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157節
顧念:喜歡上一個醋壇怎么辦?╮(╯3╰)╭ 備注:1、后世的松煙墨據說要洗完灰要陰干兩年,整個制作過程講究三冬四夏。文中顧念做得沒那么講究,畢竟這個時代手制墨也還在發展階段?!赌V法式》的作者宋代李孝美,《墨經》的作者宋代晁貫之。 2、《蘇軾詩集》《孫莘老寄墨四首其一》:徂徠無老松,易水無良工。珍材取樂浪,妙手惟潘翁。魚脆熟萬杵,犀角盤雙龍。墨成不敢用,進入蓬萊宮。 第124章 “怎么回事?”年深皺了皺眉。 “信上應該都寫了,你先看看?!眳区Q凍得直跳腳,一邊捂耳朵,一邊摸出封信甩給年深。 旋轉的信封仿若一片巨大的雪花,帶著寒氣直奔餐桌而來,嚇得旁邊的井生一縮脖子。年深淡定地伸出兩指,穩穩夾住,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顧家的新客廳亮堂堂的,飄蕩著食物的香氣,溫暖而誘人。 吳鳴和杜嶺在林子里趕了幾天的路,風餐露宿,又累又乏,這會兒聞到湯鍋的味道,愈發感到肚內空虛,敷衍了事地拍掉身上的雪花,便急匆匆地跑到了飯桌前。 桌上放著兩個炭盆,上面的陶罐煮著rou湯,咕嘟嘟地翻滾著栗子大小的氣泡,香氣撲鼻。 為了照顧眾人的口味,顧念一共準備了兩鍋湯底,一鍋是辣底的,用豬油加醍醐炒香了茱萸和香葉再加枸杞和參片燉的,一鍋是不辣的,枸杞羊棒骨加酸菜汆白rou,光是鍋底就能吃個半飽。 眾人都是大多都是愛吃rou的,所以配菜也以rou為主,大盤大盤的羊rou,豬rou,肥腸,雞肝,雞血,魚膾之類的,不算酸菜,素菜只有兩盤,泡發好的干蘑菇和凍豆腐。 醬料是芝麻油碟,孜然加芝麻的干粉碟,以及醬油碟,這個時節邊城搞不到橙子,就沒弄酸甜口的橙泥和梅鹵。 吳鳴和杜嶺按照自己的口味,分別坐在了辣鍋和酸菜鍋的前面。 兩人坐下的第一個動作都是把手伸到炭盆邊暖手,顧念連忙把自己凳子上的獸皮墊讓給了坐在自己旁邊的吳鳴,這個天氣在外面跑,確實是要凍死人。 井生見狀,麻利地去屋里炕上拿了兩個烙熱的墊子出來,一個遞給了杜嶺,一個補給了顧念。 “來回來去的跑,累得我腿都細了?!眳区Q撥了下自己額前的小辮子,眉眼間滿是疲憊之色。 “就是,要是能修條路就好了?!倍艓X也跟著搖頭。 “別做夢了,這里怎么修路?”吳鳴笑道。 “我亂說的,就是想每次來去的時候能輕松點,稍微省點力氣?!倍艓X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也知道這事情根本不可能。 只有顧念默默皺起了眉心,讓大家出山的時候省點力氣的辦法? “城里有什么新鮮事沒有?”夏初正好坐在杜嶺和吳鳴中間,便給他們從鍋里各自盛了一碗羊湯。 “平州這么小的地方,能有什么事?”吳鳴捧著羊rou湯一口氣喝了大半碗,才算是將身體里的那股寒氣褪了下去,“也就是準備著過年而已?!?/br> “平州城這半年來最大的新聞,應該就是丟孩子的事情了?!倍艓X不像吳鳴喝湯那么暢快,一口一口的小口啜飲著。 丟孩子?眾人都怔了怔。 “誰家丟了孩子?” 顧念夾了一筷子羊rou,在guntang里涮了兩下就熟了,再加點孜然,放進口內,rou香味美。 他不禁暗自為自己讓年深切羊rou和魚膾的決定鼓掌,年深這刀功也真是絕了,薄如蟬翼,比后世的機器切得還漂亮。 “這半年里,平州城有四五家接連丟過孩子,鬧得人心惶惶的。不過后來大家發現丟孩子的都是城里數得上名號的富戶,又都略微放心了些?!?/br> “那個準確來說,不算是丟吧,” 吳鳴夾了兩片白rou放到醬油碟里蘸了蘸,“無非就是有人要敲詐銀錢,而且他們還算守信用,拿到錢之后,都會把孩子送回來?!?/br> 綁架富戶的孩子?拿到錢之后必定會放人?顧念正要再夾羊rou的手頓了頓,這事聽起來怎么跟當初長安發生的那些起連環綁架案有點像??? “他們報官了嗎?官府有沒有查到些什么?”顧念追問道。 “報什么官啊,平州那個縣令就是個縮頭烏龜,” 提起縣令,吳鳴就滿臉嫌棄,“十天有八天說自己生病,躲在后衙跟小妾卿卿我我,另外兩天基本就在寫折子,一個命案能查一年,更別說這種案子了。那些富戶要么就是認栽吃個悶虧,要么就是自己找人追查,根本不會把希望放在他身上?!?/br> 顧念嘆了口氣,也是,長安的那兩個縣令都指望不上呢,一個邊城小令,又能指望他什么呢。 “除了丟孩子就沒有其它事情了嗎?” “折沖都尉前幾天買了匹好馬算嗎?” 顧念出神的功夫,眾人已經轉移了話題。他正要再去夾rou,年深碰了碰他手臂,將看完的密信轉手遞給了他。 根據信上探得的消息,這次的事情其實起源于一座銅礦。 九月的時候,有人從山里出來,向鎮北軍的老三方曜星獻寶,說是自己探得了一座巨大的銅礦。好巧不巧的,這座礦居然坐落在老三方曜星跟老大方曜日地盤接壤的位置。 老三絞盡腦汁想瞞住消息,結果還是在前些日子讓老大知道了。 在這個時代,銅礦就意味著可以制造大量的武器,老大獅子大開口,想要分走三分之二,方曜星自然不肯同意。 為了爭奪這座大礦,兩兄弟誰都不肯松口,戰火一觸即發。 從地理位置來說,鎮北軍的方家三兄弟,老大方曜日地盤最大,處在最北邊,老二方曜月在最南邊,老三方曜星夾在兩者中間。 方曜星雖然年紀最小,卻是三兄弟里心眼最多的那個,他挑中的地盤看起來最小,其實卻最為省心。 北面的老大要直面契丹的威脅,南邊的老二不但要面對契丹,還要盯著鎮東軍,鎮北侯死之前,他們三兄弟里只有他,無論哪邊有外人攻打過來,都有自家兄弟作為緩沖,待得最舒服。 現在方曜星想跟方耀日爭奪銅礦,卻擔心背后的方曜月跟老大聯合,到時候自己腹背受敵,就沒什么勝算了。 于是他便派人去跟方曜月獻計,說是契丹人在長安大戰后,損兵折將一蹶不振,一時半會都難成氣候,不用顧忌,鎮東軍這次也被契丹人南下時元氣大傷,正是拿下平州的好時候,打算將老二的注意力從自己這邊引開。 方曜月這個草包,被慫恿之后還真的動了心思,立刻召集了部下商量出兵的事情。 幸好手下的一個副將以冬日物資稀缺,作戰艱難為由,暫時勸住了他,將事情拖到了春天。 這個方曜月,是真的太傻了,難怪最先被滅。顧念看完信之后搖了搖頭,又塞回信封還給了年深。 第二天就是除夕,眾人一大早起來,開始四處忙和。 這個時代還沒有春聯,只有門神,顧念帶著小老虎,把那兩張寫著【申屠】和【雷宇】名字的紅紙貼到門上,終于有了點過年的感覺。 顧念給家里的每個人都準備了份禮物,井生、夏初和杜嶺的都是內里裹了羊皮的靴子,那是他托吳鳴這次悄悄買回來的,冬天太冷,家里的幾個人都有些受不住。 眾人完全沒想到會收到禮物,穿上靴子都開心極了。 顧念給吳鳴準備的,是套自己手繪的畫本,畫的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那一節故事。他寫故事比陸昊差太遠了,就想起了以前看的漫畫和連環畫,便用大幅的插畫配簡短文字的模式,按照自己以往在影視劇和動畫片里看到的畫面,把這個故事描繪了出來。 吳鳴打開那本圖文并茂的畫冊就驚呆了,抬腳就跳到了自己的專屬吊床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顧念給小老虎準備的是條頸圈,上面綴著塊祥云狀的金牌牌,刻著小老虎的名字,顧良。沒錯,就是從儲備糧這這個小名里取了一個字改的。 “你得虧沒跟著你mama姓吳,不讓就得叫‘無良‘了?!鳖櫮钜贿吔o小家伙系頸圈,一邊‘嫌棄’地看向‘吳窮’,你現在這個姓,真的是怎么取名都不好聽。 年深聳了聳肩,無奈地認下了‘mama’這個位置。 小老虎當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蹲在那里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等顧念系好頸圈一松手,就迫不及待地竄到門外玩雪去了。 “我的呢?”年深朝顧念伸手,所有人都有禮物,就他還沒收到。 “早就準備好了?!鳖櫮顝募茏由戏鰳訓|西,放到年深手里。 年深皺眉看了看那個長條狀的紙包,覺得有些眼熟,打開一看,居然又是塊墨。 年深:??? “別著急,以后情人節啦,元宵節啦,每個節日都有,那些全都是你的?!鳖櫮钚Σ[瞇地指了指架子上陰干的其它墨塊,送你百八十塊墨,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只寫兩個字。 年深:……………… 谷里的老醫師還兼職做“大儺”,眾人趕著時間去看老醫師跳了半天,回到家里又美美吃了頓年夜飯,便各自回屋準備守歲。 顧念在炕上擺了個小案,放著圍爐,上面放著小茶壺,年深不能喝酒,他就沒弄花椒酒,只煮了茶,周圍堆著些rou脯、栗子和松子之類的干果做零食磨牙,準備跟年深來個圍爐夜話。 結果東西剛烤熟,吳鳴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顧念:………… “平州的事情,你們怎么想?”吳鳴毫不客氣地抓了把烤好的松子,“如果我們想拿下渝關,或許這就是個機會?” 顧念剝開手上的栗子,分給年深一半。他不懂帶兵打仗的事情,所以對這類事情很少發表意見。不過大概可以想到的是,方曜月手上的兵卒有限,攻打平州,勢必就要抽掉些周圍的兵力,渝關那邊自然就會相對空虛。 “現在還不是時候?!蹦晟顡u了搖頭,將半顆栗子放入口內。 吳鳴:??? “現在我們人手不足,對渝關的狀況了解也不夠,貿然攻打,勝算不大。而且渝關的最大問題,不是如何拿下,而是拿下之后如何守住?!蹦晟钅昧艘活w松子和兩個栗子,在小案的桌角上擺成三角之勢,給吳鳴和顧念解釋,“一旦拿下渝關,就要直面方曜月的反撲和鎮東軍的趁火打劫,我們現在人手不夠,就算勉強占領渝關,到時候兩面夾擊,根本受不住?!?/br> 鎮西軍安插過來的人手很少,從斯州調小撥人手進來或許還可行,一旦多了,就很容易被方曜月發現。 所以,要拿下渝關,他們要面對的第一個大問題就是人手問題,沒解決這個問題前,不能輕易動手。 顧念恍然大悟,“這么說來的話,如果方曜月真的出兵,我們說不定可以借這個機會去探探渝關城的狀況?” “嗯?!蹦晟铧c了點頭,去架子上翻了翻找出張渝關附近的地圖鋪在炕上。 顧念以前對渝關并沒有什么概念,也沒聽過這個名字,后來第一次看到地圖才猛地反應過來,他不但知道這個地方,而且簡直如雷貫耳。 渝關所在的位置,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山海關,號稱天下第一關。 一旦拿下這里,就是扼住了鎮北軍南下和鎮東軍北上的咽喉,會給對方造成極大的困擾。 三人比對著地圖,初步商量了一下到時候需要重點探查的區域。 “我們把飛來谷當作大本營,偷偷運人進來怎么樣?”商量完畢,吳鳴‘啪’地捏碎了一顆松子丟進嘴巴里,他對于人手的事情依舊耿耿于懷。 顧念皺了皺眉,“那樣的話,會不會給谷里的其它人帶來危險?” 飛來谷的地理位置當作基地確實不錯,就怕到時候真打起來,有人循跡追蹤到這里,給大家帶來災禍。 “不然就把他們送走?” “送走?”年深抬眼看了看吳鳴。 “他們不是不想出去,是因為沒有過所,才不敢出去?!币驗榻洺!腿恕?,吳鳴跟這些人也聊過不少,大致探聽過他們的想法,“你們要是能想辦法幫他們在斯州弄個身份,到時候弄幾批人進來,再讓他們拿著那些人的過所回斯州,不就結了?!?/br> 顧念和年深對視了一眼,“他們會愿意嗎?” “兩位小郎君,你以為他們跟你們似的,能悠閑地坐在這里喝著茶,磕著松子,不愁吃穿又不怕那些隨時可能跑到谷里來的豺狼虎豹?”吳鳴又捏碎一顆松子丟進嘴巴里,“出去活在太陽底下,不比在這里擔驚受怕挨餓受凍的過得舒服?”吳鳴道。 年深思忖片刻之后,點了點頭,“我先寫封信給斯州那邊,確認一下他們那邊的意思?!?/br> “到時候也幫我稍封信過去。對了,再給涼州那邊也發一封?!鳖櫮蠲挤逦⑻?,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想干嘛?”吳鳴疑惑地看向顧念,每次顧念露出這種表情,就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你們不是想修路么?我試試能不能給你們修條特殊的路?!鳖櫮钌衩刭赓獾卣A苏Q劬?。 年深&吳鳴:??? 修路? 半夜的時候,顧念昏昏欲睡,年深往他脖子上套了樣東西。顧念垂頭一看,是塊羊脂玉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