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九零] 第192節
“ok,madam.”九叔舉起手指示意接收到命令,同樣向wagner督察點頭示意,后步出店鋪。 大家跟著方鎮岳和邱素珊多年,早習慣了沙展下達指令,督察只做信息采集、向上溝通等內容的工作模式。 以往除非特大型案件或者特殊場合,不然邱素珊很少以權位壓方鎮岳,一概支持和力挺方鎮岳探案,是以家怡理所當然地安排布局,大家也理所當然地接受易沙展指令、利落執行。 目送兩位探員被易家怡派出,化驗員們分散開做現場勘察,wagner壓下諸般情緒,轉頭凝向家怡,開口: “你懷疑大腳強夫婦已經遭遇不測,這叉燒包中的rou,是人rou?” 語不驚人死不休,他直白地道出了家怡未盡之言。 原本還心存僥幸的劉嘉明猛然倒抽一口涼氣,瞠目望向家怡,隱約間眼神里透出驚懼,他多期望家怡能搖頭。 家怡邁步要跟大光明哥他們一道去后廚,之前的心流影像太過模糊、破碎,她采集到的有效信息太少,除了能確定叉燒包中的rou一定屬于人類外,其他一概不知。 她還想看更多的尸體,至少看更多的碎rou,或許那就能看到更多影像,得到更多線索—— 大腳強夫婦是否都已死亡? 又有沒有可能兇嫌只是割rou做餐食而并未殺人,大腳強夫婦還活著,被關在某處? 一步才邁出,忽然被wagner的話喊住,家怡轉身,露出個有些迷茫的表情。 以往面對這樣的狀況,岳哥哪怕已經猜到她‘天馬行空’的推理,也常常閉口不言。岳哥曾跟她講過,許多推測在明朗、明確之前,除非必要,盡量不要講明。 現實世界中,案件往往撲朔迷離。其間線索紛雜,哪怕只是缺失一條小線索,得出的結論都可能天差地別。 不確定的推測講太多,貿然推理案件中存在的可能性,極可能影響團隊的探案方向,阻塞案件偵緝真正正確的路,導致全團隊走岔路,甚至延誤‘軍’機。 做沙展的,工作時尤其要謹言慎行。 岳哥天生是個帶隊的領導者,一旦進入工作,他會克制自己的所有行為,一切以‘破案’為基準地去看、去想、去講,去為所有隊員和案件負責…… wagner風格顯然與岳哥不同,家怡從未與岳哥之外的督察合作過,對于這樣與她習慣的模式截然不同的問題,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找到自覺合適的答復: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一切還要等大光明哥采集證物,做過化驗?;蛘呓唤o法醫官許sir,做出專業判斷后,才能得知?!?/br> 越是擁有異能、了解更多信息的人,越要懂得克制,明白哪些是現在合理的推斷,哪些是不合理的‘預言’。 所以wagner這個看不到心流影像的人可以開口問詢,她卻只能說到‘我懷疑這rou有問題’這一步而已。 所以,探員家怡可以肆無忌憚的‘天馬行空’,沙展易家怡卻不能。 wagner敏銳察覺到家怡這個回答中的‘嚴謹’意味,胸腔忽然被巨大的挫敗感撼動。 從易家怡察覺到叉燒包不對勁開始,他周圍的一切掌控權便全被她抓在掌中。 事態的發展全在她腦內,與他毫不相關。 他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所有人都在她的安排下奔走,他像個無頭蒼蠅般只能看著、猜測著,想要重新抓回權柄,卻發現根本無處著手。 這位年輕的女沙展,用她并不鋒銳,卻極其有效的手段,將四周一切布局得密不透風。 就好像在她周身,不可能有第二個‘王’存在,wagner極度不適。 雖然理性告知自己,易家怡從頭到尾所做都無懈可擊,她沒有帶團隊排擠他,甚至待他十分有禮,但那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還是實打實的存在。 作為b組督察,他只是個看客。 她的敏銳、果敢、領導力,甚至是辦案、講話時的嚴謹程度,都在無形碾壓他,這激發了他通身危機感。 偏偏滿腔敵意、鋒利,在對上真誠又一板一眼的女沙展時,就全被春風化雨,消融于無形了。 別人是重拳打在棉花上,他是看到棉花,重拳想揮都揮不出去。 轉頭看著易家怡撥開廚房門簾、越過門檻去到廚房配合法證科同事勘察,wagner輕輕探口氣。 忽然想到,他來重案組報道,在警司辦公室里與黃sir對話時,對方別有深意的眼神。 那是否在表達: wagner,到b組,你不僅要適應和學習重案組的工作,還要磨一磨性子,學會接受他人的強大……甚至是遠比你年輕的后生女的強大啊。 是吧? 黃sir的眼神是這個意思吧? 接受易家怡的強大,同時學會與這樣一位能力強勢的沙展共事。 并成為一個處在如此環境中,仍合格的重案組督察…… wagner搓了搓手指,努力平復情緒,輕輕嘆口氣。 遇到如斯詭異的案子,又要在這般團隊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第一天進重案組,wagner已經意識到這挑戰的嚴峻性了呢。 …… …… 掌握了事態大體狀況,劉嘉明又被派去給當時現場的所有食客做筆錄,然后便可放這些食客離開了。 法證科的初級化驗員阿杰蹲在廚房門后,用試劑紙一個個測試他們采集到的rou塊血樣。 每一張抗人血紅蛋白試紙呈陽,阿杰的臉色都變白一分。 家怡走進后廚的瞬間,便對上門后阿杰那雙略顯茫然的研究。 “砧板上的幾塊兒rou全屬于人類,冰柜中除了最上面放著的幾塊rou是豬rou外,其他也全是人類……這里至少有2位受害者……”阿杰捏著有一張呈陽的試紙,面容悚然道。 他進法證科,跟著大光明哥和diane也出過許多現場了,但如這個現場般讓人如此渾身汗毛直豎、四肢發麻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人類惡也就罷了,怎么可以惡到這種程度? 家怡艱難干咽,轉頭對徐少威道:“打電話給法醫官許sir,現場發現死者,請他立即趕過來?!?/br> “yes,madam.”徐少威才要跟著她進后廚,聽到這話立即轉頭去柜臺處打電話。 家怡又掀起廚房門框上的隔簾,對wagner道: “sir,可以申請搜查令了?!?/br> 后廚有一扇小門,那里通往鮮記老板大腳強夫婦的日常生活區,探員們需要拿到搜查令,進去做進一步勘察。 wagner在努力跟上家怡的節奏,聽到這話,忽覺哭笑不得。 總算自己有了些用途。 不能掌控局面,沒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那只好被使用,但至少不需要像個傻瓜一樣呆站著,他點頭應了聲“ok!”,便轉身出了鮮記,緊急趕回警署。 第163章 【這章嚇人】多重心流影像 鮮記冰室后廚出現人rou,未上屜的幾十個叉燒包,和已經上火開蒸的高高6疊蒸屜里18個叉燒包,已經做成但尚未切丁入餡的叉燒等等。 經法證科深入檢測,全是人…… “豬rou檔老板證實這周起,來他那里買rou的人都變成鮮記的學徒黃祥杰。11月17日前有時是大腳強來買rou,有時是學徒杰仔來買rou,18日鮮記沒有人來買豬rou,19日開始就只有杰仔去買rou,且豬rou檔老板、菜場諸人都未再見過大腳強夫婦了?!?/br> 劉嘉明做完食客的筆錄后,又緊急奔赴附近鮮記進貨的菜場、豬rou檔去做筆錄,折返后第一時間?向家怡匯報。 “初步斷定大腳強夫婦失蹤日期為11月18日?!奔意粗鴦⒓蚊饔涗浐眠@句后,又問: “公共關系科郭sir派人來了嗎?” “剛才跟警署溝通過了,郭sir帶隊跟法醫官許sir的車來。wagner督察已經向其他部門督察初步溝通了本次案件的大體狀況?!眲⒓蚊鼽c頭應聲。 “好?!奔意驹诤髲N門口,瞧見九叔進門,挑眉望過去。 “街坊都說大腳強夫婦跟徒弟黃祥杰相處融洽,黃祥杰老實能干,也很聽話,大腳強夫婦是很滿意的?!?/br> 九叔對上家怡眼神,便知她的意思,忙上前將自己采集到的口供一一提煉了做匯報: “黃祥杰沒有特殊的不良人際關系,也無酗酒、賭博一類惡習。 “隔壁雜貨鋪的老板稱前陣子大腳強似乎有些煩心事,好像跟黃祥杰有關,但具體是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街坊稱沒聽說大腳強夫婦要移民,而且女兒現在正在港大讀書,大腳強夫婦應該不會在這個時段移民。 “……17號或者18號之后,街坊就沒再見過大腳強夫婦了,這條街大家關系一般,許多人并不確定自己的記憶是否有出入?!?/br> “好,九叔,請電訊科查一下鮮記冰室從17……16號開始的所有出入電話?!奔意噶酥盖疤霉衽_上的那臺座機。 “沒問題,madam.”九叔微微笑了笑,忙轉身步出堂屋。他在這間?冰室里氣都不敢用力喘,總覺得陰氣逼人。之前那些曾讓他胃口大開的味道,如今也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被派出去查東西,總好過在那間?屋里守著做勘察啊。 逃也似加快步速,九叔頭也未回一下。 劉嘉明轉頭瞧見diane化驗員將前堂每張桌上所有rou食挑揀出來放入證物袋,只覺胃內一陣翻騰,轉身撲出堂屋,頭抻長猛吸空氣。 此時此刻,路上的汽車尾氣嗅起來都變得好聞了。 室內家怡看著劉嘉明沖出去,沒有再喊他。 今天的案子實在驚悚又惡心,大家反射弧短的,第一時間?就感到胸腔翻騰了,如徐少威得知后立即便擺出防衛和厭惡姿勢。反射弧長的如劉嘉明,這會兒忽然上勁兒,也很正常。 大家都需要消化和平復一下。 …… 后廚大光明哥一邊擦著汗,忍耐著情緒的奔騰和身心的不適,一邊用大小不一的證物袋,將所有尸塊、有問題的證物裝好,擺在砧板上。 今天之后,所有人都要大清洗一下身心,只怕泡澡都難以消去后廚里這些讓人通體發寒的味道,恐怕還要汗蒸,加好好燒香拜佛驅驅邪氣晦氣啊。 化驗員們各個神色暗沉,手腳利落,想在法醫官許君豪來之前整理出所有尸塊給對方。 “沒有發現頭部,沒有骨骼和四肢,沒有皮……”大光明哥皺著眉,檢索砧板上的所有收獲。 家怡于是又派劉嘉明去調動水渠工人,勘察黃祥杰是否將其他尸體部分丟入溝渠下水道等。 大光明哥則打電話回警署,調動法證科其他化驗員針對鮮記冰室這條街區的垃圾車、垃圾廠做勘察。 待所有的任務都分派處,家怡終于深吸一口氣,邁離后廚和前堂的門檻,步入廚房,直面砧板上的所有尸塊兒。 心流影像如期而至,家怡雙手轉涼,整個人都被拉入令人身心不適的昏暗屋室——那間?屬于受害者的地獄。 …… 密不透風的憋悶環境,看不到透光的窗或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