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知青 第199節
謝明望分出三個來,和籃子下頭墊著的一把蒜苗送到外面案板上,喊程硯洲:“晚上再加個菜,櫥柜第二層還有塊火腿rou, 可以切點辣椒炒一盤?!?/br> 聞言程硯洲去翻找柜櫥。 顧莞寧坐回去,掰著手數晚上幾道菜, 有蒜苗回鍋rou、火腿腸炒雞蛋、糖醋里脊,還有辣椒炒火腿和蒸丸子。 再想想她今早還發愁的年夜飯, 怕是這頓比年夜飯都豐盛。 籃子里還有柿餅,謝明望一人分一塊,剩下的給程硯洲讓他放櫥柜里。 咬一口柿餅, 甜甜的糯糯的, 顧莞寧開心地翹起嘴角, 問道:“小舅你去附近的大隊了?” 謝明望把雞蛋放回籃子里, 小心擺地上, “和后勤部的同志一起去的, 還打算用紅參給你燉個雞湯,可惜沒碰到老母雞?!?/br> 聽見這話,顧莞寧覺得謝小舅有點兒太客氣了,老是想給她們些東西當做蹭飯的補償。 大概和她在表姐家吃住的時候一個心理。 比較奇怪的是,謝小舅先前也在表姐家蹭飯,但也沒見隔三差五就帶東西過去。 吃完柿餅,顧莞寧托腮沉思片刻,猜測是二哥這個親外甥不在的原因。 親近的人不在,當然就見外了。 ** 備好菜,程硯洲把廚房讓出來,謝明望立馬占了他的位置。 站在案板前,他擼起袖子,想了想去柜櫥里把牛rou干拿出來,“老三嘗嘗這個牛rou?!?/br> “這是小舅的戰友寄來的,川省的高原牛rou?!笨吹竭@個,顧莞寧條件反射回憶起上午那個筋道的口感。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費牙。 程硯洲抽了一根,在兩人的注視下,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一空出嘴就趕緊灌了幾大口水。 饒是他全程沒什么表情,父女兩個也看得出來,這牛rou干對他來說也挺費勁的。 清了清嗓子,程硯洲委婉道:“挺耐吃的?!?/br> 單說味道咸辣香,放大半年也放得住。 “你們這次訓練可以帶吃的么,要不你帶上半包,給二哥留半包?!鳖欇笇巻柕?。 程硯洲的回答毫不讓人意外,“不了,我帶兩塊咸菜,訓練的時候來不及吃飯,咸菜就饅頭吃方便?!?/br> “傷藥帶了嗎?”謝明望提醒,“帶包紅糖也行?!?/br> 程硯洲點頭,“帶了藥?!?/br> “有紅糖姜塊?!鳖欇笇幤鹕砣ゴ差^書桌,把桌角上的紙包拿過來,“里面添了祛寒的藥,這包我喝了一半,你帶上休息的時候喝?!?/br> 大冬天外面還下著雪,別提多冷。后勤部只提供熱水和饅頭,梆硬的凍饅頭配梆硬的凍咸菜,就著熱水灌進肚子里可能連什么味兒都嘗不出來。 要是中途凍病了,遭罪不說,好好的訓練也得荒廢。 “這是你不舒服的時候喝的?!背坛幹薜溃骸拔覝蕚淞怂?,隨訓也有大夫,用不到這個?!?/br> “你帶著吧,家里有紅糖和生姜,我想喝直接煮就是了,比你要方便?!?/br> 顧莞寧心說,就她那破爛廚藝,是決計不會喝自己熬的姜糖水的,難喝得要命。 程硯洲把松散的紙包扎緊,小聲說道:“那不一樣,這個不是另外添了藥嗎?” “你帶上嘛,這個放時間長了都結塊了,我去找表姐要新的?!憋堊老?,顧莞寧翹起腳,踢了踢程硯洲的小腿,“結了塊的泡出來更難喝?!?/br> 雖然意思是顧莞寧說的這么個意思,但在程硯洲聽來,就是媳婦兒擔心他心疼他,頓時就感覺一顆心鼓鼓囊囊滿滿漲漲的。 有新的肯定不能讓媳婦兒喝舊的,他也不再推辭,拿棉線繩綁好塞行李里面。 要準備的東西太多,晚飯吃的就有些遲,吃完飯緊接著又煎了丸子和梅干菜薄餅。雞蛋和鵝蛋只刷干凈放陽臺上晾著,熬了大料水,等明天白酒到手再腌制。 顧莞寧跑前跑后打下手。 家里的咸菜疙瘩個頭都太小,顧莞寧就端著碗酸甜蘿卜片去樓下,找李嫂子換了兩塊大的回來。 之前那位杜大娘帶人來,李嫂子當時就在一旁幫她說話,后來家里炸丸子程硯洲還送了一碗感謝人家。 明天集體訓練,顧莞寧上門的時候,李嫂子一家也在給她愛人準備行李。 李嫂子一家和公婆住一起,加上仨孩子,一共七個人擠在一間宿舍里。 開門的空當顧莞寧瞥見了里面的擺設,不大的屋子里擺了四張上下床,兩兩并在一起擺在一側,中間用衣柜隔開。另一側則擺了張桌子,挨著墻堆了許多木筐和蛇皮袋,只空出一條供一人通行的過道。 這樣逼仄擁擠的住宿環境,放在這個年代來看竟然算得上不錯。 無論鄉下還是城里,建筑材料稀缺導致住房數量難以增長。加上當下人們并沒有計劃生育的觀念,除非到了年紀身體壞了不能生,那就一直往下生。長此以往人多房少,一大家子三代同堂擠在一間筒子樓的不在少數。 聽說顧莞寧的來意,李嫂子爽快地去挑了兩塊大的咸菜疙瘩,還說讓她有空多下來跟大家一起玩兒。 走了兩步,顧莞寧想了想又把腳尖轉回來,“嫂子,你給你愛人都準備了什么東西?” 李嫂子笑了笑,對顧莞寧傾囊相授,“像這樣時間不長的訓練不用準備太多,除了傷藥再裝幾件厚實的衣服,吃的就是咸菜疙瘩和發的饅頭?!?/br> “他們訓練的時間緊,領了干糧都是一邊訓一邊吃,吃不完放兜里,等休息的時候再拿出來就凍成冰坨了,不就著熱水根本咬不下來?!?/br> “要是心疼你男人,就包一把紅糖讓帶上,好歹有點滋味兒?!?/br> 吃吃不好,睡也成問題。趕上下雪這樣‘好’的天氣,連帳篷都不用搭了,往雪里打個滾,裹緊棉襖原地休息。 顧莞寧聽得目瞪口呆。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畢竟是訓練,那就是奔著吃苦去的。程硯洲他們職業特殊,吃國家糧保國家安,肯定是怎么苦怎么來什么難練什么。 ** 回到宿舍,等東西都收拾準備好已經過了九點鐘。 程硯洲在浴室沖澡,顧莞寧去陽臺翻翻找找,又去二哥的房間翻翻找找,一共找到了五大板巧克力。 等程硯洲出來,就看到她在往行李里塞什么東西。 抬手拍了拍背包,顧莞寧扭頭說道:“給你放了巧克力,這個熱量高,也不占地方,你帶上餓了就啃一塊?!?/br> “這個在陽市買不到,你留著自己吃。我們訓練伙食管夠,雖然不好吃但餓不著的?!背坛幹拮呱锨?,揉揉她的發頂,低頭偷親一下,“去洗澡吧,洗完早點睡,中午你就沒怎么休息?!?/br> “讓你帶就帶著,這些東西一直就在家放著,我要想吃早就吃完了?!闭f著,顧莞寧拉開抽屜,抓一顆奶糖剝開懟到程硯洲嘴邊,“你看我讓你帶這個了嗎?” 程硯洲張開嘴,咬住奶糖運到臉頰內側,一向冷厲的眉眼卻溫和愉悅,含糊著聲音道:“那我帶著,我都聽你的?!?/br> 眼前人清麗靈動,昏黃的光線打在身周也絲毫不減顏色。 程硯洲滿眼都是自己的媳婦兒,忍不住把人圈到懷里親了又親。 顧莞寧:“……” 她嫌棄地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瞪著程硯洲,在抱著換洗衣服進浴室前,沒好氣道:“吃完糖去刷牙!” 程硯洲意猶未盡地抿了抿甜滋滋的奶糖,仿佛感覺自己泡進糖罐里,一直甜到了心坎兒去。 待嘴里最后一絲甜意消失,他才不情不愿去漱口刷牙。 浴室門就在身后,淅淅瀝瀝的水聲入耳,漾起絲絲漣漪,一圈又一圈泛成波濤駭浪。 ** 顧莞寧打著哈欠從浴室出來,熄燈,上床。 床頭,書桌上的臺燈散發的光在黑暗中襯得一片明亮。 被輕拽跌在guntang的懷抱中,她懵然一瞬,回過神來正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眸,緊接著高大的陰影逼近,呼吸被掠奪,她的思緒也陷入一片混亂昏沉。 紛亂的腦海中顧莞寧只有一個想法,說程硯洲是狼狗一點都沒錯,只有狼狗才會又咬又舔。 不清楚過了多久,重新得到呼吸,好半天她才平緩胸口處起伏不平的情緒。 推了推還埋在自己脖頸處亂啃的腦袋,結果根本不動,又攔住在腰上作亂的大手,顧莞寧委屈地紅了眼眶。 她也很久沒有夜間活動了。 她保證,如果程硯洲還不停,后果絕不是一個人能承擔得了的。 借著圍簾外臺燈的光線,顧莞寧顫抖著指尖,大著膽子摸上程硯洲滾動的喉結。 一剎那,四處放火的人身體僵住,脖頸處炙熱的氣息變得急促。 顧莞寧卻緊張地閉上眼,臨到頭害怕得心里直打鼓。 結果她害怕了不知道多久,一圈濕熱的氣息伴隨低啞的聲音鉆進耳朵里:“不行,晚晚,你腰上還有傷?!?/br> 上午媳婦兒去團部接自己回家,程硯洲親眼看到她蹙著眉扶了扶腰。 顧莞寧:“……” 憋死算了。 ……可是她也難受! 尤其她本來清心寡欲無欲無求,再素幾天就完全可以出家了,現在這樣全是程硯洲的錯! 顧莞寧的叛逆心理登時爆炸開來,腦子一熱,卻結結巴巴說了句:“你你……我……我不疼……” 滿腔氣勢蕩然無存。 當時她眼前一瞬間飄過許多經典句子,例如‘你到底行不行’‘還是不是男人’‘不行讓我上’…… 但是顧莞寧不敢。 她直覺不管哪句,后果都不是自己這小身板能承受的。 可她也萬萬沒想到,就這么普通一句話也很危險。 在程硯洲如狼似虎的眼神注視下,顧莞寧伸出一根手指,弱弱提醒道:“你還要訓練?!?/br> 程硯洲抓住她的手,力道極輕卻不容反抗地把那根手指摁回去,“提前開始訓練也行?!?/br> …… 臉埋進散亂的被褥里,嗚咽盡數被吞食。 視線像蒙著層穿不透的迷霧,周圍的聲音若即若離。 …… …… 天光大亮,顧莞寧幽幽轉醒,身旁的位置已然空蕩蕩。