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婢她帶球跑路了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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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扭頭看向旁邊的兩個人,問道:“今日就要走嗎?” “東西都收拾好了,等會就離開?!鳖櫥窗惨部戳艘谎弁饷娴娜疹^,估算著時間,才道:“施大人那邊我就不再去說了,京城見?!?/br> “京城見?!比首訑[擺手,很是灑脫。 姜若做不到這么灑脫,畢竟在揚州住了快大半年的時間,也認識了不少人,同施家人的關系尤為好。施夫人和施家知道姐妹知道他們要離開,還特意準備了很多送行的禮物,千萬囑咐到了京城之后也要寫信常來往。 她們默契地沒有提再次相會的事,心里也明白,這一別怕是有好多年沒有辦法再見面。 她難免有幾分唏噓,不知道人生是否就如同這般,要不斷地去接納身邊人的到來和離去。 馬車在杜府門口停下,她下了馬車,沒有看見姜母而是看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趙九重。 趙九重坐鎮揚州時,手上不是沒有見過血,可比起戰場上的那些真刀實槍,揚州的叛亂甚至算得上溫和。在揚州呆了一段時間之后,他身上的煞氣就被削減三分。又因為今日來接姜眠,他想給姜若留下一個好印象,便從一種沉悶的衣服當中挑選出一件鴉青色的直綴常服。 哪怕穿著再同正常人一般,可舉手投足之間仍舊能感覺出他出身軍營,氣勢駭人。 見到來人,他對兩個人點頭致意,打了招呼,“姜姑娘,世子?!?/br> 姜若眉心直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視線在姜眠和趙九重之間來回切換,壓著聲音問:“趙將軍這是?” “我來帶姜眠回去?!壁w九重言簡意賅,微微頷首,臉上的刀疤就更加顯眼。 而姜眠乖順地站在旁邊,并沒有任何的反駁,顯然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你也同意?”姜若不敢相信。 姜眠抬起眼簾,掃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點了點頭。 這顯然不是臨時產生的念頭,應該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趙九重就和姜眠有了聯系,直到今日才開始對她坦白。她聯想到這幾日,姜眠一直找借口呆在她身邊,她只以為meimei是突然離開心里空落落的?,F在回想一下,應當是姜眠一開始就想留在揚州。 只是一直瞞著她。 那種被隱瞞的背叛之感和面對叛逆孩童的反惱怒涌了上來,她直接丟下一眾人直接將姜眠拉到門內,眼神復雜地問:“是他逼你么?” 除了逼迫,姜若想不到任何姜眠愿意跟著趙九重留下來的理由。 這倒不是說趙九重是什么爛人,相反趙九重在這個年紀就坐上了一方總軍的位置,個人能力和家世都十分出眾。 可趙九重在感情上甚至稱得上風流。 他已年近三十,足足比姜眠大了十三歲。這意味著什么呢,意味著姜眠還天真無憂吃著糖串的時候,趙九重就已經開始上陣殺敵,開始嘗試各色的美人。兩個人都心智都不在一個層面上,就算有以后,再過十幾年呢?刀尖上建立赫赫戰功的人,可從來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物。 姜眠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姜若覺得她是知道自己和養母發生的事情,覺得沒有依靠不想回京城,便勸說著:“之前時機一直不對,并沒有和你說我的打算。我準備回了京城之后,替你重新辦一個身份,買點產業放在名下。就是后面遇上了合適的人,我定是會替你cao辦,不會讓你受委屈。你以后的人生還長著,沒有必要留在揚州?!?/br> 她真的好怕姜眠想不清楚,去賭一份明日。 那種關切是真真實實,不摻一絲雜質的。從小就是這樣,只要有問題,jiejie都會將她護在身后,一直同她說:“眠眠,沒有關系,阿姐在的?!?/br> 可她不想一直被阿姐保護,也想成為可以保護阿姐的人。 姜眠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在姜若還想要勸說的時候,就圍上來一個溫溫軟軟的身體。她的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抱住自己的meimei,“眠眠,跟著我去京城?!?/br> “不了,阿姐?!苯弑е约旱膉iejie,眼角的余光瞥見站在門口處的魁梧的身影,就聽見了自己格外冷靜的聲音,“九重人很好,我喜歡他,想要留下來一直陪著他?!?/br> 第77章 077 ◎且帶著分寸之外的侵入◎ “可是,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一日你們之間的感情變了怎么辦?湖州并沒有你認識的人,甚至離京城有千里之遙, 倘若發生一點兒意外,我知道消息都已經很遲了?!?/br> 姜若摸著姜眠的頭發, 柔順的發絲如同精美的緞子。她眸光暗了一瞬,“我沒有選擇的機會,但是你有啊。倘若你不愿意的話,無論如何我都會帶著你走, 沒有任何人會威脅到你?!?/br> 姜眠貪戀這個懷抱, 最后還是站直了身體。 她們就站在廊下,豁口的地方不斷有灌入進來, 將緞帶般的頭發吹得上下飛舞,分割了原本的視線。 她認真看向對面的女子,“阿姐, 我已經想清楚了, 也是心甘情愿留下來,沒有任何的勉強。往后的歲月還長著,我不知道有一日究竟會不會后悔,但是現在我只想遵從內心的選擇?!?/br> 姜若抬眼認真看向姜眠,突然發現meimei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悄然長大。 這不是說姜眠的外貌有多少的變化,而是她臉上的神態不復當初的懵懂,逐漸變得清明篤定,顯然是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么樣的路。 她已經不是她身后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小女孩。 趙九重適時站了出來, 麥色的臉頰上出現兩團幾乎看不見的紅暈, 咳嗽兩聲吸引住對面兩位女子的注意。他一貫是沒什么話的, 面對姜若也只是簡單的一句, “我會對她好的?!?/br> 那怕心里清楚,剛剛姜眠說的那些話就會為了糊弄她的jiejie,可聽到姜眠說“喜歡”時,他還是有幾分高興。一高興,聲音難免大了一點,嚴肅地如同在和自己手下下達命令。 姜若被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抖,姜眠到時對此習以為常,眼皮子都沒有多動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詭異地和諧著。 見狀,姜若只好作罷,沒有強求姜眠跟著自己回京城。 不過在離開的時候,她將自己全部的銀錢拿了出來,又問世子爺拿了一點,湊足了一千兩交給姜眠。 上了馬車之后,她挑了簾子朝著后面看過去,就看見她和meimei之間已經隔著一段很長的距離。并且隨著馬車的漸行漸遠,這段距離還在不斷地拉長,直到面前的人變成黑色墨點,最后徹底在視線當中消失不見。 姜若長久回不過神來,像是將部分的心直接落在了揚州,胸膛的位置總是空空落落的。 她忽然想到,當初來揚州的目的是為了帶姜母和meimei離開,可回去的時候還是她一個人。姜眠選擇留下來,姜母也跟著她一起,下次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我已經給施意卿留了封信,讓他多照看些。湖州雖然離揚州有些距離,但一日就可來回,有什么消息施家還是能立即知道。再說施夫人是位極周全的人,定然會和姜眠時常來往?!鳖櫥窗矂裾f道。 “我知道?!?/br> 他將馬車的簾子放下,想了想還是告訴姜若一個消息,“趙九重在湖州呆不了多長時日,要是我估計得沒錯,最近兩年他就要調回京城。朝中的武將多是先皇那時候好培養起來的,現在大多都已經上了年紀,年輕的一批被趙九重壓著出不了頭。 正好京城的局面不穩定,他在京中皇上就能安穩一分,年輕的一批也能站出來試試自己有多少本事?!?/br> 姜若眼神亮了亮,隨即又有幾分頹然。在她的認知里,皇上就是位喜怒無常的主,真到那時候還不知道有怎樣的變故。 顧淮安卻篤定道:“趙九重自幼出了京城,同京城的聯系不多,他所在的定安侯府就是為日后的發展,也會想方設法將他調任到京城幾年。他要是回來的話,姜眠定是要跟著一起?!?/br> 聽了這話,她心里才好受幾分。 他們從揚州出發,中間幾次改道,約莫個把月之后,一行人才悄悄去了郎溪。 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顧淮安只帶了親隨和一批準備給杜家的禮物。同姜若和杜遇山一起抵達杜家在郎溪的宅子時,已經是深夜。 杜家早早得了消息,全都在前廳等著。就連鮮少在人前露面的杜老爺子聽說消息之后,都讓人扶著出來了,坐在和主位上和柳如是說話。 柳如是來了郎溪之后,又發了病,神志退化到和孩童沒什么區別。杜老爺子卻極為有耐心,干枯的手指拿著沙包,教她認數。 當姜若走進前廳的那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去,整個前廳都安靜下來。 “吧嗒”一聲,柳如是手中的沙包掉落在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失神道:“歲歲?” 姜若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路上的一個月時間,讓她將相見的場景演練過千萬回,讓她以為自己能夠很從容的應對接下來的場面。 可看著柳氏驚喜又惶恐地站在她面前,捏緊雙拳壓抑著激動,小心翼翼地問“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時,她又控制不住情緒。 鼻尖越發酸澀,眼眶中多了濕意,原本的緊張轉化為現在的難受,她悶著聲音“嗯”了一聲。 柳如是rou眼可見的高興起來,雙手握住姜若的手。若不是現在的人太多,她有些畏懼只要都要蹦蹦跳跳起來。不過她還是湊到姜若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我就知道你會過來,偷偷攢了好多珠花,等我全都送給你?!?/br> 說這句話時,她的眼里亮晶晶的,仿佛萬千星辰都落了進去。 姜若心中更覺酸澀,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眼見著氣氛就要變得沉悶起來,杜夫人連忙出來打圓場,拉著柳氏的手臂哄著:“歲歲來的路上可累了,我們先讓她坐下來喝喝茶,吃點糕點好不好?” 柳如是聽說女兒餓了,頓時緊張起來,拉著姜若的手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忙不迭問:“你餓了嗎?我去拿糕點給你好不好?” 她將旁邊的糕點拿過來,一樣樣和姜若數著哪個糕點更甜,哪個口感更加綿軟。 趁著她介紹的時候,顧淮安上前給所有人見禮。面對杜老爺子時,他更是將他當成了極為尊敬的長輩,規規矩矩行了全禮。 因為趕路,他穿著最為簡便的青山直綴,衣擺的地方還因為先前姜若躺著睡了一會兒而出現褶皺??伤z毫不顯得狼狽,從容不迫地在廳堂中,任由數道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打量,隱隱露出些上位者手握權柄的威壓和肅然,讓人氣焰就矮了幾分。 更多時候,良好的出身給予人最大的好處不是物質上的優越,而是眼界和氣質上的不同。 杜老爺子看著面前站著的年輕人,明白他已經是收斂住自己的氣勢,不想給旁人太多的壓力??赡欠N斯文從容又清冷矜貴的氣質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甚至將站在一旁的杜遇山都變成了一種陪襯。 他是對由自己親自教養出來的孫兒很有信心,事實上同江南世家的大多數人比,杜遇山都是優秀的。 可這種優秀在此時就顯得有點不夠看,杜老爺子腦子里就想到一句,螢火之光怎能同日月爭輝。 這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兒,他感嘆一聲,為了杜家接下來的打算發愁。他面上倒是不動聲色,語氣平和問了顧淮安幾句話,越聊倒是越投機,在席上也談論起來。 等杜夫人親自領著他們去安排好的院子時,杜望春遲疑著開口,“安王世子今日帶了不少東西過來,都是貴重的禮物,那我們原先準備好的東西要不要往上再添幾分?” “到時候再看看?!倍爬蠣斪映鰜磉@么長時間,也變得有些困倦,耷拉的眼皮垂下,燭火之下都有些的分不清是不是睡著了。 杜望春有些不能理解,遲疑道:“要是添幾分的話,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他定是不會在郎溪留多長時間。不管他們的關系如何,歲歲總是受了他不少照顧,我們要是讓歲歲回來,這禮定然不能輕了?!?/br> 禮不能輕,那也要能送出去才成??窗餐跏雷咏袢盏男袨榕e止,像是要放人的意思嗎? 杜老爺子沒說話,嘆了一口氣,思忖著后面應當怎么做。 —— 顧淮安在晚宴上就察覺到杜家想要將姜若留下來的心思。 等杜夫人帶著他去單獨的院子時,這份心思就更加遮擋不住。 他倒是沒說什么,因為喝了不少酒酒腳步虛浮,走到桌椅旁邊時用手撐著椅子的扶手,勉強坐了下來。 杜家人都比較能喝酒,今日輪番敬他,他光喝酒壓根就沒有吃多少東西?,F在酒勁上來,頭就開始隱隱作痛,胃也跟著不舒服起來。 一只手撐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就搭在眉間輕按著,想要緩解這種不舒服。 用飯的時候,姜若就坐在他身邊,自然知道這情況。 她跟著杜夫人回內院時,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好幾次,注意到世子爺略顯慘白的臉色時,沒能放下心,腳步就停住了。 “歲歲?”杜夫人疑惑。 她抿抿唇,視線飄忽,“我還有一些東西留在世子爺那里了,想要回去找找。你們先回去吧,我過會兒問問下人自己知道怎么過去?!?/br> 說完之后,她的耳尖就開 始泛紅,不大好意思。 杜夫人看破并不說破,溫聲道:“那你去先去,我在這里等你好了。左右前面吃得有些撐,正好在這里消消食?!?/br> 姜若羞赧點點頭,想著快去快回,同她打過招呼之后就回去了。 回到屋內,就看見男人半靠在椅子上假寐,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