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妖女真的好快樂 第15節
無沉道:“你說得對?!?/br> 玉晚道:“你想幫他?” 無沉正欲回話,不想荀夫人這時眼角余光瞥到玉晚用扇子擋臉,這位母親一下便怒了。 怒意瞬間化作氣力,荀夫人飛快從地上爬起來,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扯玉晚的絹扇:“我兒才剛死,你居然現在就開始捂鼻子……” 不用說,荀夫人沒能扯成,因為荀蜚及時攔住了她。 相比起荀夫人這會兒看什么都是過激的,荀蜚簡直冷靜得不像個正常人。 他冷靜得連玉晚絹扇內側貼著傳音符這個小細節都注意到,便說:“居士是怕你聽見了傷心,才用扇子遮擋傳音,你別見著什么都以為在針對你兒子?!?/br> 荀夫人聞言,恨恨看了眼那把扇子。 見扇子翻過來后,內側果真貼著張傳音符,荀夫人這才不甘不愿地停止發作。 玉晚倒沒想到荀夫人會將扇子和尸體氣味聯系在一起。 說來這也算是她無心之失,玉晚當即收起扇子,沒再傳音。 孰料剛收了扇子,荀夫人又發現什么,矛頭再度指向她。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引誘我兒,故意趁半夜三更沒人的時候約我兒來此,好方便你將我兒溺死!”荀夫人說著,又要上前扯玉晚,“好你個妖女,居然敢害我兒!” 荀蜚再度攔住荀夫人。 寂歸也道:“夫人,還請慎言?!?/br> 玉晚則不解。 剛不還在說絕對是荀蜚殺的,怎么突然變成她了? 荀少爺身上有什么東西跟她有關嗎? 見荀蜚這次攔住荀夫人后,沒再松手,玉晚便繞過荀夫人,去看荀少爺的尸體。 才走兩步,就聽荀夫人大叫:“妖女不許碰我兒!” 寂歸皺眉重復:“夫人,慎言?!?/br> 玉晚也無語。 敢問哪只眼睛看到她碰尸體了? 真讓她去碰,她還嫌臟呢。 玉晚干脆不看了,拜托無沉幫她看。 無沉過去看完和她一說,玉晚方知難怪荀夫人突然改稱是她害了荀少爺,原是荀少爺衣領里夾著條紅線。 “這里只有你穿紅色!”荀夫人一邊想掙脫荀蜚,一邊指著玉晚罵道,“定然是你以美色引誘我兒,我兒才會……” “夫人?!?/br> 沒等寂歸再行開口,玉晚已然打斷荀夫人的叫罵。 便見少女容顏秾艷姝麗,分明是極明艷的長相,此刻神情卻冷得好似月上廣寒仙子,眼底更帶有明顯的嘲弄之色。 她道:“夫人,還請看清楚了,令郎衣服里那條紅線,究竟是出自我身上,還是出自夫人自己的身上?!?/br> 荀夫人愣愣低頭。 眾人跟著一看,原來荀夫人今日所穿衣物是以深藍做底、正紅為花,荀少爺衣領里的紅線正是荀夫人先前抱著他哭時,被不小心勾出來的。 玉晚再道:“夫人恐怕有所不知,入夜前,令郎曾到客房找我,想與我同食?!鄙倥鄣壮芭黠@了,說出來的話也愈發不客氣,“夫人為何以為是我引誘令郎,而不是令郎想引誘我呢?” 荀少爺看她的眼神都叫她惡心得慌。 還引誘,她引誘個鬼??? 玉晚氣惱地想,她就算真要當個葷素不忌的妖女,也不見得什么樣的渣滓都能下得了嘴。 荀夫人被反駁得說不出話。 她也不掙扎了,隔著荀蜚怔怔看著地上的兒子。 這副模樣,當真可恨又可憐。 這時無沉道:“夫人,令郎早在幾日前就已經遇害,而照晚居士是今日才來的貴府,所以絕不會是照晚居士下的手?!?/br> “……你說什么?” 荀夫人一下抬起頭來。 她又是驚恐,又是茫然。 什么叫幾日前? 她看向寂歸,想從上人這里得到否認,然入目卻是寂歸頷首,確認無沉的說法。 荀夫人徹底懵了。 什么意思,她兒子好幾天前就已經死了? 玉晚聽了也有點后怕。 難怪無沉沒在佛堂呆著,立即趕來客房守著她,敢情之前糾纏她的不是活人,而是具不知被什么cao控的尸體。 玉晚不由自主地往無沉身邊靠近。 無沉看她一眼,并未避讓。 只道:“若夫人不信,可以用溯源術一探究竟,看今日之前,照晚居士可曾來過此地?!?/br> 同樣的,也可以看看荀蜚說的是真是假。 “溯源術?” 荀夫人遲疑著道:“我知道這個,是中州和東海那邊可以探求本源、重現過去的一種術法??晌覀冞@兒……” 無沉道:“照晚居士會?!?/br> 荀夫人懂了。 玉晚也懂了。 這是在給她出氣呢。 或許無沉本意并非如此,但玉晚很高興,他又在維護她。 被人維護,尤其是被心上人維護的感覺可真好。 玉晚有點想笑。 不過眼下不是該笑的時候,玉晚便趁眾人都在看荀夫人反應的空當,小意地往無沉身邊近了點,再近了點。 直到只差前后半個身位,就能與無沉并肩而立了,她才停下,用目光反復丈量這點身位。 僅僅是這樣,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至少他沒有拒絕她。 甚至會在諸如此刻她害怕的這種特殊時刻,允許她靠近,允許她向他尋求庇護。 ——而她只會更貪心。 第9章 心蓮 無沉并未察覺到玉晚的小動作。 或者說他其實有察覺到,但沒放在心上。 他以為她還在后怕尸體的事。 而只要無沉不表示出抗拒,玉晚就對這樣的距離感到心滿意足。 當然,如果能再更靠近一點點,她想她會更高興。 兀自高興片刻,總算克制住那點蠢蠢欲動的小心思,玉晚看向荀夫人。 就見荀夫人面上一陣劇烈波動,卻全都忍住了。 她低下頭,先為自己剛才的口不擇言道歉,望照晚居士寬宏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接著道還請居士看在她兒子已經死了的份上,發發慈悲,她想知道她兒子到底怎么死的。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居士怎么生我的氣都是應該的,”荀夫人說著說著又哭起來,“只可憐我兒還沒弱冠,年紀輕輕就這么去了,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寂歸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br> 然后問玉晚,她可愿出手相助。 玉晚這會兒已經不氣了,點頭應下。 無關乎荀夫人可憐與否,像荀家這種事,玉晚以前在中州見得多了,早就不會產生什么憐憫之情。她只也想知道荀少爺究竟因何而死。 畢竟他們是追著魔氣才來的荀家,荀少爺身上的怪異之處明顯和魔氣有關。 “好,”寂歸道,“那就讓無沉為你傳送靈力,助你施術,我替你們二人護法?!?/br> 無沉沒有異議。 玉晚也又點點頭。 得感謝師父境界太高。玉晚偷偷地想。 高到哪怕師父盡可能地將修為壓至元嬰期,也終歸不是真正的元嬰期應有的修為,以她現階段的身體,別說是專門用來儲存靈力的丹田,她連經脈都承受不住師父的靈力強度,所以只能由和她境界相近的無沉來,這樣才能確保她不會出事。 轉念又想,還要感謝荀家是凡人家族,否則她還真不樂意借用不相熟的修士的靈力。 便看著師父讓荀夫人和荀蜚分別取一滴血給她,好方便她施術,接著又問荀夫人,得到準許后,從荀少爺的手指也取了一滴血。 留下這三滴血,寂歸令眾人退出水榭,荀少爺的尸體也一并帶出。 靈識細細掃過水榭,確定除玉晚和無沉外,水榭里再無別的氣息,寂歸屈指輕彈,若有若無的靈光覆蓋住整座水榭,以免外界打擾二人。 水榭里,玉晚坐在正中央的位置,無沉坐在她身后。 無沉調息片刻,問玉晚:“可準備好了?” 玉晚說好了。 無沉道:“若有不適,立刻告訴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