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可 第58節
書迷正在閱讀:驚!豪門小公主她會算命、服軟(H)、醉瓊枝、撒嬌四福晉最好命(清穿)、重生之再度利用GL(純百NP)、穿成美艷女配親媽[九零]、【穿越到春秋】色誘夫差、重生八零,我靠撿破爛拿下高嶺之花、青云妻上、女配要避免和男主糾纏[穿書]
林溫溫上前去幫他,那張怔懵的小臉上還是寫滿了不可置信。 顧誠因與她一邊小心地避開傷口,慢慢穿衣,一邊將那時真正的情況全然道出。 他語氣平靜,言詞也不帶任何過分修飾,只將當時發生的事平白直敘,可越是如此,林溫溫便越是心驚。 在聽到顧誠因摔碎茶盞,用碎片抵住常寧脖頸時,林溫溫用力吸了一口氣,正幫他穿衣袖的手,也倏然抖了一下,緊接著,她便將頭垂得極低,只露出細長的脖頸。 她只知顧誠因被縣主擄走,卻不知背后之人竟是常寧公主,且常寧公主竟然會這樣瘋狂,會給自己看中的人身上刺青,這二十七便代表,顧誠因是她的第二十七個男寵。 那時因為快至春闈,皇上不允常寧外出,常寧閑在宮中無趣,想到不能親自教顧城因,未免覺得可惜,便總是差人來縣主府,詢問顧誠因的情況。 問他有沒有看書,有沒有將那些東西學會,自然,也不望讓人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牛單是我師父,那日你聽到有人叫我子回,便是他,我的一身武藝是他所教,也正是他涉險將我救出的?!?/br> 顧誠因知道,她頭垂得這樣低,定是想要落淚,或者說,她已經在落淚了。 他從她手中將衣袋抽出,隨意系了幾下,便將她攬在了懷中,溫哄著道:“無妨的,都已經過去了?!?/br> 他說得云淡風輕,她卻沒法讓自己平靜。 林溫溫哽咽著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么,可嗓子發堵,根本說不出來。 她想要埋怨常寧,也想要埋怨安平,可說到底,這件事是由她而起,若不是她胡思亂想,若不是她想用他去遮擋寧軒,他便不必受這樣一遭罪,也不會被人在身上刺青…… 這、這哪里是刺青,這是直接將人當成了物件,當成了牛馬…… 林溫溫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終是哭得累了,嬌嫩的臉頰上慢是淚痕。 眼淚被面前之人輕輕拭掉,她這才恍恍惚惚意識到,自己方才泣不成聲時,已經被顧城因抱上了床榻。 她又趕忙去看他的手臂,果然,方才包扎的紗布又向外滲出了血。 見林溫溫不在哭了,顧誠因便要起身,她抬手將他拉住。 “對……” 對不起這三個字,林溫溫之前便對顧誠因說過無數次,可現在她卻說不出口了。 “我去給你拿水?!鳖櫿\因緩緩推開她的手,起身去桌旁倒水。 此時已經接近丑時,尋常這個時候,他們早已入睡,哪怕是除夕那夜需要守歲,子時剛過半刻,他們便也睡了。 可今日直到現在,兩人甚至都還未洗漱。 林溫溫也不知怎地,明明應該很累才對,卻異常的清醒,根本覺不出困意。 顧誠因的身影卻有些搖晃,不知是因為困倦,還是因為受傷。 他回到床邊將水杯遞給她,扶著床邊慢慢坐下, 林溫溫喝完后,沒有將水杯還給他,而是起身下床自己去放了水杯。 “你身上有傷,最好不要碰水,今日簡單擦洗一下,便趕緊休息吧?”林溫溫不論言語還是神情,滿滿都是關切。 顧誠因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凝眸望著她,似在仔細的瞧她的神情,片刻后,才低低“嗯”了一聲。 林溫溫朝他伸出手,打算要扶他起身去洗漱,可他好像整個人的反應都比平時慢了半拍,握住林溫溫的手腕,還未徹底站起來,整個人便又驀地朝一側倒去。 林溫溫連忙去扶他,卻被他帶著一同倒在了床榻上。 他后背和手肘都還傷著,這一倒下去兩處皆被壓到,顧誠因悶哼,濃眉瞬間蹙起,臉上痛苦的表情令人看了揪心。 林溫溫手臂還被他壓在身下,她膝跪在床榻上,不敢太使勁推他,卻又不得不用力,折騰了半晌才將胳膊抽出。 顧誠因的狀態明顯不對勁兒,倒在床榻上半天沒有動,反而還在隱隱打顫。 林溫溫抬手在他額上試溫,不算燙手,但溫度還是比她的高了不少。 她jsg趕忙下榻,想去門外喚人,卻被顧誠因倏地一下拉住了手腕。 “溫溫……別走……” 他渾身酸痛的躺在那里,眼睛沉重地幾乎要睜不開了,也不知哪里來的起來,竟還能將她緊緊拉住。 林溫溫回過頭來,耐心對他道:“你低熱了,需要服藥的?!?/br> 顧誠因抿了下蒼白的唇瓣,還是沒有放手,“不必……多飲水便是?!?/br> “那怎么行呢?”林溫溫想要掙脫,顧誠因卻抓得更緊,一開口,聲音倒還是那般有氣無力,“真的無妨……我那時一路來上京,便低熱了許多次……只是多飲水,便、便能退熱的……” “那你放手,我去給你拿水來?!绷譁販責o奈妥協。 顧誠因蹙眉半闔著眼,似乎還在猶疑,沒有立即放手,可他到底是有傷還在生病,手上的力道也漸漸松了下來,林溫溫見狀連忙推開他的手,去將桌案上的水壺水杯一并拿了過來。 她爬進床里側,取來團枕放在床頭,隨后才又來到床邊,用盡全力將顧誠因半扶起來,讓他倚在團枕上,不至于被水嗆到。 等她將一杯水全部喂進去之后,林溫溫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她坐在床邊,通紅的小臉不住往外吹氣。 許久后,回頭去看顧誠因,才發現他已經睡了過去。 林溫溫去用冷水濕了條帕子,疊好搭在他額頭上,又用火墻邊的溫水來給他擦拭臉頰。 他額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頰邊靠近耳朵的地方,還有一處煙灰,應是今日火樹倒塌時,不慎蹭上的。 待林溫溫將那煙灰擦掉后,才發現那一處也被蹭破了皮,只是沒有手肘和后背嚴重,卻也流了血,且那血已經結痂。 林溫溫輕嘆,又去翻藥盒。 回來后,她脫下鞋靴,跪坐在顧誠因面前,俯下身一點一點幫他上藥,動作十分輕柔,生怕將他吵醒。 上藥時,她的鼻息就落在他耳畔,那鬢角的發絲都在隨著她的呼吸而輕輕晃動。 “娘、娘……不要……不要……” 身前傳來含糊的聲音,林溫溫的動作倏然停住。 她垂眸朝顧誠因看去,他雙眼緊閉,只唇瓣輕輕動著。 林溫溫莫名松了口氣,正要繼續,便又聽顧誠因低喃:“別走……別丟下我……” 他這般祈求的語氣,林溫溫從未聽到過的,她不由又朝他看去。 也不知他到底夢到了什么,眉心緊緊蹙起,頭也開始不住晃動,似是要準備掙扎。 林溫溫趕忙抬手按住他肩頭,一面輕輕拍著,一面低聲溫哄,“不走不走,不走啊……” 顧誠因逐漸放松下來,口中低喃的聲音也越來越輕,只那濃眉還在緊蹙,林溫溫有種想要幫他將眉心撫平的沖動,手已經抬起,卻停在了半空中,最后緩緩落回原處。 她沒有碰他眉心,只這樣靜望著他。 許久后,她唇瓣微動,輕柔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顧誠因,對不起,若能再來一次,我真的不會再那樣對你了?!?/br> 她頓了片刻,眉眼微紅,抿唇又道,“可你……你也不該這樣對我的,是不是?” “顧城因啊,我們真的……都做錯了……” 林溫溫強忍住鼻根酸意,緊緊咬著下唇,幫他將臉頰涂抹完藥后,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榻。 她來到桌旁,背對著顧城因,肩頭在微微抖動,許久后,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帕子擦了擦臉,這才再度返回床榻。 她坐在一張小木杌上,趴在床邊,睜眼看著顧誠因,暗暗掐算著時間,每間隔兩刻鐘,便會起來給顧誠因喂一次水。 這一夜,林溫溫注定無眠。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無法入睡。 那人便是林海。 林府規矩重,哪怕是上元燈會,也不會允許子女在外過夜,子時前必須回府,火樹銀花他們二人也沒有時間去看,只在那西市游逛了一陣。 林海握了一路的的夜明珠,待回到自己房中才將它拿到燈光下,攤開掌心。 今日外間雖燈火通明,可到底與白日光線不同,尤其是那面繭鋪子外搭的棚子下,更是讓人看不真切,只能認清大致輪廓,且那女子還帶著面具,不等他細看,又有隨從上前去擋視線,這才讓他對那女子又好奇,又覺得異樣。 林海識得夜明珠,知道這東西不論大小,皆得來不易,通過紅繩的扣環處可以得知,這是被人故意拆開丟在那里的,而非忽然斷裂,不慎遺失的。 那女子為何要如此? 林海蹙眉極深,想了許久都想不明白。 他將那夜明珠拿得更近,與他咫尺之間,似有一絲甜香隱隱鉆入鼻腔。 林海倏地愣住,腦中再次將那女子的一點一滴仔細回憶,可不論怎么回憶,依舊是辨認不得她的模樣,只記得她一身紅衣,給人明艷之美…… 林海震驚抬頭,一個荒謬無比的念頭驀地生了出來。 林溫溫失蹤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整個林府,除二房以外,林郁和張氏已經知曉,大房的林修也知,卻連盧氏也不曾告訴,更別提林海,他全然不知。 在他的認知里,林溫溫忽然惡疾,久病不愈,連除夕那晚都不曾露面,看二伯和二伯母的神色,三娘怕是要撐不過正月了…… 可為何,那女子的身形與舉止,會讓他不由想起了三娘?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便在林海心里瘋狂增長,他越想越覺得兩人相似,且三娘也喜歡那般鮮艷招搖的紅裙…… 林海將夜明珠緊緊握在掌中,幾乎一宿未眠。 他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在胡思亂想,第二日清晨,各院房門剛一打開,他便整好衣衫,帶著小廝朝凌云院去。 與前幾次一樣,還是二房還是稱怕給他染了病氣,不讓他去探望林溫溫。 林海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對那二房管家道:“我不進屋,只在院里與三娘隔門問候兩聲?!?/br> 管家愣了愣,一面對仆從使眼色,要他去找林二爺,一面又對應付林海道:“三娘子的病傷及喉嚨,怕是只能聽,不能言??!” “無妨?!绷趾[手,“用不著三娘開口,我與她許久未見,出聲安撫她幾句便走?!?/br> 話已至此,管家實在找不到理由搪塞,好在林信來了。 林信準備去上職,一聽林海鬧著要見林溫溫,早膳都未來及用完,就火急火燎趕了過來。 林??戳搜鬯毶系娘堅?,不由瞇了瞇眼。 他的這位二伯,雖然平日里不爭不搶,卻也不是個這般不仔細之人,他能如此,定是太過心急而致。 他身為兄長,想要寬慰幾句病重的meimei,這完全合乎情理,為何二伯要這樣慌張? 林海心中那個猜想又重幾分。 有林信出面阻攔,林海到底也是沒能見到林溫溫,連她的院子都進不去。 可經此一事,林海開始差自己身邊得力的小廝,暗中盯住二房,有任何異常之處,都要及時與他稟報,尤其是林溫溫身側的那兩個丫頭,若她們敢露面,無論如何也要將人留住。 另一邊,望煙樓里,林溫溫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躺在床榻上,只知在她睜開眼時,已經到了第二日,天色大亮,身旁空無一人。 林溫溫緩緩起身,熬夜后的腦袋有些發沉,她坐了片刻,才撩開床帳下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