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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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嬤嬤聽著一愣,蹙了蹙眉,心道:咦,鄭姑姑說過這話嗎?好像沒有吧。 不過,二姑娘說鄭姑姑說過,那就肯定說過。 二姑娘是不會錯的,肯定是自己聽岔了。 “燕飛,你說著真的!”佘氏的眼睛瞬間像被點亮的燈籠似的熠熠生輝,容光煥發。 蕭鸞飛用五萬兩就可以成為大皇子妃,那若是自家捐…… 不對!五萬兩?! 這個數字怎么這么耳熟呢。 佘氏兩眼瞪得渾圓,一下子就想到了殷煥剛剛被人勒索走的那筆銀子。 不多不少,正好五萬兩。 佘氏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腦子里像是有無數只無頭蒼蠅亂撞似的,亂哄哄的。 蕭燕飛撫了撫衣袖,自言自語道:“娘親這一走,聽說蕭家現在已經都快要變賣家當了……” “蕭鸞飛哪兒來這么多銀子呢?” 佘氏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這五萬兩銀子,難不成是…… 自己家的?! 第62章 五萬兩! 勒索他們的是蕭鸞飛?! 一想到那些不得已才賣掉的良田莊子,佘氏心如刀割,臉色霎那間變得有點難看,但面上還是干笑著,干巴巴地說道:“鸞飛能有這福氣真是好事?!?/br> 說這句話時,佘氏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里,喉頭灼痛。 “好嗎?”蕭燕飛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嘴角,微微嘆氣,烏黑的羽睫如蝶翅般輕顫。 她這一嘆氣,佘氏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想到了這兩姐妹之間那種微妙的關系,有些訕訕的。 也是啊。佘氏自以為懂了蕭燕飛的心思,略帶幾分唏噓地看著她。 蕭燕飛本是好好的侯府嫡女,本該被人捧在掌心上長大,卻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庶女,被個姨娘作賤了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身世大白,可那個搶了她身份的蕭鸞飛就要成為堂堂大皇子妃了,又要壓她一頭,蕭燕飛又怎么可能高興呢! 從出生起,就被蕭鸞飛壓在頭頂,將來也依然要被蕭鸞飛壓著! 對上佘氏近乎同情的眼眸,蕭燕飛又嘆了口氣,話鋒驟然一轉:“不過,她應該成不了大皇子妃?!?/br> 佘氏一愣,脫口問道:“為什么?” “大皇子妃絕對不能是一個庶女,皇后娘娘可丟不起這個臉?!笔捬囡w微微一笑,聲音如三月綿綿春雨,清清涼涼,“除非……” 蕭燕飛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接著往下說:“除非她能把娘哄回侯府去?!?/br> 佘氏若有所思。 以殷婉的性子,軟硬不吃,蕭鸞飛想哄她,怕是沒那么容易…… “娘現在已經不喜歡她,我可不擔心?!笔捬囡w嬌嬌地笑,笑容明麗,“是不是,舅母?” “那是自然。姑奶奶的心里只燕飛你一個!”佘氏滿口應是。 這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就想著要娘只寵她一個人。 不過,她說得倒也不無道理,皇后怎么會立一個庶女為大皇子妃,那豈不是說,蕭鸞飛花了五萬兩銀子等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五萬兩??! 一想到自家被訛走的那五萬兩,佘氏的心就抽痛不已,指甲不由掐得更深了。 “舅母可真好!”蕭燕飛一臉歡喜地看著佘氏,“舅母想進宮嗎?回頭我勸勸娘,讓娘在萬壽節時帶你進宮就是?!?/br> 她可以進宮嗎?!佘氏被轉移了注意力,雙眼一亮,急切地問道:“可以嗎?” “娘總拿得出銀子的?!笔捬囡w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精致的眉眼彎成了月牙兒,唇角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親和無害。 頓了頓后,她又道:“這段日子,我住在外祖家,也給舅母添了不少麻煩了?!?/br> “真的?”佘氏忍不住問道,神采煥發地笑了,激動得差點沒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要是殷氏肯代他們出面拿銀子捐給朝廷,那簡直是天上平白掉下來的好事??! 蕭燕飛篤定地點點頭,眉眼含笑。 佘氏更高興了,對著蕭燕飛露出親和的笑容,討好地說道:“燕飛,一會兒舅母讓人給你送些好吃的,舅母親手做的桂花藕……”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話,就聽蕭燕飛略帶猶豫地又道:“只是……” 兩個字像是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瞬間勒緊了佘氏的心臟。 佘氏氣息一窒,臉色微僵,連忙追問:“只是什么?” 這丫頭不會要反悔吧? “舅母,你沒有學過宮中的禮節?!笔捬囡w上下打量著佘氏,從她的鬢發一路往下審視著她的妝容、衣裳、腰側佩的玉佩,直到裙下的繡花鞋。 明明蕭燕飛沒說一個挑剔的字眼,可佘氏卻有種自己哪哪兒都不對的感覺。 佘氏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俗語說,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 便是看那些戲文就知道了,進宮的禮節繁雜,若是有哪里不得體,輕則被取笑,重則就是御前失儀。 蕭燕飛輕輕蹙眉,似有些犯難。 就在佘氏以為蕭燕飛是在故意推脫的時候,蕭燕飛指了指一旁的祝嬤嬤,遲疑地又道:“舅母,這位祝嬤嬤是從宮里出來的教養嬤嬤,是皇后娘娘賞的,最是懂宮里的規矩禮數了,就先給舅母吧?!?/br> 見蕭燕飛抿了下唇,似在猶豫犯難,佘氏急切地應下了:“那敢情好!” “燕飛,那我們就說定了?你放心,我肯定跟著祝嬤嬤好好學,不會讓大姑奶奶丟臉的?!?/br> 蕭燕飛沉默了一下,這才轉頭去看祝嬤嬤:“勞煩嬤嬤了?!?/br> 祝嬤嬤立時挺直了腰板,淡淡地瞥了佘氏一眼,矜持地說道:“姑娘放心,這件事就交由奴婢?!?/br> 她驕傲地抬起了下巴,覺得自己實在太有用了,她一定要辦好這件差事,才不負姑娘的信任與看重。 蕭燕飛撫袖起身,笑道:“舅母,我還要去看外祖父,就先告退了?!?/br> 佘氏笑得合不攏嘴,連聲讓蕭燕飛自便,生怕她反悔,笑得要多殷切有多殷切。 等蕭燕飛走出了正堂,佘氏就轉身對著祝嬤嬤福了福,謙卑地說道:“煩勞嬤嬤了?!?/br> 她仰望著祝嬤嬤的眼神就像是之前仰望著鄭姑姑般,暗自感慨:這宮里出來的嬤嬤委實不凡,簡直比起知府夫人還要威風! 祝嬤嬤倨傲地點了點頭,不冷不熱地說道:“舅太太,姑娘讓我教你,那就得從‘坐臥行走’教起,舅太太可要認真學?!?/br> “當然當然,我一定會認真學的?!辟苁宵c頭如搗蒜。 能被宮里的嬤嬤指點禮儀,那可是別人一輩子求而不得的機會。 “那就從‘行’學起吧?!弊邒叩恍?,又從袖中摸出了她那把皇后賜的戒尺,戒尺在手心里輕輕地敲打了兩下。 佘氏忙不迭地應是。 話音才剛落,祝嬤嬤手里的那把戒尺已經毫不留情地朝她揮了過來。 “啪!” 那把窄窄的戒尺重重地打到佘氏的后背上,伴著祝嬤嬤一聲厲喝:“挺直腰背?!?/br> 佘氏被打得差點一個踉蹌,呻吟出聲。 “吚吚嗚嗚的,成何體統!仕女當榮辱不驚,悲喜不亂?!弊邒哂质且宦暢?,倒是沒打臉,一戒尺打在了佘氏的小腹上。 佘氏趕緊收腹,才走了兩步,又被祝嬤嬤一戒尺打在了小腿上。 “行不露足?!?/br> “步寬要一致?!?/br> “頭上的步搖不許晃動?!?/br> “下次記得佩上壓裙的禁步?!?/br> “……” 幾乎佘氏每做一個動作,就能被祝嬤嬤挑出不足來,偏又句句點出了要害,讓佘氏慚愧不已,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從正堂到她院子這短短的一段路,平時她只要走一盞茶功夫,可今天她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等回到屋子的時候,人幾乎累癱了,渾身上下又酸又痛。 佘氏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才剛在羅漢床上歪下,就聽到了一聲傲慢而淡漠的嗤笑聲。 迎上祝嬤嬤挑剔的眼神,佘氏立刻挺直腰背坐好,整個人瞬間繃得緊緊的,唇角彎出了一個得體的淺笑,疲憊地暗道:要進一趟宮可真是不容易啊。 祝嬤嬤來回地在屋內走動著,慢條斯理地數落起方才佘氏這一路犯過的錯。 她一手拿著戒尺節奏性地在掌心輕輕敲打著,一下又一下,而佘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祝嬤嬤手里的戒尺上,心跳也跟著加快,“怦怦”地回響在耳邊。 佘氏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沉悶壓抑起來,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祝嬤嬤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佘氏的表情變化,這時,驀地轉身直面佘氏,勾唇笑了:“姑娘心善,體貼舅太太辛苦不易,這才讓我來幫舅太太一把?!?/br> 從剛才起,祝嬤嬤一直不茍言笑,此時難得給了一個笑,讓佘氏登時覺得受寵若驚。 佘氏深以為然,眼眶微紅。 是啊,她這些年確實挺辛苦的。 她和大爺是過繼來的,殷太太不是她的親婆母,她愈發要小心伺候著,不敢有半點怠慢,甚至于大爺根本無法幫她從中周旋。 她這些年夾在中間做人,太難了! 大爺從來沒說她一句好話,反倒是蕭燕飛這個外甥女記得她,還惦記著帶她進宮見見世面。 “大奶奶,”小丫鬟這時掀簾走了進來,恭敬地請示道,“時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擺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