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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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成為您的‘長者’。血族的‘長者’,是血族除了血脈雙親外的第三家長,在血族年幼時教導他常識與技能,帶著他走向血族的社交場,對血族未來的發展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br> 奧爾停了娜塔莉這么一長串的解釋后,一臉茫然問:“這些事父母不是都能做嗎?或者說,這些事不應該就是父母做的嗎?要不然老師?” “聽起來是這樣,但我們血族的事情,不能用人類的行為來理解,你要知道你是個血族,不是人。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會告訴你為什么?!蹦人蛟俅巫叩搅舜差^柜旁邊拿東西,那里簡直是個百寶箱。 她拿出了一個托盤,托盤里有一個小銀碗以及一根半尺長的放血針,它的一頭尖利,并且是中空的——放血療法雖然因為安羅娜女王的唾棄從正規醫療手段里消失了,但貴族們還是很喜歡這種醫療手段。尤其適當放血能夠讓皮膚呈現出“美麗”的蒼白色,配合天使粉使用更是美(zuo)容(si)圣品,所以在年輕的男女中一直都十分流行。所以,奧爾對這東西并不陌生。 娜塔莉將放血針輕易刺進了自己的血管,奧爾的眼睛頓時大大瞪了起來。 他們可是血族,冰錐刺不破,被馬車拖拽也磨不爛的皮膚,就被這根筷子粗細的放血針輕易刺破了? “這東西有一千三百年的歷史了,別看它像是金屬的,實際是用血族的肋骨制作的?!?/br> 隨著解釋,娜塔莉的血液已經順著放血針流淌進了銀碗,殷紅的鮮血差不多盛滿了小碗,娜塔莉將放血針拔了下來。 她端起碗遞給了奧爾:“人類的叛徒以為,我們的力量是通過血液傳承的,那么只要飲下血族的血也能成為強大的血族。但麻雀吃了雄鷹的心臟,就能成為猛禽嗎?喝!” 雖然在娜塔莉放血的時候,奧爾就已經有了些預感,但事到臨頭,看著這少說有兩百毫升的鮮血,奧爾還是頭皮發麻。他特別想問一句——能撒點鹽做成血豆腐嗎? 深呼吸,奧爾還是鼓起勇氣,接過銀碗開始朝嘴里倒。他已經做好了滿口鐵銹味的準備,然而,沒有味道…… 甚至舌頭都感覺不到有東西滴落,他倒進口中的好像是一碗空氣。 突然,他的喉嚨感覺到了一股甘甜,一股帶著刺痛感的甘甜。像是朝傷口潑灑了大量酒精消毒后的那種“酸爽”,又有著浸泡進溫泉的滿足,還有長久饑渴后的滿足。即使盡量壓抑,奧爾還是發出了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舒暢的呻吟。 “親愛的,你太缺少營養了,別壓抑自己,現在你可以放聲嚎叫,也可在地上打滾?!蹦人蜉p聲安撫著奧爾。 即使他這么說,理智還是讓奧爾堅持坐在床上,忍耐到肌rou僵硬,青筋爆出。 那種酸爽感蔓延,從喉嚨開始,順著血管和神經,朝著身體的每一個角度蔓延,他仿佛正被炙烤,又或者正在經受千刀萬剮的酷刑??稍谕纯嘀?,又有什么東西浮現了上來。 黑暗的夜空中,“他”靠著自己的翅膀自由飛翔;瘟疫蔓延的街道中,“她”揮動雙手治愈瀕死的人們;巨木參天的密林中,“他”如迅捷輕靈的豹在樹枝間縱躍;血火四散的戰場上,“她”舉劍咆哮劈碎了城門…… 奧爾成為了他們,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他們,這些人都是他血脈中的祖先,血族的祖先。 當清醒過來時,奧爾發現自己還是躺在了地上。他渾身都被汗濕透了,想起來,但他動一下就能聽見骨頭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酸澀疲勞和痛苦從骨頭縫和肌rou絲里朝外涌,就像磨損嚴重的老舊機器。 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腦袋被開瓢躺在床上養傷,都沒這么痛苦。 “你還是很能忍耐的?!蹦人蚵N著腿,支著下巴,“別擔心,營養補足,對你只有好處,你使用力量時,將會更加流暢。對了,你看到了嗎?” 奧爾閉著眼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是那些……祖先的圖畫嗎?”應該正是血族的祖先,他們穿著不同年代的服飾,做著不是凡人能做的事情。 “只有強大的祖先能在血脈里留下圖景?!?/br> 五分鐘后,沒等到下半句的奧爾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然后?” “算是個激勵吧。只有強大的血族才能在血脈中留下這些圖景,變強大吧,讓后代看到你?!?/br> “……”并不是很想要,也不覺得這東西很有用。 奧爾的表情取悅了娜塔莉,她嘻嘻笑了起來:“其實我也覺得這東西沒用,不過能體會一下祖先的力量,也是很好玩的,另外,當你的身體發生改變時,也不會覺得無措了,因為那千奇百怪的能力,你已經在祖先那感應過了?!?/br> “我還以為是可以在祖先中選一種呢?!眾W爾嘆氣,他覺得那個在枝頭間縱躍的能力還是很有用的,不像是血族,倒像是很多文學作品中的木精靈,附身到那位祖先身上時,他在心里念叨了半天“就選這個!就這個!”,原來沒用。 “如果那樣可真是太美了。其實連提前熟練能力這一點用處,對現在的我們來說也幾乎沒用?!蹦人蛘酒饋碓竭^躺在地上的奧爾,把門窗都關上,讓室內陷入一片黑暗,當著一腦袋問號的奧爾,她“啪!”一聲打了個響指。 “看見了嗎?”娜塔莉問。 “什么?” “好吧,剛才是有點小……”“啪!啪啪!” 隨著娜塔莉左右開弓連續打著響指,奧爾終于看見了——火星。 針尖大小的火星,如果不是這房間里的窗簾遮光效果極好,病房內徹底黑暗,只要有點光,這火星都看不見。 “看見了?!?/br> 娜塔莉嘆著氣,重新拉開窗簾:“這就是我擁有的能力,火焰系的‘強大異能’。我的異能強度,在我們那代覺醒異能的血族里,排行第三?!?/br> “我能問一下,比你的異能強度更低的異能,是怎么被發現的嗎?” “我知道的有血族大概每半個月指尖能凝聚一滴水,還有血族努努力能召喚來一點點可以吹起小紙片的風?!?/br> “……”那真是異能?不是出汗,或者鼻子喘氣幅度有點大嗎? “說異能是統稱,還有肢體的異變。你剛剛也看到過 ,有血族擁有翅膀,還有的擁有覆蓋全身的鱗甲。我的同學有個家伙也長出了翅膀,大概這么大。也有長鱗片的,軟軟的還帶著顏色,挺好看的?!?/br> 娜塔莉用手比出的就是個雞翅尖的大小——甚至不是完整的雞翅,長這個的用處大概只剩下賣萌了。 “別用那種看不起的眼神,至少我們是有異能的,那就代表著我們比普通血族距離祖先更近。不過,再過幾百年,或許我們連現在的這點力量也要消失殆盡了。當然,以血族現在的繁殖數量,可能到時候我們這個種族就已經徹底消失了,也說不定呢……” “請問,狼人身上毫無外溢的生命力,對他們有什么影響嗎?” “你可真是個不懂浪漫的人,和你的臉完全不配?!蹦人蚍藗€白眼,“只要狼人的生命力還呈現外溢狀態,他們就會覺得燥熱煩悶壓抑,沖動易怒。不過因為他們從小就接受相應的教育,能比他們的祖先更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那并不代表他們很舒服。 毫無生命力外溢的情況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從狼人身上身上瞬間吸納走大量的生命力?!?/br> “那不會讓他們難受嗎?虛弱無力之類的?” “原來你剛才想問的是這個?不用擔心,狼人也是強大的黃金種族,那些已經隨著血rou在身體中運行的生命力就足夠他們做任何事了,這些生命力原本也是血族無法吸納過來的——我指的是沒有異能的血族,但現在很難說還有那么強悍的血族?!?/br> “那怎么用力量瞬間吸納走大量的生命力?” “你成熟就會了。你還差兩碗我的血,這能補足你過晚覺醒,并且沒在血族成長而缺失的營養,當你成熟,一些能力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就像人類天生知道該如何呼吸、行走,用手抓握物品那樣自然?!?/br> “……”雖然是被騙了,但他確實喝了娜塔莉的血,并且還得喝兩碗,所以,奧爾也沒辦法說什么。 他感覺身體好了很多,忍著酸疼坐了起來。 “恢復得很快,那你應該可以喝第二碗了?!?/br> “這么快?” “你不想盡快回你的警局去?” “您的身體不會不適嗎?” “小可愛,你可真太甜了,別擔心我?!蹦人蛐χ鵀閵W爾弄第二碗血,奧爾跌倒時,那個碗應該是失手掉在地上了,沒有被洗刷過的銀碗現在依然銀光燦燦,沒有任何血跡污漬,“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惹出這件事來的你弟弟,被剝奪了繼承權,你爸爸現在是個沒有繼承人的老單身漢了?!?/br> “哦?!眾W爾干巴巴地回答,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件事。 “這次你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是你弟弟私下動的手,你爸爸在知道實情后,已經出手了。你們拿到的案卷都是真的,而這兩天,也沒人給你找麻煩,不是嗎?至于那幾只小蟲子,如果連他們你都沒辦法處理,那不如趁早離開皇家警察系統,找個鄉下的莊園過日子?!?/br> 剛開始被逼迫著三天破案,奧爾和達利安確實擔心過還有更大的麻煩在前邊等著,畢竟他們要到別人的地盤上尋找線索,當地警局派人過來不許他們詢問證人或者禁止他們搜查,那就足夠阻撓他們了。但追兇過程中涉及的區域,尤其是梧桐區,雖然那位“前局長”跑來陰陽怪氣了幾句,但之前他一直在裝死,沒幫忙也沒主動找麻煩。 娜塔莉把銀碗遞過去:“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和你那些沒見過面的弟妹們,要開始爭奪繼承人的寶座了?!?/br> 奧爾眼前瞬間閃過一個詞——九龍奪嫡,太子在位時,他是所有人的敵人,太子下來了,所有人都是敵人。 雖然那些半禿腦袋和這個蒸汽世界不太搭,但本質上是一樣的。 奧爾一臉喪氣:“我放棄?!?/br> 娜塔莉卻無比開心,她甚至伸手幫奧爾整理了一下頭發:“雖然相處很短,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但是,我來之前可是以為你是位心機頗深的年輕人,畢竟梧桐區的警察局長那么輕易被掀翻,再加上你局里的那個,已經兩個局長換位置了?!?/br> 奧爾想哭,梧桐區警局換人他還沾點關系,魚尾區的老麥斯威爾完全是自找的啊。 “你還親手殺了白樺鎮的鎮長,無聲無息接手了一個鎮子超過三分之二的土地。魚尾區的彎鉤幫也讓你收服了?你的力量雖然還很微弱,但卻穩步蠶食著一切營養。 真的不參與嗎?還是現在暫時退出,看著別人內斗,在恰當的時機再跳出來,殺掉所有敵人呢?所以,你覺得你的弟妹會放過你嗎?血族雖然禁止殺害同類,但只要不被發現就沒問題哦?!?/br> “……”還能說什么呢?奧爾已經多次啞口無言了。這么多的“巧合”,好像也不能怪人家腦補。他端起小銀碗,一口悶了下去。 這次,依然如倒進了一碗空氣。但閉著眼咬著牙的奧爾,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 慢一拍從喉嚨里延伸出的感覺很清爽,像是灌下去一大瓶冰涼的薄荷檸檬茶,甚至肌rou骨頭里殘留的疼痛與酸澀,也隨著這一波清爽一起消失了。 奧爾驚訝又神色振奮地睜開眼,娜塔莉拿過碗,干脆給他弄了第三碗:“睡一覺,明早你就能回去見你的狼人了?!?/br> “謝謝?!眾W爾真誠感激著,他是不想睡的,今天能回去何必等明天呢? 這一碗灌下去,不過兩秒,奧爾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徹底不可能了。 剛才有多清爽冰涼,現在就有多溫暖愜意,像是大冬天蒸起了桑拿,他搖晃了兩下,強撐著把小銀碗放在了床頭柜上,就頭一歪睡死了過去。 夢境中,奧爾伸了個懶腰,他的雙臂展開了,還有什么也跟著展開了,伸出了比指尖更長的距離,在這個房間中延展…… 然后奧爾就醒了,從天色看,恰好是清晨,他一睜眼頓時就感覺到了精力充沛充滿力量。 “醒了?” “加西亞?” 達利安竟然守在病房里,聽到動靜立刻放下正看的報紙,來到了奧爾床邊,奧爾沒從他身上感覺到外溢的生命力。 “我想來看你,所以,杉多爾女士幫的忙,抱歉,我的生命力……” “謝謝你來看我,我很想你?!眾W爾直接打斷他的道歉,“不需要道歉,是我的能力不夠,我以后會盡量讓自己變得更好?!?/br> 達利安低頭在奧爾的唇上突襲了一下:“你已經足夠好了,非常非常好?!?/br> 奧爾從床上站了起來,回了一個吻,他看見了房間角落的沙發上放著紅色制服:“兩個犯人怎么樣了?” “一個不說話,一個厚顏無恥?!碧崞鹉莾蓚€罪犯,臉上微笑的達利安都忍不住陰沉下了臉。 奧爾拿起衣服,一邊朝浴室走,一邊問:“具體說說?!?/br> 他沒關浴室的門,既是確實想聽進一步的進展,也是想向達利安表示更一步的親近。 第75章 達利安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是有那么一瞬間不太自在的,但在講述審問情況后,就徹底不見了旖旎:“郎德利·謝爾是一句不說的那個,巴維·列索特是厚顏無恥又愚蠢無比的那個。 巴維一進審訊室就開始滔滔不絕,他用各種下流的言語描繪著那些女性受害者,在詳細描述了自己如何殺害她們后,還總是得意洋洋的大笑。最初我們以為這家伙是過于喪心病狂,他在對我們挑釁。 直到審問的安卡問了他一句‘你不怕死嗎’。猜猜他怎么回答的嗎?” 奧爾皺著眉系著襯衫扣子,對這個家伙充滿了厭惡:“他說不怕死?或者說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神的指引?” “不,都不是。他說‘我沒殺過人,你們不能判我死刑?!?/br> 穿上褲子的奧爾疑惑了:“他不是招供了嗎?” “對,他招供了,我們也很奇怪,他為什么會有這種前后矛盾的說法,甚至想過他可能認為背后有什么人,可以為他脫罪。在安卡多次詢問他之后,巴維顯然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頭,他慌了,然后他說出了一句話‘你們不能誣陷我!我沒殺人!我殺的都是女人!我沒殺一個(男)人!’” 即使對人類沒太多共情的達利安,這時候語氣也有些激動。 “真是……”奧爾穿制服外套的動作頓住了,一時間,他也找不到詞匯來形容這個丑陋又愚蠢的無賴。 諾頓語里,廣泛使用的人這個單詞,在某些語境下,是男人的意思。巴維·列索特顯然認為,殺人犯指的是殺害男人的罪犯。殺人犯判死刑,在他愚昧骯臟的大腦里,直接被解讀為了殺女人死不了,甚至殺女人不算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