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注視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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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的第一個人是費青青,那是他幼年時曾在孤兒院里照料過他的人。 傅瑾舟決心重新開始,不愿昔日過往重見天光,便找尋理由將她騙來,勒死后用大火燒光。 燒毀的是他暗無天日的童年,還有悲慘的往事。 他長了根劣骨。 謀殺時沸騰的血液和迅速攀升的荷爾蒙給他帶來一種全新的體驗,就像有人喜歡蹦極,喜歡從高處一躍而下的刺激感,他也喜歡那一瞬間的緊張與興奮。 每每看到與那紅林有幾分相似的臉頰,他都會動殺心。 復仇占一小部分,更多的原因是追尋自身的愉悅。 徐喬是意外。 他愿意接納這個意外,讓一切都回歸原位。 如果說殺人僅僅是個愛好的話,那么他現在愿意為徐喬放棄這個愛好。 徐衍啞然,一瞬間徹骨生寒。 很快,那股激昂的憤恨再次占據心頭,徐衍正要扣動扳機,傅瑾舟忽然回頭。 他唇邊掛笑,眉眼稱之為良善溫潤:“你大可殺了我,拿著你的錄音去找警方洗刷掉你的冤屈。但是你想好了,我若死了,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徐喬?!?/br> 徐衍神色一晃,“你說什么?” “沒聽懂?”傅瑾舟耐著性子重復,指了指上面,表情頑劣,“徐喬不在上面,她被我藏起來了?!?/br> “傅瑾舟我草你大爺!” 徐衍瞳孔震顫,忍無可忍的爆發出一句粗口,下一秒揪住傅瑾舟胸前的衣襟,將他撞向大門。 夜色中響起沉悶一聲,他整潔的衣襟因此凌亂,鼻梁上的框架眼鏡也跟著歪了歪,傅瑾舟神色不變,較為平靜地看著眼前發怒的青年。 他該是要氣瘋了,太陽xue兩邊的青筋都像是馬上要爆開。 “我死了,徐喬也會死,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br> 傅瑾舟輕描淡寫地,就讓他一早做好的建設全部轟塌。 “帶我去找她?!?/br> 徐衍不想繼續在這里逗留,揪著傅瑾舟前往車庫。 傅瑾舟順從地跟著。 上車后,卻沒有立馬發動引擎。 “走?!毙煅艿臉尶谟昧Φ肿∷C。 傅瑾舟身形未動:“錄音筆給我?!?/br> 徐衍近乎磨碎后槽牙,他從口袋里掏出那支街邊買來的廉價錄音筆,用力掰折而斷:“如何?!?/br> 傅瑾舟唇角牽扯了下,漠不作言地啟動車子。 轎車平穩駛出小區,開往夜色深處。 徐衍心知傅瑾舟不會這么輕易就受他威脅。 估摸著他是在打什么盤算,比如將計就計把他帶到他的老巢殺了。徐衍更心知自己沒有后路可退,縱使前方萬劫不復,他也要為徐喬爭一下,即便是死。 徐衍如今是懸掛在深崖之上一只垂死之鷹,墜落之前,他只想讓徐喬平安。 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 等進入街道,徐衍半拉開車窗,故意讓監控拍到他的側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傅瑾舟發覺,接下來的路變得偏僻難走許多。 一直行了一個多小時,出了城市直往郊區。 這條路熟悉,徐衍在調查徐喬那件案子時走過一次。 道路開始收窄,兩邊盛茂的樹木在黑夜中猶如壓下來的黑色滾云,隨著夜風嘩嘩搖擺。 傅瑾舟把車停滯路邊,“車進不去,要步行?!?/br> 徐衍不疑有他,但仍保持著警惕。 傅瑾舟從車里拿了個手電筒,被徐衍抵著往前走。 夜晚視野受阻,能看清的只有腳下崎嶇不平的石子路還有兩邊野蠻生長的灌木叢。 在這種地方別說是人,連動物都少見,徐衍不動神色地把口袋里的警員證丟在地上留作記號,一邊謹慎觀察著四周情況 走到盡頭,一片被廢棄的天然湖印現而出,平靜漆暗的湖面上倒映出凄凄的月光。待看到這片湖波,徐衍身形登時僵住。 曾經,徐喬就是游過這片湖,逃走的。 傅瑾舟撥開遮擋住的灌木,一座極其矮小,只有一人高的破舊小木屋隱蔽在草木之間,它的四周是瘋長的野樹,為木屋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 在如此隱蔽的地方,也難怪警方和他多次搜尋都沒有發現。 或者說,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引向了森林里那幾座屋子。 門沒有上鎖,徐衍跟著傅瑾舟進去。 他覺得有點奇怪,整個木屋的構造偏低偏向壓抑,看起來更像是在地下入口處臨時搭建起來的房子。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傅瑾舟掀起地面石板,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 ——這里原本就是一座被廢棄掉的民用防空洞。 卻被他在上面搭了木屋,擋住了窄小的入口。 防空洞不大,一條走廊通到底, 盡頭連接著一扇門,有儀器的滴滴聲從房門后傳來。 徐喬在里面。 他原本如死水一樣的眼睛驟然生出了微光。 徐衍迫切地想要看到她,想要知道她沒事。 門近在咫尺,正當傅瑾舟將手放在門手上把它推開時,卻忽然頓住了。 下一秒,他翻身扣住徐衍握槍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嵌入他舊傷未愈的脖頸。 “啊——??!” 劇烈的疼痛讓徐衍痛喊出聲。 傅瑾舟將他壓制在墻壁之間,撕裂般的劇痛讓徐衍眼前發黑,反胃感一股一股往喉嚨處涌。 他幾欲暈厥,最后還是強撐著扣下扳機。 砰! 子彈順著他腰側劃過。 傅瑾舟喉間溢出悶哼,桎梏住的力道也跟著松了。 借此機會,徐衍又對著傅瑾舟開了一槍。 這次他靈巧躲開,子彈深深嵌進后面的石壁。 傅瑾舟不會再給他可乘之機,大力按壓至他的手腕,拉扯,扭曲,他的手被掰成極為可怖的形狀。槍順勢落地,傅瑾舟一腳踹開,接著扣住他的頭撞向身后。 “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想殺我?!?/br> 傅瑾舟平靜的聲線之下是不同于表情的狠辣。 這一撞讓徐衍徹底失力,身子軟趴趴地向下滑。 傅瑾舟絲毫不給他墜落的機會,再次扣住他的額頭往后面撞。 嗡的一下。 他腦海中有白光炸開,一瞬間頭暈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地吐出幾口酸水。 徐衍趴在地上,目光渙散,掙扎著想去拿槍。 “我本沒有想害你,想給你留一條生路,讓你以徐喬弟弟的身份活著,可是你處處和我針對?!备佃垡荒_踩向他還在攀爬的手腕,居高臨下,目光獰厲。 徐衍拉住他的腳,張嘴咬了上去。 他牙關節收緊,如同一頭狼,生生撕扯下他腿上的一塊rou。 口中充斥著血腥之氣,徐衍再次去搶槍。 傅瑾舟哪會不知道徐衍心里的盤算,快他一步把槍踢開,卻因此被徐衍揪扯倒地。 兩個男人在地面扭打成一團,逼仄狹小的空間不住回響著拳rou的撞擊聲。 傅瑾死命掐按著他脖頸的傷洞。 縫合不久的傷口再次破裂,血咕涌咕涌往出流,傅瑾舟毫不手軟,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在掌心,肌rou繃緊,原本溫潤清俊的面龐在此刻猙獰猶同羅什惡鬼。 他的眼神也是恐怖的。 血腥,尖銳,帶著勢要絞死他的瘋狂。 缺氧和疼痛讓徐衍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偏不認輸,艱難地抬手抓他腰側的傷痕,手指在傷口里大力攪動。 兩個人就像是野獸,遵循著叢林法則,勢必要殺個你死我活。 事實上徐衍也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他不在乎這條命,不在乎今日之后世人如何唾棄他;就算罪名此生都不能清洗,他也不在乎。 從頭到尾,他只想讓傅瑾舟死。 從頭到尾,他只想讓徐喬在往后安枕無憂的活著。 [“徐衍,等我老了,你就是家里的頂梁柱了?!盷 [“徐衍,我這輩子最不放心的就是喬喬?!盷 他答應過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