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y uw angkongjian.c o m
“你說你可以幫我填補我做不到的事,是哪些事呢?”殷寧說,“和他們打牌、賭錢,還是在商k跟陌生人喝交杯酒,或者是飯局上對某個剛步入職場的年輕女孩講黃段子……你覺得我可以接受嗎?” 走到今天,殷寧碰壁無數,她當然知道有多艱難曲折,也更知道在這條路上有多少陷阱和捷徑等著她。 “如果我真的需要某個人來為我做什么,那我就不會撐到現在?!彼粗习匮?,“生下殷照以后,我可以直接找個家境殷實的老頭,等孩子長大,他死進火葬場,繼承遺產,從此就當什么‘張太太’‘李太太’,多得是人圍著我轉?;蛘卟簧?,流掉他,每月領信托,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嫁了,婚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各過各的——這樣的選擇,我每天都有?!?/br> 在她因為談不成生意碰壁的時候,那些男人抱團孤立她的時候,甚至自家公司里有人吃里扒外針對她的時候,她全都面臨著這樣的誘惑。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5 2 yzw . 只要認輸,墮落,走向那個更輕松的道路,潛心研究如何拿捏男性心理,討好一個叫自甘輕賤,討好十個那可就是精于算計的人生贏家。將這些事跡往外一發,多得是女孩向她請教心得,奉為圭臬,光是課時費都夠賺得盆滿缽滿。 “可我要是這么做,也不會是你遇到的殷寧了,對嗎?”她問。 孟柏延沉默良久。 忽然發出一聲笑:“殷寧,你其實比我還理想主義?!?/br> 她堅持的這些在多少人看來,不過是彰顯個性的口號,說得多了只能收獲嗤笑,讓她省省力氣,少出來當教育家。 “我知道?!币髮幰餐?,“但這可能就是你會喜歡我的理由?!?/br> 也是她沒那么喜歡他的理由。 成年人之間早就習慣有所保留,短短兩三個月相處,能讓她交心至此,孟柏延不能說完全失敗。 接待室的門被人從外規律地敲響三聲。 那手法他們很熟悉,是許特助。 聽到提醒,殷寧收拾心情:“我后面還有會要開,抱歉不能繼續接待你,如果還有什么工作上的問題的話,麻煩和許特助預約。你有她的手機號,對嗎?” “一點回旋的余地也沒有了嗎?”他只關心這件事。 殷寧搖頭,伸手幫他壓平微微翹起的領帶,溫柔動作下說的卻是最決絕的話:“我很遺憾,畢竟要顧及他的感受的?!?/br> 話已說盡,孟柏延知道,他和殷寧是根本上的觀念不和與客觀條件的差別讓分手成為必然結果,殷照只是把這件事提前了的催化劑。 她答應殷照會考慮和孟柏延的關系,卻絕非承諾一定會給他個想要的結果,沒人可以輕易左右殷寧的想法,這是她思考后得到的答案,與旁人無關。 “我只是沒想到這么突然?!泵习匮由踔炼加行┖蠡谧约旱臎_動,只要他稍微穩得住一些,不去問殷照,不來找她,說不定到現在也只是不冷不熱地拖著,萬萬不到這個地步。 殷寧的視線落到桌上的茶壺。 “你都沒怎么喝,我讓許特助再重新泡一壺?” 他怎會聽不出來這是送客之詞,搖頭道:“不用,我也要回去了?!?/br> 待客的茶是殷寧精心挑選,能坐進這層待客室的都不會是等閑之輩,茶水彰顯她作為主人的尊重和品位。溫熱時喝有回甘,放冷再嘗,只有干澀的苦味。 打開門,許特助抱著準備好的文件在外面等,看到殷寧的第一時間遞上去。 涉及公司機密,有孟柏延在場,她沒說多少內容。 殷寧將文件夾在肘間,看清手機里的時間,距離會議開始僅剩四五分鐘,示意身旁:“送送孟總吧?!?/br> 許特助會意,伸出手臂指向電梯的方向。 “您請這邊?!?/br> 深寧的電梯很穩,無論上行還是下行都不會帶給人多大的失重感,但孟柏延看著數字跳動,還是隱隱覺得整個人在隨之墜落。 他回憶當時在車上,殷照的表情。 居然還笑了。 那么直接,一點都沒考慮過收斂。 現在的小孩真是不容小覷。 他了解殷寧的脾氣,猜到有這個結果,才會說那句話的。所以他對孟柏延擺出來的樣子,并不像普通孩子對未來后爹的警惕,更接近于——勝利者。 這個表情孟柏延以前見過,很熟悉。 他剛和殷寧確定關系沒多久,在某個宴會上偶遇她的前男友。 發現她身邊又添新人,對方不可置信。 每個人都會有這個反應,這些在情場里嘗盡甜頭的男人,根本不信殷寧會結束得那么干脆利索,還在做“她晚點就會自己回來找我”的美夢,緊接著被現實的畫面狠狠擊碎。 孟柏延攬著殷寧的腰,舉起香檳杯對他隔空問好。微微偏頭,在墻上掛的鏡子里,他看到自己就是這個表情。 * 聽到殷寧回家的聲音,殷照都要準備洗漱睡覺了。雖然明天是周末,但他仍有額外的補習課,比較好的是殷寧為了讓他每周還有點能睡懶覺的權利,時間都排得比較晚。 如果晚上有空,司機會來接他,回郊區的院子和姥姥、姥爺吃頓晚飯,聊聊天。 雖是老房子但也換了電子鎖,在聽到人進門后,卻許久沒動靜,緊接著是跌跌撞撞的拖鞋聲。 殷照打開客廳的燈,看到殷寧趴在沙發上。 湊近就聞到滿身酒氣。 會議進行得并不順暢,好幾個項目計劃推進的速度比原定緩慢,給的原因也并不足以解釋,她發了好一通火,又到外面應酬。 到時至今日的地位,不需要殷寧像當初似的猛灌自己以表決心,但滴酒不沾未免掃興,各個合作伙伴說著漂亮話遞過來的杯子總要碰那么幾回。就算她每口只淺淺抿掉表面一層,最后還是少說得有半斤。 殷照什么話都沒說,去廚房弄點蜂蜜水,放到茶幾。 殷寧醉得不厲害,比那些已經開始說胡話的好多了,就是頭暈。 “謝謝?!彼谝笳盏臄v扶下撐起來,解開外套紐扣。 煙波里是微醺的霧,臉頰和耳朵通紅。有酒精催出來的,也有下車的那點冷風吹出來的。 高領毛衣勒脖子,讓殷寧有點喘不上來氣。 見她幾次扒拉,殷照提議:“脫了吧?!?/br> 回到熟悉的家,在親近的人身邊,她卸下全身防備,腦子放棄思考,輕聲答應。 褪去毛衣又覺得內衣勒得難受,殷寧的手放到后背,發軟的身體卻讓她沒辦法隔著薄薄的秋衣找到搭扣,感覺胳膊關節都要擰脫臼。 殷照的手忽地探到里面,幫她解開。 “這樣?” “嗯?!币髮幱X得舒服多了,扯來旁邊的毯子蓋住。杯沿遞到唇邊,她輕輕低頭,喝下半杯殷照遞來的蜂蜜水,稍有緩和。 放下水杯,殷照在她旁邊半蹲,手被牽住,來回摩挲著。過一會輾轉到頭頂,像擼貓。 “對不起?!彼f。 關于她與孟柏延的后續,沒有人告訴殷照,他只是在為沖動的行為道歉。誰都無法解釋他的動機,連殷照自己都不能。 他從來沒有插手過殷寧的任何戀情,這是第一次。 殷寧聽到卻撐開一絲眼縫,笑了笑,抬臂將他攬到懷里,親吻額頭。 完全不在意的語氣:“沒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