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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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被調包這件事,都是崔氏那賤妾所為,大姐這樣跟侯爺賭氣,那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 殷煥試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著說著,他心頭的那一點心虛被壓了下去,漸漸地,變得理直氣壯。 沒錯,他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殷家! 商賈謀利,本就不該到處得罪人,更何況武安侯府再落魄,那也是侯府貴胄。 殷婉真是沒點自知之明,她一個商賈之女,當年能嫁進侯府,那已是殷家祖上燒了高香。殷婉也不想想,若非她嫁到侯府,今天她的女兒怎么可能被賜婚給衛國公世子! 終究只是個婦道人家,目光短淺,一味地揪著那些個陳年往事不放,只為了泄一時之憤。 照他看,她應該趁著這個關口,早早回侯府去,逼武安侯盡快立蕭燁為世子,那才是正經事。 “……”殷老爺的眼神又冷了幾分,心如明鏡。 殷煥這番話聽著冠冕堂皇,說穿了,就是不想殷婉在殷家久住,想趕她走。 還有燁哥兒…… 殷老爺轉頭看向了蕭燕飛身邊的蕭燁,小家伙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把圈椅上,他個子太小,雙腿懸于半空,卻沒有晃來晃去,身姿坐得筆直,一雙清澈的眼珠子活潑地轉動著,一會兒看他jiejie,一會兒看蹲在椅子邊的奶貓。 殷老爺的目光落在了小家伙掌心才剛結痂的傷口上,昨天蕭燁在花園時,被殷煥之子殷皓用彩鞠砸到,摔了一跤,這才磕破了掌心。 外孫只跟他娘說是不小心在花園里摔倒了。 這看似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推搡,可殷老爺卻從中窺見了更多,一口氣梗在了胸口,指尖發涼。 他突覺手背一暖,殷太太溫柔地將溫暖的掌心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安撫著他的情緒。 殷老爺給了老妻一個寬慰的眼神,意思是,他沒事。 心底卻是無比的失望,他是萬萬想不到,殷煥竟容不得女兒在家里小住幾天,就迫不及待地要趕人了。 “殷煥,”殷老爺又看向了殷煥,語氣冰冷地直呼其名,眉宇間略有幾分疲憊,但還是打起精神道,“十三年前,我答應族中過繼,就說得明明白白的?!?/br> “我這一生只有這一個獨女,任何人都比不上阿婉?!?/br> “我辛苦幾十年攢下的這家當,是給阿婉和她的兒女的,你能夠繼承的,只有其中兩成的家產,另一成則會分給族里作為族產?!?/br> 殷家在江南幾代行商,也是大戶大族了。 殷老爺是天生的行商奇才,從其父手里接過這份家業后,短短二十幾年就將家業擴大了十幾倍,后來更是成了江南首富。 哪怕是這份家業的兩成也遠超當年殷家老太爺時的產業,更何況,殷老爺還自愿將一成產業贈與族里當作祖產了,那可是惠及全族的事,族長、族老們全都心動了,沒人反對。 殷老爺的視線牢牢地鎖在幾步外的殷煥臉上,一字一句地又道:“其它的,都與你無關?!?/br> “我當時說得清清楚楚,也沒有勉強過任何人?!?/br> 殷老爺的聲音不大,卻是擲地有聲,透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想起十幾年前的那段往事,殷煥與佘氏夫婦皆是抿住了唇角,面沉如水,卻是一個字也無法反駁。 這些的確是當年說好的。 可他們夫妻在殷老爺夫婦膝下盡孝十幾年,三代同堂,其樂融融,殷家二老再也沒提過這事,殷煥還以為他們把二老的心給捂熱了,卻沒想到這兩個老不死的如此冷心冷肺…… “父親……”殷煥訥訥喚道,細密的冷汗自鬢角滲出。 “殷煥,你也不必在我跟前說那些個場面話?!币罄蠣斕Я颂?,蒼老的嘴角泛出一個冷笑,“我只問你,十三年前,你當著闔族的面滿口應允,可有半點不愿?” 當年也有人勸他從族里挑個年幼的孤兒養大,但他和老妻商量了一番,還是作罷。 他們夫妻當時已是知天命之年,年紀大了,沒有心力去教養一個幼童,而且,人都是有感情的,若是把一個幼童從小養在身邊長大,女兒又在千里之外,他們難免會有所移情。 既然要過繼,就干脆過繼個年紀大的,不用他們老兩口看顧,這才選了彼時剛十七歲的殷煥。 二老都商量好了,待他們駕鶴西去后,就把當初答應的共三成家業給出去,全當贈與族里的族產。 左右這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父親,我當然沒有半點不愿!”殷煥急忙道,冷汗倏然自鬢角滑至下頷。 他怎么可能會不愿,這么大一筆家業拱手送到跟前,誰又會不愿! 畢竟殷婉都嫁出去了,等到兩老一死,難不成殷婉一個出嫁女還敢回來跟他爭財產?!光是族里就不會答應的。 他才是姓殷的,他有兒子!他能為二老繼承香火、扶靈送終,這份家業本就該是他的。 殷婉一個出嫁女,出嫁都十六年了,居然還厚顏巴著家里的錢財不放,現在更是放著好好的侯夫人不當,非要賴在娘家不走,害得他行事瞻前顧后,束手束腳…… 殷煥眸中陰晴不定,心中又慌又恨。 殷老爺疲憊地抬手揉了揉額角,語聲淡淡道:“該你的都會給你?!?/br> “不該你的,也別惦記?!?/br> “你要是覺得委屈了,大可以走,我不缺一個殷煥?!?/br> 最后一句話冷酷無比,像是冰雹似的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殷煥滿頭大汗,臉色煞白,瞳孔幾乎收縮成了一個點。 如果殷老爺真的決定重新從族中挑選一名嗣子的話,恐怕闔族上下沒一個會反對的,更會有數之不盡的族人想要頂替他嗣子的位置。 殷老爺一直緊盯著殷煥,老辣如他,從殷煥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也能把對方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他心頭略有幾分悲涼,他活到這把年紀,叱咤商場,做過無數個決定,這輩子讓他后悔的決定唯有兩個,一是十六年前讓女兒嫁去武安侯府;二就是過繼了嗣子。 財帛動人心,無論過繼了誰,想必都會容不下阿婉繼承自己大半的家產吧。 殷老爺的胸膛微微地起伏著,氣息略有幾分不穩。 佘氏也是一驚,連忙賠笑打圓場:“父親,您千萬莫要誤會了我們,我們絕無異心,只想孝順好二老的?!?/br> “大爺,趕緊給父親賠個不是?!辟苁辖辜钡乩死鬅ǖ男渥?,同樣面色青白,汗如雨下。 “外祖父莫氣?!币娨罄蠣數哪樕粚?,蕭燕飛連忙走了過去,輕輕地給他拍背撫背,又給他按了按手掌上的xue道,“你忘了韓老大夫的叮囑了?” 外孫女的溫言軟語聽在殷老爺耳里,分外的受用,老者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緊鎖的眉頭也慢慢舒展了開來。 殷煥這才回過神來,忙道:“父親,您莫要動怒,我……” “呵?!币罄蠣斠粋€冷笑打斷了殷煥的話,輕柔地拍了拍小丫頭的手,“憑他,還不值得我生氣?!?/br> 他是老了,但他還活著呢,這個家還由不得一個嗣子做主。 殷老爺唇角的笑意更冷,回想起十幾年前族里勸他過繼時,一個個說得天花亂墜:“湛堂弟,你膝下就阿婉這一個獨女,將來你和弟媳西去,阿婉就孤身一人了,有個兄弟在,阿婉在娘家還能有個依靠。侯府也不至于欺阿婉娘家無人!” 當時殷老爺心里就覺得可笑,之所以會應下,也是因為宗族的再三相勸,不想與宗族徹底撕破了臉,如今回想起來,他更覺得荒唐。 幾百萬兩的家業拱手送人,卻也依然填不滿人的那顆貪欲之心。 指望殷煥給女兒撐腰?!怕是女兒落魄,最先踩上一腳的人就是殷煥! 殷煥嘴巴張張合合,一顆心急墜直下,直墜向了無底深淵,渾身發冷。 佘氏見他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便急急道:“父親,您是真的誤會我們了,我們是為了燕飛好……” “滾!”殷太太忽然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茶幾上。 平日里笑容慈和的老婦這一刻收斂了笑意,面無表情地看著殷煥夫婦,目光如電,語聲如冰。 佘氏:“……” 佘氏嫁入殷家十幾年,自從與丈夫過繼到殷老爺膝下后,殷太太素來是個和氣人,從不立規矩,也不曾紅過臉,說話待人永遠是溫溫和和,慢條斯理。 這還是佘氏第一次看到殷太太發火。 殷老爺卻是笑了,看著老妻的眼神中不由露出幾分懷念。 殷太太冷冷又道:“怎么?還要我讓人‘請’你們出去?!” 殷煥心口一顫。 這要是被家里的仆婦拖出去,那他的臉面何在! 他連忙道:“母親,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殷煥拉著佘氏一起往堂屋方向退了出去。 “太太,”廖mama捧著首飾匣子從另一個方向走來,將那條紅寶石項鏈奉到了殷太太手里,“是這條項鏈吧?” 一顆顆閃爍的金剛石環繞著中心那枚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組合成了玫瑰花的形狀,那“鴿血紅”的紅寶石色澤深邃亮麗,濃艷璀璨。 只是這么將項鏈拿在手里,就仿佛這間屋子隨之亮堂了起來。 “燕兒,你看,這條項鏈不錯吧?”殷太太的臉上又有了笑意,與方才那冷若冰霜的樣子判若兩人,笑容滿面地對蕭燕飛獻寶道,“這是西洋來的,在這京城可是獨一份?!?/br> “哎,就是沒有配套的發釵、耳環和鐲子……” 說著,殷太太又有幾分惋惜,卻聽殷老爺笑道:“簡單,我那里還有些紅寶石和金剛石,不如請金玉齋的師傅上門,配一整套頭面出來?!?/br> 老兩口興致勃勃地聊起了首飾,完全沒給蕭燕飛插嘴的余地,你一言我一語,言笑晏晏,似乎已把方才殷煥夫婦帶來的那點不快忘得一干二凈。 殷煥夫婦近乎落荒而逃地走出了正院的堂屋,走到廊下時,還能聽到里頭傳來殷老爺愉快的說笑聲以及少女清脆的撒嬌聲。 “真是個老不死的,都中了風了,竟然還能醒過來!”殷煥磨著后槽牙,恨恨地罵了一句。 “怎么就沒死呢!” 佘氏嚇了一跳,連忙看了看左右,確信沒有下人在,這才松了半口氣,又一把拉住殷煥的袖子,搖了搖頭。 意思是,小心隔墻有耳,萬一話傳到了那老東西耳中。 “……”殷煥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里直冒火,又恨又怨。 這兩個老東西根本沒拿他們當成家人,他不過就是在大門口跟侯爺說了兩句話,這都能傳到老東西的耳里,肯定是暗地里派眼線天天盯著他們夫妻兩個呢。 佘氏又拉了拉殷煥的袖子,低聲道:“大爺,這都五月下旬了?!?/br> “算算日子,這海船應該快回來了,這賬……” 佘氏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頭大如斗。 殷婉母子幾個要是再不走,實在不方便! 殷煥眼底的陰霾愈來愈重,宛如暴風雨前的海面,面色陰鷙。 他小心地瞧了瞧四周,幾乎是湊在佘氏耳邊道:“如今那丫頭還沒有下定禮,他們早晚得回去?!?/br> “再忍忍吧,忍幾天就好了?!?/br> 殷婉把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看得這么重,肯定不會拿她的婚事冒險,一旦激怒了衛國公府,這樁賜婚怕是要給折騰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