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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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嬤嬤,你留下吧,給大姑娘、二姑娘幫把手?!?/br> 無論是蕭鸞飛,還是趙嬤嬤,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怎么也沒想到殷氏會叫上從來沒接觸過內務的蕭燕飛幫著蕭鸞飛一起主持中饋。 蕭鸞飛抿了下唇,只猶豫了一瞬,就乖順地應道:“娘,您放心,我會和二meimei一起好好cao持好侯府的?!?/br> “您早去早回?!?/br> 窗簾放下,遮住了殷氏略有幾分心神不寧的面龐。 車夫吆喝著揮起馬鞭,驅車從西角門出去了,廖mama所乘坐的殷家馬車跟在了最后面,趙嬤嬤親自送馬車出去。 蕭鸞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目送馬車離開。 “砰!” 不一會兒,侯府的西角門就重重地關上了。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喧囂遠去。 此時已臨近酉時,夕陽落下了大半,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火燒云如火如荼,染紅了周邊的一切。 蕭鸞飛慢慢地轉過了身,背光時,雙眸分外的暗沉,仿佛沒有星月的夜空,不見一絲光。 “二meimei,方才你是怎么了?”她蹙起優美的柳眉,低低地嘆道,“娘這般生氣,你怎么也不勸著些?” 蕭燕飛歪了歪小臉,不解地反問道:“為什么要勸?” “外祖父病了,娘著急去瞧外祖父,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黃昏的晚風柔柔地拂起,吹拂著少女鬢角的幾縷碎發頑皮地撩著她的眼角。 “大jiejie,”蕭燕飛順手撩了下頭發,“你也真是太八面玲瓏了?!?/br> “只是啊,這八面玲瓏,倒是顯得你冷心冷情?!?/br> “若是情真意切,只會順從本心,而不會瞻前顧后,猶猶豫豫?!?/br> “唯有一切從利益出發,才會算計分明?!?/br> 蕭鸞飛:“……” 她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翕動了兩下,心里咯噔一下。 剛才她就隱隱感覺到殷氏投過來的目光似乎透著一種審視,夾著一絲的不滿。 母親是在怪自己沒站在她那邊嗎?! 幾片殘葉在晚風中打著轉兒,其中一片搖搖晃晃地落在了蕭鸞飛的肩頭,而她渾然不覺。 “二meimei,你不懂?!笔掻[飛無奈地說道,“祖母嘴硬心軟,娘這樣不管不顧地頂撞,只會把關系鬧僵,一發不可收拾?!?/br> “我當然不懂啊?!笔捬囡w理所當然地笑了笑,看著沒心沒肺的,“太夫人可從來沒有對我心軟過?!?/br> 無論是對原主,還是對自己,太夫人都從不曾心慈手軟過,“蕭燕飛”這個人在太夫人眼里,不是一個人,不過是一個物件—— 一個長得好看,可以拿來為家族謀取利益的物件。 “機關算盡……大jiejie,你可真像太夫人?!笔捬囡w嘆道。 蕭鸞飛:“……” 她一時語結。 太夫人對于這道賜婚圣旨頗為不滿,這件事在侯府也不是什么秘密。太夫人接旨后返回榮和堂后,砸了一地的茶杯碗碟。 蕭鸞飛長長地嘆了口氣,耐著性子與蕭燕飛柔聲解釋道:“二meimei,你不要怪祖母,這樁賜婚面上看起來是榮耀,可其實不盡然?!?/br> “你不要這般……哎!” 蕭鸞飛目光幽深地看著面前與從前幾乎判若兩人的蕭燕飛,想起蕭燕飛在清暉園外一腳踩爛了她的鐲子。 這才幾天,先是結識了郡主,現在又有了這樁賜婚,蕭燕飛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日漸猖狂了起來! 半晌后,她忽然朝蕭燕飛走近了一步,用一種說不上是悲憫還是憐惜的口吻勸道:“你還是拒了這樁婚事吧?!?/br> “顧非池不是良配?!?/br> 兩人明明一般高,但此刻,蕭鸞飛看著蕭燕飛的眼神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 蕭燕飛:“……” 蕭鸞飛接著道:“顧非池生性殘暴,心狠手辣,衛國公府此刻看著榮耀顯貴,手握兵權,可居功自傲、不知收斂,日后遲早會被清算……” “大jiejie,慎言!”蕭燕飛語聲漸冷,心頭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似的,有些痛,有些酸。 她盯著蕭鸞飛的眼神仿佛一頭倔強的貓兒,亮出了利爪。 她不喜歡別人這么說顧非池。 顧非池十幾歲起就征戰沙場,這些年來保家衛國,護一方百姓,用的是他的血rou之軀! 這一瞬,蕭燕飛的腦海中浮現出顧非池的右臂被羽箭一箭射穿的那一幕,血淋淋的……至今,他的手腕上仍然留著那個去不掉的疤痕。 他不該被人這般非議! 她蕭鸞飛又有什么資格這么說顧非池! 看著蕭燕飛此刻l略帶桀驁與倔強的小臉,蕭鸞飛的眼神似憫非憫,似嘆非嘆道:“二meimei,你就聽我一句勸吧,我們是親姐妹,我不會害你的?!?/br> 蕭鸞飛柔美的聲音被晚風吹散了些許,幾片殘葉飄蕩著落在兩人之間。 蕭燕飛忍俊不禁,似聽了什么笑話般,笑靨淺淺。 “這話說的……你信嗎?” 也不等蕭鸞飛回答,蕭燕飛就自己答道:“我不信你?!?/br> 話不投機半句多,蕭燕飛不欲多言,越過蕭鸞飛走了。 蕭鸞飛安靜地站在原地,定定地望著蕭燕飛纖細婀娜的背影。 她勸過了蕭燕飛,是她不聽的。 蕭鸞飛的雙眸在夕陽下閃爍不定。 上一世,衛國公顧延之在上個月就病故了。 之后顧非池以弱冠之齡承了衛國公的爵位,此后他一直隱忍不發,直到皇帝重病,才展露了他的狼子野心,他結黨營私,誅殺忠臣,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朝中人心惶惶。 像顧非池這樣心機深沉、追逐權勢的人,怎么可能會心甘情愿娶一個庶女! 這道賜婚圣旨剛來時,蕭鸞飛也曾不解,也曾疑惑,反復地思考了這件事。 她不知道皇帝為何會選了蕭燕飛為衛國公世子夫人,卻可以肯定顧非池接受這旨賜婚肯定是為了麻痹皇帝。 可想而知,蕭燕飛嫁去衛國公府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但是,她根本不聽自己的勸。 她被眼前的富貴權勢迷花了眼,一心只想著要壓自己一頭,自己好心勸她,說不準她還以為自己是看不得她得了一門好親事。 這樣也好,自己勸過了,欠蕭燕飛的,自己也算是還了。 以后也不需要再愧疚了。 這都是蕭燕飛她自己選的路。 蕭鸞飛幽幽地長嘆了一口氣,已經預見了蕭燕飛的將來。 顧非池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蕭燕飛嫁給他,也只會萬劫不復…… 蕭鸞飛優雅地轉過了身,正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卻又被后方的蕭燕飛出聲叫住了: “大jiejie?!?/br> 蕭鸞飛便停下了腳步,轉頭再次朝蕭燕飛望去,還以為她反思了。 蕭燕飛嘴角含笑地站在四五丈外,不近不遠地望著蕭鸞飛。 “剛才那個管事mama,大jiejie可認得?”蕭燕飛笑吟吟地問道。 蕭鸞飛心念一動,此時才想起跟在殷氏身邊那個臉生的管事mama,那人瞧著風塵仆仆。 “廖mama是從外祖家來的?!笔捬囡w似是閑話家常,“方才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還把我錯叫成了大jiejie?!?/br> 什么?!蕭鸞飛不可抑制地雙眸微張,心頭狂跳不已,原本唇角的笑意瞬間就僵在了那里。 不遠處的蕭燕飛細細地留意著蕭鸞飛的表情變化,漫不經心地又繼續道:“許是外祖父、外祖母太想念大jiejie了,時時念叨著大jiejie,廖mama才會見著我把我錯認成了大jiejie吧?!?/br> 說著,她隨手撫了撫衣裙,含笑道:“大jiejie,我先走了,這身衣裳有點重,我先回去換了?!?/br> 蕭燕飛的身上還穿著進宮前特意換上的那身新衣,挽著漂亮的發髻,好看是好看,考究是考究,就是沉得慌。 蕭燕飛走了,這一次,再也沒有停留,也沒有回頭。 而蕭鸞飛卻像是整個人凍結在了晚風中,宛如一尊石雕般,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地褪去。 怦!怦! 怦!怦!怦! 蕭鸞飛的心跳持續加快,如擂鼓般回響在耳邊,心里七上八下的。 蕭燕飛剛剛的這番話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知道了什么,還是她只是無意中這么隨口一說?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蕭鸞飛已經一無所有了。 她在侯府中、在京中再無立足之地,她成了一個笑話,曾經敬她的人、與她交好的人全都疏遠了她,以她為恥。 她還記得,在外祖父的白事上,外祖母抱著蕭燕飛哭得昏天黑地,說是蕭燕飛長得很像她的外曾祖母,說若是外祖父能親眼見見她就好了…… 蕭鸞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唇抖如篩糠,瞳孔更是驚恐得仿佛縮成了一個點。 不可以的。 絕對不可以! 她拼盡全力才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在京中那么多貴女中有了立足之地,她為什么要讓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奪走她的一切! 僅僅因為對方是從母親肚子里爬出來的嗎?! 第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