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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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藍,紫,青……普通人,強壯者,第一能級,第二能級,以及第三能級嗎……” 大薩滿cao控下的沼地鱷龍,不愧是圖騰主,的確有近乎第三能級的潛力,只是因為幾十年前的重傷,所以遲遲無法恢復完好狀態,更別提進階了。 閉上眼,關閉預知視界,伊恩察覺到,倘若自己繼續使用靈能的話,他恐怕就沒有力氣回家。 “有第三能級潛力的強大圖騰靈素材,我是不懂,但老師肯定知道怎么用?!?/br> 將這塊巢狀晶體血rou收入懷中,伊恩喝了點雨水,恢復了點體力,然后便起步,朝自己家的方向返回。 沿途,他環視周邊殘破不堪的城市,以及混雜在泥水中的尸體與血rou碎塊,不禁輕嘆一口氣:“這就是泰拉大陸嗎……普通人朝不保夕的世界?!?/br> “還是需要,變得更強才行?!?/br> 這場持續兩個多月的紅杉林之戰已經結束。 至少,于他而言,便是如此。 哈里森港另一側。 “以太爐心有異常?!?/br> 被鱷龍一尾甩飛,但卻并沒無大礙,狀態仍有八成的格蘭特子爵沒有在第一時間追擊逃竄的圖騰主。 與之相反,他取下自己的頭盔,甩了甩頭發,然后神情嚴肅地扭頭,看向自己裝甲側方已經扭曲的結構:“增壓管道扭曲……那就不追了?!?/br> 以太武裝顧名思義,乃是以以太爐心為主體的戰斗裝甲,雖然也有一部分以太武裝是巨型武器,但絕大部分都是鎧甲形態,保護駕馭者。 格蘭特子爵很清楚,哪怕是自己不顧鎧甲損傷,追上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以太武裝需要以要素結晶為燃料,而要素結晶是罕貴的戰略物資,一般是帝都統一分配給各行省官員與貴族,他自己的存貨極少,在沒有帝都物資支援的情況下,本就沒辦法全力催動以太武裝運轉多長時間。 帝都的資源還沒到,他就算追上去,也只能繼續戰斗十幾分鐘。 而在大薩滿的cao作下,鱷龍再怎么傷重,支持個十幾分鐘還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沒有以太武裝的輔助,他想要留下對方,真的就只能搏命了。 能大勝,為何要搏命? 更何況…… 對方活著,才是件好事。 “只有在有如此麻煩的外敵時,哈里森港才是個雞肋……也只有在我還能保證對紅杉土著的壓制時,帝都才不會覺得地方糜爛,換其他人來接手爛攤子?!?/br> “同理,也只有還有這樣麻煩外敵時,帝都才會放開一部分資源的管轄?!?/br> 抬起頭,子爵看向鱷龍逃走的方向,他瞇起眼睛:“而且,果然?!?/br> 中年貴族輕聲自語,語氣宛如寒冰:“他們能感知到鑰匙?!?/br> “看來,當初從護衛隊幸存者手中得到的鑰匙并非唯一,而是土著保存的幾把秘鑰之一?!?/br> 格蘭特子爵并不清楚土著知不知道遺跡,又將遺跡視為什么,他只是知道土著手中有著可以開啟遺跡的鑰匙。 這是當初一位在土著中極具威望的薩滿被俘虜喂下吐真劑后說出來的隱秘——昔年紅杉一族實為一體,族中保存有先祖遺留下的秘鑰,可以開啟古老的密藏寶庫,于危機時也能引領族人前往那里避難。 ——先祖密藏,不就是前紀元遺跡? 知曉這點的,只有當初的老格蘭特子爵以及他的幾位騎士,而現在,更是只有自己和自己的騎士亞姆。 “迷宮如若成型,帝國肯定要遣人來探索開發?!?/br> “中大型迷宮攻略一般需要四五年甚至更久的時間,而迷宮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資源點,想要完全開發,十幾年也未必?!?/br> “我還有十幾年的時間籌備……還來得及?!?/br> 微微搖頭,格蘭特子爵并不覺得這個遺跡中隱藏的資源和秘密能讓自己可以一步登天,像峻嶺堡,那樣成為獨立的大公國。 即便真的能成,他也不干。 要知道,如果不是泰拉西北的黑暗山脈動亂,峻嶺堡早就被帝國消滅,天啟武裝也不可能幫他們擋住百萬大軍。 但,幫助他們更進一步,成為帝國邊疆的實地世襲伯爵,當個真正意義上的南方土皇帝……卻很有可能。 這都是未來的事情。 格蘭特子爵將心中思緒放下,他環視哈里森港。 此時此刻,城內一片狼藉,諸多塔樓被破壞,道路與房屋更是大片大片的傾塌沉沒,被泥漿與積水淹沒。 鱷龍肆虐過的城市就是如此凄慘,雖然東北方向的城區完好,但最靠近沿海的菁華區域卻都大半損毀。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大概就是港口本身還算完好,漁業固然會受到打擊,但算上存糧,不至于戰爭過后陷入饑荒。 “大風暴后,今年農田算是絕收了?!?/br> 即便是向來感情淡薄的男人,此刻也不由得憂慮地嘆了口氣:“原本哈里森港就沒有從上次的大風暴中恢復……現在更是麻煩,只能看看能不能從北邊買點糧食?!?/br> “幸虧我早就做好準備,存糧還夠用一個月,但人不可能一直吃咸魚?!?/br> 戰爭后需要思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格蘭特子爵搖了搖頭,他戴上頭盔,啟動以太武裝,準備回子爵府:“明年才能恢復正常生產?!?/br> “只能慶幸土著受創更重?!?/br> 嗡嗡,雖然背部的以太爐心運轉起來有些凝滯,但隨著蒸汽推動,黯藍色的全身鎧仍然漂浮于半空,然后一閃而逝。 子爵府。 當格蘭特子爵歸來時,整個子爵府已恢復入平穩,在財政官拉馬爾的指揮下,諸多護衛和沒有逃離的侍從正在重整防線,將院落中的尸體收斂放好。 自己人的尸體放在大廳內擦去泥水,土著的就扔在角落,稍后集中處理。 “諸位,辛苦了?!?/br> 以太武裝足足有近四米高,即便是格蘭特子爵這樣近乎一米九的身材也顯得矮小。 但當子爵從鎧甲前方的控制倉中走出,拔開位于脊椎和后頸部位的駁接線后,這巨大的甲胄卻開始自發的變形——伴隨著機械的嵌合聲,空腔凹陷,幾乎就在數秒間,龐大的鎧甲就折疊收縮,變成子爵身后一塊近乎于棱柱的淡藍色金屬柱。 這棱柱被子爵cao縱水汽懸浮在自己身后,他步入宅邸,對所有人宣布:“這次能守住發我們的家園,諸位居功甚偉,理應得到獎賞?!?/br> “等風暴過后,城內所有戰斗過的人都將獲得獎賞,他們是真正的勇敢者,但你們將得到更多。拉馬爾,等會去我的金庫,愿意保護我宅邸的勇士理應得到更多的嘉獎?!?/br> 子爵的存在本身就足以令人安心,更何況他展現出了不遜于自己父親,足以抗衡土著那可怖鱷龍的實力——聽見他如此宣布,低低的歡呼聲在府邸內響起,而格蘭特子爵微笑著注視著這一幕。 很快,他分配好接下來的修繕和維護任務,又抽調出幾位還有足夠體力的勇士去幫助那些被鱷龍靈能場域侵襲,但可能還有幸存者的街區援救活著的人,親自為他們賦予了可以抗衡風雨的庇護。 這行動又引起一陣贊嘆感慨,被遴選的幾位護衛對此感到極為榮耀,他們發誓絕不辜負主上的信任,一定會恪守騎士精神,救助無辜,不拋棄任何一位居民。 子爵并不慷慨,也不吝嗇,他既無情,但也會表現出一位合格貴族應該有的擔當,就像是他半點也不在乎自己精心設置的宅邸大廳變成陳列尸體的地方,也不在乎自己的花圃被那些粗魯的侍衛踩踏蹂躪。 他更不在乎為了自己的目的,整個哈里森港都將會一直處于土著的威脅下,就如今日一般,城市損毀,死傷眾多。 他在乎的東西向來很少。 任務被安排下去,子爵本人來到二樓。 “親愛的……幸虧有你?!?/br> 看見自己的財政官正準備前往金庫準備稍后發放的賞金,格蘭特舒了口氣。 他向前一步,從背后抱住這位紅發美人:“如果不是你幫忙指揮,恐怕我的府邸早就被那群土著攻破了吧?!?/br> 第82章 暗潮洶涌 格蘭特子爵注意到拉馬爾肩上衣服的裂口,不由得皺眉:“他們打傷你了?看來我就不該那么輕松的放那老不死的離開?!?/br> 他這下是真的有點后悔刻意留手了。 “大人……我是赤之民,這點小傷不算什么?!痹噲D掙脫未果,嘆了口氣,拉馬爾有些無奈:“現在正忙呢,而且你最近不是和克倫黛爾走的很近嗎?” “在乎這個?”子爵渾不在意道:“親愛的,你知道這是為了你們赤之民……更何況,只是因為她長的和你很像——不是嗎?” “她是我堂妹,當然很像?!崩R爾硬邦邦地回復,但隨后還是嘆口氣,語氣柔和了些許:“大人,這次真的很危險,如果不是你提前就準備好傷藥和弩炮,子爵府是不可能守下來的……土著究竟是為什么要襲擊這里?” “他們想要報復我和我父親,很正常吧?!?/br> 格蘭特子爵隨口回答道,他吻了吻拉馬爾的額頭,示意對方別深入詢問:“別想太多,沒有好處。學學普德,他雖然看上去粗獷直接,但從來不問這種問題,那才是真的聰明人?!?/br> “如果你想當赤之民的領袖,以后要好好向那個聰明老頭學習?!?/br> “嗯?!崩R爾輕輕應答,他戰斗了一天,已經很疲憊,現在也不想思考太多。 “說起這個?!?/br> 談起普德,格蘭特子爵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看向城東:“那一炮是誰打的?當真是扭轉戰局,我可得好好表彰那些勇士?!?/br> 與此同時。 風雨中,一路跌跌撞撞走來的斯科特,終于抵達了子爵府。 對于哈里森港的居民而言,戰爭已經結束,而風暴在早有準備的他們面前并不至于造成太大的破壞。 無論是早已有所預備的堤壩,亦或是各家各戶都有的避難所,以及加固過的房屋,都能將損失降低至相對較低的水準……只要不出現圖騰靈入侵城內這種極端情況,即便是南海大風暴也不能像是八年前那般,幾乎將城市摧毀一半。 城內的戰事告一段落,但是城外,還有些許余波泛起漣漪。 三河城與哈里森港間的官道旁,有一小隊土著正于小樹林處急急而奔。 帶隊的高大鱗膚勇士面色沉重,脖頸間的羽冠也被燒掉一半,足以看出這位應當是某個紅杉部落的酋長的窘迫。 由于被安摩爾鎮的守軍和哈里森港護衛隊前后夾擊,七位正式的通靈薩滿更是被那位懷光主教一個人擋住,諸部聯軍可謂是一觸即潰,所有人都沒有半點留下來戰斗的意思,全部都四散而逃。 這位酋長算是幸運的,因為突襲足夠快,合圍還沒來得及成型,所以他和自己手下的精銳大多都逃了出來。 “……只能祈求先祖庇護大薩滿的計劃能成功……” 想到自己部落因為這次行動而遭受的損失,他便不禁心中憋氣:“只要能奪回圣物,至少勇士們能在先祖的懷抱中安息……” 但就在他因驚懼,疲憊和惶恐而胡思亂想時,他身前的樹林中驟然亮起一道光芒。 那是一道火紅色的劍光,即便是在急驟的風雨中仍然明亮,宛如鐵爐中燒紅鐵劍般的劍刃劈開黑暗的林間陰影,帶著刺鼻的硫磺味當頭壓來! 這熾熱劍刃是如此的奪目,即便是已經疲憊不堪的酋長也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當即抽出腰間的短刀格擋——銳利刺耳的鳴響響起,伴隨著令人牙根發酸的金屬切割聲,酋長的短刀當即被砍出一個巨大的豁口,然而他也趁勢后退,避開了這奪命的一劍。 黑暗中,赤發綠眸的山民緩步走出,紅刃呂貝克漠然地環視在場的所有土著,然后目光鎖定在如臨大敵的酋長身上,目光一點一點變得灼熱,持著赤紅手半劍的五指也愈發緊握。 ——他不記得。 傭兵在心中低語,并不為對方不認識自己的表情而感到憤怒。 因為為惡眾多者,注定不可能記住他奪走的每一個孩子的父親。 而他其實也快要忘記。十五年了,他快要忘記自己孩子的笑容,忘記仇人的面孔,忘記自己當初的決心,忘記那理應不應該忘記的憎恨。 ——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