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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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眱粜赶虿亟涢w的西側,帶著她走到最西側的那排書架前。 藏經閣內沒有點蠟燭,因此光線有些昏暗。 蕭燕飛飛快地將書架上的那些醫書掃視了一遍,其中有一些熟悉的書名,比如《神農本草經》、《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脈經》等等,但更多的是她從沒有聽說過的,像是《林氏針灸》、《本草集成》、《金匱選方》…… 蕭燕飛隨手抽了一本《圣公本草》,想看看這個世界的草藥是否與她的那個世界一樣。 “這本《圣公本草》可是孤本?!眱粜湴恋卣f道,“原本是殘本,是懷遠大師花費了五年功夫才補全的?!?/br> 孤本?那書鋪里是肯定買不到了。蕭燕飛慢慢地翻了兩頁,心道:看來她也只能先去書鋪買點大路貨,湊活著裝裝樣子再說。 這時,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聲,夾著凌亂的步履聲,朝這邊而來。 一個蒼老沙啞的男音客客氣氣地說道:“大皇子殿下,這是敝寺的藏經閣?!?/br> 十幾個身穿大紅飛魚服的錦衣衛簇擁著一個身著杏黃色蟒袍的青年出現在藏經閣外,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正是住持懷遠大師。 最前方的青年唇角噙著一抹平和的微笑,深目薄唇,劍眉挺鼻,相貌俊朗非凡,正午的陽光在他身上蒙上了一層璀璨的金色,周身散發出的那種高貴氣質令人無法忽視。 蕭燕飛一愣,好嘛,才穿越過來幾天,男女主角就都見到了。 他們一個逃,一個追,開開心心地“追妻火葬場”,到頭來,倒霉的就只有原主。 大皇子的目光輕飄飄地在蕭燕飛的身上掠過,沒有絲毫的停留,并不在意這么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荏弱少女。 “搜!” 大皇子不輕不重地吐出一個字。 一聲令下,那些錦衣衛齊聲應命,不客氣地四下搜查起來,動作粗魯,一副兇神惡煞的做派。 “住持?!毙∩硰泝粜话驳刈叩搅藨堰h大師的身邊,小圓臉繃得緊緊的。 懷遠大師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無事?!?/br> 錦衣衛們在藏經閣內仔細地搜查著,甚至連那幅圓光觀音像都被掀起,確信畫像后沒有暗格,才又讓畫像歸位。 “砰!” 角落里的高腳花幾被一人推倒,連帶花幾上的盆栽也摔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泥土灑了一地,一片狼藉。 這藏經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半盞茶功夫,就有兩個錦衣衛挎著繡春刀往蕭燕飛這里搜來。 “你,讓開!”其中一個方臉錦衣衛趾高氣昂地對著靜立在書架前的蕭燕飛道。 蕭燕飛從善如流,往另一邊挪了幾步,半垂著小臉,目不斜視。她既不看那些錦衣衛,也不想知道他們到底是在搜什么。 書架與書架之間大概隔著四尺的距離,能否躲人,一目了然。 但那方臉錦衣衛還是往里面走了一個來回,接著昂首闊步地走到了大皇子跟前,抱拳道:“稟殿下,此間沒有發現?!?/br> 大皇子又掃視了周圍一圈,就率先從藏經閣里走了出去,不冷不熱地丟下一個字:“走?!?/br> 其他錦衣衛呼啦啦地跟上,懷遠大師與凈玄兩個僧人走在了最后。 藏經閣內剩下了蕭燕飛一人。 高高的書架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看不到大門口的那些人,只聽門口的大皇子語氣平靜地問道:“住持,后寺還有哪些地方?” 懷遠大師就道:“那邊是觀音殿,還有藥師殿。西北方是幾座佛塔……” 怎么還不走啊。蕭燕飛一邊想著,一邊心不在焉地抬手又往書架抽書。 那本書才抽出一半,就聽“滴答”一聲,什么液體從上方倏然滴下。 手邊放的那本《圣公本草》上赫然多了一點不明的紅色液體。 蕭燕飛心里咯噔一下,緊接著,又是一滴殷紅的液體滴落,書冊上又添了一點紅漬,紅得觸目驚心。 這是血?! 她咽了咽口水,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赫然間,她明白了剛剛那些錦衣衛在搜什么。 “殺人滅口”,“一刀封喉”,“慘死當場”等等的詞在一瞬間瘋狂沖入了大腦,蕭燕飛壓抑著抬頭去看的沖動,佯裝鎮定,若無其事地把抽了一半的書又塞回了書架,假作什么都沒有看到,轉身就往外走。 可才邁出一步,就見眼前有一道鬼魅的黑影從上方高高的房梁輕盈地一躍而下。 落地時,悄無聲息,仿佛一頭矯健敏捷的黑豹。 完了! 蕭燕飛的瞳孔猛地收縮。 下一瞬,她只覺得脖頸一涼,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直抵過來,長劍輕輕巧巧地架在了她的頸側。 鋒利的劍身微微地陷進了她柔嫩的肌膚,脖子上傳來一陣銳利的刺痛。 這是示威,也是警告。 蕭燕飛頸后汗毛倒豎,脊背更是繃緊,從這人的眼中看出了冰冷的殺意,剛才那不吉利的簽文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還不想死??!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求生的本能讓她當機立斷地用意念打開了她的急救箱,接著左掌心的月形胎記一熱,手中就多了一個褐色玻璃瓶的咳嗽藥水。 她一言不發地舉高左手,讓眼前的黑衣人看到她手里這小小的玻璃瓶,定定地直視著對方。 擋在她身前的是一個二十上下、長身玉立的青年。 他比蕭燕飛高了一個頭,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她,神色冷峻。 那鴉羽般的長發高高地束在腦后,劍眉如墨,目似寒星,鼻梁高挺,那線條明晰的臉龐俊美無儔,令人神為之奪。 這是一個相貌極為出眾的男子,哪怕他穿著一身極為簡單的玄色素面胡服,袖子還破了一道口子,略顯狼狽,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他通身那種矜貴的氣質。 蕭燕飛抬起小巧的下巴,如點漆般的眸子毫不躲避地與青年四目對視。 誰也沒說話,但兩人都是心中了然。 以青年的身手,固然可以讓蕭燕飛在一個呼吸間殞命,但她在死前,至少也能把手里的玻璃瓶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聲也足以驚動藏經閣外面的大皇子與錦衣衛了。 蕭燕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目光沒有絲毫的偏移。 她將她的心思直白地表露了出來,要么讓她活,要么他們倆一起死…… 第10章 國公爺的病,我能治! “滴答?!?/br> 又是一滴鮮血自上方的房梁滴落,聽在蕭燕飛的耳中,這細微的聲響像是無限放大。 蕭燕飛依然沒有動,更沒有抬頭,心里卻是明白了:對方還有一個同伴,而這個同伴十有八九受了傷,傷得還不輕,所以兩人才會冒險躲在這里。 一比二。 這意味著,自己的勝算又多了一籌。 “呵?!笨∶赖那嗄贻p笑了一聲,喉結微動,唇角綻出一抹絕艷的笑容,可笑意不及眼底,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無波無瀾。 下一刻,他將手中的那柄長劍稍微移開了半寸。 蕭燕飛頓時感覺快要僵掉的脖子上舒服多了,卻也不敢放松警戒,左手依然緊緊地捏著那個玻璃瓶。 她很清楚,對方對她的殺心猶在,不過是投鼠忌器,讓自己茍延殘喘一會兒,只要外頭的人一走遠,對方就再無顧忌了,她十有八九還是會死。 當然,她也可以現在鬧個魚死網破,大喊大叫,那么,她必死無疑。 畢竟劍就架在她脖子上,對方只需輕輕一劃,恐怕不用一秒,就能割斷頸動脈,要了她的命。 她該怎么辦?! 蕭燕飛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眼前從容自若的玄衣青年。 給自己尋求一線生機。 從他的面龐,到他的肩膀與胸膛,到他右袖上那道被刀劍劃破的口子,再到他腰間系的絲絳…… 兩人一動不動地僵持在那里,彼此都在審視著對方。 此時此刻,時間像是被放緩了幾倍。 周圍安靜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連外面的風似乎都停止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又傳來了大皇子平穩不失威儀的嗓音:“住持,貴寺的后山有沒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回殿下,后山倒是有一個山洞,是從前過冬時窖藏食物用的,已經棄用幾年了?!睉堰h大師語調平緩地答道。 “領我過去看看?!?/br> 這句話后,殿外的那些人就往后山方向走去,很快就走遠了。 玄衣青年的唇角緩緩地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看著蕭燕飛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他抓著劍柄的右腕微轉…… 蕭燕飛再不敢遲疑,當機立斷地喊了出來: “顧世子,我可以救國公爺?!?/br> 她的視線再次掃過對方右袖上那道被刀劍劃破的口子,落在了他右小臂上那個銅錢大小的箭疤上。 青年抓著劍柄的右手僵住,瞳孔猛然收縮。 殿內,一片死寂,仿佛時間停止了般。 殿外,陣陣勁風倏然吹起,將茂密的樹枝刮得搖曳不已,周圍明明暗暗,那斑駁的光影透過窗紙晃在青年俊美絕倫的臉龐上,映得他的表情更冷。 那雙漂亮的狐貍眼迸射出幽冷的鋒芒,似劍光,如刀芒,銳不可擋。 哪怕他極力克制,也難以掩飾他的動容,那危險無比的眼神似在說—— 你是怎么知道的! 顧非池瞇眼看著距離他不過一步遠的蕭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