘴角,難掩龍鐘老態,艱難無比地問道:“龔磊,錦衣衛拿下的那幾個行商招了什么?” 看著皇帝顫動的雙唇以及發頂間夾著霜絲,龔磊不禁恍惚了一下:皇帝的腦子果然不好使了嗎? 明明他剛剛才稟過,皇帝就又忘了,那頓三十廷杖自己還真是挨得太冤了。 皇帝早就不再是從前那個殺伐決斷、思維清晰的天子了,他老了,病了,也糊涂了。 想歸想,但龔磊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剛剛稟過的那番話又一五一十地重復了一遍,一字不差。 皇帝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著:“待大皇子繼位……有中興之象?!?/br> “呵,朕是昏君,大皇子是中興之主?!” “她這是已經為大皇子鋪好了路,等不及朕親手把大景交到大皇子的手上了?!?/br> 皇帝發黃的臉龐上露出一個無比艱澀的苦笑,眼角的皺紋似乎更深了。 他對她一心一意,情有獨鐘,這么多年來,從來不曾變過。 后宮三千佳麗,不乏比她漂亮的,柔順的,嬌美的,活潑的……可他最愛的人永遠是她,把她捧在掌心寵愛,恨不得把這天下拱手送到他們母子手中。 可她呢? 她卻為了一個區區的柳汌,就想要他的命! 她怎么對得起他??! 皇帝心如刀絞,覺得他的心臟似被一把看不見的刀子反復地捅進又拔出,痛徹心扉。 感覺自己二十幾年的寵愛簡直都喂了狗。 “咳咳咳,咳咳……” 皇帝目眥欲裂,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越咳越激烈,咳得一口氣幾乎上不來了,兩眼一翻,整個人昏迷了過去,癱在榻上。 “皇上……皇上暈過去了!” 梁錚親自扶著皇帝平躺在榻上,驚慌地又高喊了起來,“太醫怎么還不來!再去催……”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有小內侍激動地喊著:“太醫來了!” 很快,門簾被人打起,四五個太醫慌慌張張地魚貫而入,一個個跑得是氣喘吁吁。 因著皇帝這段日子病著,太醫們就輪班地在乾清宮值守,所以來得快。 幾個太醫見皇帝昏迷,氣息微弱,衣服上沾著星星點點的黑血,他們心里全都咯噔一下,暗覺不好,面面相覷。 太醫令當機立斷地對一個發須花白的老太醫道,“李太醫,你先給皇上扎針?!?/br> 太醫院的幾個太醫中,以李太醫最擅長針灸,當務之急,還是得給皇帝行針守氣。 李太醫趕緊打開了藥箱取出針包,燒針,取xue,下針,動作流暢自如。 不過是五六針扎下去,皇帝的氣息漸漸平復下來。 榻上的皇帝緊閉著眼,臉色灰敗慘淡,整個人透著一種死氣沉沉的衰敗感,就像是一個遲暮之年的老者。 李太醫定了定神,又一口氣給皇帝加了三針。 扎下第九針后,皇帝的呼吸就變得綿長而均勻,單薄的胸膛隨著一呼一吸微微起伏。 哪怕太醫不說,周圍的內侍宮女們也知道皇帝度過了一次危機,齊齊地松了一口氣。 李太醫以袖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退了開去。 太醫令坐在龍榻邊的椅子上,親自給皇帝診了脈,之后才把皇帝的手放入薄被下。 太醫令眉心緊鎖,憂心忡忡地小聲道:“讓皇上睡一會兒,好好休息一下?!?/br> “梁公公,你要多勸勸皇帝,可不能再這么硬撐了?!?/br> 其他幾位太醫也是連連點頭,最怕皇帝生病的人大概就是他們太醫了。 “哎,我會好好勸皇上的?!绷哄P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朝龍榻上的皇帝看了一眼,皇帝閉著眼,靜靜地平躺在榻上,下垂的睫毛輕輕地顫了兩下。 梁錚又道:“太醫令,你們給皇上再開個方子吧?!?/br> “皇上剛才吐了不少血……” 太醫令應了,招呼其他幾個太醫圍在了一起,交頭接耳地商量起方子。 梁錚整了整衣袖,對著不遠處的龔磊道:“龔大人,還請借一步說話?!?/br> 他對著幾個太醫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他們不要影響了太醫。 龔磊就放輕腳步朝梁錚走了過去,直走到了龍榻邊。 “龔大人,”梁錚低聲道,“外頭的事還請大人多盯著些?!?/br> 經過方才的事,龔磊這會兒看著梁錚愈發覺得親近,忙問道:“不知公公說的是哪件事?” 梁錚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近日宮里也有一些傳言,說是先帝當年病得不明不白,和昭明長公主殿下死前一模一樣……哎!” “皇上現在病著,這件事咱家也不敢跟皇上說,怕皇上氣壞了龍體。這兩日,咱家私下里也抓了幾個亂說話的宮人,審訊了一番后,他們說……” 說著,梁錚揉了揉眉心的褶皺,轉頭朝窗外望去。 此時,外頭的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夜色如墨,皇宮中燃著星星點點的燈火,與那天上的繁星交相輝映。 梁錚遙遙地望著鳳儀宮的方向,嘆道:“說是從鳳儀宮里傳出來的?!?/br> 龔磊明白梁錚的意思,以皇帝對皇后的情義,這話在沒有真憑實據前,是不能稟給皇帝的。 龔磊心里煩躁,但嘴上還是說:“公公放心,我會讓錦衣衛留心的,必不會讓人在京中亂傳的?!?/br> 梁錚又轉過頭,往旁邊的龍榻瞥了一眼,注意到繡著金龍的薄被皺起了一角,再看皇帝的睡臉,他合攏的眼皮輕輕顫動。 “……”皇帝很想睜開眼,可眼皮沉甸甸的。 梁錚的唇角在龔磊看不到的角度翹了翹,隨即又壓下,以身體擋住了榻上的皇帝,一副推心置腹地對龔磊拱手道:“煩勞龔大人多盯著些,不然咱們可能……” 他的話戛然而止,抬手以掌刃作勢在脖子上比了比,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龔磊:“……” 龔磊面色微微一變,忍不住也看了看龍榻上的皇帝。 梁錚這番話也算是交心了,龔磊對他又放下了一些戒心,道:“依我看,那幾個行商很可能是北狄人,柳……家與北狄交好?!?/br> “皇后娘娘她……” 耳邊龔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皇帝想凝神去聽,可身體不聽使喚,整個人像是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很快,他就什么都聽不清了。 整個人就像是在黑暗中漫步,周圍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似墨水般濃稠,如沼澤般陰冷。 他一個人獨自走了許久許久,前后似乎都沒有盡頭……突然間,前方一道白光照來,他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皇后柳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