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注視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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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醫療水平有限,徐衍當夜被緊急送往就近醫院治療。 那頭被打磨尖銳的柄頭距離他的頸動脈僅有2毫米,稍有差池,神仙難救。 由于康復要些時日,徐衍被暫時看管在一間單人病房。 他從昏迷中轉醒時,天也已經亮了。 脖子纏著厚厚的繃帶,一只手被銬在床上,徐衍口干舌燥,過度的血液流失和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蒙。 負責人站在床邊,神情較為不滿。 “徐衍,你的行為很有問題?!?/br>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吧?我奉勸你老實點!” 負責人對著徐衍劈頭蓋臉放了一堆狠話,臨走還不忘對看守的叮囑一番,徐衍閉上眼,半句都沒有聽進去。 因為他知道,他算是成功了。 這間醫院臨近看守所,僻遠且設備老舊。 他曾和導師四下學習過一段時間,也恰巧來過這里兩天,對醫院的一切和周圍設施都了若指掌。 徐衍看向門口。 目前共有兩人看守他,一人負責里面,一人負責外面,還有一輛警車二十四小時在門外待命。 留給徐衍的時間并不多。 他的眸光毫不閃爍地看著微微裂開的天花板,脖子上傳來的疼痛時刻刺激著他讓他清醒。 一直過兩日,他的身體情況有所好轉。 等天完全暗下來,徐衍對著旁邊正在吃飯的看守說:“我要上廁所?!?/br> 對方剛拆開筷子,聞聲皺眉,表情煩躁。 對方從床下面拿出了尿壺。 徐衍看也不看,“我要去廁所上大的?!?/br> 前兩天徐衍都沒有提過需求,小解也是在他們眼皮子下面進行的。 看守看了眼桌上熱騰騰的麻辣燙,想到他要是在簾子后面解決生理需求,自個兒還要端屎擦尿的,一下子什么胃口也沒有了。 看守警惕地掃向徐衍。 寬大的病號服讓他的身形看起來更加單薄,皮膚雪青,似乎風一吹就倒。 到底是松動了。 看守解開徐衍捆在床上的一只手,雙手重新拷起,架著下床。 徐衍步伐虛浮,明明只是簡單的動作,做下來卻是喘息連連,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頰看起來更像是一張浸泡過白紙。 “去吧,不準關門?!?/br> 看守徹底放下戒備,把他推了進去。 醫院的衛生間很簡單,一個馬桶,一個淋浴,還有一張靠墻的洗手臺。防止意外,架子上的毛巾和牙刷等物都被收了起來。 看守又回到了椅子上。 門敞開,從他那個方向能瞥到這邊的動靜。 徐衍解開褲子慢吞吞坐下去。 看守收回眼神,低頭開始吃飯。 徐衍找準時機,提起褲子一頭栽倒在地。 發出的動靜不算重,但還是讓看守嚇了一跳。他急忙向徐衍跑來,“徐衍?” 看守拍了拍他的臉。 徐衍哼了聲,“……頭暈?!?/br> “能起來不?” 看守怕他出事,聲音也著急不少。 他閉著眼虛虛地點了下頭,看守見此想要將他攙扶起來,然而在他雙手接觸向徐衍的瞬間,剛才還暈厥無力的青年忽然掀身而起撞倒對方,戴著手銬的雙手如鐐銬般徑直將男人鎖喉。 原本羸弱的青年在此刻爆發出巨大的力氣,肱二頭肌因用力而迅速擴張,徐衍拿捏住的是人體最脆弱的命脈,被他牢牢鎖住的看守雙腿猛踢,眼眶沾滿紅血絲,仰頭看向他的眼神帶著詫異和nongnong的失望。 徐衍沒有動殺心,卻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狠心過。 等看守因缺氧完全失去行動力后,他立馬松了力度。 徐衍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這番折騰讓他力氣全失,脖子上的傷口也錚錚地疼。 徐衍在看守身上摸出鑰匙,解開手銬又把他的衣服扒到了自己身上,包括幾百塊錢的現金還有身份證件,就連那張警員證和槍都一同塞到了自己兜里。 換裝結束后,徐衍把神志不清的看守拖回到床上,并且用手銬重新把他銬上。做完這一切,他來到門前壓開一條縫隙。 另一人就坐在對面。 一邊吃飯一邊四處張望。 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候,住院部走廊時不時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零碎的交談。偶爾會有探望的家屬或者換藥的護士經過。 徐衍找準時機,等護士攙扶著一個病人從面前經過時,立馬閃現而出。 他低頭行走,動作干脆敏捷,一時間并沒有讓門前的看守注意??墒呛芸?,對方敏銳的直覺就讓他反應過來,在注意到那毛躁的寸頭后,登時暗叫不好。 他刷得下起身趕往病房,果不其然,綁在上面的竟是自己人,至于徐衍早已不見了蹤影! “徐衍跑了,馬上讓醫院封閉出口?!?/br> 他拿出傳呼機通知下去,替受傷的伙伴按了護士站響鈴,也顧不上他的情況,急忙出去追人。 第二天沈嘉明帶著那根無名骸骨趕回江城,才得知徐衍逃了。 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合眼,這個消息讓他的太陽xue又脹又痛。 隊里的人也不敢觸沈嘉明霉頭,說:“這小子跑不了太遠,最遲明天就能拿下?!?/br> 沈嘉明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思緒沉淀一瞬:“傅家那邊派人盯著了嗎?” 這兩天隊里忙成一團,還真沒想到這茬。 “你的意思是,徐衍會直接去找傅瑾舟?” 沈嘉明說:“案情存疑,徐衍很可能無罪,反倒是傅瑾舟和傅家那邊疑點重重?!彼D了下,“假設傅瑾舟真是兇手,想要讓徐衍頂罪,那么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倘若徐衍去找傅瑾舟,他很可能會把他引到老巢……” 想到這兒,沈嘉明頭皮開始發麻。 若推測無誤,那徐衍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第61章61 徐衍去路邊攤買了身便宜衣服換上,臉用帽子和眼鏡遮得嚴嚴實實。 他深知時間不多,偽裝完成后就直接去往傅瑾舟小區,迅速對警衛露出證件,拇指微微擋了一下上面的照片。 借著天黑,他不慌不忙收起證件:“警察。一個叫徐衍的犯人從醫院跑了,他很有可能會來這里,我要進去調查?!?/br> 新聞一早就已經將這件事廣而告之了,警衛并未懷疑,干脆放門讓他進去。 徐衍壓低帽子,輕車熟路來到傅瑾舟那棟別墅前。 烏云遮蔽,天空黑壓壓的穿不透一絲月光。別墅一派黑暗,佇立在深空下猶如一座靜立的怪物。 顯然,里面并沒有人。 徐衍翻墻而入,身影隱秘在暗影當中。 晚十點,有車燈照入。 一輛銀灰色寶馬徑直駛進車庫,伴隨著車門關閉的響動,一道身影浮現而出。 他穿著一身熨燙整齊,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裝,頭發一改往日打了發蠟,打理的一絲不茍。穿扮得很正式,像是剛從什么嚴肅的場合回來。 傅瑾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即便戴著眼鏡,仍壓不住眼底的涼薄。 他來到正門,指紋鎖尚未解開,后腰就頂上一支冰涼。 傅瑾舟手指頓住。 昏暗一縷壁燈下,一道瘦長高影緊貼在地面。 “徐衍?!?/br> 傅瑾舟沒有回頭,準確道出來人身份。 徐衍持槍的手因用力而發抖,“人都是你殺的?!?/br> “所以呢?你要來復仇?!?/br> 傅瑾舟緩緩把手從智能鎖上挪開,仍沒有回頭:“你要殺我?!?/br> 徐衍用槍把他抵在門上,“你才是那個夜雨殺手!你逼瘋了徐喬,害死了我們的父親!卻要我當那個替罪羊!傅瑾舟,你應有盡有,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傅瑾舟不語,鏡片下的睫毛垂著,像是在思考。 沒過多久,他僅說了兩個字—— “好玩?!?/br> 聲音竟還帶著笑意。 徐衍在腦海里模擬過他的無數次回答,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 那些逝去的生命,因此覆毀的家庭,還有那位因為失去女兒整日以淚洗面的老人,最后……全被“好玩”這個荒謬的回應來打發了。 他把人當作什么了? 徐衍直愣愣瞪著眼,滿腔積憤忽然無從發泄。 “你說什么?” “好玩,有趣。哦,你若硬要一個理由,也可以理解為發泄?!?/br> 傅瑾舟回答得隨性,甚至是坦然,絲毫不遮掩自身的惡毒與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