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九零] 第293節
陳光耀點點頭,轉眸與方鎮岳對視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戴好膠皮手套,開始翻箱倒柜尋找——期望可以找到一些有保溫水壺的照片,或者曾經購買保溫水壺時的□□或者包裝。 家怡溜達出廚房,狀似東張西望地走進曾經住老人和嬰兒的房間,低頭盯一眼嬰兒車,的確是與那個水壺同色系:藍色白色相間。 嬰兒車邊上專門設有一個圓圈,是可以將保溫水壺放進去卡住的槽。 轉身走到門口,她問陳光耀: “大光明哥,你看這輛嬰兒車上有一個好像是放水杯的槽?!?/br> 陳光耀立即踏步過來,蹲身仔細檢查過后,也認同家怡的看法:這里原本應該就是裝水壺的。 站起身,他四處張望過,一眼便在老人床側發現了一個長方形的紙殼箱,里面塞著許多老人收集的塑料袋、紙袋子等可再利用的東西。 他將長紙殼箱立起來,便在上面看到了嬰兒車組裝完畢后的彩色照片——這就是嬰兒車的包裝紙殼箱。 照片上嬰兒車側面塞著一個暖水壺,藍白相間,邊上連水壺尺寸和容量都有標記。 他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家怡,滿眼驚喜和認同,顧不上夸夸家怡,他捏起胸前掛著的相機,對著嬰兒車照片拍了張照。 “很可能就是它?!标惞庖c頭。 家怡笑著折回廚房,拍拍還在翻箱倒柜的岳哥,笑著道:“可能找到了?!?/br> 說罷,家怡忽然又像無意間發現什么般,指著廚房桌臺上某處,轉頭再次喊陳光耀: “大光明哥,你看,這里好像有一個圓形的痕跡?!?/br> 陳光耀走到近前,發現果然在家怡所指之處,有一個油漬圈兒。 廚師炒菜的時候,會飛濺出油漬,雖然有擦拭痕跡,但仍留有隱約可見的圈痕。圈內圈外涇渭分明,圈外有許多油漬,圈內卻干干凈凈。 顯然之前有個圓形的東西被放置在這里,擋住了油漬飛濺。 陳光耀忙去自己的小箱子里取出尺子,輛了下圓圈直徑,轉頭驚喜道:“與嬰兒車配套的保溫水壺杯底尺寸完全一致!” 他又左右看看,捏起各種調味盒等觀看,發現果然這些盒子下都是干凈的。如果將調味盒等拿走,就會像拿走保溫水壺一樣,在桌案上留下方形痕跡。 “我回去后立即打印照片,出報告?!标惞庖掌鸪咦?,轉頭對家怡鄭重道。 來這一趟之前,他就是陪著方鎮岳和易家怡過來,介紹一下兇案現場,配合做做簡單的兇案重現而已。 原本自己那個發怔百寶箱都不想帶的,覺得已經做過非常認真詳細的勘察了,這么段時間內再來,應該也沒什么證物好提取、沒什么新線索好勘察的。 哪知道……又有新發現! 還是非常有意義的核心線索。 “太好了,這樣一來,針對兇手的畫像,就越發清晰了?!奔意谛牧饔跋裰锌吹?,兇手沒有拿受害者家里的背包,大概是害怕這樣的東西與他通身體力勞動者的形象不符,會被人發現。所以兇手只拿了一個不透明的結實大塑料袋,用它裝錘子、食物等物。 那個水壺有些裝不進袋子,兇手就抹了些灰塵,讓藍白相間的眼色變黯淡些,然后隨手塞進褲兜,走動時會露出半個水壺腦袋在上面。 雖然其實很不起眼,但如果有意觀察,還是能立即發現他兜里揣著個鼓鼓囊囊的大東西的。 回頭警方在各個路口設卡,密集游街時,如果恰巧與兇手狹路相逢,看到對方符合‘頭發長度’‘攜帶物’等信息,再過去做一下證件檢查,對方立即就會露餡—— 軍裝警將有很大概率捉住兇手。 “大光明哥好厲害!”有所突破,家怡心情大好。 感恩陳光耀幫忙將她在心流影像中看到的信息,轉化成科學依據,忙豎大拇指給與認可。 陳光耀臉露得意之色,轉而又赧然,擺手后對著家怡不住口地道: “還是家怡腦子快!這樣的線索,就不能只靠法證科的專業來發現,還得有聰明的大腦??!我就知道,跟你來做現場勘察,肯定還會有新發現!嘖嘖,果然……” 其實他來之前還真沒想著會有新發現,但這不妨礙他此刻心服口服地大放彩虹屁。 家怡也被夸得臉頰泛紅,兩個人一通寒暄對夸,方鎮岳抱胸站在邊上,忍俊不禁。 正這時,陳光耀腰間的bb call忽然滴滴響,他捏起來看,便見上面寫著一排字: 【現場所有頭發比對結果已出】 “怎么?”方鎮岳見陳光耀左顧右盼,開口問道。 “現場發現的所有頭發都做過比對了,應該是已經能確定哪些是受害者的,哪些不屬于受害者、可能屬于兇手。我給辦公室打個電話問一下具體情況……這家人好像沒有座機電話啊?!标惞庖肓讼?,又道:“我記得樓下好像有個公共電話亭——” “不用,用我的吧?!?/br> “用我的電話,大光明哥?!?/br> 家怡和方鎮岳幾乎同時開口,同時掏出自己兜里的移動電話。 下一瞬,兩臺一模一樣的大哥大出現在陳sir面前。 “……”陳光耀。 怎么?用情侶電話很了不起嗎? 第257章 兇手的年齡‘閨房之樂’這么豐富多…… 現在已經確定的關于兇手的畫像有: 1、外來男性(可能來自廣東省深圳); 2、一輛失竊的自行車; 3、一個失竊的嬰兒用保溫水壺。 陳光耀用方鎮岳的大哥大給辦公室打過電話后,轉頭又跟家怡和方sir確定了疑似兇手的頭發: “7cm長度的頭發,頭發粗糙,沾有灰塵等雜質,dna檢測的話需要時間比較久,但現有信息都與之前新界北法證科提供的信息一致——基本可以確定是兇手的頭發了?!?/br> “那么也就是說,兇手極可能是發長7cm的短發男性?!狈芥傇傈c頭。 “是的,在現場發現的短發中有少量白發,如果不是少白頭的話,應該就是有些年紀的人?!标惞庖俅窝a充。 “我給許sir打個電話?!奔意鋈徽f。 “?”陳光耀挑眉,不明白為什么忽然給法醫官許君豪打電話。 “?”方鎮岳也投來疑惑目光。 電話響了幾聲后,對面接通。 一聽到家怡的聲音,許君豪立即聲音帶笑道:“是家怡啊,怎么樣?什么事???” 許君豪的親切純粹是白給瞎子看了,家怡壓根兒沒有跟他寒暄,開門見山地聊工作: “許sir,我們通過尸體解剖,能確定兇手的年紀嗎?” 她這問題一出口,不僅對面的許君豪怔住,連站在她身邊的大光明哥和方鎮岳都愕然挑起眉。 之前許君豪提到過,兇手殺人時,受害者都是躺著的,關于兇手身高等信息都無法評判,又怎么可能通過尸體狀況判斷得出兇手年紀呢? 難道通過兇手使用菜刀的老練程度判斷其是否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廚師?還是通過他使用錘子的手法,能判斷出一個人的年紀? 比如年長者的握錘法和年輕人的握錘法不同? 方鎮岳和陳光耀的想象力很快便飛向天際,揣著好奇和胡思亂想,他們靠近家怡,一起聽電話對面許君豪的回答: “不能……吧?” 被家怡這樣問,專業的許sir再次不自信了。 問問題的是家怡誒,他這個法醫官是沒辦法判斷的,難道家怡可以? 大光明哥和方鎮岳也產生了類似的疑惑,對視一眼后,齊齊盯向家怡,滿眼期待。 “我有一個思路,但不知道在科學層面是否成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奔意^續道。 “嗯,你說?!痹S君豪的聲音已經完全沒了親切之類的情緒,只焦急地想要知道家怡所說的到底是什么。 “年輕力壯的男性,和年長的男性、年幼的男性,雖然會有特例,但大體上,力量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有沒有一種研究,是針對受害者傷情程度,判斷兇手的力量,進而推算兇手的外形特征、肌rou情況……乃至于年紀區間呢?”家怡問。 “這個倒是有的,但是它的區間非常模糊,而且特例可能也不少,所以我們很少將之應用于法醫學,太容易誤導刑偵工作了?!痹S君豪評判道。 “這個我明白,我們就討論一下正常情況好不好?以你根據兇手下錘的力量看,兇手大概是個怎樣的人?”家怡追問。 “那……兇手下錘力量很大,基本上只要對準了受害者頭部,不需要錘第一下,就可致死了。之前根據之前幾樁案子受害者的傷情比對,我能得出結論是兇手越來越知道自己用錘子擊打人類頭部哪個部位,最為致命。也就是兇手的殺人手法在精進,但年紀的話……應該是個青壯年。老年人力量減退,不僅很難一錘砸得那么深,將頭骨擊碎到那種程度……畢竟人類頭骨非常堅硬。 “啊……你這樣一說,我又有了一些新的思路?!?/br> 許君豪忽然道。 “許sir快說說?!奔意曇衾锍錆M了如獲至寶的欣喜,這極大地鼓勵了許君豪。 他忙道:“一個老年人,恐怕也沒有一夜殺死五六個人的力量,更何況殺人后還要多次強jian女性受害者?!?/br> 性愛本身也是非常耗費體力的行為,尤其是在女性不配合的情況下。 這些都可以作證,兇手極大可能不是個老年人。 “青壯年的話,就包含青年,和中年兩個區間,對嗎?男性往往發育比較晚,排除一些早熟大力神童的特例,兇手應該在17歲到…50歲之間,許sir同意嗎?”家怡問。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痹S君豪認真思考了下,覺得這個推斷百分之**十都是合理的,才應下來。 “ok,但是剛才大光明哥收到法證科同事的電話,稱比對了多樁滅門案中發現的受害者之外的頭發。 “由于同樣發質粗糙、同樣不屬于受害者,同樣在7cm左右長度,每一樁滅門案都有,基本可以判斷,這就是兇手的頭發。 “雖然量不多,但也足夠得出一些結論。 “第一個是兇手是頭發長7cm左右的男性,第一個就是,這些頭發中有一定量的白發。 “那么除非兇手少白頭,不然我們基本可以排除掉少年和青年這兩個區間,判斷兇手為中年人?!?/br> 家怡語速不快,顯然正一邊講,一邊捋順自己的思路。 電話對面的許君豪和家怡身邊的方鎮岳、大光明哥都在認真傾聽,大光明哥甚至聽到一半掏出本子,做了些記錄。 針對家怡的推測,他是可以專門根據現場發現的‘頭發’證物,做出更好的分析文件的。家怡的話,給了他大量靈感,使他工作熱情高漲,字字句句泉涌過八車道那么寬的大腦空間,刷刷刷全部記錄在了筆記本中。 “那么至少要排除許多特例情況了,少白頭這一點就有點常見……”許君豪有些為難道。 “沒關系,許sir,我們現在不是為了畫出一個完美的兇手畫像,現階段也還沒到要將兇手畫像準備到百分之九十才行的狀況。我們現在最核心的一點,是拼湊出一個視覺畫像,登報緝兇,同時警惕市民。 “那么只要可以明確,兇手看起來像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就可以了。 “哪怕是少白頭,他只要有白頭發,又經歷這么長時間的奔波,總歸看起來落魄又滄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