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瓊枝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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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嘆了一口氣,決定不再管到處尋找少年郎的陶四姑姑,決定還是先回去照顧娘親為妥。 榮林女學的船隊不會在江口停留太久,過個幾日,待貴女們玩得盡興,就可以回轉京城了。 想來那個陶慧茹就算有心打探,也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 眼下,她最要緊的是先解決了母親身契的事情,然后帶母親早點回京城見司徒晟,告知他陶家四姑姑的隱患才是正經。 二姐那邊很快就有了消息。 楚金玉回去之后,就努力游說母親,直說留著這孫氏也無用,若是肺癆死在家里,也太晦氣了。 倒不如做個人情,讓楚琳瑯將母親帶走,也算是修復一下姐妹情誼。 畢竟她家官人可是在水師軍中,若是這楚琳瑯日后能利用人脈,為鄭彪鋪路搭橋豈不是美哉? 更重要的是,楚金玉跟大娘子說,楚琳瑯是愿意銀子贖買的,而且價錢給的不低。 大娘子被二女兒說得有些心動了,權衡了一番利弊后,她終于決定,背著楚淮勝拿出了身契給楚金玉。 看那日孫氏吐血,當真是活不久了,她厭惡孫氏也不是一日兩日,能讓她死在外面,不必家里買棺槨鋪蓋,豈不是正好? 另外,她也要讓家里的剩下的幾個小妖精看看,她們的生死是捏在誰的手里。 若是能像孫氏那般乖巧,她這個大娘子自然好相與。 可若一味弄著狐媚掏空了老爺的身子,便也得任著她這個主母發賣! 當楚金玉將孫氏的身契拿來時,楚琳瑯也不失言,當真又給了她和孫氏各自一筆銀子。 只是楚琳瑯留了個心眼,讓楚金玉幫孫氏寫了個收銀子的收據,還讓孫氏按了手印,有了這個收據,就算楚淮勝誣告她偷拿了身契也不行! 楚淮勝忙完了鹽務回來時,聽說大娘子和二女兒不跟自己商量,就將孫氏的身契給了楚琳瑯,氣得都原地蹦起來了。 “兩個蠢貨!那孫氏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么被湯水燙一下,就燙出了不治之癥?走,給我把身契要回來!” 說著楚淮勝便急匆匆領著兒子楚人鳳去客舍找楚琳瑯。 此時楚琳瑯早就打點了行囊,準備帶著母親回京了。 看父親來鬧,說是二女兒偷拿了身契不算數,他要將孫氏領回去。 楚琳瑯不慌不忙,只立在樓梯口不讓楚淮勝上去:“這身契是我拿銀子換的,也有大娘子出的銀子收據。大娘子可是堂堂楚家當家主母,不經過你同意,發賣妾侍,也是合情合法。既然是買賣兩訖,沒有偷拿,又為何不作數?我娘不悅你甚久,沒了身契,她就是自由人,又被你虐待甚久,早就想跟你義絕,連休書都不必!我已經一把火燒了賣身契,你拿不回去了!” 楚淮勝聽了這話,當爹的面子真是被這個不孝逆女給狠狠踩在腳下了。 他暴跳如雷:“臭丫頭!你倒是忘了你老子是誰!還真以為結識了幾個貴女,自己便也成了皇親國戚,別人怕你的狐假虎威,我可不怕!我自己的家事,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著!” 說著,他便沖上去準備入屋將孫氏給扯回去。 他好歹也是江口有頭有臉的富商,一個生養了孩子的妾,居然求去,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孫氏就算死,也得死在他楚家的屋頭里。而楚琳瑯這個死丫頭更是挑戰了他當父親的權威,怎么不給她些教訓? 可惜他忘了,三丫頭雖然有可能是狐假虎威,但是她手底下的跟班老頭,卻是實打實的閻王。 就在他往前沖的時候,七爺單手拽住了他的衣領子,然后那一甩,楚淮勝登時屁股著地,狠狠摔在臺階下,疼得他似斷了尾巴一樣,都叫得顫音了。 楚人鳳早就聽他爹說,三丫頭找了個厲害老頭子當保鏢,所以他這次要幫爹爹搶回姨娘,也是有備而來,糾結了五六個江湖上的無賴充當打手。 他們并沒有見識過隋七爺的飛刀,只覺得一個干瘦的老頭子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他有些本事在身,還能同時對付了這么多年輕力壯的漢子嗎? 楚人鳳沖過去扶起楚淮勝,高喊著“打人了”的時候,他身后的幾個無賴漢子便抽出懷里揣著的鐵棍家伙,一擁而上! 楚琳瑯早知道楚人鳳無賴,卻沒想到他敢在白日里就糾結無賴來鬧。 眼看著那些人抽出了鐵棍,她也擔心只七爺一個,能不能抵擋這些年輕力壯的無賴漢們!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司徒晟為何獨獨只安排一個老者當她的保鏢了。 當七爺看著那群人涌來時,甚至懶得亮出自己的匕首,只伸手一個小擒拿,鉗住沖在前面的那大漢的胳膊,拉擦一聲卸下了他的膀子,然后奪了他手里的鐵棍。 七爺揮舞著鐵棍,從容后退兩步,立在臺階之上,居高臨下,便像砸鐵一樣,朝著那些人的肩膀腦袋狠狠砸下。 雖然楚人鳳糾集的無賴漢人數眾多,但樓梯狹窄,他們不能一涌而上,只能一兩個,一兩個地往上沖,這就仿佛傻狍子一般,來一個就被隋七爺敲了頭,都來不及哼哼,眼睛一翻就往后倒下,然后再上來兩個傻狍子補一補空位。 不到片刻的功夫,樓梯上掛了一片。 還有一個是站著的,他最后才上去的,可腳下全是人堆,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眼看著隋七爺兩手都拎起鐵棍,兇神惡煞地走過去,嚇得他很不仗義地撇下鐵棍,撒丫子就跑了。 可惜隋七爺難得開葷,打得還不夠盡興,他一眼掃到了楚人鳳,方才就是這小子叫嚷得最厲害,還管楚娘子叫“賤人”! 于是他便轉身朝著楚人鳳兒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揮舞著鐵棍就朝著他身上招呼而去。 楚人鳳哪里遭過這罪?一時被打得原地抱頭打滾,拼命地喊爺爺饒命。 而就在這時,客舍的店家早就報官,很快就有差役來拿人了。 不過那縣丞是知道楚琳瑯的,問明了情況之后,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既然是收了銀子放妾,有正室的手印畫押憑證,楚家父子自然沒資格拿人。 而這客舍的鬧劇,也有人證,說是楚家父子帶人動的手。 最后,縣丞便以尋釁滋事的名頭,將楚家父子連同那些受傷的無賴漢一并入了監牢,需得交了罰金,才能出來。 楚家父子被押走時,孫氏就站在窗邊,她一時都不敢相信。 在她看來,天大的不能解決的事情,就這么輕松解決了。 楚琳瑯走上來,抱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娘,你自由了!” 第70章 綠洲意外 那一刻, 孫氏哽咽了一聲,終于有人間落地之感,抱住了女兒, 放聲大哭起來。 孫芙自小就被拐, 無一日不是在打罵中度過的。想到以后不必再在楚家的屋檐下受氣,那種心情, 一時讓人有大喜大悲之感。 楚琳瑯的眼眶也濕潤了。 跟所謂成親嫁人, 甚至生子相比,她從小時的愿望更希望能解救了母親,跟母親一起離開那個讓人窒息的家,讓她后半生過上舒心無憂的日子。 現在, 她總算做到了! 楚琳瑯了卻心愿, 便恨不得立刻帶著娘遠離江口,再不回來。 就在出發那天, 眾人又齊聚碼頭, 見楚琳瑯又帶回了個離家的娘, 宜秀郡主便開始冷嘲熱諷了:“這下堂之風難道是你楚家的家風?你和離了,又帶了個離家的小妾娘,真當百官乘坐的方舟是藏污納垢之所, 什么腌臜都能上船?” 聽她這么說, 其他的同窗們都沒吭聲。楚琳瑯將自己父兄送入縣衙監牢的事情, 她們也聽到些風聲。 雖然不知來龍去脈,可琳瑯還是理虧的。 就算不用女戒來衡量, 這樣的行為放到哪本圣人撰寫的書本里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平日里宜秀郡主牙尖嘴利,嘲諷上楚娘子兩句, 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畢竟大多數時候, 楚琳瑯都是裝聾作啞, 面帶微笑,都不帶回嘴的。 可是今天,她說的不光是楚琳瑯,而至當著眾人的面羞辱孫氏。 顯然宜秀郡主并不知,這位看起來滾刀rou般沒脾氣的楚娘子,真正的逆鱗在何處。 而今天,她不巧正捅在楚琳瑯不能忍的腰眼子上了。 楚琳瑯慢慢轉頭,冷冷瞥著她,聲音不算小地回道:“聽說郡主當初入宮時,太后連看都沒看,就絕了你入宮參選,難道是知道有你人前妄議他人父母的喜好?怕你入了宮也呆不長遠?” 當初宜秀郡主都立在宮門前等著見太后了,卻被太后拒了入宮,是她人生中不可言說的羞恥。 可萬萬沒想到,一向不還嘴的楚琳瑯,居然在人前就這么冷嘲熱諷地講了出來。 宜秀到底是小姑娘,臉兒立刻掛不住了,急急反駁:“你胡說八道什么!太后是覺得我是陛下小輩,入宮亂了輩分,才不讓我入宮的!” 她一說完,楚琳瑯恍然大悟,又大聲道:“原來還真有郡主入宮被拒這么一回事??!謝謝郡主告知,這下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何不能入宮了!” 宜秀入宮被拒的事情,并沒有在人前透漏,大家也是隱約聽到些,可誰都不會在人前講。 而宜秀郡主的母親,也是對外一概宣稱,是他們做父母的舍不得讓宜秀入宮。 沒想到今日被楚琳瑯三言兩語這么一詐,竟然讓郡主自己說出了她被太后回絕的緣由。 等宜秀恍然發現自己上當,竟然親口說出了太后不喜自己的事實,頓時氣得臉蛋漲紅。 她正要抓住楚琳瑯分出個章程,楚琳瑯卻輕巧閃避,轉身扶著孫氏朝著方舟一側的木船走去:“娘,我昨日就雇好了船,雖然小些,沒有方舟安穩,但也不錯,勝在不會有自恃甚高的貓狗到您的眼前無故吠叫……” 原來琳瑯早就想到回程有她母親孫氏,不方便跟那些女學的貴女們同在一條船上,自己雇好了船。 就算宜秀不嘲諷人,人家也沒打算蹭女學方舟的便宜。 這下,方才出言不遜的宜秀郡主就顯得有些不占理了。 楚娘子說得對,人家明明自己早就雇好了船,并未曾招惹旁人。 就算出身卑賤,那也是人家楚娘子的母親,郡主這般嘲諷同窗的娘親,真是半分教養都沒有! 看著周圍的同窗偷偷笑著議論她,宜秀氣得一扭身就上船去了。 這個楚琳瑯,她記下了!等回了京城,稟明母親,再入宮告知靜妃娘娘,管叫這商婦再也沒法賴在女學里充數,就是京城也別想待著了! 等上了船,孫氏想起那郡主發火,有些擔心地拉著楚琳瑯的手,低聲道:“是不是我拖累你了?” 楚琳瑯卻拍了拍手,沉聲道:“她不占理,娘你不必擔心?!?/br> 原本她跟宜秀郡主的關系就不睦,那位郡主看不上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她也不怕再添一件齟齬。 等上了船后,琳瑯注意到,廖夫子并沒有在夫子的船上,聽說廖夫子臨時有事,需要去附近尋友,不隨船隊一同回來了。 琳瑯卻知道夫子不回,大約是跟她講了那陶四姑姑的事情有關,所以廖夫子要去處理一下。 就是不知,他要用什么法子絕了陶慧茹刨根問底的心思…… 隨船負責護送的二姐夫鄭彪是場面上的人,他因為去官府拿銀子贖楚淮勝父子,也跟縣丞聊了幾句。 待聽說曾有戶部下文書關照小姨子楚琳瑯后,這心里也越發地透亮,在狠狠罵了楚家父子不知所謂后,他看見小姨子時,笑得那叫一個溫和。 在給琳瑯的木船送吃食時,鄭彪趁機表明態度,只說自己和她二姐,不會跟楚淮勝一條心,讓楚琳瑯放心,保管這一路太平,將她們母女護送回京。 楚琳瑯也知道這二姐夫是什么貨色,不過虛以委蛇,場面上說笑,順過去罷了。 回程的路上,許是旅程疲累,方舟上不再像來時那般通宵宴飲,歡笑聲不斷了。 大部分時間,都是早早尋了驛站安歇,再在第二天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